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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跟那種人有什麼好說的，快走！」

武天照就像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無論是他的武學，還是他的聲名。

「哪裡，哪裡……」

「在下農神廟天無月，見過李公子。」

而大小姐此來，根本不是為了天人界限，而是為了超越天人界限！

「真是越走越難走啊！」

她從小就明白，如果把目標只設定在父親身上的話，那就永遠無法超越父親。

神侍都是些很麻煩的傢伙，李淳從某種角度上認為他們跟太監差不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以他現在跟隨太子，與宰相為敵的情況下，實在沒必要處處樹敵，對他們客氣一點也好。

即使是她，也要付出全部的意志力，才能夠保持向前的態勢。

他們神侍也會派代表觀禮殿試，大約天無月也曾到場，但在科舉考試之中，只有進士們才是主角，李淳壓根兒沒注意到了。

天無月眉頭微皺，就當是沒聽到一樣，「大小姐，你也要去你父親留www.hetubook.com.com下的天人界限么？」

李淳趕到了武寒煙的身後，只覺得空氣稀薄，巨大的壓力從天而降，每走一步，都彷彿要花千鈞之力，膝蓋和腳踝都咔咔作響，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不堪重負。

「我輩用劍之人，心無旁騖，尚且擔心無法登臨絕頂，哪裡還在乎這種區區小人！」

天無月起初並沒有把李淳放在眼裡，但見他拉著一個人向前，不由得心中一動。

「哦？」

天無月的語氣很真誠，表情也很誠摯。

她轉頭對著李淳點了點頭。

「天人界限，你以為那麼簡單么……」

天無月渾身一凜，彷彿恍然大悟。

「我們走！」

「當然是跨過這道界限，進入真正的鳳鳴山中嘍……」

或者說，這道線對她來說，從來都只當作一個起點來看待。

「第一，天人界限不是我父親留下來的。」

即使是以武天照之能，也只能走到那裡為止。

但是再往和*圖*書前一步，就像是要拼了性命一般。

天無月倒是愣了愣，「那大小姐到此，意欲何為？」

從看到那一道天人界限開始，許多人就已經自己給自己畫上了一道不可能的線。

李淳只好歉意地對天無月笑了笑。

距離那道紅線，還有五丈的高度。

天無月深深彎腰，向大小姐致謝，「多謝大小姐的指點。」

天無月微笑點頭，「李公子請便，在下隨後跟上。」

在一開始，天無月就提出了天人界限這個目標，那道刺目的紅線，印在所有人的眼中。

他長嘆不絕，這才留下了這天人界限的紅線。

五臟六腑，彷彿完全在燃燒，那種痛苦，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

武寒煙一字一頓地開口，瞧著彷彿近在咫尺的紅線，也是咬牙不已。

任何事，都是一樣。

——他們的目標只是這一道線，又怎麼可能看到線背後的風景？

「在這鳳鳴山中，本來就有著天人界限，那只是我父親的極限而m.heｔｕbooｋ.com•cｏｍ已，他走到那裡，無法再往前一步。」

「不好意思，我先上去了，下次再聊，大小姐脾氣不好……」

連武天照都只能走到那裡，我們豈能跨過？

傾斜角度至少也有六七十度，若他們不是強大的修者，甚至沒有辦法在這裏站穩腳跟。

眼中的線，也就是心中的線。

她輕聲地糾正著。

看來……她對這個天無月還真是沒什麼好評價。

武寒煙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

他和武寒煙兩人，都事先受傷，拿不出全部的實力，但是在這裏，實力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麼重要。

瞧著武寒煙和李淳的背影一前一後，向著那道紅線艱難地前行，他也握緊了拳頭。

大小姐冷哼一聲，並不理他。

越往高處，就越有一種巨大的力量阻止著他們前進。

李淳的腳跟，深深陷入山壁之中，才能夠勉強借力。

武寒煙慢慢地向前走著，穩定著呼吸，雖然吃力，卻並沒有停止，不知不覺之中www.hetubook.com.com，與天無月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

大小姐從來都知道，想要看到更遠處，走到更遠處，就必須有更高遠的目標。

他回頭瞧了那些七零八落的神侍們一眼，深深地嘆了口氣。

儘管他們有著堅定的信仰，有著強橫的力量，但是沒有突破一切的信念，又怎麼可能突破天人界限？

到了這裏，再沒有可能輕鬆前行。

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錯誤，但是此時已經來不及彌補了。

李淳也不知道天無月要跟他說什麼，只好隨口寒暄，同時慢慢地往前前行。

但他天無月不同！

跟他打過交道的神侍，都明白這一點。

「哼！」

「在科場曾見李公子風采，不想今日鳳鳴山，李公子竟也能走到此處！」

李淳禮貌地對天無月笑了笑，深吸一口氣，拉著吉祥再度往前幾步，從天無月身邊擦身而過。

武寒煙已經幾乎走到了天無月的面前，她頓下了腳步。

「是新科狀元李公子么？」

大小姐從來都是這麼直接。

「www.hetubook.com.com我明白了！」

頂多……只能更靠近一點，就已經足夠榮耀。

武寒煙走在前面，大聲催促。

「不……不遠了！」

在這峭壁之上，幾乎已經不能立足。

李淳腳步一頓，苦笑回頭，「天司鐸你好……」

只要一不小心，就會墜落下去，到時候再想上來，那可就千難萬難了。

「跨過……」

「第二，我的目標，並不是天人界限。」

她從來與別人不同。

他被眾人拖累，導致自己也停滯不前，如今心態一正，雖然未必能夠穿過最後天人界限，但至少有了希望。

他瞧了瞧那些零散的神侍，微微嘆了口氣，只怕他們是無法實現他們神祗的願望，突破天人界限了。

走到這一步，更多依靠的就是意志。

李淳咬牙切齒，彷彿一伸手間，就能夠到那條紅線。

他聳了聳肩膀，做了個「你懂」的表情。

父親在山巔畫了一條線，於是就成了人們心目之中的天人界限，這些神侍，再無法越過。

而大小姐心中，從來就沒有這道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