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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個是不可能的，催眠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強大，而且消除或者篡改記憶這種事情本身就是對精神的傷害，如果因此造成記憶混亂，那絕對會讓問題變得更複雜，直接加重病情，甚至導致精神分裂。」

「是么？那你對庄敏秀了解么？」

「是，是嘛，也是啊，你們兩個年齡都不小了。」

楊曉凡也沒有可能完全弄清楚馬芸香的感受和目的，但是他知道，馬芸香正在嘗試更接近自己一些，原本楊曉凡還有些緊張，生怕弄出個三角關係就麻煩了，但是現在看來，這兩個女人都聰明得很，最笨的反而是楊曉凡自己，所以他只需要堅定自己對殷秀玉的感情，剩下事情的就讓這兩個女人去處理，她們肯定能處理的更好，相反，如果楊曉凡摻乎進去，那才是大麻煩呢。

……

梁洪濤的視線從桌面的病歷上轉移到了楊曉凡的笑臉上。

「你的意思是……」

馬芸香咂了咂嘴：「嗯，總覺得有些怪怪的感覺，給人一種毀屍滅跡的感覺。」

「不客氣，哦，對了，今天治療的時候我發現了一點新的問題，她在催眠治療時反覆提及了一個名字，似乎對這個名字有著很深的恐懼，甚至比對那次事故中死去的孩子更不願意觸及，我覺得，這事應該告訴你。」

「那麼醫生您認為病人治愈的可能性大么？」

讓林慧心陪著庄敏秀先走了，楊曉凡再次進了診室。

「消除記憶？你說的是封閉記憶吧？確實有些病人會主動的封閉一部分記憶，其實這種自和_圖_書我保護本身也是一種病態，不過是兩害相權取其輕，可儘管如此，這種情況也還有後續的問題。一個是萬一記憶突破了自己設定的封鎖呢？那時，也許帶來的衝擊和傷害更嚴重；另一個是你主動封閉的記憶別人可沒有封閉，除非完全換一個生活環境，否則這種記憶封閉根本就不靠譜。當然，封閉記憶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是我們能主動控制的，完全是病人的自主行為。」

楊曉凡奇怪的看了馬芸香一眼，不過想到她的職業，楊曉凡就不覺得奇怪了。

「請說實話。」

「啊？！」

醫生無奈的點頭：「是的，心理疾病的治療是需要時間的。」

「別聽他胡說！」

「你好，我叫楊曉凡，是庄敏秀的朋友，我有些事情想要找梁醫生說說，不知道梁醫生是否有空。」

楊曉凡暗暗一笑，也很樂意轉換一個話題。

「你是……」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殷秀玉笑著點頭，馬芸香糾結的看了一眼殷秀玉，埋頭猛吃。

殷秀玉笑著回道：「你就不能等嘴裏的飯咽下去再說話，小心噎著。」

「有么？」

「庄敏秀？她不是已經被開除了么。」

「對，你知道這個人么？」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而且當事人也沒有繼續追究，庄敏秀為什麼會被辭退了？」

楊曉凡一怔：「哦？什麼名字。」

楊曉凡無奈的看了一眼餐桌對面的大燈泡，不，大美女。

在楊曉凡的注視下，梁洪濤的臉色忽地變了。

「快么？不快了，和圖書我爸媽和小凡的父母都在催著我們結婚呢。」

「忙著挽救失足少女。」

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又嘆了口氣道：「實話說，我不知道，不過與上次的情況相比，病人的情況應該說更糟糕了。表面上，病人正在努力的對抗自己心理障礙，甚至在不觸及問題實質的時候，跟常人無異。但是這隻是表象，事實上，病人正在將心理障礙更深的埋進內心深處，一旦涉及到她不願意提及的事情，她的情緒就會嚴重的失控。在我們看來，這種情況是最糟糕的，事實上我們更希望病人能夠敞開胸懷，去一次次的接觸自己心裏最不願意接觸的那一部分，然後通過這種不斷深入的嘗試，最終讓自己接受現實，這才是治療的最終辦法，可現在……」

「梁洪濤。」

「這兩天在忙什麼？」

馬芸香眼神亮了亮，很感興趣的問道：「聽起來似乎很有趣，你說說。」

「等等……我有個問題，如果是醫療事故造成的新生兒死亡，她作為主要責任者，就算家屬不追究，也是要承擔刑事和民事責任的，我怎麼聽著她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呢？」

楊曉凡從林慧心失蹤開始，將自己接受到的新委託給馬芸香說了說，不過馬芸香的著眼點顯然跟楊曉凡和殷秀玉不同，她首先關注的根本就不是庄敏秀的心理障礙。

「不知道，不過我會儘快將事情弄清楚的。」

楊曉凡沒有去問庄敏秀，醫生說了，庄敏秀現在狀況越發不好，最好不要去刺|激庄敏秀，更何況這個梁洪和-圖-書濤在庄敏秀心裏是一個禁忌。

收回病歷，醫生嘆了口氣道：「楊先生，病人的情況不大好，現在我們只能先進行給葯，並輔以心理疏導，其實，在心理疾病方面，家人的作用更重要，病人之所以會發病，主要是因為嚴重的不安感或者人生觀的幻滅，這都是感情因素引起的，因此，家人的撫慰和關愛就顯得格外的重要。你們應該格外的注意這點，一定不能在她面前表現出不耐煩或者嫌棄的態度，否則會加重病人的病情……」

「梁醫生是吧？」

「嗯，我發覺秀玉的燒菜水平提升很快啊，難道是準備嫁為人婦了？」

說罷，梁洪濤將病例夾子合上，站起身來夾著病歷匆匆的離開了，楊曉凡眯著眼睛看著他逃跑一樣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嗯……啰嗦。」

醫生摘下眼鏡很無奈的捏著鼻樑，將自己記錄的病歷遞給了楊曉凡。

「這樣啊，那麼，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能消除她這一部分記憶，您覺得對她有幫助么？」

「這麼說，現在只能採取藥物和疏導治療？」

「這個……」

楊曉凡又將目光轉向身邊的殷秀玉，殷秀玉笑眯眯的看著正在大嚼的馬芸香，那寵溺的眼神分明就像是一個看著自己頑皮小妹妹的大姐姐，楊曉凡嘆了口氣，這兩人的鬥爭已經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階段，這是典型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戰術，兩個聰明的女人正在從不同的著力點伸張著自己的戰略部署。

「我跟她只是普通的同事，對不起，我很和-圖-書忙，請不要打擾我工作。」

他發覺馬芸香現在越來越不當自己是外人了，一聲招呼都不打就來蹭飯不說，看她那個樣子，哪有半點客人的自覺，完全是一副反客為主的架勢。

「對不起，我沒時間，你想要了解可以去找別人，事實上那個事情我也不大了解。」

「梁洪濤？」

「是的，原因你也知道，她因此而有了心理障礙，現在正在接受治療，為了更好的治療，所以我們需要了解一些情況，不知道……」

這個詭異的氣氛讓楊曉凡又好氣又好笑，楊曉凡又不是木頭，上次還忍不住差點對馬芸香用出移魂術，他當然明白馬芸香對自己有著一些曖昧和微妙的想法，當然，楊曉凡也不會自作多情到認為馬芸香是死心塌地的喜歡上了自己，馬芸香頂多是對自己有很深的好感和好奇，並且因為上次陰差陽錯的爬上了自己的床，所以心裏對自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觸之類的，或許，還有些對殷秀玉的不服輸夾雜在其中。

馬芸香抱著飯碗一邊咀嚼著食物，一邊含糊不清的隨口問道，她雖然看著殷秀玉，但是問題顯然是問楊曉凡的。

「這個我問過，那一次的醫療事故被認定為技術事故，所以沒有刑事責任，但是民事賠償是有的，醫院出了大頭，作為主要責任人，庄敏秀自然也賠償了一大筆錢。」

楊曉凡的眉頭皺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就想到了昨晚飯桌上馬芸香的那一句話，難道這次的事故真的還有什麼蹊蹺不成。

「對不起，我沒時間，ｍ.ｈｅtｕbｏok•cｏｍ.com請你找別人了解吧，就這樣，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醫生，那個……病人的病因你也知道，那麼能不能消除這個病因呢？」

楊曉凡看了一下，上面記錄了一些庄敏秀反應和評價，最後的部分，心理醫生用略大的字體寫著重度心理障礙的結論。

「失足少女？」

馬芸香聳了聳肩膀，她也就是這麼一說，並沒有當真。

「那，下班我請梁醫生吃飯如何？」

楊曉凡想了想，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謝謝醫生。」

楊曉凡看到這個人的相片時，有些懷疑庄敏秀是不是跟這個醫生有些情愫，或許自己和心理醫生都找錯了反向。

庄敏秀的第二次治療很不理想，從治療室出來時庄敏秀的情緒還有些激動，雙眼也有些發紅，臉上淚痕宛然，負責治療的心理醫生衝著疑惑的楊曉凡輕輕搖頭。

……

不過沒有調查就下結論顯然不是楊曉凡的習慣，問了值班的護士，楊曉凡找到了正在醫生辦公室里忙碌的梁洪濤醫生。

殷秀玉笑眯眯的點頭：「是啊，我們計劃著過年的時候結婚呢。」

「沒，沒有，這麼快？」

「怎麼了？你覺得很奇怪么？」

想要找到這個梁洪濤其實未必就有多難，楊曉凡幾乎是下意識的首先找到了庄敏秀原本工作的婦幼醫院，不用問，在婦產科住院部公布在外牆上的醫生資料上，楊曉凡找到了這位梁洪濤醫生，一個年輕文氣的男性醫生。

「你們不是有催眠和暗示治療么，不能讓她將這段不愉快的記憶給忘記么？」

楊曉凡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