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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

作者:緣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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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決戰風雪之巔 第二十七章 待到山花爛漫時(2)

第五部 決戰風雪之巔

第二十七章 待到山花爛漫時(2)

「故事的主人,叫費力,他和他的一個朋友一起合夥做生意。他們的生意很好,賺了許多錢。」
雲霓柔聲道:「只是缺個支持你的人罷了。」
鴻雁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裏看到那個人。
然,自淺水清兵逼相府之後,短短數天時間里,世界都已變了樣。
也因此,鴻雁才決定受此一個月之辱,為的就是今日能洗雪冤屈。
……
然,淺水清的做法,雲霓卻是支持的。
隔壁雅間的房門打開了,那姑娘抱著琵琶進去,鴻雁正好奇間,卻看見了一個男人。
這對費力來說是不公平的。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人,哪怕當時他矇著面,但他走路的姿勢,還有那熟悉的背影早已深深地烙進了腦海之中。
雲霓笑著點頭:「是的,他找到了。原來他的朋友躲在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在拿走了他們一起做生意賺來的所有錢后,他甩掉了自己的女人,試圖重新過上全新的生活。為此,他明知費力是冤枉的,卻也不出頭為其證明,為的就是怕費力找他,拿回錢財。」「這樣的朋友實在可恨!」鴻雁氣憤地叫喊:「那幫官吏也著實無能,既然都沒找到人,又怎能判人殺人呢?那個費力當立刻把人抓回去,以讓官府為自己沉冤昭雪。」
惟其成全了他們的錯誤判斷,真真正正殺死了這個人,才能讓他們嗅到自己手上因冤枉別人而染有的血腥味,才會一生一世的後悔與自疚。而從今日起,費力便再沒有被冤枉的感覺,他可以認為他那二十年的判刑是罪有應得的,心中再無憾事。
那姑娘長得極美,竟絲毫不比雲霓與自己差了,粉色的臉蛋上透著青春的紅嫩,一雙眼眸仿如會說話般靈動。她懷裡抱著琵琶,腳步婷婷,白皙的頸子總忍不住讓人想親上一口,就連鴻雁這樣的女人也看得有些呆了,卻不知是從哪裡出來的如此一個出色美人。
原來坊間的流言是可以如此可怕的,不會因為你做了某件事便罷手停休,事實上只要你活在這個世上,併為人所矚目,那就免不得會有流言蜚語。
林躍的虛心求教大大激發了南靖元的虛榮心,這刻冷哼道:「公m.hetubook•com•com孫石之所以能上朝,完全是因為太子太傅這個位置。這個位置看上去不起眼,就是教導太子功課,但卻是未來帝師。將來太子若登基,見了老師也要恭敬幾分的。後宮諸女雖不可干政,但是太子太傅這個位置卻是少有的她們可以說上話的位置。只要這幫女人對陛下說些,原太子太傅教導無方,太子無心學業的話,陛下日理萬機,無法查辨,自然就只能聽之信之。帝師一職,既是國事,也是家事,惟其公私難辨,才會給人可乘之機。太子每日居深宮,與後宮諸妃也頗有交情往來,只要說動他同意由誰來出任帝師一職,則皇帝也不會放對。因此,公孫石才能如此順利地出仕。」
這刻鴻雁道:「這下可好了,坊間流言必定再起,說你雲大小姐在草原與淺將軍私訂終身一身必然屬實,以後你在街上,且要小心些了。」
雲霓羞澀一笑,心中卻暗暗想道,若是你知道那日綁架你,毀掉你美好婚姻的背後主使便是淺水清,只怕就高興不起來了。
「故事,是當初淺水清在草原上講給我聽的,他說是取材於一個真實的卻非我們所能理解的世界。那是一個很奇怪的國家,以仁慈為基準,認為人人都沒有殺害生命的權利,包括了普通平民,也包括了執法者。因此,那個國家是沒有死刑的。」
這些日子,兩個曾經的南家媳婦關係是越來越親密了。
好在這顏料在肌膚上能維持的時間最多也就是一個月,到時消失后鴻雁自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卻是為何?」雲霓明知故問。
是他!
「這樁案子里,費力的朋友失蹤無音訓,城衛府經過查核之後,發現市井傳言,的確是費力殺死了他的朋友,因此判其入獄二十年。在這二十年裡,費力飽含冤屈,受盡苦楚,他知道自己是無辜的,卻沒有任何辦法。」
鴻雁一笑:「我的流言卻是很快就要終止了。」
「那是為何?」
那一刻,鴻雁在房外,正聽見林躍爽朗的笑聲,看到他拍手喚人的動作!
他們不用擔心流言的侵害,因為那已不再是流言,而是事實了。
www.hetubook.com.com雁怔怔地看著雲霓消失在眼前,一時心中恍然。
此刻鴻雁幾乎是摟著雲霓又叫又跳:「你真得要做淺將軍的女人了!太好了,恭喜你啊!」
那一刻,南靖元的眼前為之一亮。
「原來是這樣,照這麼說,公孫石藉此機會回朝,一旦讓他悉心調|教太子,只要太子功課稍有起色,陛下必定會認為公孫石有大功。到時再給他一個大大的封賞,便可正式與南相分庭抗禮,可是如此?」
鴻雁低頭輕聲道:「我明日就要去找人來驗身了。雲霓,南無忌不信我未失清白,但我當時剛脫魔掌,有苦難言。如今,我的難言之隱已消,正是證明自己清白的時候了。」
南家固然一門雙傑,卻不代表每一個南家子弟都是出色的。
雲霓吃吃地笑了起來:「讓你猜對了一半,費力的確把他的朋友抓了回去,但他沒有讓官府為自己洗雪冤屈。」
雲霓笑道:「費力把他的朋友抓回去之後,對著那些曾經判他刑的人說:看,這就是你們在二十年前說我殺死過的人,現在他就活生生地站在你們的面前。然後,他突然拔出一把刀來,當著所有人的面,一刀將那個朋友殺掉了。」
「他不是,永遠都不會是。你當找個真心愛你,不介意流言如何之人。你的清白,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只要無愧己心即可。」
「有一天,費力忽然發現他在錢莊中存放的銀錢少了許多,不但剛做的一筆大生意所得來的錢不翼而飛,且連原本存放錢莊中的銀款也消失無蹤。費力大驚,欲找他的朋友問個清楚,沒想到人尚未找到,他朋友的妻子卻帶著城衛找到了他,說是他殺死了他的朋友。」
……
雲霓看著和自己同命相憐的鴻雁,笑道:「何必在乎這許多呢,你現在不也是一樣為人背後所誹?」
當初淺水清給雲霓講這個故事的時候,雲霓的心是震撼的。
如今,論到鴻雁震撼與思索了。
倘若驗明自己依然清白只是為坊間的閑言多一些新的借口,不會讓對方有任何內心上的愧疚的話,此番行為,其實只是多此一舉。
她如何會不知道鴻雁當初到底是為了什www.hetubook.com.com麼原因死活不肯證明自己的清白。
鴻雁苦笑:「可惜,我終究是沒有姐姐那般的勇氣的。」
說到這,雲霓別有用心地看了一眼鴻雁,鴻雁的心微微一跳。
曾經的市井流言,突然之間成了真實的事實,是格外令民眾們激動的。相比之下,它比趙狂言的成仙和淺水清的兵逼相府更容易成為話題,且不會帶來麻煩。
雲霓笑著站起,走出百花樓,影姿綽約:「妹妹,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了,你便在這裏好好想想吧。」
「那他找到了嗎?」她問。
南靖元是南山嶽的侄子,以往依仗南門勢力,縱橫蒼天城,飛鷹走馬驕橫跋扈。
然,事情總非想象得那樣簡單。
林躍嘿嘿一笑,雙掌連擊,包房門打開,那個懷抱琵琶的妙齡女子走了進來。
然雲霓與鴻雁因此的惺惺相惜卻是未在他的考慮之中。
「皆因緣分未到而已。」
雲霓輕輕嘆了口氣。
無疑是個極具震撼力的故事。
林躍笑:「算了還是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了,淺水清小人得志,總好不了幾天。說到女人,小人到是有塊寶,絕對是世之尤物,只是不知道南公子可有膽量碰她。」
「干政自然不行,但是有些東西卻是可以說得上話的。」
「二十年之後,費力終於出獄,他發誓不管是天涯海角,也要尋到他曾經朋友的下落,證明自己的無辜。」
其動作一如那幽暗地窟里,招喚那紋畫刺身的老太。
費力用盡畢生的精力,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充其量不過是讓那些認為他殺了人的流言製造者產生些許愧意,且在幾天之後就會煙消雲散,依然故我,並樂於製造新的流言。
「那南無忌他?」
雲霓看著鴻雁,悠悠說道:「既如此,你又如何對外解釋這一個月你始終不肯讓人驗身的事呢?」
若是擱在現代,當不妨稱之為人體藝術,可擱在如今這個年代,那卻是比死都還要大的侮辱。
鴻雁小嘴一瞥:「何需解釋。」
小雅間里,雲霓婉轉如黃鶯般鳴唱的聲音緩緩響起,鴻雁在一旁扶著腦袋細細傾聽。
雲霓便笑道:「我給你講個故事,你聽了,或許會另有想法。」
既不和*圖*書巴結,也不畏懼,惟明哲保身,待事態明朗后再作行動。
百花樓的包房裡,南靖元破口大罵淺水清:
「啊!」鴻雁失聲叫了起來:「他為何要如此做法?」
正迷惘間,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姑娘。
「怕是難覓有情郎。」
「還請公子指點。」
「他說:這個人反正是我殺死的,只不過我預先服了刑,現在才來實現我的罪行。我之所以這樣做,僅僅是因為,如此一來,我就不再是冤枉的了。」
此刻林躍坐在他下手,倒了杯酒給南靖元陪笑說:「南公子何必動氣呢,南相乃國之重臣,淺水清算什麼?等到南相孝期一滿,回朝執政,只怕動動手指頭,就能捏死淺水清,何必急在這區區幾日。」
堂堂鴻家大小姐被人用彩繪描上人體春宮,這樣的事,是無論如何不能傳出去的,甚至連身邊的貼身丫鬟也不可讓其看見。這些日子,可算苦了鴻家大小姐了,沐浴更衣都是自己動手,不許任何人靠近。
也因此,往常一直不被他放在眼裡的一些人,如今再來巴結他,反而為他所接受了。
南靖元的心頭立時一片火熱:「卻不知是什麼樣的女子,若真是世之尤物,說不定值得本公子冒一冒險。」
在淺水清的計劃里,破壞南鴻兩家的聯姻,不僅可以使南家缺少軍方的一個強力支柱,同時也使雲霓不再是天下公矢。凡事有了前例,則後事便有了名分。假如進行得體,甚至可以讓鴻北冥反過來認為自己女兒在最危難的時刻,身為未婚夫的南無忌不但沒有想辦法全力營救,反而置其生死於不顧,對南家反目成仇也不知。
二十年的牢獄之災,殺人的污衊,精神上蒙受的打擊,最美好的青春時光的荒廢,不是一兩句道歉,和一些金錢賠償就能彌補得了的。
特別是在南門弔孝,招駙馬一事再也無望之後。
時至今時今日,淺水清為了對付南家已是不擇手段。一旦南家落敗,則必定是滿門皆亡的格局,鴻雁若嫁進南家,必定也不會有好結果。淺水清雖害苦了這個姑娘,卻也是救了她一次。
「小小武將,竟然敢和我南家做對,他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惹急了老子,一刀劈他https://m.hetubook.com.com做兩斷。」
林躍奇道:「以皇帝之英明,怎麼後宮妃子竟可干政不成?」
百花樓的小雅間里,雲霓和鴻雁並肩而坐。
鴻雁愕然:「我既被冤屈,自然當設法洗雪,難道這樣也有錯嗎?」
「你若真不在意,又何必如今來畫蛇添足?」
南靖元氣得一拍桌子:「就是這樣了。正所謂前門趨狼,後門進虎。淺水清與公孫石狼狽為奸,聯合起來對付我南家,偏偏我南家滿門弔孝,叔叔連上朝的機會都沒有。若不是頭七早過,單是我今天和你偷溜出來喝酒一事,就能被叔叔打上一頓扳子。媽的,淺水清可害苦老子了,這些日子來,老子他媽的就沒碰過女人!」
林躍命人在鴻雁的身上做了手腳,他們用一種特製的顏料在鴻雁的身上繪製了一副春宮圖。
與其反擊流言,到不如順應其變,若可以,不妨用行動狠狠地給所有人扇一巴掌,一如現在的雲霓與淺水清。
林躍,這個嶺南鹽業聯盟會長的兒子,一個考舉不中的落第秀才,在此時的邀約也就順理成章地為南靖元所接受了。
有些道理,不需要再費唇舌去闡述,有些道理只在那不言之中。
雲霓想告訴她的,就是這個。
南靖元雖是紈絝,卻不糊塗,搖頭說:「你是不知道,淺水清現在背後有烈狂焰那個老不死的撐腰,自己又立下滅國大功,皇上對他是相當欣賞。最可恨的是,他竟然利用後宮一幫無知女人來做幫手,慫動皇上重新啟用了一批以公孫石為首的舊臣。如今朝上,公孫石和我們對著干,幾乎每日里都要指責相爺的執政手腕。可恨我叔叔現在戴孝期間無法上朝,眼看著那幫賊子氣焰囂張,竟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公主雖難嫁,對宵小之流而言,依然是無價之寶,做不成皇親國戚的南靖元便要分外失落一些。
隨著趙狂言的羽化仙去傳遍京城的另一個驚人消息,就是雲霓與淺水清的婚約了。
這份落差,在南靖元眼中尤其巨大。
曾經看見他都要低聲下氣的喊一聲「南公子」的人,如今看見他南門子弟,個個都饒道而行。
鴻雁愕然,雲霓看著她,卻再不言語。
會咬人的狗不叫,這句話真真是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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