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壞人
光頭掛了電話以後暈暈乎乎地說：「這還是我第一次被人罵土鱉罵得這麼舒服。」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冷丁響起一串炸雷似的的聲音：「你敢威脅我？快把她放了！」
墨鏡道：「這麼說就當你答應了？」
瘦子道：「誰去拿錢？」
我又可笑又可氣地一撞她大聲道：「別廢話了，分頭跑！」
瘦子謹慎道：「你檢查沒檢查，車上有沒有裝跟蹤器？」
我話音未落大腿上就又挨了一電棍，瘦子罵道：「這是你該問的話嗎？」看來連挨幾下就變白痴的傳言並不准，我此刻心裏已經是一片亮堂——這夥人絕對不會放過我和牛小雨！
「是啊，大哥咱們真的是土鱉，原來一億三千萬真的有很多啊！」
我不住搖頭道：「你這不是諷刺我嗎？要勇敢也不會給人捆在這喝西北風了。」
光頭盯著牛小雨猙獰地一笑道：「你爸是真疼你啊！」
「對！」
牛小雨只能無力地點點頭。
我不顧一切地跑著，只覺乾枯的野草不住划著我的胳膊和腳踝，瘦子始終和我保持著一定距離，過度緊張讓我有些亢奮——照這樣下去有萬一希望也說不定。
「你們不是要三億五千萬嗎？」
我說：「你們有錢人不是每天都鍛煉嗎？」
獸人陰測測一笑道：「壞人？我才是開天闢地以來最有名的壞人，我為什麼要幫你們？」
我卻明白我的猜測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看這傢伙的做派、說話，鐵定又是那些墜落人間的妖星之一，再看他這身毛不是什麼狼就是什麼豺成的精，總歸不會是什麼好鳥，我是既沮喪又失笑，這真是屋漏又逢連夜雨啊，兩個綁匪還不夠，居然又冒出一個死對頭，不過在此刻他也算暫時打亂了局勢，他又不知道我的身份，據我所知大部分妖怪你只要不惹他他也不會害你，起碼不會直接要你命，這時我才猛然領悟到一點：有時候人真的比鬼和妖怪還可怕——這尼瑪不是很多三流恐怖片要揭示的主題嗎？
「不是，買牛奶送的。」我說，「現在送給你吧。」
牛姑娘表情溫柔道：「我叫牛小雨。」
瘦子翻出電話錄找出牛奔泰的電話遞給光頭，光頭一手開車一手撥出。
「這……」
我說：「你還挺聰慧——既然是你不要的那就應該放了我們！」
光頭緩了一會才怒道：「都這時候了你還這麼牛逼！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女兒恨你？」
瘦子不由分說把手伸進我口袋裡，除了一把零錢之外——就只有天界娃娃了。
我哈哈一笑道：「真要是那樣的話全托各位的福，我一定請大家去喝喜酒。」
我和牛小雨相互對視了一眼，更加確定這是一次早有預謀的計劃，而且看得出這夥人很有經驗，博物館廣場那地方人流量大四通八達，就算警察事先埋伏動起手來也得投鼠忌器。
光頭拿回電話得意道：「怎麼樣牛總，現在相信了吧？」
牛小雨又笑了，這次她毫無顧忌地把頭枕在我肩膀上，輕輕地長出了一口氣道：「要能就這麼死了也挺安靜的。」
光頭也沒想到我會去而復返，這一腳結結實實踹上，他像個皮球一樣骨碌出老遠——一個雙手被綁的人，揮舞著飛腳把另一個人踹出一溜滾兒，那情景從第三者角度看一定十分好笑，可是我一點也不覺得，我知道我這一回來就意味著沒有一點希望了！
然而就在這時草叢裡忽然爆發出一陣笑聲，聽那意思發笑的人已經憋了很久，這會一笑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笑聲桀桀讓人不寒而慄。
光頭和瘦子一起吃驚道：「誰？」
光頭和瘦子對視一眼，一起恍然道：「神經病？」
m.hetubook.com.com牛小雨也不知該答不答，最後微微地點了點頭。
這時墨鏡指著我道：「這小子怎麼辦？」
瘦子笑嘻嘻道：「我們只包活，凍感冒這種小事不管。」
我無奈道：「按理說現在是該我發揚風格的時候，不過我還沒學會抱著拳脫衣服，所以只能對不住了，主要是我裏面啥也沒穿。」
牛奔泰冷冷道：「你們還真就是土鱉，如果你是我，你會把所有錢都存進銀行嗎？」
「呃……」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如果處理不好引起他的興趣他很可能會毀壞或者丟棄天界娃娃，我盡量克制著緊張的情緒，裝出無所謂的樣子道，「隨便玩玩。」
我無聲地給她看手上的塑料手銬。
牛小雨眼圈一紅道：「那你呢？」
我立刻警覺道：「咱們現在去哪？」我發現光頭越開路越偏，這會已經上了省道，兩邊不是荒山就是蒿草堆，無一不是毀屍滅跡的好地方。
「少廢話，說地方吧。」
牛小雨微笑道：「就是小雨那個小雨。」
牛奔泰嚷嚷道：「還說不是土鱉，你知道一億三千萬多大一堆嗎？」
牛小雨不禁嫣然，隨即輕輕道：「小強，你真勇敢。」
牛小雨如夢初醒撒腿就跑，我們倆一左一右飛快分開，光頭和瘦子卻早料到我們這一手，瘦子手中的電棒閃著亮光向我捅來，我雖然雙手被綁，但明白這時候再不玩命就沒命了，拼盡全力往前一躥躲過了他的襲擊，然後一頭扎進草叢瘋狂逃竄，瘦子一愣，光頭喝道：「你去解決那個小子，我殺女的。」瘦子隨即朝我追來。
牛小雨查德解放，抱著脖子拚命喘氣，這關頭我也用不著問她怎麼樣了，反正都是死，我崩潰道：「你還真是跑不快啊。」
墨鏡跳出去打開後車門道：「出來！」
牛奔泰啞然，隨即降低聲音道：「讓我跟小雨說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光頭道：「你是牛奔泰吧？聽著，你女兒在我們手上，你現在馬上準備三億現金，不然你就再也見不到她了！用不用確認一下？」
墨鏡嘿嘿一笑道：「你女兒主動提出要給我們加五千萬……」
瘦子冷笑道：「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光頭道：「好……稍候給你交易地址。」
光頭則回頭看了一眼牛小雨道：「你爸要不是真疼你就是不想要你了！」
我心裏卻是一寒，如果說牛小雨是他們的搖錢樹暫時是安全的話，我則是完全多餘的，抓錦鯉蹭上來條泥鰍，我的下場指定好不到哪去。
光頭看看墨鏡，墨鏡小聲道：「當然是越快越好！」
聽他說話的口氣我忽然明白了什麼，第一時間就警覺道：「你是妖怪！」
牛小雨也不多說，主動把半邊身子靠在我懷裡，呢喃道：「你是個好人。」
牛奔泰愣了一下道：「錢不是問題，我女兒說什麼就是什麼。」
經過大半天的折騰，這會已經是下午大約三四點鐘的樣子，北方十月底的天氣寒意侵人，尤其太陽偏西之後一陣陣的小風直鑽人衣服，那三個人早有準備一人拿出一件外衣穿上，牛小雨不停地縮緊身子，瑟瑟發抖。
那獸人一愕，隨即怪笑道：「你說我是老傢伙？嘿嘿，我確實是夠老的了。」
牛小雨道：「他們會殺死我們嗎？」
大約半個多小時之後墨鏡的電話來了，聲音已經激動得變了形：「大哥，都是錢啊，滿車都是錢啊哈哈哈！」
呂洞賓又把電話打了進來，瘦子索性關機了。
光頭目露凶光地把電話遞在牛小雨耳邊，牛小雨儘力鎮靜道：「他們說的是真的，按他們說的做。」
我預感不妙急忙站起身hetubook.com.com警惕道：「你們幹什麼？」
牛小雨微笑不語，她衣服單薄，我見她越抖越厲害，挪了挪屁股擠到她身邊道：「咱倆挨得近點，我可不是想占你便宜啊。」
「只有先跑掉一個剩下的那個機會才會更大。」
三個男人在草地上伸著懶腰，光頭肆無忌憚地轉身在地上撒尿，我這才發現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明顯人為鋪出來的草墊子，這應該是他們早就預備好臨時落腳的地方。
「就這樣，半個小時以後你把錢送到博物館廣場，我到時候會再和你聯繫。」
光頭掛了電話和墨鏡兩人面面相覷，墨鏡道：「大哥，牛奔泰真能在一天之內把錢湊齊？」
牛小雨沖電話喊：「爸，答應他們！他們綁了我一個朋友，叫……叫小強。」
光頭意外道：「你就是要說這個？」
墨鏡咬咬牙道：「我去！」他從草叢深處推出一輛摩托車來，拿了牛小雨的電話飛身跨上，光頭道：「還是老辦法，每10分鐘聯繫一次。」
「謝謝！」在這種場合中，一個做工粗糙的布娃娃顯然也有著莫大的慰藉作用，小牛姑娘把娃娃貼在自己臉上摩挲著，問我道，「你叫小強？」她活著的希望比我大，我已經在考慮天界娃娃的歸屬了……
我虛弱道：「拼人品吧。」牛小雨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關注地看著我，長長的睫毛上掛著霧氣，那副盈盈嬌嫩的樣子實在讓人倍覺心疼，我忍不住安慰她道，「說不定他們收了錢就放你呢。」
我頓時無語。
牛小雨黯然道：「你回來幹嘛？」
光頭道：「來，用小公主的電話給她爸打個電話吧。」
牛小雨輕聲道：「算了，我沒事。」
墨鏡奸笑道：「這可不是我們自己要的。」
「哦，是那個曉啊還是就是小雨那個小雨？」
牛小雨驀然抬頭嬌嗔道：「你說什麼呢？」
瘦子掛掉電話跟光頭和墨鏡說：「真的是出來買油條的。」
那獸人一聽又樂不可支地笑起來：「人類還是那麼可笑，為了一筆還沒見到的錢就能打得死去活來。」他聲音沉澀、蒼老而尖利，讓人一聽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墨鏡道：「你不會真的愛上這小子了吧？」
原來我也值五千萬啊？我不由自主就想起銀角大王來了……
「等等！你打算用什麼裝錢？」
光頭意外道：「你比我還急啊。」
光頭在吃驚之餘喝道：「老傢伙，我警告你別管閑事！」
「我聽見電話里有人這麼叫你。」
「我給你們加錢！」牛小雨大聲道。
光頭壓根不做理會，墨鏡被我問了幾聲不耐煩道：「沒有！」
「身材真好！」我仗著比她高小半個頭能看到她妙曼的曲線，挺拔的胸脯，盈盈一握的小蠻腰，大腿渾圓小腿筆直，烏黑的秀髮有幾縷擔在我的肩頭——要不是情景不對，這該是多美好的時刻啊！
瘦子拎著天界娃娃的一隻手在眼前晃了晃，納悶道：「你一個大男人出來買早點揣個布娃娃幹什麼？」
瘦子也疑惑道：「是啊老大，不是還有一多半沒拿到嗎？」
「王八蛋！怎麼出爾反爾？」牛奔泰咆哮一聲，果然仍舊是高音亮、中音準、低音沉。墨鏡早有準備把電話舉在半米遠的地方。
「你耳音真好。」
我悶哼一聲道：「這下完了！」
「好，我正在往回開，狗日的牛奔泰送了一輛帕傑羅裝錢，比咱們現在開的車都好啊！」
遠處野草一陣翻湧，一個人忽而露了出來，說是人，卻把我們同時嚇了一跳，只見他身材矮小，前額和五官都被髒亂的毛髮遮蓋起來，手背和小臂上都覆蓋著一團團黑黢黢的，像氈片一樣的東西，簡直就和_圖_書是一個獸人，如果不是他穿著衣服而且會笑，我根本懷疑這就是一隻野獸——而且就算他穿著衣服也不敢恭維，上身是一件鄉下老農們經常穿的那種紅秋衣，下身穿了一條褪色的老式綠軍褲，顯然也不知在哪偷的。
瘦子搓手道：「沒想到這次真做成了！」他對牛小雨怪笑一聲道，「看來你爸比蘇墨虞有錢啊！」
牛小雨看了我一眼道：「你放心，小強把我照顧得很好。」
光頭冷笑道：「嘿，這倆還聊上了——把電話給我。」
我小聲問牛小雨：「你是你爸親生的吧？」
獸人這次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嗯，你這小孩兒倒是好眼力，我本來就是妖怪。」
牛小雨還想說什麼我示意她按對方說的辦，我和她一起走開幾步坐在草上，我用極低的聲音道：「你跑得快不快？」
光頭每十分鐘和墨鏡聯繫一次，我左顧右盼地尋找機會卻始終未果，這段時間過得非常煎熬，也許是因為就要有錢到手的緣故，光頭和瘦子都顯得非常興奮，不斷在我們周圍走來走去。
瘦子道：「婚禮我們就不去了，葬禮還說不定。」
光頭道：「你們看過了我們的臉就得死，只要你們兩個一死我們換個身份就能光明正大地當上有錢人，而且也免了以後見面彼此尷尬不是？」他一邊說一邊惡狠狠地走過來。
這就是財大氣粗，縱然是這種情景下三個綁匪也被牛奔泰的氣勢鎮得一愣，墨鏡不自覺地討好道：「馬上吃。」
牛奔泰道：「這樣吧，為了表示誠意我多送你一輛車，唯一的要求就是我女兒不能出意外！現在讓我跟我女兒說話！」
牛小雨點點頭。
我急忙叫道：「別呀，其實我也很有錢的，剛才那是我二叔，身家也十幾個億呢，我二叔沒兒子就疼我一個，你們讓他拿一半資產換我！」
「這老小子怎麼主動給咱們打電話？」光頭支吾了一聲接了過去，我不用怎麼費勁就能聽見牛奔泰那辨識度極高的男高音，「就是告訴你們一聲，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億三千萬，剩下的可能還需要點時間。」
墨鏡道：「老四的老路咱們可不能再走了，他要不是把蘇墨虞逼急了估計那女的也不會報警。」看來這夥人確實是林海說的那幫慣犯。
這時牛小雨忽然道：「你們把他放了吧，我一定保證你們能收到錢。」
我嘆了口氣對牛小雨道：「土豪，咱倆下輩子再做朋友吧！」
牛奔泰恢復了粗暴的口氣道：「土鱉，來拿錢吧！」
我仰臉道：「喂，照顧一下妹子唄，有多餘衣服沒有？」
光頭冷笑幾聲沒有說話。
瘦子看看光頭，光頭冷冷道：「你聽他放屁，不要節外生枝！搜搜他口袋裡還有什麼？」
也許是被牛小雨的氣勢所迫，墨鏡鬼使神差地再次撥通了牛奔泰的電話。
墨鏡哇哇叫道：「車上都是錢我怎麼檢查？再說中國警察哪有那種高科技？」
牛小雨頓時急道：「剩下的錢你不要了？」
「快點回來！」
光頭馬上道：「這筆錢我們馬上就要！」
我本想求救，看看電棒又理智地保持了緘默。
光頭道：「不該你操心的就別操心！」
瘦子從我口袋掏出電話，一邊拿著電棒監視著我，電話響了幾聲后他終於還是按了接聽鍵，就聽呂洞賓在那邊道：「小強，買個油條用這麼長時間？」
「哼哼，先拿一筆預付金也是好的。」
這兩個人被勝利的消息鼓舞得不知所以，瘦子忽然問光頭：「老二他不會自己卷了錢跑路吧？」
墨鏡擰過身子盯著我惡毒道：「臭小子因禍得福啊，說不定這麼一折騰你以後就成了牛家女婿呢。」
「你們把財和_圖_書神凍感冒了不好吧？」
墨鏡走後我的心思又活絡了——如果說剛才逃跑的希望很渺茫的話現在至少多了三分之一的把握！我用肩膀蹭了蹭牛小雨，她不明所以地看著我，我小聲道：「找機會就往公路上跑，就算被抓住他們暫時也不敢把你怎麼樣。」
牛奔泰第一次用溫柔的聲音道：「別怕，爸一定會救你的……你怎麼樣？」
牛奔泰道：「慢著，等不了明天，我現在就把錢給你，你儘快放我女兒。」
此時此刻，我雖然滿嘴跑火車表現得很輕鬆，其實心卻一個勁地往深淵里掉，林海對這個團伙並沒有說太多，很可能是怕影響了當時的氣氛，也就是說，被這個團伙綁架過的人也許很少有善終！他們這次的目標是牛奔泰的女兒，就算他們拿到錢我們的命運同樣未知——退一萬步說，牛姑娘能脫險我也未必，車裡的三個男人都帶著濃濃的戾氣，應該是真正心狠手辣的那類人，我被綁架了呂洞賓他們還不知道，而且最讓我沒底的就是哮天犬今天也不在，我這個天界代理人成了光桿司令。我讓綁匪們直接跟牛奔泰開口要三億也是為了牛姑娘好，少折騰一回女孩兒能少受點驚嚇，要是牛奔泰真把錢送來說不定他們心情一好就真把她放了呢。
牛小雨顫聲道：「你們要幹什麼？」
光頭道：「不管誰去按老規矩，多拿半成！」
光頭不耐煩道：「少他媽吹牛逼，滾一邊去！」
……
光頭目的達到也不理會對方空洞的威脅，哼哼道：「給你一天準備時間，明天我會告訴你交錢地點的，記住！最好不要報警，不然後果你知道。」
牛奔泰似乎不屑多說，在他掛電話的同時就聽他大概在跟身邊的人說了一句「多找五千萬來！」
三個人呈三角形坐在我們周圍，幾乎把可以逃跑的路線全都封死了。
光頭神色一閃道：「等等，你說你已經準備好了一億三千萬？」
墨鏡下巴沖草墊子揚了揚用輕佻的口氣道：「坐吧，財神爺，你爸什麼時候把錢給我們我們就放了你。」
牛小雨小心翼翼道：「可我練的是瑜伽。」
光頭一笑道：「夜長夢多，到手的這一億多夠花了，剩下的錢你知道你有沒有命去拿？人不能太貪心，萬一牛總想放長線釣大魚呢？」
大概就這麼過了一個小時之後牛小雨的電話響了起來，墨鏡掃了一眼對光頭說：「是牛奔泰。」
「有屁放！」牛奔泰知道電話不可能在女兒手上，直接不客氣地來了一句。
「別客氣，你不是給錢了嗎？陪你挨會綁就值五千萬，這是我最值錢的一下午了。」
牛小雨咬咬嘴唇道：「你為什麼不跑？」
光頭冷笑道：「他敢！所有撤退路線都是我設計好的，他一個人能跑到哪去？」他冷丁看看我們又沖瘦子使個眼色，兩個人嘀咕了幾句便一前一後慢慢向我和牛小雨走來。
我一本正經道：「一言以蔽之，你穿得太少了，所以你才冷呢！」
「少啰嗦！」墨鏡一把把她扯了出去，天界娃娃也掉在了車上，墨鏡沖我喊：「還有你！」
牛小雨一愣道：「不太快，幹什麼？」
牛小雨見有「人」來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大聲喊道：「大叔，他們是壞人，你幫幫我們呀。」
就在這時我就聽牛小雨驚叫一聲，接著是摔倒在地的動靜，我忍不住回頭瞄了一眼不禁魂飛魄散，原來她已經被光頭抓住並按在了地上，光頭雙手扼住她脖子正在使勁，牛小雨兩條腿不住在草叢裡劇烈抽搐，我滿心的怒火頓時被點燃了！我和這姑娘只有一面之緣，她無條件地信任過我依賴過我，現在她正在受到傷害我絕不能不管m.hetubook.com.com！我並沒有多偉大，不過我想很多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轉身，人有時候有的舉動完全就是無意識的！如果我繼續跑或許有一線生機，但我想也沒想猛然回頭，瘦子不料我會驟然停步，猝不及防下整個人都撞了上來，我低下頭照著他下巴狠狠頂了上去，瘦子頓時被頂了個狗啃屎，我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沖回去，眼看光頭的後背就在眼前，我凌空高高躍起照著他後腦勺就是一腳。
光頭有點失神地把電話遞到牛小雨臉旁，牛小雨挨了半天凍大概是意志力也減弱了不少，忍不住哽咽道：「爸，你快點把錢給他們！」
「可是……我跑不快的。」
牛奔泰沉聲道：「錢我一定會給你們，三億是嗎？但你們不許碰我女兒一根指頭，不然就算天涯海角我也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咦，你怎麼知道？」
牛小雨氣憤道：「你們卑鄙！言而無信！」
瘦子滿嘴鮮血怒氣沖沖地跑了回來——大概是我那一頂讓他咬到舌頭了，光頭也渾身是土地爬了起來，歇斯底里道：「媽的，真有不怕死的人啊！」
我想了想故意沒去管天界娃娃而是直接下了車。
牛小雨急道：「你們不許傷害他，要不然我可不給錢！」
光頭不禁納悶地看了一眼她，牛小雨道：「把電話給我，我讓我爸給你們加五千萬！」
「真他媽變態！」瘦子把天界娃娃丟在腳邊，甚至在褲子上擦了擦手，轉而又去搜牛姑娘。
「這個你不用管。」
牛奔泰道：「我得提醒你們不許把我閨女凍著餓著，你們給她吃飯了嗎？」
我嘆口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你爸要真把錢給他們咱倆就要不好了，你只要一有機會就跑吧！」
說實話這聲音把在後面的我都嚇了一跳——牛奔泰的爆破音我算是領教了，那聲音透出電話就像一塊板磚一樣有形有質，幾乎把光頭砸了一個趔趄，我們的車也隨之在路上哆嗦了一下。
光頭自那之後又保持了沉默，大約半個多小時以後他見路上沒過往車輛，順著一個斜坡把車開進路邊的荒草灘里，半人多高的草很快就把車子淹沒，光頭停下車面無表情道：「到地方了。」
光頭猙獰道：「既然你問了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們打算撕票了。」
我委屈道：「我就說嘛，買油條招誰惹誰了？」
牛小雨認真道：「你明明是被我連累的，可是為了安慰我還是不停講笑話給我聽，要是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墨鏡也摩拳擦掌道：「老大，看來有門啊！」
「快點！」牛奔泰又是震耳欲聾的一聲吼。
這時瘦子手裡轉著一個塑料手銬走到牛小雨面前道：「看在你還配合的份上就不綁你了，不過你要想跑可別怪我不客氣！」
光頭眯縫著眼睛道：「牛總你可別誑我們，三億現金你一時拿得出來嗎？銀行是你家開的？你當我們是啥也沒見過的土鱉？」
光頭放下電話分析道：「這麼短時間就湊到一億多，牛奔泰應該沒工夫報警，不過為了以防意外一會還是開咱們的車走！」
瘦子把電棒按得噼啪直響道：「這裏的事情你就當沒看見，說不定一會老子賞你兩個錢花花。」
「你別碰我，我自己掏！」牛姑娘把口袋裡的手機和錢包一股腦都扔在瘦子腿上，撿起天界娃娃問我：「是送給你女朋友的嗎？」
瘦子聞言探身越過我去搜女孩兒身上的手機，就在這時我口袋裡的電話卻先響起來，我剛有要搶的動作瘦子已經在沖我按電棒了……我立刻與世無爭地舉起了手。
光頭臉色發紅道：「你真的拿到錢了？」
牛小雨也著了慌道：「這是哪？你們要干什……」
光頭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