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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你餓嗎？我下面給你吃？」唐術刑挑著眉毛說，「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離開教授樓，回到警車內，姬軻峰正要開口說話，唐術刑制止他道：「接下來的所有事情，我和你都不能分開，必須一起調查，時間再緊也無所謂，這個案子有古怪，而且是越來越古怪，按理說這種案子交給刑警來處理，幾天時間就能調查得清清楚楚，但是詹天涯沒有讓刑警插手，說明必定與八方、葯金有關係，有些事情見不得光。」

「你這個電話好啊！」唐術刑不接他的話，仔細翻看著那片葉子，「真的是高端洋氣上檔次！在哪兒買的？水貨還是行貨啊？國行還是港行啊？」

「國行！」曲文興快被折騰得真瘋了。

「那我買點水果行了吧？雙手空空去看曲文興不太好吧？」唐術刑開車門下車。

「實不相瞞，上面說最近有人冒充警察，讓我們看見生面孔就查證件，不好意思啊，都是為了工作。」那警察說完便上車開車走人。

許久，唐術刑一直在模擬著電話鈴聲，隨後朝著曲文興一揚頭，問：「哎，你電話響了，怎麼不接啊？怕你老公知道咱們的事兒啊？我不會說話的，真的，接吧，么么噠。」

曲文興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唐術刑，彷彿他才是正常人，唐術刑則是個純精神病。

進了醫院大門，兩人出示了證件，又去辦公室問了曲文興在什麼地方，緊接著一個醫生領著他們去了甲院。所謂甲院是醫院內比較高級的精神病人所住的場所，那裡基本上都是什麼幹部啊，大商人啊得了病統一居住的地方，因為費用高，所以生活條件比其他的院區要好幾倍，而且都是用國外最先進的精神病療法，能不服藥就不服藥，畢竟藥物都有依賴性。

「當然怪了，竟然是自殺，而且我們去派出所調查是不可能的，去了就穿幫，要是小事他們不一定詢問上面，但要問的是案情，派出所必定會核實我們的身份。」唐術刑點頭道，「所以咱們只ｍ•hｅtubｏｏｋ•ｃｏm•com能去調查火葬場和墓地，但這些都要放在之後去辦，眼下去精神病醫院找曲文興，這個老傢伙不可能真瘋了，你想想，他身後要是沒有人，怎麼可能在課堂上下毒？而且還是一氧化碳這麼普通的東西！」

曲文興此時臉色都變了，唐術刑又把葉子拿開，貼到曲文興的耳邊道：「你媳婦兒找你。」

一輛警車此時停在了唐術刑、姬軻峰所乘坐警車的側面，來得十分突然，車上下來兩名全副武裝的警察，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們，隨後上來搭訕聊著家常，唐術刑和姬軻峰從容應對，隨即警察又問他們要證件，兩人遲疑了一下，都把證件遞了出去，同時尋思著要是穿幫馬上開車走人，沒有想到警察詢問總台之後，總台的答覆是證件沒有問題，兩人的確是來自省刑警大隊的刑警。

「你……」曲文興正要說話，唐術刑又慢慢轉過頭來，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他。

「詹天涯。」等警察走之後，唐術刑坐在車內摸著嘴唇道，「肯定是他，他故意讓人查的。」

「噢。」唐術刑點頭，「那你下毒為什麼呢？千萬別說是自殺，你昏迷前故意來到我跟前，想必認識我吧？」唐術刑說著，乾脆走到曲文興跟前蹲了下來，指著自己的臉說，「別裝，好好看著我這張臉，說謊話會陽萎的。」

這一邊，姬軻峰和那個精神病坐在椅子上，他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而那精神病趴在他大腿上，流著淚說：「娘娘，自從我去了敬事房之後，我已經有些時日沒有給娘娘請過安了，小的著實是惦記娘娘，還有娘娘肚子里的龍胎。」

這家醫院有著悠久的歷史，聽說解放前就是類似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這種地方，屬於國民政府的機構，關押了很大一批不能殺又必須得關著的政治犯，直接「診斷」說對方整天胡言亂語絕對精神病，一腳就踹進去。聽說早年這家醫院的舊病房裡全是指甲印。

說完唐術刑直奔曲文興而去和-圖-書，到了曲文興跟前，明顯發現曲文興有吃驚的表情，但立即又消失了，裝作一本正經在那看書，還故意把書翻過來看。

「保護我們的安全？」姬軻峰愣了下，低聲問唐術刑，「他什麼意思啊？這群病人會打我們？」

「怎麼充電？」唐術刑一本正經問，又看向遠處，朝姬軻峰點點頭。

兩人點頭，胖醫生離開，離開時叮囑警衛要密切關注，保護兩名警察同志的安全！

「曲教授啊！別裝了，你這模樣一看就知道不是精神病，而且吧，這裏的人我敢打賭有百分之八十都是正常人，都在裝呢。」唐術刑變了一副表情，低聲道，「別以為犯了事裝精神病就可以逃得了，在這時間呆長了，正常人都得變成真的精神病，你還活著，表示你對那個人還有用，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保你平安無事，否則的話，明天我就想辦法把你轉到其他醫院去，和真正的精神病關一起。」

「我買個榴槤吧。」唐術刑朝前走去，「他要是不說，還可以用榴槤來砸死他，要不買香蕉吧？他不是有那種嗜好嗎！」

「我明白了。」姬軻峰也點頭道，「他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我們，我們這個警察的身份暫時不會穿幫，他給我們的證件是真的，這傢伙真是神通廣大，黑得都能洗白。」

「你老婆已經把事情全部告訴給我了，但我們沒有把事情曝光，只是想查清楚後面那個人，只要查清楚，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牢底坐穿。」唐術刑一本正經看著曲文興，「不是，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曲文興把手中的書都捏緊了，想說什麼話堵在嗓子眼裡面說不出來。

唐術刑坐在曲文興旁邊，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對面那些嬉笑打鬧的病人，許久忽然道：「團座，我們頂不住了，共軍已經打進來了。」

證件竟然是真的！？兩人都很驚訝，查看的警察也消除了疑惑，轉身要走，但唐術刑立即叫住他問：「哥們，你們怎麼會來查證件？是不是出什麼事兒和_圖_書了？」

曲文興明顯愣了下，但繼續裝作看書的模樣。唐術刑則突然一把將曲文興抱住道：「團座！看在黨國的份上，拉兄弟一把！我也要去台灣啊！」

曲文興知道現在不應付不行了，只得裝作打電話的樣子在那「啊」的應付著，不一會兒把葉子拿下來，還給唐術刑說：「事情解決了，沒事了。」

曲文興現在在中心醫院，因為精神狀況不好，又因為身份特殊，會轉入圳陽市國立光明優撫醫院，而艾嘉的骨灰安葬地則在皇山新公墓，緊鄰以前的第一火葬場，至於那間實驗室，早就交還給學校了，有線索也早就毀掉了。

曲文興終於把書放下來，低聲道：「你到底是誰？你要做什麼？我都來這裏了，你還不肯放過我？」

「那個艾嘉死了，你不覺得怪嗎？」姬軻峰發動汽車后問。

「他叫什麼名字？」姬軻峰問。

唐術刑搖頭，表示不解。兩人剛朝前走了不久，從旁邊花叢中就衝出來一個披著白色床單的中年人，手中抓著一卷衛生紙，上前就撲倒在兩人腳前，抱著姬軻峰的大腿就哭喊道：「皇上冤枉啊！民女冤枉啊！我有冤啊！皇上明察秋毫，日理萬機，給個准信啊！」

「曲教授，在課堂上下毒的是誰？」唐術刑正經問。

曲文興被唐術刑抱住，依然拿著書，渾身僵硬，正在尋思該幹嘛的時候，突然聽到唐術刑口中模擬著電話鈴聲的聲音。

「是我。」曲文興立即回答，「是我下的，只有我可以接近那教室。」

「那就好辦了！」唐術刑笑了，「只要身份是真的，那咱們可以去派出所了，不，先去精神病醫院，派出所晚上再去，那時候方便些，而且正好查明白了再上火葬場和墓地，多刺|激啊？對了，你知道嗎？以前在圳陽市有群開不起房的學生竟然跑到墓地去野戰，哇，真的很刺|激，而且呢聽說還死過一個女孩兒，因為太緊張嘛，所以……」說到這的時候，唐術刑看到姬軻峰瞪著他，趕緊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隨後捂和_圖_書嘴指著前面，表示：走吧，我不說了。

姬軻峰傻了，剛進來就遇到個精神病，此時那警衛立即上前，唐術刑卻一抬手道：「下跪何人啊？怎麼抱著皇后的腿，成何體統！還不快快鬆開！」說完，唐術刑又立即低聲對姬軻峰說，「雞爺，病人很可憐，要給予關懷和愛護。」

「艾嘉。」由雪英終於開口說了，「是艾嘉拿來的，至於從什麼渠道，我只聽曲文興說過，是從一個早年的赤腳醫生那得到的，這個醫生以前很出名，用偏方治病，人大概住在皇山新公墓附近叫地冥的村子，我記得是這樣的，詳細的我並不清楚。」

唐術刑咽了口唾沫，看向遠處的曲文興，把他的手使勁掰開，然後幫助他再次抱著姬軻峰的腿，摸著他的後背，像摸一條狗一樣，輕聲道：「民女啊，你有冤情就告訴給皇后吧，皇上要去日理萬機了，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慈母手中線，千里姻緣一線牽！」

唐術刑鬆開曲文興，把帽子取下來整理了下那一頭完全不需要整理的板寸髮型，口中繼續模擬著電話鈴聲：「鈴鈴鈴——」

說著，由雪英竟然作勢要跪下來，唐術刑趕緊一把攙扶著她，同時遞了眼色給姬軻峰，示意可以走了。

姬軻峰也下去，站在另外一邊道：「活祖宗，他關進去不到一天呢！咱們說不定比他媳婦兒來得還早，趕緊吧，買什麼水果啊！」

圳陽市國立光明優撫醫院，以前也叫第三人民醫院，也就是精神病院。圳陽市的人通常罵人都喜歡說：老子從第三醫院出來的？

唐術刑一口氣說完，姬軻峰點頭，原本他就是擔心時間不夠，決定自己和唐術刑分頭行動，畢竟要調查的地方有三個。

由雪英搖搖頭：「這個不知道，艾嘉和老曲都沒有說過，我知道的都告訴給你們了，不過有些問題還請你們一定保密，張大江的身份相信你們也清楚，這件事傳出去之後，不管是對曲家還是張家都是醜聞。」

「獻菊花啊？」姬軻峰把車停在路邊，戴好帽子，「我和_圖_書覺得你是不是回到你的家，覺得十分高興啊？」姬軻峰指著精神病院的大門。

姬軻峰站在那看著唐術刑，唐術刑立即裝作什麼都沒說，徑直朝醫院走去。

關懷和愛護行啊！但你為什麼說我是皇后？姬軻峰看著唐術刑。

「噢……」姬軻峰應了一聲，數次都想下手一掌把那精神病給劈暈了。

「啊！民女該死！」那精神病又一把抱住唐術刑的腿，這次像狗發春一樣抱著腿蠕動著，還帶著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他。

唐術刑靠近曲文興，裝作從他屁股後面拿東西，隨後抓起了片葉子，放在自己耳朵旁邊，慢慢道：「是，沒錯，我們在一起，我們就在一起了，怎麼了？你不就是嫉妒我和你老公嗎？對呀！不就是做了那葯之後，你老公找我試藥，然後把你送給張大江了嗎？那又怎樣？啊？你要殺死我？來呀！我洗乾淨屁股了！」

由雪英看著姬軻峰的本子，唐術刑拿過本子，指著自己的腦子說：「我用腦子記，不記錄在案，請放心。」

「第三醫院的舊病房樓，完全譜寫著舊社會血與淚的悲曲，多少革命先輩被冤死在那個地方，等會兒我要去獻花，你去嗎？」快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唐術刑那張嘴再也閑不住了，開始噼里啪啦說著，還用帶著淚花的眼睛看著姬軻峰。

唐術刑攙扶起由雪英，接著與姬軻峰同由雪英告別，轉身出門，再次道謝后離開。由雪英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兩人離開，又慢慢關上門，緊接著來到陽台探出身子，看著兩人離去，這才翻身回屋，獃獃地坐在沙發上。

姬軻峰在本子上一一記錄好，唐術刑又問：「那藥方的來源呢？」

那個胖乎乎，體型如豬的醫生帶著他們走進院子，再示意警衛把門關死，接著指著花園中一棵樹下坐著的那個正在翻書，一臉慈祥，完全看不出來是個變態的老頭兒說：「那呢，那就是曲教授，警察同志，那我先去忙了，你們有事再叫我。」

曲文興把頭慢慢轉過去，看著自己正對面，慢慢舉起書來繼續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