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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蕭平穿上了醒目的桔紅色救生衣，跟著龔老大他們來到了甲板上。雖然靠近岸邊的水域比較平靜，但甲板還是起伏不定地搖晃著，想要在上面站穩都非常困難。不過這對身體素質遠勝常人的蕭平來說卻不是問題，他的腳上就象裝了吸盤一樣，牢牢地釘在甲板上，一副經驗豐富老漁民的樣子，就連龔老大看了也不禁暗暗稱奇。

毛大勇的話也讓龔老大有些意外，他再次認真地打量了蕭平一番，然後點頭道：「行，明天早上四點，市場的碼頭上見！」

「這……」龔老大為難道：「下江很危險的，你一個外行萬一遇到什麼危險……」

「放心，我不暈船。」蕭平滿懷信心地向龔老大一笑，興緻勃勃地欣賞著艙外的景色。

好在兩人很快就到了地方，毛大勇在店門外就大呼小叫起來：「龔老大，有生意上門咯，快出來接客啊！」

「只有三、四十條。」龔老大自己也為手上只有這麼點貨感到不好意思，連忙接著道：「不過明天我會跟船下江去，應該還能收到一些貨。」

剛開始蕭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要麼就是龔老大亂報價格，但他立刻就發現毛大勇的表情自然，這才明白這鰻苗還真就賣這麼貴。既然如此蕭平也沒什麼好說的，很快就點頭道：「那好，我想要五千條，今天能交貨么？」

漁船駛到崇明島附近比較平靜的水域后，速度漸漸慢了下來。龔老大一面讓船上的兩個水手https://m.hetubook.com.com準備網具，一面向蕭平解釋：「現在時間還早，收不到什麼鰻苗的。我們自己先撈一會，等晚點了再去找其他人收，收穫會更多一點。」

然而龔老大聽了蕭平的話卻是一副十分驚訝的樣子，然後吃驚的表情慢慢變成了苦笑，最後搖著頭問他：「蕭老闆，你知道從去年春天到現在，經我手賣出的鰻苗一共有多少嗎？」

「當然吃了！」蕭平拍拍肚皮道：「知道今天要辦事，我還特意多吃了點，飽得很！」

一個臉色黝黑、皮膚粗糙的中年人聞聲出來，沒好氣地對毛大勇道：「毛大勇，我一聽就知道是你。還接客，你才賣屁股呢！」

龔老大的漁船是一艘十來噸的木殼機動船。蕭平是第一次上這樣的漁船，感覺一切都很新鮮，上了船后就忍不住好奇地東張西望，還想站到船頭去享受一把乘風破浪的感覺。不過龔老大可不敢讓蕭平在船上亂跑，立刻拉著他進了駕駛艙，說什麼也不讓蕭平到甲板上去。

毛大勇也在旁邊道：「龔老大說得沒錯，大家都說今年的鰻苗特別少，很多去年做鰻苗生意的老闆今年都轉行了。」

蕭平突然興起一個念頭，躍躍欲試地道：「龔老闆，明天我跟你一起下江吧，你能收到多少鰻苗我都包了！」

毛大勇動作很快，沒多久就趕回水產市場，帶著蕭平去找做鰻魚苗生意的人。剛才賣出的刀魚顯然大受顧客好m.hetubook.com.com評，毛大勇的心情也好得很。他心情好了話就更多，一路上鴰噪個不停，聽得蕭平頭昏腦漲。

「迎接客人，不就是接客么？」毛大勇嘿嘿笑道：「這位是蕭老闆，他可是我的大客戶。想要買些鰻苗，這不就介紹到你這兒來了？」

毛大勇倒是真心想幫蕭平，立刻在旁邊道：「龔老大，你可別看蕭老闆剛入行就欺生，他可是我的朋友。」

龔老大常年在這片水域上航行，這樣的場面自然算不上什麼。他神色自若地駕駛漁船，向漁民們平常捕捉鰻苗的水域駛去。令龔老大感到有些驚訝的是，蕭平還真象他說的那樣一點都不暈船。即便是在這樣的大浪中，蕭平還是好奇地東張西望。每次漁船穿越過一個比較大的浪頭后，他的臉上還會出現十分刺|激的表情，顯然很享受這趟航行。

見蕭平一副把握十足的樣子，龔老大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希望過一陣子他也能象現在這樣，生龍活虎說出「我不暈船」這樣的話來。

龔老大不耐煩地看了毛大勇一眼，然後慢吞吞地對蕭平道：「蕭老闆，我也不瞞你，今年鰻苗的價格又漲了，每條四十五，不二價！」

蕭平無奈地問龔老大：「那你手上現在有多少貨？我都要了。」

這麼艘小船停在水產市場的碼頭上就很不起眼，等真的駛到江面上就顯得更小了。別看今天江面上還算風平浪靜，但這艘小小的漁船還是顛簸得很厲和*圖*書害。

到了入海口附近風浪更大，十來噸重的小船就象是被扔進洗衣機里的花生殼，隨著波浪上下起伏，幾乎沒有平靜的時候。船兩邊的浪頭一波接一波地湧來，很多時候甚至比船舷更高，看得人不由得心驚膽戰。

考慮到蕭平還真是不暈船，龔老大遲疑了一會後點點頭，不過還是連忙補充道：「不過你要穿上救生衣！」

「才這麼點？」這下輪到蕭平吃驚了，他開始覺得這次購買鰻苗恐怕不會象想的那麼順利。

就在蕭平開小差的時候，一直很安靜的龔老大卻突然有了動作，手裡的撈網閃電般地伸了出去。

蕭平很是期待地在旁邊看著，等著今天的第一尾魚苗出水。然而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龔老大等人卻一無所獲，甚至連撈網都沒伸出去一回過。蕭平期待的心情慢慢地轉成了無聊，最後不可避免地變成了不耐煩。雖然他事先已經知道鰻苗很難捕撈，但真沒想到會少成這樣。都快一個小時了還是毫無收穫，難怪鰻苗會貴成這樣了。

「鰻苗難抓啊。」龔老大嘆了口氣道：「長江口的鰻苗是一年比一年少，我自己還有兩條船在江上，手裡的貨還算多的。不少做鰻苗生意的老闆自己都拿不到貨，更別說賣給別人了。」

龔老大的漁船順流而下，在天色大亮時已經到了長江的入海口。在這個地方江面已經非常寬闊，南北兩岸已經很難看得到了。蕭平運足目力，才勉強看到地平線上有條模模糊糊的黑和-圖-書線，那就是遠在幾十公裡外的江岸了。

毛大勇獨自把刀魚送給客戶，並沒有帶蕭平一起去的意思，很顯然他是防著蕭平跳過自己直接和客戶聯繫。對此蕭平並沒有放在心上，反正他也沒打算挨家挨戶地去推銷刀魚。現在農莊的名聲已經打響，只要是農莊出產的農產品就有人搶著要。相信刀魚上市時也是這樣，根本不用擔心銷路的問題，只會出現供不應求的情況。

蕭平截口道：「有危險當然算我自己的，這點毛老闆可以做個見證！」

蕭平的話讓龔老大面孔抽筋，沉默了半晌后小聲提醒道：「蕭老闆，一會要是犯噁心的話，麻煩你把頭伸到外面去吐，吐在艙里味道可不好聞啊。」

毛大勇也幫腔道：「龔老大，你可別小看蕭老闆，他剛剛還賣了幾條活江刀給我呢！你覺得能弄得到活江刀的人，會沒下過江嗎？」

蕭平已經服用了那麼多靈液，又吸收了一片煉妖壺中神奇小樹的樹葉，身體素質比常人強了許多。雖然還沒到寒暑不侵的地步，但這種程度的寒風對他已經沒什麼影響。蕭平就象是在溫暖的午後散步一樣，不緊不慢地走在碼頭上。

蕭平的表現讓龔老大鬆了口氣，暗暗在心裏道：「看樣子還真的不暈船，很好，今天不用洗船艙了……」

這艘船是龔老大的，他上了船以後就是船長。據說在船上船長最大，不聽他的命令會被扔下水去。所以雖然蕭平很想到外面去吹吹風，但只能不甘心地留在船艙里和_圖_書。

收鰻苗撈鰻苗是龔老大熟悉的行當，蕭平當然不會對他的安排指手畫腳，只是很期待地問：「我可以去甲板上看看嗎？」

蕭平的計劃很好。反正農莊的地多了，不如再挖兩個魚塘。這五千條鰻苗先養在原來的魚塘里，等它們長大了就移一部分到新塘去，養到過年就又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一年多總共才一萬三千多條！」

見毛大勇確實是給自己介紹生意的，龔老大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些，打量著蕭平問：「蕭老闆是第一次來買鰻苗吧？」

龔老大也很快把注意力轉移到江面上，開始捕撈起鰻魚苗來。只見他全神貫注地盯著江面，手裡的長柄抄網半伸出船舷，隨時準備著出網撈魚。

龔老大有些擔心地看著蕭平，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他：「蕭老闆，吃過早飯嗎？」

蕭平才不管龔老大怎麼看自己，他興緻勃勃地看著龔老大等人一舉一動，就想看看傳說中的鰻魚苗是什麼樣的。

「有多少？」

「沒錯。」蕭平也沒瞞著龔老的意思，老實回答道：「我看最近幾年鰻魚的價格越來越貴，所以想試著養養看。」

第二天天還沒亮，蕭平就到了水產市場的碼頭。早春的江南還是有幾分寒意的，在這凌晨的江邊就更冷了。寒冷的江風呼嘯著刮過碼頭，吹得早起的漁民個個縮頭縮腦，一些人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顫。

龔老大比蕭平還要早到些，看到他這樣子眼中也流露出一絲欣賞，很快就迎上來道：「蕭老闆，我們上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