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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軍官的五台話，龍謙忍不住笑起來，他見過這個名字，本想單獨見一見他，但事情太多竟然忘記了，「哈哈，原來是閻旅長，咱們是老鄉嘛。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哦，你的部隊沒有北調……」

「太好了，這才是國歌的樣子！國歌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姜義柳激動地說，「我提議用蒙山軍軍歌代國歌，總覺得有那麼點不貼切，這個就完美無缺了。」

會議的議程是精心安排的，就絕大多數議員來說，他們更關注總統的推舉以及政府機構的組建。但會議偏偏將在很多人看來虛頭巴腦的東西放在了前面。其實際意義就是讓議員們逐漸適應一種討論，爭論，乃至投票決定的氛圍。

當晚，討論意見被匯總後報至海晏堂。

「偶覺得很好，比五色旗好。」閻錫山抓住機會第一個表態。

「用長城代國家很不錯啊。」龍謙心中有著濃重的長城情結。

龍謙沒有說話，注意到右手邊一個青年軍官有些面善，卻想不起來此人是誰，忍不住問道，「您是誰？來自哪裡？」

乍一看的感覺就是喜慶、簡潔、大方。中國人本來對紅色就有天生的喜好，紅色打底，五顆金黃的星星顯得極為鮮艷，給人一種喜慶。富貴的感覺。對於龍謙解釋的圖案及顏色的寓意，大家未必能理解，但直觀上確實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簡報詳細記錄了每個人的發言，龍謙看后只是笑了笑。

第一組順利通過了龍謙的設計，上午轉過的幾個組無一例外。

「不過這一款不是最看好的，他們看好這一款。」秘書王兆挑出那張編號為001的圖案。

會議開始前，三個專門小組共收到各式方案總計數百件之多，其中國旗方案佔了七成以上，對於國徽和國歌則少的多。其中，三個專門小組的設計方案共七個，國旗三個，國徽兩個，國歌兩個。

龍謙扔下了國旗的設計圖案匯總，開始研究國徽。

「確實不錯，」徐世昌起身說，「第一眼的感覺是簡潔大氣，聽了龍先生的解釋就更好了，全國團結于中央政府周圍的寓意很好。的確，大一統的中央政府才是民生和*圖*書幸福的保證。我同意這個圖案。」昨日他接到了袁世凱的密信，徐世昌有些心神不寧。

「是的。」

議員們對龍謙的到來表示了謹慎的歡迎，主要是由於敬畏，還有些議員對龍謙的抱有極為複雜的心情，比如在直隸當選的良弼和徐世昌。

「好，我去聽一聽。」

記憶順暢了，有關閻錫山的資料都浮現腦海，他原是新軍四十三混成協八十六標標統，四十三混成協全軍起義后被整編為第五師第十四旅，熊勛考察該部後任命閻錫山擔任了旅長，第五師去年即北上內蒙，但在山西留了留守部隊，就是閻錫山十四旅旅部及一個團，目前駐紮太原。

除了五色旗和十八星旗，軍隊系統推出了一款紅底山峰圖案，大概是受了軍徽的影響，表明國家的誕生功在蒙山軍。這款圖案還有詳細的文字說明，說紅色象徵了鮮血，共和國的誕生是建立在無數烈士的鮮血之上的。

龍謙到來時，會議已經開始了，他雙手虛按示意討論繼續，隨便找了個空位子就坐下了，對面一位議員手裡拿著一面五色旗正在發表意見，見龍謙到來，那位顯然是中意五色旗的議員便匆匆結束了發言。

青年軍官騰地起身，「報告總司令，偶叫閻錫山，是山西來的。」

「還沒有名字……」

「總該有歌詞吧？」

滿族貴胄中，只有端方與良弼出任了議員，國安總局曾有密報說良弼參加了宗社黨的活動，懷疑其是卧底，但龍謙沒有在意，「批准」了良弼的資格。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用我們的血肉築起新的長城……起來，起來，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前進，前進！」

「這副圖案是我的作品。對不起，它不在國旗徵集意見稿中。紅色象徵著革命，為推翻專制建立共和，無數的先烈為共和國的誕生獻出了他們寶貴的生命，流盡了最後一滴血。可以說，國旗是被先烈的鮮血染紅的，所以國旗理應以紅色為底色。五顆星的含義代表了中華民族的大團結，四顆小星圍繞一顆大星，表示著全國四萬萬人民緊密團結和圖書于中央政府周圍，再不上演歷史上曾經有過的軍閥割據，各自為政的慘痛局面。歷史已經證明，只有大一統的中央政權，才能為民族，為民眾帶來和平和福祉。大家覺得怎麼樣？」

「可不能這樣稱呼我啊，是不是總統，決定權在你們手裡。哈哈。」

鄧清華知道龍謙喜歡到各組走一遍，於是說道，「大帥時間緊，是不是請大帥就國旗方案談一談？」

4月17日全天，議員們都在熱烈討論著代表國家的三個至關重要形象作品進行討論，出乎洪粵誠、宋教仁等組織者的意料，議員們討論的極為認真熱烈，甚至發生了爭吵。

心底吟唱過無數回，但熟悉的旋律和昂揚的歌詞竟然讓龍謙流了淚，那份記憶永存，刻骨銘心。

「這個當然沒有任何的懸念，」還是閻錫山，操著濃重的五台口音說，「除了大帥，誰有資格當總統？」

「五族共和嗎？」龍謙自言自語。

「這一定是那些所謂飽學之士的作品，無非是強調我們的文化傳承罷了。作為國徽太不嚴肅了。還是這張好。」龍謙指了指4號作品。

「是。卑職願意北上外蒙，為國戍邊。」

「報告總司令，卑職覺得五色旗代表的五族共和……」

國旗方面，除了軍隊系統的議員，主流意見選中了一位江西代表設計的五色旗。在當代政治家中，漢、滿、蒙、回、藏五族共和的概念似乎已經根深蒂固。五色旗就代表了五族共和的精神。而且，泰西諸國多有選用三色兩色旗為國旗者，簡潔而不失莊重。

「啊，這個太有力了！好！」廣西議員、民黨出身的馬君武激動地叫道，「龍先生，這個歌曲叫什麼？」

「馬屁精！」徐世昌暗罵道。

「那好，我就說幾句。就我個人而言，是不贊同五色旗為國旗的。理由有三點。第一，五色旗取民族共和之意，但不能代表民族大團結。中華民族不僅有漢滿蒙回藏，還有壯、苗等幾十個少數民族，五色旗打出來，是不是會讓那些民族感到不舒服，感到被排斥于中華民族這個大家庭之外？第二，五色旗沒有充分顯示我們新生共和國的理念和_圖_書和精髓。沒錯，泰西諸國多有以簡單的顏色旗為國旗者，他們的解釋是這樣的，不同的顏色代表著不同的意思，民主，自由，共和，進步，不一而足。我們的國旗必須將共和國的精神表現出來，而且，要有自己的東西。」

將所有方案交給百余名議員研究確定是不合適的，他們中的很多人——超過一半的人缺少必要的知識，特別是音樂方面的只是。根據洪粵誠的指示，專門小組連續加班，遴選優異作品，推薦給議員們。又專門趕製了圖冊，將所有國旗和國徽的設計方案彙集其中，供議員選擇。但國歌則不行了，必須有音樂，所以，只能將遴選出的作品的歌詞附上。

議員們要求軍樂隊再唱一次。然後報以熱烈的掌聲。馬君武提議讓別的小組也來聽一聽，意見被採納，於是昂揚的旋律和高亢嘹亮的歌曲勤政殿前一遍遍奏響。

龍謙的目光正好與良弼相遇，「良弼將軍，您看如何？」

大多數議員都沒想到龍謙會拿出自己的作品。

宣傳局當然不能將希望寄託于基層，他們必須做更為周到細緻的工作。於是宣傳局成立了三個專門小組，吸納各方面的專業人才，特別是音樂美術人才，專門做這件事情。

議員們鼓掌歡迎。龍謙注意到徐世昌端著茶杯沒有放。

下午討論國歌時，又發生了令議員們驚訝的一幕，龍謙當時在第五組跟兩廣代表們研究國歌時，說我有一個作品，不過要請大家出去聽一聽，說罷帶領議員們來到勤政殿外面的空地，議員們發現外面不知何時排列了穿著國防軍新式軍禮服的軍樂隊。在勤政殿討論的另外兩個組也聞訊出來，於是聽了一曲激昂的樂曲。

龍謙悄悄離開了歡樂的人群。那份留戀，那份惆悵，只能獨自回味。他踱回海晏堂，坐在院子里的台階上一遍遍抹去了湧出的淚水。

「你想偏了。是因為國歌。你聽見了嗎？只有它，才配得上我們的國家……」

「要不，俺去趟江南？」陳淑誤會了龍謙是因為許思而傷心。

「那，司令您去看投票嗎？」

「不去了。我又沒有表決權。」龍謙忽然覺得意和圖書態蕭索，之前的激動無影無蹤了，「今晚請山西省的閻錫山議員過來一下。」他對歐陽中吩咐道。

「有，可以讓軍樂隊唱一曲。」龍謙做了個手勢。

「好好，閻旅長請坐。嗯，今晚有些事想跟閻旅長聊一聊，我派人來接你。哦，對於國旗，你中意哪一個？」

這張設計圖龍謙看過了，是一張變味了的太極圖，整個圖案為橢圓形，不過裏面兩條陰陽魚被設計為紅色和白色。

說著，龍謙接過王兆低過的一個黃色絲綢小包，「這裏也有一幅圖案，請大家看看。」小包打開，是摺疊的很整齊的一面旗幟，歐陽中和王兆快步上前，接過旗幟將其懸挂在面板上。

「菊人兄不要急著表態嘛，我跟大家說明，這是我個人的設計，它成不成，要讓議員們決定。不過，我跟大家聲明，假如這幅設計成為我們的國旗，獎金我是不要的，全部捐給教育部用來普及義務教育。這點請大家監督。開個玩笑，假如你們投它的票，教育部會多一萬元的經費了。哈哈。」

良弼沒有起立，淡淡地說，「總統的設計自然是好的，我贊成。」

據考證，虞舜作此詩是公元前2070年。

4月18日，龍謙再次列席了國會的分組討論，上午的議程是討論國旗，他首先去了山西所在的第一組，這一組有直隸（北京）、內蒙、山西三省，召集人是鄧清華。

那時叫做禪讓，擱在現在，不就是民主政治嗎？

這是一面底色鮮紅的旗幟，左上角有一大四小五顆金黃色星星，四顆小星星圍繞著大星。畫面簡潔，大氣，這是所有人對這幅圖案的第一感覺。

「狹隘了。」龍謙輕叩著桌子，「明天的議程還是討論確定國旗等方案嗎？」

議員們也笑起來。對於軍委會已經推開了義務教育，議員們全部持擁護態度，即使是良弼，也認為這是亘古未有的大善政，唯一可慮的是未必能成功。想一想吧，全國範圍普及五年制義務教育，那該要多少錢？而且全部由地方財政支付，聯想到滿清地方把持財權的歷史，宗社黨一幫人斷言絕對是不可能的，溥偉便說，別說五年，十年也做不到！

推和_圖_書薦的國徽的圖案設計有一款編號為004的令龍謙眼前一亮，圖案為圓形，藍色打底，正面是威嚴的華表，背後是山峰，蜿蜒的長城盤旋其間。

「就是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嘛，別以為建國了就萬事大吉了，還是要居安思危！歌詞沒什麼問題，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經常想著危險不是什麼壞事。」

「司令，您怎麼回來了？」歐陽中和王兆找了過來，「大家對司令的國歌很感興趣，就是它了！一些人認為歌詞應當修改一下……」

「有人說華表代表封建制度……」

對於國歌，比較一致選用一首古曲《卿雲歌》，據說此曲是虞舜所作。歌詞雲：卿雲爛兮，糾漫漫兮。日月光華，旦復旦兮。只有短短的四句話。翻譯做現代文就是：像極光一樣的雲，是如此的燦爛，閃爍著美麗的光芒。太陽與月亮的光輝，永恆地升起在中國的東方。

陳淑看到了丈夫在流淚。她不相信一首歌曲會感動他，能打動他的只有遠在江南的那個人。陳淑心情很複雜。她覺得自己很委屈，哪個女人願意丈夫討小？自己雖然發發牢騷，不也同意了嗎？是人家不來嘛。

按照確定的與美元匯率，一萬新華元合五千美元，的的確確是一筆巨款了。但對於一個國家而言又不算多，除非大家都認為國家不值錢。

還有不少人推重民黨使用過的十八星旗，但馬上有人指出，十八星旗將東北、外蒙、西藏都排除在外，顯然是不妥的。

「你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龍謙趕走陳淑，就在石砌的台階上坐著，聽著東南方向熟悉的樂曲一次次響起，一次次敲打著他的心。

最熱烈鼓吹此曲為國歌的是辜鴻銘先生。民黨議員們似乎經過了磋商，表示《卿雲歌》作為共和國的國歌最為合適。這裏面寄託了這樣一種政治訴求，你龍謙不是隱隱地以華盛頓自詡嗎？其實不要比外國人，自己的老祖宗虞舜就是在治理好天下后將江山交給了大禹的。

徵求國歌國旗及國徽的方案的通知在2月份便發布各軍區各省了，議員們另外收到了專門的通知，就國旗等徵求方案。聲明中選者將獲得一萬新華元之重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