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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還能誤會啊？那你有過……有過那種經歷嗎？」

「終於說到重點了，他到底哪點激起你的本能了？你喜歡他什麼呀？」

盧拉哼了一聲道：「我自己去問他！以前我都沒怕過，現在更不怕了。」

「什麼經歷？」盧拉恍然道，「你是說和女人的感情經歷嗎？」

高瞪眼沮喪道：「這算什麼好消息？」

盧拉赧然道：「都沒有。」

「你那朋友是幹什麼的？」

我說：「那你上大學以後呢？大學總歸是在外地上的吧？」

盧拉笑道：「那你答應不答應嘛？」

「這……我也說不清楚，不過你們之間確實有難度，你還是順其自然吧。」我心裏很明白，楊戩不可能找個凡間女子結婚，對這種不會有結果的感情我也只能提前打好預防針。我故意開玩笑道，「所謂授人與魚不如授人以漁，好在你已經被掰直了，男人有的是，以後你機會也多的是嘛。」

我攤著手道：「你說你沒事冒充什麼同性戀啊？話說這是不是你當初拒絕我的借口啊？」

「跟懂事沒關係啊，看得再嚴也白搭，朱麗葉住城堡里羅密歐還不是穿房越脊地去看她？再說她上大學那會您還看得住嗎？上大學有幾個不找對象的？用得著耗到二十四五？我長得又不帥，家裡也沒什麼錢，我倆一個月也見不了一面，您就不覺得我倆這水到渠成里有問題？」

高瞪眼一咬牙一跺腳：「沒要求，只要是男的就行！」

我擺手道：「您仔細想想，盧拉她從小是不是就基本不和男同學來往？」

我撓著嘴角看天花板道：「這……或許有點吧。」楊戩MAN不MAN我不好說，至少他很英俊剛健，渾身散發著雄性荷爾蒙，他這種古代式的英雄現在很少見了，現在流行猥瑣耍賤流……

「先叫阿姨吧，叫什麼老師啊？」高瞪眼在家裡還是比較和藹的，看我的眼神忽然充滿了笑意，我心裏一跳，這個「先」字用得很微妙啊，那后呢？自然是叫媽，老太太八成以為我是來正式提親的吧？

「我媽我爸現在可都以為你才是他們以後的乘龍快婿，要是以前我也無所謂，可是現在我覺得你得給他們一個交代了，總不能我以htｔｐs://ｗwｗ.ｈeｔubｏｏk•ｃom•ｃｏm後都偷著跟別人好吧？」

我目瞪口呆道：「陰險，你太陰險了！」

盧拉點了點頭。

高瞪眼矜持道：「你打算說什麼？」這是要拿出丈母娘的威嚴了。

高瞪眼頹然道：「我還不是為了她好，怕她吃虧？」

盧拉繼續道：「後來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自覺不自覺地被他吸引，想跟他多說說話，沒事就想見他，不由自主會忽然想到他，直到有一天我終於明白了——我可能是愛上他了，那種感覺我說不太上來，也不太確定。」

「聽不懂就對了，吃飯。」

我局促地在凳子上擰來擰去道：「就是想跟您聊聊。」

我弱弱道：「我還有的選嗎？你打算什麼時候讓你媽知道？」

盧拉根本不理我，替我使勁敲了幾下門之後就拽著哪吒逃之夭夭了。

哪吒邊悶頭吃飯邊道：「高，實在是高！」

「知道，跟這有什麼關係？」

「自從我以為我是只鴨子以後——嗨，什麼鴨子啊，自從我以為我是那個以後，我就對男人有種抗拒感，可要說喜歡的女人也沒出現過，我還以為同性戀都是這樣的情況呢，直到我遇上了楊健……」

盧拉道：「我以前沒接觸過什麼男人，我第一次遇見楊健時就被他震撼了，我才發現男人原來可以是這樣的。」盧拉第一次見到楊戩時，這個三眼怪一隻胳膊臭乎乎地流著血，還樂觀地以為自己快好了，是盧拉拯救了他的右手，原來打腫臉充胖子真的是有效果的啊，我年輕那會也當著喜歡的女生抓過馬蜂，可能是不應該戴了三層手套，最主要的是最外面那隻手套還是那女孩兒的。

我見差不多該峰迴路轉了，故意賣個關子道：「好在我還有一個好消息。」

盧拉道：「我感覺他特別神秘，總是飄忽不定的，你能跟我說說他的情況嗎？他的家庭、背景、以前的經歷。」

「你說。」

高瞪眼崩潰道：「那我也不能讓她領個女的進門吧？我還想抱外孫呢！」

高瞪眼坐在我對面道：「跟盧拉有關係嗎？」

我故作興奮道：「太好了，想不到您這麼兼收並蓄，我還以為您得大罵臭不要臉呢。m•ｈeｔｕｂｏｏｋ.cｏm.ｃｏｍ」

盧拉道：「你聽我說啊，在我媽的管制下，我從小連朋友都很少交，到了那種年紀不用我媽嚴防死守我自己就先死心了，所以我在上初高中的時候壓根就沒往那地方想——青少年的萌動你有過吧？我就沒有。」

我嘆氣道：「那就難怪了，說白了你就是沒被男人摸過也沒被女人摸過，其實但凡有這方面的經歷你馬上就知道自己是不是拉拉了。」我駭然道，「你長這麼大連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高瞪眼顫聲道：「小強，玩笑可不能亂開啊，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我納悶道：「有這個必要嗎？」

我就說嘛，作為男主角我身邊的美女也不算太少，牛小雨啊、趙倩倩啊、天界娃娃勉強也算吧，如果不喜歡貌美如花的，我手上還有劉小六這種奇葩呢，怎麼一直也沒見盧拉上過心，更沒見過她的女同伴，原來是另有隱情啊。

「隨便男女吧，有過嗎？」

盧拉緩緩道：「你知道我的家庭背景吧？」

高瞪眼給我倒了一杯水，和顏悅色道：「你找我是有事嗎？」

我點頭道：「就算是吧。」

我嘿然道：「你想得夠長遠的啊，那你的意思呢？」

嗯，這是「假性掰彎癥候」體現出它的遺毒來了。

吃完飯跟著盧拉來到她家門前，盧拉拉著我道：「我想了想這種事最好還是我不在場的時候你再去說，這樣吧，你先一個人進去，等說通了我再出現。」

……

我說：「人肯定不是壞人，不過有沒有工作還真跟盧拉關係不大，人家還未必樂意找盧拉呢。」

「盧拉從小就懂事，再說我看她也看得嚴……」高瞪眼越說聲音越低，大概她也覺出不對來了。

「鬧心還說？」

高瞪眼癱在凳子上道：「這可怎麼辦呀……」

「這……高老師……」

「高老師……我是來找您的。」

我說：「那您要是真這麼想的我可就跟您說實話了啊！」

我擺手道：「這倒不是，不過總之他有他的難處。」

「您女兒盧拉，她就是一個同性戀！」

我暗含威脅道：「那您可想好了，我從書上查了，盧拉現在這種狀態很危險，她能對男人感興趣表明還有微弱的希望，您可ｗww•ｈｅtubｏoｋ.cｏm•coｍ別逼得她重蹈覆轍了，說好聽點她目前的性取向有點搖擺不定，說難聽點那就是男女通吃，您給她逼急了她乾脆就把男人那一項下架了，那您就真的抱不上外孫了！」

我問盧拉：「今天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以及套取楊健的情報嗎？」

盧拉道：「那會我已經以為我對男人不感興趣了，可是這種事情又不能隨便跟別人說，我要是說了同宿舍的女生不得防狼似的防著我啊？」

我掙扎著道：「你媽要是寧願你找一個能自己生孩子的呢？或者你媽一定要你嫁給我怎麼辦？」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高瞪眼愣了一會，忽然眼睛一紅道：「我們家怎麼會出這種事呢？」

「那你也不能冒充對男人不感冒啊！」我對盧拉的扮豬吃虎耿耿於懷，雖然我對她也就那樣，不過我覺得我起碼應該是她愛情啟蒙的最佳人選，合著人家跟我假裝了這麼長時間情侶，到頭來被別的男人喚起本能來了……

「哦，進來進來。」高瞪眼把我讓進屋了，家裡果然只有高瞪眼一個人，老盧大概是又研究動物去了。

我同情道：「你辛苦了，這就像從小跟著鴨子長起來的狼狗一樣，它還以為自己也是只鴨子呢，到了發|情期自然也認為該找只鴨子過下半輩子……」

「所以得你去說啊。」

「有！」盧拉道，「你可以想象一下，我爸常年不在家，家裡只有一個強勢的、又自命教育專家的母親，我從小過得並不輕鬆。」

盧拉怫然道：「討厭，我和你分析癥狀呢，這算是愛嗎？」

盧拉咳嗽了一聲。

我忙道：「你繼續說。」

「無業，暫時家裡坐著呢。」

盧拉紅著臉點了點頭。

「是，現在她是吃不了虧了，主要是連願意佔她便宜的人也沒有了啊。」

「『就算』不行，您得敲死了，要麼答應要麼不答應，上趕的不是買賣，您先想想您對女婿都有什麼要求？」

盧拉吃驚道：「那怎麼辦？」

「可是楊健為什麼對我不冷不熱的？」盧拉頓了頓道，「不對，應該說是忽冷忽熱的，就像那天……」

「有必要騙您嗎？我倆又沒訂婚又沒領證，就算分手也正常，用得著編這麼一個曲里m.hetubook.com.com拐彎的借口嗎？」

「實話實說吧。」盧拉道，「我想借你的口把我的真實情況跟二老做個交代。」

我下意識地點點頭，以高瞪眼的手段和力度，我要是她兒子我也得絕望，而且最重要的是盧拉好像是高瞪眼親自帶出來的學生，也就是說盧拉平時就算多看一眼班裡的男同學都得被高瞪眼發現，在這種高壓政策下，盧拉心理上開始發生變化——我們姑且稱之為「假性掰彎癥候」……

我一拍手：「完了，晚期。」

高瞪眼畢竟是教語文的，對文字那是相當敏感，現在終於在和我的對話中聽到這個「男」字了，激動地一把抓住我的手道：「有這種事？」

我腆著臉道：「要是有我說的那些念頭就算，你可是護士啊，應該明白患者在大夫面前不應該隱瞞病情。」

我點頭：「得，選日不如撞日。」

高瞪眼下意識道：「那可不行啊，這麼大年紀了還沒工作，是不是正經人啊？」

高瞪眼道：「不管怎麼說，這種無業游民我可得慎重考慮。」

我著重強調道：「我那朋友可是男的！」

「楊健很MAN不是嗎？」

楊戩不是對女人沒興趣，他是對凡人沒興趣，不過通過盧拉的敘述，楊戩好像對她還不錯，我又想起了娃娃的話，楊戩要是根本不在乎盧拉的話也不會說那種狠話。

我失笑道：「你冒充同性戀你媽也知道嗎？」

我為難道：「這怎麼交代？就說咱倆分手了不就行了？」

我裝模作樣道：「雖然我跟盧拉是假的，不過我有個朋友倒是挺入盧拉的眼，這也算陰差陽錯吧。」

哪吒茫然道：「聽不大懂。」

我搖頭道：「吃飯吧，這是你們之間的事了。」我問哪吒，「我們說的話你能聽懂嗎？」

「什麼怎麼辦，這不是挺好嗎？」

「嗯，說也奇怪，盧拉一眼就看上我那朋友了，她自己也說了，這是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讓她有感覺的男人。」

高瞪眼疑惑道：「怎麼，你身邊有這樣的朋友？」

「有啊，你想，我媽要是知道我是同性戀該得多鬧心？」

「假的！我們從頭到尾都是演戲騙您的。」

高瞪眼恍然道：「哦，是想和我討論社會問題啊——這個同性戀嘛，我覺得還是應該https://m.hetubook.com.com給予一定尊重的，只要他們不妨礙別人，愛情有時候是不分性別的，總之不能歧視，我也不是老古董，這個能理解。」滅絕太能裝了！

高瞪眼吃驚道：「你開什麼玩笑，你們不是已經……」

我嘆息道：「這事也有您的不對，從小這麼管，她哪敢看男同學啊？這麼一直壓抑著不就變態了嗎？」

我心說這不是廢話嗎？難不成我是來跟你聊高爾基的！

「什麼好消息？」

「這……不是好事嗎？姑娘家家跟誰都熱火朝天的那成什麼話？這也是我從小告誡她的啊。」病根終於找見了。

盧拉苦笑道：「真不是，我也一直以為我是，誰知道最後是這樣。」

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從哪說起，冷丁冒出一句：「您對同性戀怎麼看？」

我說：「是不是有時候還會產生幻想，希望他對你有所行動，比如抱抱你親親你，甚至……」

盧拉道：「還有件很重要的事要交給你辦。」

高瞪眼被我說得一愣一愣，著慌道：「行，我就算同意了！」

我哭天搶地道：「您錯了，她那不是聽您的話，是壓根她就對異性不感興趣，您想，小孩兒到了青春期哪有不鬧騰的？就算表面上不顯，您這種老教師能看不出來？可是您想想，盧拉她是不是總心如枯井波瀾不驚的？這對一個妙齡少女來說正常嗎？」

高瞪眼忽然警惕道：「你們這不是捏了個套讓我鑽吧？怕我不同意盧拉找你朋友？」老高腦子相當快。

「就是為了讓她鬧心，她一想自己閨女差點找了個也能自己生孩子的，還能不放寬政策？到那時就算我找個要飯的她也不敢不答應吧？」

「是小強啊？」高瞪眼打開門見是我，頗有幾分意外，她說，「盧拉不在家啊，怎麼她沒跟你在一起嗎？」

「您不是說您不歧視同性戀嗎？」

「我媽今天休息……」

盧拉小心道：「他不會是對女人沒興趣吧？」

我犯難道：「他呀，情況很特殊。」

我清清楚楚看見她眼皮一跳，慌張道：「什麼實話？」

「不行！」盧拉斷然道，「我爸知道你和楊健是好朋友，我把你踹了再勾搭他我在我爸眼裡成什麼人了？最主要的，我媽對你還算滿意，至少你有份正經工作，可是她能接受楊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