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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所料，整座村子的人都是殭屍——考慮到這本身是神王墓的一層，這種情況也完全可以理解，而且這些殭屍也不臭，並且還算通情達理熱情好客，李淳跟她們聊天也沒什麼心理障礙。

「這麼說，她……她真的在這兒？」

尊婆婆揮手讓其他殭屍都離開，單單留下了還在悶悶不樂的小殭屍素素——剛才她得知自己竟然不是人而是殭屍之後，一直都沉悶的不說話。

——絕不僅僅是一座殭屍的桃花源。

尊婆婆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幽幽嘆息，將當年的真相和盤托出。

聽到這個字，尊婆婆的神色又驚又喜。

青玉鴦大喜，抓住了尊婆婆的手，這時候她也不嫌棄對方是殭屍了，連連追問。

「這個……」

「人？」

「天馬？」

——當然，即使是那些家畜，也同樣是殭屍。

在這群殭屍當中，衣著最整齊，看上去地位最高的老嫗厲聲發問。

她們平時並不需要食物，但是出於打發無聊時間和習慣，還是有許多殭屍從事了農業和畜牧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勞作。

「素素！」

這裏，畢竟是神王墓的第二層。

「其實，青小姐是我們能夠在這裏平靜生活的大恩人！」

……

「怎麼？」

青玉鴦點了點頭，那麼那些天馬確確實實就是普通的雕像了，「那……村子里有沒有一位姓青的人，她……她可能是我的祖先？」

「你們是什麼人？」

「人？」

倒是李淳很直接——既然殭屍能夠說話，那也就意味著能夠溝通，她們沒有流露出立刻要動手的意思，那不如就直接詢問。

對於上古之人來說，祖先是非常重要的靈，甚至地位要高於一般的神祗，她們被安葬于同一血脈的祖墳之中，化為祖靈，保佑後人，擁有特殊的力量。

「也是……」

當李淳看到一頭蒼白的殭屍豬對著自己傻笑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青玉鴦一時間倒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村子里的人不多，又一起相處了幾千年，大概全都互相認識，m.heｔuｂoｏk•cｏｍ.coｍ尤其是村子的首領尊婆婆，那絕對應該了解每一個人。

李淳三人在殭屍村子首領尊婆婆的熱情邀請之下，到村子裏面做客休息，一路之上，李淳與她們攀談，倒是大概了解了這村子的基本情況。

所以青家的祖先，心心念念想要從神王的古墓之中離去，回到自己的安息之地。

「日子太久遠了，我們村子里的年輕人，早就忘了自己身為殭屍的事實，都已經覺得自己是人，看到你們這些與她們不一樣的，就不自覺地害怕起來。」

「青？」

「其實，我們確實是殭屍，你們確實是人。」

天馬要是化為亡靈，不可能成為殭屍，而是渾身都在燃燒，擁有黑色翅膀的夢魘凶獸，這是可怕的怪物，只有在黃泉的底層才會存在，即使這裡是受到神王結界保護的古墓，是生與死的邊界，也不可能長期存在。

殭屍的身體本來就堅硬如鐵，刀劍不能會殺。

這裏氣候適宜，四季如春，又相對比較乾燥溫暖，即使對於殭屍來說，和圖書也是個安居樂業的好地方。

「那麼，有沒有人豢養神獸，比如……天馬？」

「這……恐怕是沒有了，天馬這種靈性的神獸，要是變成亡靈，會擁有可怕的力量，並不是這小小的村落可以承受的。」

「我們是從外面來的人，你們是這古墓中的殭屍么？」

「已經有幾千年沒有人再想起青小姐……想不到她的後人真的來了……那……那我也不能瞞你們了！」

那個叫做素素的女孩一臉驚訝，要不是尊婆婆說的話，她幾乎都不敢相信。

李淳本能地覺得有點不對勁。

尊婆婆的目光轉向山坡，面色微微一變。

「難道說，你是青小姐的後人？對，對，青小姐以前就是豢養神獸的，她當年還曾經說過，她給後人留下了進入古墓的指引，總有一天，她們會來此接她出去，重新葬在祖墳之中，得以安息，才能夠真正化為祖靈，保佑她的後裔！」

老嫗是這村子裏面地位最高之人，也是第一個覺醒的殭屍，幾千年的歲月，並沒有讓她完全忘記過去。

而除了這一點和和_圖_書動作十分敏捷之外，那些村人的力量、面容和身體的狀況，都與殭屍沒有什麼差別。

大部分的殭屍，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如何醒來的，也不記得自己生前的情況，她們的記憶，就從這座寧靜的小村開始。

她的記憶匣子好像一下子被打開了，興奮地站起身來。

老嫗的眼睛一亮，細細的端詳著李淳，眉頭皺緊，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

「我……我是殭屍？」

可惜現在世易時移，天地變異之後，神祗的天庭掌握了一切的權柄，祖先的力量，已經變得微不足道，當然尊婆婆她們還完全一點兒都不了解。

青玉鴦卻沒有多吃，略微有些激動，如果說大多數人都成了殭屍，那她的祖先會不會也在此，她指了指山坡上那些一動不動疑似雕像的天馬，著急地向尊婆婆詢問。

殭屍們慷慨的傾其所有，倒是能拿出食物來招待李淳三人，反正平時根本沒有消耗，倉庫里的糧食堆積如山，她們製作了各色小點心，特別是爽口的小元宵居然特別美味，李淳不客氣地連吞了三大碗，連連叫和圖書好。

「啊？」

那女孩也張大了嘴巴，臉上流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她探頭探腦地走到李淳身邊，繞這他轉了一圈——還是儘可能與青玉鴦保持距離，看來對她還甚為忌憚。

她剁了跺腳，把客廳的青磚地面踩了個窟窿——這種事對於殭屍來說司空見慣，她們漫長的人生正好可以用修繕房屋來填充。

對方到底是什麼東西，現在就連青玉鴦也吃不準了，她與不死亡靈怪物不知道斗過多少次，卻從來沒有見過會說話的殭屍。

至少她記得自己已經不是普通人，而是死而復生的殭屍。

她輕輕嘆了口氣，白髮在風中飄揚。

老嫗喝了一聲，阻止了她繼續表演，又揮了揮手，讓大家放下武器，這才抱著歉意對李淳等人點了點頭。

她吸了吸鼻子，似乎挺喜歡李淳身上的味道，「你看起來倒是跟我有點像，就是太弱不禁風了……我的身體像鋼鐵一樣呢！」

尊婆婆嘆了一口氣，舉目四望，又搖了搖頭，面色凝重。

女孩驕傲地揮舞了一下臂膀，帶出呼呼的風聲，就像是在揮動一條鐵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