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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一定，雖然你是他父親，但是未必就了解他想些什麼。」

「胡先生，這最後一步不跨出去，他始終還有回頭的餘地，如果跨出去了，他就真的只能一條道走到黑，除非有一天他能痛悟前非。而且……」

楊曉凡看了胡惠堂半晌，心情複雜的嘆了口氣：「好吧，如您所願，只是，做這件事還真的讓人很不舒服，好像我在毀掉一個人的希望和感情一樣。」

「楊先生，你不用安慰我，我還沒老糊塗，他能主動打電話給你，肯定是決定要這麼幹了，否則他不用專門來拒絕你。」

「當然，將錢給他，甚至以後他有這種想法都可以將錢給他，我不差這點錢，我只是想知道，他能不能從深淵中爬上來。」

塗靈使勁的點著頭，楊曉凡看著它馬屁精的樣子微微一笑，琢磨了一下轉身進了辦公室。

楊曉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眯眯的說道：「那您慢慢折騰吧，我岳丈說折騰也是一種生活。」

胡惠堂一怔，隨即苦笑道：「如果我兒子有這個理想，我也可以知足了。」

楊曉凡將手蓋在殷秀玉的小手上，苦笑道：「還不是胡君勝。」

「那……您覺得這個計劃還要繼續下去么？」

「對，既然要做就做絕，讓他感受一下除了錢什麼都沒有是什麼滋味，我老婆說，或許只有殘酷的現實才能讓他知道世界的真實。」

胡君勝並沒有讓楊曉凡久等，第二天，剛剛跟殷秀玉在和-圖-書辦公室膩歪了一中午的楊曉凡就接到了胡君勝的電話，楊曉凡放下電話心裏百味雜陳，看來，自己還不是一個能做壞人的人，做點壞事就有心理負擔啊。

「胡先生，我不大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我還是要再勸你一句，這樣做就沒了退路，你跟胡君勝之間的父子情份恐怕再也無法挽回了。」

「什麼意思？你難道想將那隻小狗也買過來？」

「把小去掉，遲早讓你知道厲害！」

目送胡惠堂挺拔的身影沿著空寂的走廊消失在電梯口，楊曉凡撓了撓腦袋，仰頭看著塗靈道：「這傢伙真是又狠又滑的老狐狸，可是卻拿自己的熊孩子沒轍，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啊！不過這一注長財可不那麼好拿的，誰信他誰才是傻子！」

胡惠堂重重的嘆了口氣，身子坐在椅子上都顯得有些佝僂，好像被什麼沉重的東西給壓在背上，直不起腰來。

「而且一旦他知道了這事是我在背後操縱的，不管結果如何，恐怕他都再也不會原諒我了是么？」

殷秀玉捧著楊曉凡的臉眨著洞徹人心的明亮雙眸笑眯眯的問道：「什麼事又讓我的小男人為難了？」

「對不起，是我失言了。」

胡惠堂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如果我老婆知道了這事還不知道要怎麼跟我鬧呢？還有君瑜，這丫頭……」

胡惠堂的眉頭皺了起來，沉思了好一會，他才抬起頭道：「謝謝你，楊先生，你的wwｗ•ｈeｔｕbｏoｋ.ｃom.cｏm建議我會認真的考慮的，你說得對，我應該將利益從家庭中排除出去，可是這麼做，是不符合世族的做法的。」

「其實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們世族是如何培養子弟的么？基本上就是這麼一個原則，培養不出來的，不如摔死算了，省的出去丟人，要是害人害己就更糟糕了，有時候我自己也覺得世族很無情。」

胡惠堂搖了搖頭，有些落寞的說道：「你說的對，我真的不怎麼了解他，這也是我的失職，作為一個父親，我實在是不合格的，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同意你的計劃，我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血脈關係固然重要，但是如果一個人的心性壞了，那麼就真的沒指望了。」

楊曉凡沉默了一會，看到面前這個傷心欲絕的父親，楊曉凡要是沒有一絲愧疚那肯定是騙人的，有時候揭蓋子確實讓人挺痛苦的。

「您需要延續一個世族么？」

「那有什麼重要呢？無關緊要的人說什麼都不重要了。」

楊曉凡眼神複雜的看著胡惠堂，他忽然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這個胡惠堂自己也接觸了很多次了，見到他真情流露的情況也是有的，但是胡惠堂的身上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任何幻象，這一點絕對是絕無僅有的。

胡惠堂想了想道：「我不知道，要看兒女的想法了，如果他們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否則我也不會從家中離開了。」

楊曉凡不相和圖書信胡惠堂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但是他能從不出現幻象說明他的心志極為堅強，從來不會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這樣一個人，當然有著足夠狠的心才行，而且他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也夠狠的。

楊曉凡微微一笑：「那站在胡惠堂的立場呢？」

胡惠堂鄭重站了起來微微一躬：「那就拜託了！」

「不，我只是以一個無關緊要的旁觀者角度說說閑話，在我們這些無關緊要的旁觀者眼中，看見的不是親情而是利益。」

胡惠堂再次苦笑：「你這是罵我呢？」

「不知道，他只是想約我談談，或許是答應，也可能是拒絕。」

「人心壞了想要修好太難了，我知道，我不會難為你的。」

「您女兒比您想像得要聰明得多，而且她很膽小，所以她肯定會站穩自己的立場的。」

殷秀玉痴痴的看著楊曉凡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的走廊里，嘴角的幸福笑意久久不散。

楊曉凡趕緊讓到一邊：「您可別來這套，我不上當的，我是按照委託協議辦事。」

「站在客觀的立場呢？」

「楊先生，君勝真的答應你合作騙我的錢了？」

楊曉凡點頭：「如果不答應就不會打電話過來了，不是么？」

「他答應了？」

「你老婆很聰明，我很奇怪，你怎麼娶了個這麼聰明的老婆，不怕老婆壓你一頭？」

楊曉凡當然知道殷秀玉提起胡惠堂是什麼意思，這事始終還是要看胡惠堂的意思，自己去調|教胡君勝和*圖*書，其實就是打算動搖胡君勝心裏最後的那點堅持，楊曉凡打的主意是不破不立，但是這裏面肯定是有風險的，而這個風險，楊曉凡是不會承擔的，正如殷秀玉所說，這原本就不是他應該承擔的。

楊曉凡笑了：「不啊，吃軟飯是我最大的理想。」

「呃……用不用這麼狠啊？」

楊曉凡咧嘴笑了：「那敢情好，胡先生慢走，我就不送了，一會我就去見胡君勝。」

楊曉凡沉重的點了點頭，易地而處，如果自己是胡君勝，知道自己的父親在背後如此的算計自己，楊曉凡恐怕也不會原諒這樣狠心的父親。

「為什麼不？」

……

「楊先生，你聽說過老鷹是如何教自己孩子飛行的么？」

殷秀玉輕鬆的一笑：「倒也是，那你愁什麼呢？」

「就算他想有，現在也給您給絕了。」

「你說，我是不是很壞啊？這不是引誘別人犯錯么？」

「我不會讓楊先生吃虧的。」

殷秀玉親了楊曉凡的額頭一下笑道：「去吧，我的小男人。」

胡惠堂重新挺起了腰桿，肅然道：「與其讓他留著那半真不假的感情折磨自己，還不如徹底的抹殺這些感情，同時也能抹殺掉他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他能猛醒，就算他不認我這個父親了，我也能原諒自己沒有教育好他這個過失。如果他就此沉淪下去，那麼我也不用在他身上再浪費時間精力，這對大家都好。」

「您高看了，不過這話聽著舒坦，我一定會ｈttｐs://m.heｔubook•com.ｃｏｍ爭取最好的結果的，您放心。」

胡惠堂詫異的看向楊曉凡，他難以相信，剛才還說有心理負擔的楊曉凡，現在竟然出了個這麼絕的主意。

胡惠堂呵呵一笑：「我真是有些羡慕你岳丈，呵呵……那就請你儘力而為，至於錢財，就按照委託協議的最大金額走，你的損失我另外補齊。」

楊曉凡點了點頭：「那麼我們談談細節吧，您是否真的願意讓我將錢分給他，或者是相反。」

「我明白了，你知道，他身邊有一隻小狗。」

楊曉凡神色一正：「胡先生，請不要誤會，我說這些只是認真的告訴您我真實的感受，並非是向您要錢的借口。」

殷秀玉臉頰有些紅，沒好氣的在楊曉凡的腰間軟肉上擰了一下，飛快的逃到辦公桌後面去了，楊曉凡衝著她瞪了一眼，笑著揮了揮手走了。

楊曉凡眨了眨眼：「那我就問問他吧。」

接到楊曉凡的電話，胡惠堂急急忙忙的就趕了過來，還是楊曉凡那間小小的辦公室，只不過放假幾日辦公桌上多了些灰塵，楊曉凡親自給胡惠堂燒了些開水沖茶，胡惠堂卻沒有品茶的心思。

「那就要問胡惠堂自己了。」

「呵呵，你身邊都是聰明人，要是你現在還沒結婚，我一定要抓你做女婿。」

「胡先生，我想，我們不是在證明什麼，而是希望能幫助他。」

「呵呵，這要看目的了，站在你的立場可以說是磨練他，站在他的立場可以說你是引誘他墮落，站在客觀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