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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百年難遇的機會啊，王爺是想領兵出征，立不世偉業！」何去非興奮地說道。

為了準備參加這套儀式，趙檉昨天在家整整練了一天，儀式在宮中紫宸殿舉行，當趙檉由黃經臣引導，在王府一眾屬官的陪伴下踏入殿門時，禮樂大作，皇上已經升座，兩班文武百官肅立，他們都是來觀禮的，見趙檉進來齊齊參拜。

「學生不知！」趙檉搖搖頭，那日自己從頭到尾都稀里糊塗，只是照做罷了。

兩拜之後，左輔何執中上前聽旨后，對掌冠的太常博士高聲喊道：「有制！」眾人又再次行禮，「皇子冠，命卿等行禮。」音樂再起，趙檉面向南跪坐，樂停。禮直官引領掌冠、贊冠凈手，奏罍洗樂，為趙檉戴上幞頭，趙檉行禮，又作冠修安樂。

「這……」何去非也含糊了，自己的兩個觀點現在矛盾了，他在基層多年，也知道現在宋軍兵備不修，軍紀廢弛，兵士厭戰，號稱精銳的禁軍也是缺乏訓練，土雞瓦狗一般。

「哦？！」何去非被趙檉問的一愣，這種問題太幼稚了，王爺怎麼會不懂，可轉念一想，王爺好文不好武，又長期沒有老師教導，才有此問，「唉，王爺，人名中所用的字有特定的含意，這含意並因同時出現的『字』而更為清楚，它是『名』的解釋和補充，是和名相表裡的，所以又叫『表字』。屈原在《離騷》里自述：『名余曰正則兮，字余曰靈均』；正則就是平，靈均就是原，他名平字原，名和字和-圖-書就有意義上的聯繫。古人名和字的關係也有意義相同的，東漢張衡字平子、禰衡字正平，他們名、字中的衡就是平都是同義。名和字也有意義相輔的，東漢大家梁鴻字伯鸞，鴻、鸞都是為人稱道的兩種飛禽；唐代詩人白居易字樂天，因樂天故能居易，王爺明白了嗎？」

「王爺啊，你以後還要多讀些書，『檉』河柳也，生水旁，皮正赤如絳，葉細如絲，天將雨，檉先起氣迎之，故曰雨師。」何去非又解釋道。

「老師，現在我大宋如果伐遼，您認為如何？」趙檉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王爺，您這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何去非迅速瀏覽了一遍卷中的文件，驚訝地問道。

「王爺這些日子沒有出門，那日王爺展神箭之技，贏了遼國皇子，京城之中誰人不知，現在各處瓦子中到處傳唱您那日在陳留驛館所作『浪淘沙』，上下都贊您是文武全才！」見喜插話道。

「孫子云：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太祖、太宗當年憑百戰精兵數次北伐，都折戟沉沙，壯志未酬，現在我大宋擁兵百萬，但都是不識兵戈，久未經戰陣，怎能敵大遼虎狼之師！」何去非想都沒想就說道。

「老師，歇歇吧！」送走了最後一撥人，天已經黑透了，府中四處點起了燈籠，趙檉也輕鬆了，讓見喜送上了兩杯茶，對何去非說道。

「老師，你說這是怎麼啦，咱們剛來時就沒幾個人上門，這和*圖*書一過年每天人多的像趕集，有些人我連名字都沒聽說過，還得『久仰、久仰』，說的我都臉紅！」趙檉搖著頭苦笑著說道。

「王爺，老夫一直不解，您一直練兵備戰，積蓄錢糧，不是為了太子之位，又想如何呢？」何去非知道王爺要和自己交心，也不再隱瞞自己的想法。

「王爺可知那日加冠之禮有和玄妙？」何去非看趙檉發愣，又問道。

一連三天趙檉都沒出府，自從加冠后他這天天訪客不斷，朝中認識的不認識的，沾邊的不沾邊的大小官員都紛紛打著拜年的名義來祝賀，就連蔡京也派了與他相熟的蔡翛送了份禮。趙檉這人又『好交朋友』，不論官階高地都請進府中，喝茶吃酒，到了飯點能開二三十桌，以致一些吃上飯的窮書生、京中候職的官員都來打秋風，把他的王府當免費的飯票了，幾天下來把府里的下人們忙的夠嗆，趙檉累的夠嗆。

「啊？！」趙檉驚訝出聲，這些日子朝中大小官員向自己頻頻示好，原來奧妙在這裏，「完了，完了，原來只想玩一|夜|情，現在人家要跟自己扯結婚證了，自己這回玩兒過火啦！」趙檉暗罵自己得意忘形，本意只是想搞好父子關係，順便藉著虎皮好扯大旗，偏偏忘了老爹骨子裡是藝術家，神經敏感，容易衝動了。

「見喜，命令近衛後撤十丈，沒有召喚誰也不準靠近這所房子！」趙檉說道，見喜立刻傳令，將伺候的小黃門都轟了出去，自己守在了門口。和_圖_書

「狗屁文武全才！」趙檉訕笑著說道，「老師，父皇賜我字雨師是何意思呢？」趙檉把藏在心中幾天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問了出來。

趙檉開始還記得加冠程序，可幾次折騰就開始犯糊塗了，音樂幾變，他就如同傀儡般，讓幹啥幹啥了，敬酒、換裝，服公服、革帶、納靴、執笏，祝福，折騰了半天又換下幞頭給他帶上七梁冠，而後又來了一遍，換下七梁冠給他帶上九旒冕，贊冠者再進酒如前，祝曰：「旨酒既清，嘉薦令芳，三加爾服，眉壽無疆，永承天休，俾熾而昌。」

「什麼，字雨師！」趙檉一愣，怎麼給自己取了這麼個字，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啊？他來不及細想，懵懵噔噔的有回到大殿，好在他還記得最後自己該怎麼做，跳著『忠』字舞，三拜奏聖躬萬福。左輔何執中再次降旨曰：曰：「有敕」。趙檉如同前世打立正一般再拜，何執中宣敕戒曰：「好禮樂善，服儒講藝，蕃我王室，友于兄弟，不溢不驕，惟以守之。」宣訖，趙檉再拜，總算在他爹的見證下完成了自己的成人禮。

「老師，您看看這個！」趙檉讓見喜從書架上取過一本卷宗遞給何去非道。

「哦，學生明白了。」趙檉點點頭道，他知道了原來檉就是紅柳，就是後世造防沙林種的那種柳樹，耐鹼抗旱，生命力頑強，卻不知道還有預報晴雨的功能。想明白了，趙檉忽然一怔，難道宇宙間真有冥冥天意，自己屢次遇險不死，生命力之強和_圖_書不次於這紅柳，雨師之意是否是暗示自己未卜先知，知道大難將至，大宋將毀於戰火呢？

「王爺真的不知嗎？定親王加冠不過是宗正府大宗正主持的，而那日王爺加冠卻是聖上親臨主持，行的乃是太子加冠之禮，這表明皇上意屬王爺啊！」何去非看王爺滿臉茫然，知道他真不懂，直接點明道。

「老師教我，現在我真的不想做那個太子，這個身份雖貴重，但也是捆住我手腳的枷鎖！」趙檉認真地說道。

「王爺想如何做？」何去非看王爺懊悔的樣子就知道他此時的心思了。

「如果我軍兵強馬壯，一舉收復失地，本是好事，可現在只怕難遂人願，上了沙場一觸即潰，即使僥倖收復故土，可驅狼進虎，惹來的將是滅國之禍，但是朝中奸臣弄權，父皇被他們蒙蔽，已經定下了聯金滅遼的大計！」趙檉看著何去非的眼睛說道。

……

「即使是這樣，檉和雨師也沒有什麼聯繫啊？」趙檉聽了教誨，還是不大明白。

「這些都是咱們商隊帶回來的消息，遼國現在被女真打的損兵折將，失掉了整個遼東，現在朝中正在議論聯絡女真聯合攻遼，奪回燕雲十六州，復我漢唐故土！」趙檉說道。

緊接著趙檉就跟木偶似的還禮，接著被帶進了朵殿東房，再次更衣，換上了朝服。少頃，禮直官等引掌冠者進來告曰：「歲日雲吉，威儀孔時，昭告厥字，君子攸宜，順爾成德，永言保之。奉敕字雨師。」

「哈哈，王爺真是性情中人，這和_圖_書不過就是官場的規矩，趨炎附勢之徒如過江之鯽，王爺回京不過三四個月，可是滿京城的人沒有不知道你的，現在又大得皇上的恩寵，那些人當然要登門拜訪了。」何去非笑著說道。

「所以王爺想練支精兵，保家衛國，救我大宋之危難！」何去非有點明白王爺的心意了。

「老師也取笑我，我有那麼大的名聲嗎，不會是罵名吧？」趙檉咧咧嘴說道。

「呵呵，老師看我大宋可有以其有一戰之力？」趙檉乾笑幾聲道，現在朝中宰執為了爭奪權力，不惜鋌而走險，連何去非這樣號稱知兵的士人也表示贊同，開來都存在著那種撿便宜的心理，卻不知道或裝不知道會引火燒身。

初五一早，黃經臣來到了王府接趙檉入宮，今日將舉行他的加冠禮。簡單地說，舉行冠禮就是要提示行冠禮者：從此將由家庭中毫無責任的「孺子」轉變為正式跨入社會的成年人，只有能履踐孝、悌、忠、順的德行，才能成為合格的兒子、合格的弟弟、合格的臣下、合格的晚輩，成為各種合格的社會角色。

只有加冠后，才可以稱得上是人，也才有資格去治理別人，才能繼承和發揚華夏禮儀文明。因此，冠禮就是「以成人之禮來要求人的禮儀」。換句話說，冠禮是華夏禮儀在華夏成員心中的「奠基工程」、「基礎工程」，所以，儒家將冠禮定位於「禮儀之始」，給了它極高的文化地位。

「王爺，這幾日迎來送往也辛苦了！」何去非坐下看看懶散的王爺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