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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耶耶！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耶耶耶！大家一起來！來呀！」唐術刑忽然邊唱邊跳起來，還揮舞著雙手，姬軻峰低著頭跟在他後面，時不時揮動一下手。

「啊？你說什麼？」姬軻峰大聲喊道，因為舞廳太吵了，不大聲說話完全聽不到。

警察拚命甩著大腿，最後乾脆把槍口朝著他，其他兩個警察也上前，指著姬軻峰和顧懷翼道：「你們有幾個人？」

唐術刑拿著錢，從自己口袋中摸出兩張二十的，還斜眼瞪著姬軻峰道：「就你這樣的還是國家標兵，人民衛士，你一上戰場就對著敵人背書，背死他們？死腦筋！」

「還在呢，你認識他？」眼鏡男更奇怪了。

姬軻峰看著他的掌心問：「幹嘛？」

姬軻峰順著他所說的看過去，看到有兩個年輕人鬼鬼祟祟站在那扇小門門口，用手敲了敲門，隨後門上那扇窗戶打開了，一個戴著眼鏡的臉出現在那，左右看了看他們，隨後其中一個年輕人掏出了卷好的五十塊錢遞了過去，又豎起兩根手指頭。

警察？媽蛋的！唐術刑轉身躲在姬軻峰身後，指著姬軻峰和顧懷翼道：「喂，大家為我作證啊，我是受害者，他們是行兇的人，記住他們的臉，一定要死死記住，等會兒回去錄口供的時候你們可得為我做證啊！」

「不是四十嗎？」姬軻峰掏錢。

派出所拘留室中，三個人坐成一排，顧懷翼依然在笑，唐術刑盯著手銬，姬軻峰俯身捂著自己的臉，不想去看身邊那兩個白痴。

「你不認識我了？他娘的！」唐術刑笑著指了指他，帶著姬軻峰進去了。

「都帶走！」警察喝道，隨後三個警察掏出手銬，將三個人拷走，同時還將管制刀具裝進袋子之中，押解著三個人大搖大擺走了出去——這是本地派出所五年以來破獲的最大械鬥案，但隨後故事傳出派出所后，傳到街頭巷尾，經過各種改良和升級之後變成，那天有三個四川籍的軍火販子，帶了輕重武器，黑星、紅星、Awwｗ•ｈｅｔuｂｏｏｋ•ｃｏm.comK47、榴彈炮、手榴彈、C4炸彈等等在退休老幹部活動場所試圖進行恐怖活動，並且企圖姦汙一名無辜的清純少女，被舞廳管理人員出面阻止，但喪心病狂的三人打傷幾百名見義勇為的無辜老百姓，最後被趕來的訓練有素的當地派出所民警不廢一槍一彈全部制服，譜寫了一曲「立警為公，執法為民」的英雄讚歌。

「老頭兒、老太太獃著的地方！」姬軻峰不假思索道，「他是瘋子嘛。」

男人見顧懷翼身手了得，三兩下解決了自己的兄弟，趕緊攙扶著一個，和其他兩人一瘸一拐朝著外面跑去，那女人也趕緊跟著跑了出去，此時舞廳的音樂停止了，其他人也不再跳舞了，都朝著門口聚去，不敢靠近顧懷翼、唐術刑和姬軻峰。

姬軻峰在那生拉活拽著，正在此時先前那女的突然大叫著跳起來，她的裙子燃燒起來，唐術刑立即上前，三兩下將那女人的裙子撕了下來，那女的立即捂住自己的下身，唐術刑直接上前去抱住她的下體喊道：「不要怕！我幫你擋著！」

顧懷翼只是笑，隨後便聽到舞廳門口傳來大聲呵斥「讓開！讓開！警察！」。

姬軻峰趕緊過去，聽到唐術刑對那女人說：「張娟！真的是你？」

夕陽紅舞廳，這個位於啞洞鎮最西面，靠山直接藉著早年抗日戰爭時期留下的防空洞修建的舞廳，其熱鬧程度遠遠超出了唐術刑和姬軻峰的意料之外。

四眼男隨後找出十塊錢，把門打開放他們進去。

「白痴啊你！」唐術刑罵道，「你腦子裡面裝的全都是政治書籍吧？他叫我們去，我們是不可能找老太太的，所以他就算喜歡老太太也會呆在砂吧裏面等著咱們啊！」說完，唐術刑攤開手。

一進走廊，姬軻峰就低聲問：「你怎麼知道老王？」

我去你媽的，你是不是見著個女人都叫張娟？這個張娟欠你很多錢吧！姬軻峰上前要拽唐術刑，但又覺得不好下手，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和*圖*書，站在那很是尷尬。

顧懷翼一隻手指著姬軻峰，一隻手指著唐術刑道：「他們是我的大哥和二哥。」

「媽蛋！我遇到我初戀了，是張娟啊！」唐術刑死都不走，雙腳夾住那長凳。

「要是沒有老王呢？」姬軻峰在後面無奈地笑道。

「你是不是傻？」唐術刑低聲道，「趙錢孫李周吳鄭王，中國百家姓排名靠前的，你隨便挑一個出來，加個老字或者小字，撞上的幾率都非常大。」

「喂，幹什麼的！你媽的！」角落中四個男人撥開人群沖了過來，抓著唐術刑就提了起來，作勢就要開打，被姬軻峰一把將拳頭抓住。

「喂，能不能打折啊？這是人民內部的矛盾！多少打個折吧！三折怎麼樣？機票現在都是三折啊！」唐術刑抓著鐵欄杆，看著離開的胖警察背影，用手銬撞著欄杆道，「至少把手銬打開啊！等會兒拉屎怎麼辦？互相擦屁股啊？喂，別走啊！」

警察指著顧懷翼就道：「站在那別動，抱著頭蹲下來！快點！」說著就拔出了手槍。

「其實應該是石字旁那個砂字，叫砂吧，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呢，是因為男女跳的那種雅稱為貼面舞，實際應該叫貼下面舞，上下左右反覆摩擦，形同砂輪打磨，故此得名！」唐術刑解釋得非常專業，「最早都是一曲舞5塊錢，現在估計貴了吧？我有些時候沒去了，反正5塊錢陪你跳素的，就是貼著你啥也不能幹，不能上手摸，加錢呢就可以上下齊手，再加錢呢有些當場就可以在角落讓你放一炮，而且便宜，最早都是中年人，老頭，民工喜歡去的經濟又實惠的場所，不過後來吧，學生也去，畢竟沒錢嘛。」

「舞廳不買票啊？」唐術刑道，「五十！」

乾枯的老洞？虧你說得出來。姬軻峰無奈地苦笑著。

「喂！二十塊錢一位，現在的物價上哪兒找去，我知道是什麼了。」唐術刑說著拍著姬軻峰的肩膀示意跟著自己。

「非法持有管制刀具，每人罰款500，拘留15天，還要繳納伙食費wｗｗ.heｔubｏok•ｃｏｍ.ｃｏm！」鐵欄杆外一個胖乎乎的民警吃著自製三明治，大聲說道。

唐術刑保持著說話的姿勢，姬軻峰也傻在那了，隨後用手碰了碰唐術刑，問：怎麼辦？

但是！那舞廳門口可謂是人聲鼎沸，還停著不少不算好的轎車，大多數以桑塔納、捷達為主，還有一些早就應該壓扁回收利用的老式吉普。門口站著不少拿著大瓶啤酒，打扮得自以為很潮流的中年人，老年人，互相大談特談著最近開展的各種業務——原子彈拋光，月球表面裝修，火車內外胎，動車轉彎燈，甚至是美國紐約世貿大廈重建計劃等等。

「哇！這是中老年夜總會吧？顧瘋子原來喜歡乾枯的老洞，有品位，敢做常人不敢做的事情，我對他的佩服又加深那麼一點點。」唐術刑抓著自己的背包帶，不時避開穿梭在身邊的中老年朋友。

唐術刑又重複了一遍，但姬軻峰搖頭指著耳朵，表示聽不清楚。

丟臉丟到家了！姬軻峰拽著唐術刑就要走。

一個滿是胸毛的大漢徑直走到唐術刑身邊，惡狠狠地看著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咬牙道：「媽的，要不是看你是個傻逼，我早打死你了！走！」說完，拽著一個濃妝艷抹之後看起來都得四十五歲上下的女人離開了，女人還用一種鄙視的眼神瞪著唐術刑。

「這個電話號碼好耳熟。」姬軻峰聽著回憶著，猛地想起來是自己的，「刑二，你又發什麼神經！」

……

「慢走，春夢了無痕，身體健康，萬壽無疆！」唐術刑站在那揮手告別，此時音樂又一次響起，談好價錢的男女又湧向舞池和角落該幹嘛幹嘛，姬軻峰趕緊拽著唐術刑四下找著顧懷翼。

「張娟！不要怕！有我！」唐術刑站在那女人的身後，那女人看著打起來了，直接跑到被姬軻峰抓住拳頭的男人身邊。

扔出椅子開打的人就是一直在角落中等著的顧懷翼，顧懷翼三兩下解決完那三個男人，走到姬軻峰跟前，指著剩下的男人說：「喂，還有一個送你了。」

在唐術刑的預和圖書想之中，這個酒吧肯定是掛著九十年代那種土掉渣的彩燈，門口放置著大型黑板，上面用粉筆寫著晚上的舞曲還有相關的老年活動，門口亭子中站著一個面癱嘴角抽動的老太太，售賣著門票。

「好好好好！」姬軻峰拿出一張一百的給他。

唐術刑只得扯著嗓子大聲重複道：「看看這群傻逼，玩個互摸都高興成這樣……」

「張娟！有緣再見！我的電話號碼是……」唐術刑說完大聲說著一個電話號碼。

「也就是個淫穢場所，對吧？」姬軻峰一本正經道。

姬軻峰鬆開那男人的拳頭，揮揮手道：「帶著你的人快滾。」

「那我就直接搖頭說——不可能吧？上次那個稍微有點胖胖的，喜歡穿舊西褲的不是姓王嗎？我這樣形容，這種打扮的一抓一大把，再撞不上，我只能去死了。」唐術刑說著已經走進了嘈雜的舞廳之中，晃眼的鐳射光四下晃動著，舞池中的男女互相貼著身體，旁邊角落中還有好幾對在那互相摸著，還有一對正以立勢拚命的啪啪啪著，但沒有幾下，男的渾身一抖，算是完事了。

唐術刑做著伸出單臂去抓的動作，又斜眼看著滿臉笑容的顧懷翼道：「喂，顧瘋子，找我們有什麼事兒？」

三個民警衝進來的時候，顧懷翼也正好把自己的背包打開，將包里一堆管制刀具倒了出來，嘩啦啦全部堆在腳下，接著轉身笑眯眯地看著警察。

找了一陣，並沒有發現顧懷翼，姬軻峰正在著急的時候，一轉身發現唐術刑不見了，撥開人群一看，發現唐術刑坐在某個比較光亮的地方，站在一個穿著打扮很時髦，看樣子也比較年輕的女人跟前，眉飛色舞地說著什麼。

「找那十塊錢等會兒我買水喝，現在這物價三瓶水不得十塊錢啊？」唐術刑皺眉道，「趕緊給錢！而且你還欠我錢呢。」

「明天你是否能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唐術刑開始唱著《同桌的你》，那女人咽下一口唾沫，看向旁邊，唐術刑以為她聽不到，和圖書把聲音加大了，那女人朝著旁邊挪著，唐術刑趕緊坐下去，挨著他，抱著一把不存在的吉它，五音不全地在那嘶叫著。

兩人給錢，眼鏡男放他們進去，當然因為他們的口音眼鏡男多打量了他們幾次，唐術刑順勢問道：「老王呢？現在還在這嗎？」

「你有病啊！」那女人立即推開唐術刑。

「看看這群傻逼，玩個互摸都高興成這樣，說不定有些捅了一晚上，才發現爆了個男人灌滿豬油的菊花呢！」唐術刑在那說著。

姬軻峰一把拽住他，問：「是什麼呀？鬼混的地方？我怎麼沒聽說過啊？」

「大人！」唐術刑直接撲到了警察的腳下，順著警察的腳踝往上爬著，像只狗一樣抱著對方的大腿，「你要為我做主啊大人！我本來是個大學生，但是他們騙我可以打工，誰知道帶我來當鴨子，我現在屁股好痛啊大人，救命啊！我一天要接待二十多個老頭兒，我現在是內痔外痔混合痔外加肛裂……」

「不過這些老神經病們到底在幹什麼啊？」唐術刑左右四下看著，忽然間拽著姬軻峰示意讓他看防空洞旁邊的那扇小門，「哎，看看那邊，有古怪喲，年輕人，大概二十齣頭的模樣。」

「沙吧？」姬軻峰搖頭，一臉純真，「不懂。」

唐術刑剛開始說話的時候，音樂突然停止了，他的聲音直接環繞在突然安靜的舞廳之中，隨後在場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唐術刑和姬軻峰。

唐術刑臉色一變，咳嗽了一聲，點頭道：「對，你說得很書面，這樣說很準確，所以你認為顧瘋子是在老頭兒老太太呆的地方呢，還是在砂吧呢？」

「干你媽！」旁邊的男人提著酒瓶子就上，剛舉起來，遠處就扔過來一把椅子，直接砸中了那男人的腦袋連帶他手中的啤酒瓶，男人應聲倒地，一個人影飛了過來，一腳將後面一個男人直接踢飛到牆上。

「說好聽點，就是舞廳，說不好聽點吧，就是比較開放式的髮廊，沒有床的地方。」唐術刑把姬軻峰拽到一邊，猛地貼近他的身體，「這種地方叫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