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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袁紹不耐煩的擺手道。

而陶謙一方，則在連戰連敗之下，驚魂喪膽，不敢跟曹操正面交鋒，只能閉門自守，堅守幾座重要的大城，其餘城池，則任由曹操攻掠。

話音未落，他已手提案几上的碎顱棍，步出了帳外。

想想看，一個袁方已夠袁紹受的了，再加上個吞併幽州，實力暴漲的公孫瓚，這樣兩股勢力的聯手，天下間哪路諸侯又能吃得消。

眾將們的熱血在暗自涌動，他們隱約感覺到，一個重大的時刻即將到來，今天的軍議之後，很可能將決定這場戰爭的結果。

袁紹眉頭深深一皺，眼眸中浮現厭惡之色。

袁方以手托額，就那麼倚著案幾，似睡非睡。

袁方當然知道，公孫瓚是不可能跟自己聯合的。

軍心動搖，民心動蕩，袁紹又受重傷，如今的形勢，滅袁方已是不可能，所有人都一致認為該退兵。

袁方，果然要全面反擊！

左右慌忙進水進茶，錘胸舒背，袁紹咳了半晌，方才緩過勁來。

見得袁方示意，郭嘉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各位都知道，袁紹的糧草已被咱們燒光，眼下他軍中糧草已是不濟，再加上前番主公設計，營造出將與公孫瓚聯手的謠傳，現在敵軍上下已是人心惶惶，士氣已跌到了谷底。所以，主公將在明天，對敵軍發起一場全線的進攻，一舉擊破敵軍。」

「願為主公血戰到底。」

袁方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胸腔中，復讎憤怒和凜烈的戰意，已如涌至閘門邊的洪水，只等開閘傾瀉的那一刻！

中軍帳，虛弱的袁紹，有氣無力的躺在榻上，臉色蒼白，面m.hetubook.com.com無血色。

袁紹要守住面子，還要死撐下去，也要問問袁方給不給他機會。

而袁方，卻偏偏推算出，曹操的父母會被陶謙所殺，曹操為報仇而撤高唐之圍，前去進攻陶謙。

數萬冀州軍，在袁紹的固執下，便只能繼續在軍心動蕩，口糧減半中，硬著頭破苦撐下去。

袁方則自坐帳中，閑品著小酒，坐觀兵書。

袁方看了一眼帳外天色，微微一點頭，淡淡道：「該是分個勝負的時候了。」

郝昭皺眉道：「袁紹一天不退，我們就一天抽身不得，無法南取徐州。近聞曹操連敗陶謙，兵鋒已殺入徐州腹地，若給曹操先奪了徐州，我們青徐一體的計劃，就將嚴重受挫啊。」

糧營被毀，袁紹吐血患病，士卒軍心動搖……

他知道，越是在大戰之前，他就越需要表現出從容沉穩，只有他有絕對的自信，將士們才有信心隨他一戰，擊敗兩倍之眾的敵人。

「戰他娘的！」

「主公，你就下令吧，咱們都巴不得干翻那老賊。」顏良激憤的握拳大叫。

袁方睜開了眼睛，眼眸中，凜烈的殺機，驟然浮現。

諸將齊集，肅然而立，大帳之中，瀰漫著令人蠢蠢欲動的氣氛。

袁方環視左右，深吸一口氣，高聲道：「諸位，咱們跟袁紹僵持數月，現在，袁紹身處困窘還不退，他是自尋死路，該是結束這場戰爭的時候了。」

有此前車之鑒，郝昭雖心中有疑，卻不敢再當面質疑袁方的判斷。

那時，曹操兵圍高唐，所有人都不相信，曹操會無故退兵。

儘管他們擁有和*圖*書共同的敵人袁紹，但公孫瓚認定自己殺了他的兒子，殺了他的兄弟公孫范，這不共戴天的血仇，公孫瓚顯然沒那種氣量，能暫時放下這仇恨，選擇跟袁方聯合。

可惜，大多數的人，哪怕是那些飽讀詩書，自詡智謀者，也不具備這種識辨謠言的能力。

謠言，再加上袁方煞有介事的演技，足以讓絕大多數敵人，都以為，他和公孫瓚要聯合了。

「放心吧，曹操吞不下徐州，他遲早會撤兵的。」袁方卻輕描淡寫道。

原本甄宓已經回平原，但一月未見，她掛懷袁方，便跟著勞軍的平原鄉紳，再度前來營中看望袁方。

顏良、太史慈、郝昭、郭淮、朱靈、鞠義、徐盛，乃至於客將高順，皆齊聚于大帳。

不覺，已是夜深人靜。

逢紀便進言道：「主公，公孫瓚才是我們的大敵，袁方逆賊不過小患而已，屬下覺得，主公當以身體為重，不如先退兵回鄴城，養好身體先滅了公孫瓚這個大敵，再來收拾袁方這逆賊不遲。」

審配又小心翼翼道：「還有一件事，配覺得必須得讓主公知道，不過還請主公放平心，莫要動怒傷了病體才是。」

這諸般的不利消息，已經令冀州士民心生惶恐，而公孫瓚和袁方將要聯合的消息，更是雪上加霜，令冀州從官到民，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眼見袁紹如此決然，審配等眾謀士，生恐觸怒了袁紹，皆也不敢再勸，只能搖頭暗嘆。

「拼了！」

儘管郝昭很困惑不解，心中充滿了質疑，但他卻想起了前次的「教訓」。

自信而冷峻之詞，激勵著眾將的戰意。

https://m.hetubook.com.com審配默默嘆道：「稟主公，冀州抽調的糧草遲遲不能集齊，軍中口糧減半，將士們怨聲四起，士氣已是……已是跌落了谷底。」

當正重要場合，郭嘉也鄭重起來，破天荒的酒葫蘆也沒拿，做為袁方的首席謀士，他將宣布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郝昭當場就茫然了，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來支持袁方這自信的判斷。

甄宓心中一動，深吸一口氣，輕聲道：「顯正，要出發了嗎？」

可他們的州牧袁方，卻偏偏自信的稱，曹操定會在得勝的勢頭下，反會撤兵回兗州。

諸將的情緒，立刻被調動了起來，彼此相望，眼中都迸射出亢奮的戰意。

審配不敢再言，卻向逢紀使了個眼色。

大營中，諸營的將士們已經魚貫出帳，鴉雀無聲的集結，黑夜中，就像是一支幽靈的軍團，正在無聲的醞釀著殺機。

袁方卻搖了搖頭，冷笑道：「我太了解袁紹了，他這人極好面子，這次若是無功而退，回到鄴城他就是顏面掃地，他沒這麼輕易退卻的。」

「好，那咱們明天就戰他個痛快。」袁方欣然一喝，令諸將散去，各作準備。

壁壘之西，冀州軍大營。

袁方原本在平原的兵力，有一萬五千之眾，再加上調來的南線軍隊，共有兩萬五千之眾，除卻戰死，以及受傷不能上陣的近五千兵馬，此役可用之兵，達到兩萬。

糜家的商業網路果真了得，不到半月的時間里，就把袁方將與公孫瓚聯合的「謠言」，在冀州上下傳得沸沸揚揚。

接著，郭嘉便將作戰的詳情，交待與諸將。

眾將們立時激動起來，一個個ｈetｕbｏｏk.ｃoｍ•ｃｏｍ臉上，都奔涌著興奮如火的戰意。

故瀆壁壘，中軍大帳。

強行壓下狐疑，郝昭只得問道：「那主公，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身心受到重創的袁紹，已是有些失去了理智，為了保住他那丟得差不多的面子，竟不顧形勢不利，死也不肯退去。

這個數字，已接近冀州軍的半數，兵力雖仍不及敵方，但士氣卻旺盛到頂點，足可一戰。

袁方微微點頭，目光望向了郭嘉。

根據計劃，袁方將把這兩萬多人馬，分為八路兵馬。

其中，郝昭、顏良七將，將各統兩千兵馬，袁方以高順陷陣營為核心，自統六千主力。

「諾！」

斜月西沉，不知中，東方已蒙蒙發白。

諸將慷慨激昂，咆哮叫嚷，各自宣洩著如火的戰意。

謠言傳得多了，很容易就成真，除非極有智慧之士，才能分辯得出，什麼是謠言，什麼是真實。

「什麼！」袁紹沉喝一聲，一口怒氣衝上胸口，急促的大咳起來。

土山一役吐了一口老血，聞知糧營被燒是吐血加暈厥，兩度身心遭受重創，袁紹已經是連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

「到了這般地步，袁紹差不多也該撤兵了吧，咱們總算能喘口氣了。」郝昭感慨道。

任務分派下去，袁方再次環視諸將，鄭重道：「諸位，明日一戰，將是決定勝負的一戰，只許勝，不許敗！我要你們拿出全部的勇氣，所有的實力，隨我並肩一戰！」

……

袁紹卻覺受到了羞辱，咬牙厲聲道：「我不滅那逆子，誓不退兵，誰再敢跟我說退兵，休怪我不客氣！」

至於公孫瓚願不願意收屍，會不會領這個情，袁方就無所謂了，反和*圖*書正他要的只是做給袁紹看，管你公孫瓚怎樣。

不過這並不重要，公孫瓚只是袁方利用對象而已。

鷹目中迸射出殺機，袁方冷冷道：「傳令給全軍，叫他們打起精神，隨時準備出戰，袁紹好面子不肯走，那我就親手將他的面子，統統都撕下來！」

這種幾乎是一邊倒的戰勢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曹操吞併徐州已是勢不可擋。

甄宓則在旁邊，靜靜的聰著袁方，也不說什麼，只默默的為他添酒。

這是自上次，袁方在平原宣自立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召集，幾乎麾下重要將領，悉數被召至帳前。

黃昏，袁方召集諸將，共商大事。

審配乾咳一聲，小聲道：「那公孫瓚已生擒劉虞，吞併了幽州，近來袁方那逆賊，又將公孫范的屍首送還幽州，外面都有傳聞，說袁方要跟公孫瓚聯手，共同對付咱們，瓜分冀州。」

冀州軍民的士氣，因恐懼而降入了崩潰的邊緣。

郝昭欣然一應，他已是感覺到，這場戰爭的勝負，很快就要見分曉。

三軍飽食，和甲而睡，全營上下一片的安靜，看似如往常一樣，但黑暗中，卻有多少人激動的難以入睡。

因為根據情報，曹操可是士氣極盛，于小沛和彭城一線，連連擊敗劉備和曹豹所統之軍，兵鋒已逼近下邳，幾乎是無人能擋。

八路大軍，將在明天天亮前，敵軍睡意最深的時刻，對敵營發起全面的進攻，以期一舉攻破敵營。

為了營造出聯合的假象，袁方還特意把公孫范的屍首，以棺木厚裝，派人運往幽州給公孫瓚，算作是「聯合」的誠意。

「將士們的情緒如何了？」躺在榻上，袁紹喘著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