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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點頭：「不錯，他們雖然最後也沒明說但是一定就是這兩個傢伙。」

我小聲道：「趁機揩油唄。」

我擦著額頭的汗水道：「有時候狗比龍王管用啊！」要說哮天犬在天上時自然是威風八面，凡間的猛獸在它看來應該和螞蟻飛蟲一樣無謂，難得它在超出自己勢力範圍的地方還能壓服對手，這大概就像是外地的局長和本地的科長起了衝突，雖然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不過到底是一個系統的，以後免不了抬頭不見低頭見，從長遠效應看科長選擇了隱忍，哮天犬這一仗兵不血刃揚眉吐氣了。

「怎麼了？」

楊戩淡淡道：「我不是說你。」

我崩潰道：「就這個啊？」

那邊楊戩單挑青獅精反而要好一些，楊戩力量並不輸青獅精，招數更精，幾十招下來青獅精兩個眼睛都受到了輕創，像只中了毒的熊貓似的，只不過楊戩也不輕鬆就是了。

呂洞賓這會算緩過來了，笑嘻嘻地對何仙姑說：「小香你剛才說得不對，你說拖了我們的後腿，我們又不是狗，沒後腿。」哮天犬斜眼瞅了他一下……

娃娃繼續道：「老頭扇出的風其實就跟兩軍打仗派出的探子一樣，能偵查到對方的虛實，再換種通俗易懂的說法就像是蝙蝠放出的輻射一樣，對方在攻擊他之前總要有個攻擊方向，那些風就會提前反饋回來提示敵人的擊打方向和力量，所以你看老頭無論離白象精多近都不會受傷，那是因為他老早就能判斷出對方的意圖。」

這時青獅精已經被勒得神情恍惚，楊戩一手提住他的腰怒視著白象精，雙方各有人質在手，又呈對峙之勢。

哮天犬可不管我說什麼，惡狠狠地不斷挑釁，那隻獅子最終還是放棄了獸王的尊嚴跳到一邊去了，它這一帶頭那幾隻同夥也都泄了氣，乖乖地蹲成了一排。

我說：「那麼今天我們見到的那只是偷偷摸摸那隻還是啊——嗚（做張牙舞爪狀）那隻？」

藍采和也道：「是啊，平時沒個正形兒的呂師兄居然連話也說不出，這還是我第一次見。」

我納悶道：「就算菩薩厲害，可不至於連他們的坐騎都這麼誇張吧？你們可都是天庭排得上號的人物啊！那倆只是他們的代步工具啊！」

娃娃小聲道：「我只能用些小法術，障眼法什麼的就算極限了和圖書……」

「那你說怎麼辦？」

李靖小聲感慨道：「二郎神這驕傲勁兒什麼時候才能改改啊。」

那邊兩撥人打得熱火朝天，可我們這邊好像更危機重重，野獸嘴裏噴出的腥氣中人慾嘔，哮天犬又往前走了一步，我忙道：「各位都冷靜冷靜，畢竟是人民內部矛盾，我一直都是堅定的動物保護主義支持者，你們看我這件皮衣——其實是革的……」

我和李靖一愣，然後一起搖頭：「不會，斷然不會！」

天界娃娃無奈道：「同學你節操掉了！」

白象森然道：「你就是那個甄廷強吧？老子下一個就弄死你！」

藍采和聞言將籃子提在胸前，順手一把花瓣向白象精灑去，白象精疑惑道：「你搞什麼鬼？」適逢呂洞賓在他眼前掠過，白象精一鼻子撞去頓時撞在了花瓣牆上，力道很明顯被化解了一半多，這一點說明藍采和的「花之盾牌」雖然起效了，但是效果並不太好，從另一方面說明白象精這一撞的力量要比子彈還要強很多。

從場面上看，用青獅精換何仙姑對我們來說是很不划算的，青獅精是什麼成色？是能和楊戩勉強打個平手的中級BOSS級別的妖精，何仙姑卻只是個地仙，雖然帳不能這麼算，但我保證楊戩一定已經在這麼琢磨了，在他眼裡除妖是第一要務，別說我們這邊被俘的人是他素無交情的何仙姑，只怕就算是李靖他也未必會皺一下眉頭，在他眼裡壓根就沒一個能和降妖殺魔相提並論的人，如果他拼個玉石俱焚，那何仙姑是萬萬保不住了。

敖廣冷笑道：「畜生嘛，又沒有夫妻綱常這一說，可不就是沒輩分嘛。」

楊戩想了想，很認真地說：「根據他的實力，應該是啊——嗚那一隻！」

天界娃娃小聲道：「先不說它們能不能聽懂你的話，就算能聽懂，這四位沒一位是吃素的，你跟它們提保護動物不是跟封建皇帝說民主一樣嗎？」

白象精氣得哇哇爆叫，幾次想撲過來，呂洞賓和何仙姑只有死力扛住。

胖子這一報號我多少也猜出他和獸人的身份了，果然——天界娃娃已經搶先道：「青獅和白象，獅駝嶺的三妖之二，青獅是文殊的坐騎，白象是普賢的坐騎。」

楊戩搖頭道：「我信不過你！」

白象精道ｈetｕb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那好，你先放了我大哥！」

天界娃娃繞出我的摟抱道：「將近三十年的紫河車還有人買嗎？你以為盤核桃呢？」

楊戩抓在青獅精脖子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忽然嘆氣對白象精道：「咱們做個交換怎麼樣？」

這邊鍾離權等人也飛快地上前扶起何仙姑。

天界娃娃道：「鍾離權這老頭好像練了一種很獨門的功夫叫『隻手遮天』。」

楊戩眯縫著眼，似乎在猶豫。

那胖子白象道：「現在才認出爺爺來不嫌太晚了點嗎？」這胖子說話佔地方，本事也真有，呂洞賓和李靖加上地三仙五個人硬是沖不到近前，尤其是那條肥鼻子一拱一拱，就像一面長在臉上的大盾牌似的。

我摟住她肩膀笑道：「那東西我出生那年就被接生大夫當胎盤給剪了，現在在藥店里叫紫河車。」

天界娃娃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了，標榜自己的廣告當然是越誇張越好，難道叫『永不挨揍扇風手』？」

敖廣上前一步義正言辭道：「各位，你們的食物可是要經我手的，我平時有沒有剋扣過你們？你們可要講良心啊！」

這四頭畜生看樣子是聽青獅精指揮的，現在沒人管它們了於是開始四處閑逛，這種猛獸一般只對活物感興趣，場上閑著的活物也就剩我、娃娃和敖廣了……

我趕忙道：「肯定也不是說我，我剛才舌戰三獅一虎的威風你們也看到了，我小強也算得上是『只』嘴遮天了。」眾人壓根就不理我。

天界娃娃道：「你倒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的身家抵得上一輛蘭博基尼嗎？」

只不過李靖和呂洞賓這一走開對付白象精的人頓時銳減，本來就處下風，鍾離權等三人更感力絀，白象精見大哥危在旦夕，發狠撞向藍采和，何仙姑急忙身形一閃吸引他的注意力，眼看能從白象精面前掠過，不料白象精的鼻子忽然暴長，冷丁捲住了何仙姑的腰身，原來他的鼻子一直都是出於蜷縮狀態，情急之下才驟然伸開。

獅虎們顯然並沒有受到感動，而是一個個虎（獅）視眈眈地繼續匍匐前行，看得出它們倒是真的還不太餓，但是夜宵時間也該到了……

鍾離權見眾人頗為吃力，朗聲道：「娃娃們，拿出點真本事出來吧！」

何仙姑鐵青著臉道：「是我拖了大家的和-圖-書後腿，你們就不該換我。」這女人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這一役那真是奇恥大辱了。

娃娃道：「可是你聞著還是一團肉啊。」

楊戩也知道他說的是實情，慢慢地走了過來。

敖廣凜然道：「你怕什麼，我可是龍王，難不成能讓你被它們吃了？」

敖廣尷尬道：「老虎到了海里我們也未必給面子的。」

鍾離權笑道：「純陽這次可真是嚇得不輕啊。」

何仙姑被卷之下全身失去力道，被白象精猛擲于地，他一隻腳虛踏在何仙姑背上喝道：「你們敢動我大哥我立刻踩死她！」

楊戩冷笑道：「廢話，為什麼不是你先放？」

白象精道：「那我們數一二三一起放！」

呂洞賓算是最了解楊戩的人，此刻顫聲道：「二郎神，你可千萬別衝動啊！」鍾離權和藍采和也紛紛道：「二郎神住手！」

我又顫聲問敖廣：「你們公園的動物平時都吃得飽嗎？」

楊戩冷冷道：「一會他就會步你的後塵。」

所有人都在等楊戩做出選擇，只要他一使勁就能捏死青獅精，呂洞賓下意識地想去搶人卻又不敢，急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垂頭喪氣道：「你要這麼說我就明白了。」我忽然又道，「對了，文殊菩薩好像有兩隻獅子是吧？」

就在這時哮天犬忽然衝到我們面前，同樣伏低身子發出嗚嗚的低哼，三獅一虎先是一愣，繼而雙方展開對峙，哮天犬作為神獸大概心理優勢還是有的，它尾巴垂地，率先往前走了一步，正對著它的獅子不由自主退了幾寸，哮天犬繼續逼近，那獅子也許是自尊心受到了打擊，呲著牙怒吼了一聲，我一看局勢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急忙心生一計，挑撥離間道：「誒，話說獅子和老虎到底誰是百獸之王啊？不如你們三個先選出一個代表和這位老虎兄來個了斷然後再說？」挑事也得權衡力量對比，萬一三隻獅子先一起把老虎幹掉還是無濟於事，這就看出我面面俱到的能力來了……

呂洞賓道：「普賢的象和文殊的獅子。」

何仙姑身體輕盈，不斷在白象精頭上飛來飛去擾亂視聽，鍾離權則是一手舉著蒲扇在胸口扇著，亦是不停慢慢接近對方，等白象精一有進攻的動作就瞬間精準無比地躲避開去。

天界娃娃呵呵一笑道：「我覺得他現在已經有m•hetｕｂｏｏk•ｃｏm.ｃｏm人情味多了，設想他要是剛下界那會會換何仙姑嗎？」

楊戩道：「這兩隻妖怪的身份你們也看出來了吧？」

我絕望地認為她說得很有道理！很多食物本來都做得跟屎似的比如冰激凌啊巧克力啊，可吃的人還是很多，可見這個辦法連人都騙不過，更別說嗅覺比人靈幾百倍的獅子老虎了。

這邊五個打一個，鍾離權和藍采和負責擾亂視聽，呂洞賓等人從架勢上看仍不輕鬆，要說大象這種動物，攻擊性不如食肉猛獸那麼強，可攻擊力一點也不差，一頭成年象在平原上幾乎就是逆天的存在，攻擊方式無非也就是踩踏和頂撞鼻卷兩種，白象精雖然有一米八，踩踏是無從說起的，除非他練過劈叉，可是衝撞的本事確實讓人撓頭。

我看了一會莫名其妙道：「鍾離大師這是幹什麼呢？」我看出鍾離權並非一點功夫也不會，從他迅捷高效的防守來看他底子應該不遜色于呂洞賓，但是也就僅此而已，迄今為止我都沒見過他主動出擊，包括上次在詹家別墅的一戰也是這樣。

我點頭道：「聽上去是挺厲害的，不過這也就是個雷達系統，少挨揍沒錯，可只手遮不了天啊。」

這時楊戩那邊終於有了結果，他利用青獅精一個失誤從背後飛抱住了對手的脖子，青獅精奮力向後拳打腳踢，都被楊戩用擒拿手鎖住，兩條壯漢噗通一聲跌倒在塵埃里，楊戩的胳膊死死卡住青獅精的下巴，青獅精原本一張青燦燦的臉片刻就憋得發紫，李靖見狀急忙從腰間解下寶塔道：「呂兄，快把他扔到塔里來。」只有呂洞賓這種有些許法力的人才能把妖精投進塔里。

好在現在已經是深夜12點多，這條路又不是什麼主路，所以幾乎沒有了過往車輛，不然非出亂子不可，可是我們還是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其它因素——那三隻獅子和一隻老虎可閑著呢！

白象精把青獅精扶進卡車，回頭沖我們揚揚拳頭道：「今天就便宜了你們！」說罷示威似的噴出一股尾氣，揚長而去。

我詫異道：「我在圈內已經這麼有名了？」而且我很快就發現了他的語病，「你一會是老子一會是爺爺，到底什麼輩兒啊？」

我下意識地把天界娃娃護在身後，一邊哆嗦道：「你不是有情緒幣嗎？先來個石化術？」

「那……那你來跟它們交m.ｈｅｔｕboｏｋ.ｃｏm.ｃoｍ涉？」

「那可不是為了裝逼。」

青獅精經這麼一折騰也徹底清醒了，兩隻妖怪再次和我們面對面站成兩隊，白象精皮笑肉不笑道：「再打下去也難分勝負，不如今天就到此為止？」

呂洞賓叫道：「好！」二人一前一後奔向楊戩，青獅精面露恐慌之色，嘶聲道：「二弟，救我！」

要說何仙姑受了這種挫折，她的曖昧情哥呂洞賓本應該說些俏皮話解解心寬，可是呂洞賓這時兀自在驚懼中不能自拔，只是一個勁地拍著何仙姑的後背。

何仙姑來到楊戩面前拱了拱手道：「二郎神，剛才多謝你了，我這條命也算是你救的。」

楊戩忽然揚手把青獅精奮力擲出道：「接著！」他這麼喊卻沒有直接扔向白象精，而是將青獅精腦袋朝外扔向牆壁，白象精顧不上傷人，急忙飛身去接，眼看就差一點就要失手，仍舊是鼻子一卷把青獅精接了下來。

天界娃娃道：「你想說什麼？」

白象精腳往下踩了幾分，焦躁道：「趕快把我大哥放了，不然我真踩了！」

楊戩不屑多說，只是擺了擺手。

眼瞅著它們都奔我們這來了，我腿肚子一陣抽筋道：「壞了，咱們仨不夠人家分的！」我剛想往車裡跑，那隻曾被劉小六嚇得不輕的老虎把我們後路堵上了……

我咳嗽一聲：「注意你的措辭。」

我撓頭道：「野豬最怕什麼？咱得找點東西克制住他點。」

我趕緊制止他：「誒，咱可不能用倫理哏搞笑。」

在《西遊記》里，文殊的獅子出場過兩次，一次是在烏雞國，冒充了烏雞國的國王，那貨沒啥真本事，就會鬼鬼祟祟玩陰的，還有一次是在獅駝嶺，這回可就威風了，至少跟孫武空是能戰上一陣子的，根據兩次出場表現的差異，一般認為是文殊有兩隻獅子，獅駝嶺那一隻顯然要厲害很多。

何仙姑何嘗不明白呂洞賓剛才的擔心，這時才瞪了他一眼道：「德行！」眼角眉梢卻儘是歡喜。

我使勁拽她道：「變！變！把我變成一坨屎也行！」

「對對對，我好像聽何仙姑說過。」上次在詹家何仙姑確實是這麼說的，只不過當時我也沒顧上細問。

何仙姑惱怒地把他的手打開道：「我又不是狗你老摸我幹什麼？」

楊戩揉著肩膀道：「丟人敗興啊！」

天界娃娃繼續道：「你看見他那隻扇子不停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