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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坐著呢？」我趴在玻璃上往裡面探視著，結果發現盧拉就坐在窗戶邊上，她見了我們也是一愣，隨即沖我們做個手勢讓我們進去。

楊戩怒道：「誰是你姐夫？」

楊戩一愣道：「你叫她什麼？」

小鑽風興奮道：「那太好了！」他忽然趴在地上道，「兩位大王，小的給你們磕一個！」

青獅精和白象精一起把他拉起來道：「不用多禮了。」白象精道：「時長沒見，你這個小子倒是吃胖了。」在獅駝嶺上一個小鑽風未必入得兩個妖王的眼，不過時日境地不同，這也算是他鄉遇故知了。

「你給我打電話幹啥？」

楊戩遲疑道：「這……」

我哦了一聲，心想難怪這麼前衛。

銀角大王道：「放心，打架我們早就打夠了，內訌和政治陰謀也不是我們妖怪的特長，你聽哪個山頭上的妖怪為了升職加薪大打出手的？」

峰哥看了他一眼道：「這兄弟吃梨怎麼不吐核啊？」

高飛道：「對。」

高飛咂巴著嘴道：「這個不好說，我們這行賺著錢了就揮金如土，蹭不上演出的時候斷頓也是常事，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楊戩終於忍不住道：「盧拉，你真的要找這麼一個流氓？」

白錦兒聞訊出來見了這倆妖也是一愣，我對她說：「你這不是人手不夠嗎？以後這倆人就來給你幫忙，管飯就行。」然後我又小聲加了一句，「就是得每人每天照著500塊的伙食。」

青獅精撓頭道：「我還一直以為你是鳥變的。」

我看了眼道：「那不是計程車。」

我撓頭道：「也對啊。」

高飛道：「我對你挺有感覺的。」

白錦兒笑道：「地下迷宮開業在即，大家都是這個項目的創始人，以後根據業績每個人都會擁有一筆原始股，從這個角度上講，我們都是『總』。」

我說：「會嗎？」

高飛使勁擺手道：「大了好！我們這圈的人都找比自己大的媳婦，會照顧人，我們生活太不規律了。」

高飛不樂意道：「大哥你怎麼說話呢？」

盧拉道：「他是我媽同事的兒子，今天頭一次見。」

這會那輛掛著私家車牌照的別克君威嘎一下停在我們身邊，司機從裏面探出頭道：「上哪啊？」

「沒事。」盧拉給我介紹那年輕人道，「這是我剛認識的朋友——你叫什麼來著？」

銀角大王道：「這點說得對，我早就看不上大王這倆字了，太土鱉——」他對精細鬼道，「以後叫我銀總。」

金角銀角樂呵呵道：「你們也來了啊。」

我和娃娃對視了一眼，都感覺怪怪的，倒不是我對搖滾有偏見，我是覺得這種款的男人真的不適合盧拉。

楊戩怒喝道：「你放屁！」他沖盧拉嚷和-圖-書嚷道，「我不許你這麼作踐自己。」

娃娃催促道：「你到底去不去嘛？」

我咋舌道：「還是個朋克范兒的。」

娃娃道：「你這個腦子是越來越不行了！」

我一想可不是么，高飛高瞪眼都姓高，這孩子是盧拉姑舅表親，從一開始劉小六就搞錯了情報，這倆人壓根就不是今天才認識，剛才大概是故意氣楊戩演的戲。

白錦兒微笑道：「留下吧，兩位大王不要嫌我出身低微就好。」

楊戩眼珠子瞪得溜圓，發現我們正在看他急忙把頭扭在了一邊。

我哈哈笑道：「還是你了解我！」我跟楊戩說，「娃娃說對了，反正我是要去看熱鬧的，你要真不想去就自己打車回去，小青和小白這一投誠以後也用不著你保護我了。」

……

劉小六道：「也不全是，盧拉這姑娘不錯，我是怕我表哥後悔。」

高飛立刻道：「我媽可不是這麼說的，她告訴我咱倆就是相親，而且我得說我對你印象還不錯。」小夥子長得清清秀秀的算是個帥哥，手背上有紋身，看樣子應該是一把吉他。

娃娃忽然一拍額頭道：「我知道了！」

楊戩不通道：「你哪裡來的弟弟？」

我訕訕道：「不打擾嗎？」

高飛興奮道：「這麼說你願意跟我繼續交往？」

楊戩爆發道：「我先廢了你！」

楊戩道：「你閉嘴！」

我跑步上前道：「現在什麼情況了？」

娃娃道：「盧拉不會，但是高瞪眼一定急了，你想，剛知道女兒差點變成拉拉，現在還是單身，誰知道會不會死灰復燃又變彎？再不行動這姑娘非砸手裡不可，於是趕緊安排了一次相親。」

「哦，隨便逛逛。」我假裝隨意問，「你們怎麼認識的？」

峰哥見了這架勢一指大門道：「強哥不送！」

伶俐蟲招手道：「來了來了。」

高飛道：「我是玩搖滾的。」

高飛急忙申辯道：「我姐是主謀，她見你們進來之前臨時給我安排了一個任務——姐夫手勁兒真大！」

我問：「高先生是搞音樂的？」

盧拉瞪了楊戩一眼對高飛道：「不用理他，剛才我們說到哪了？」

盧拉嘆氣道：「你快放開吧——他是我弟弟。」

「我倆不是說好逛街嗎，後來逛著逛著她就說要帶我去吃飯，結果到地方就有個男的在等她，倆人好像挺親密，肯定是早就約好了。」

我笑道：「你主要還是怕你表哥不同意你和林海的事吧？」

我拉著娃娃就跑：「快點，別晚了人跑了。」

白象精扛著他的梨筐一邊往嘴裏塞梨一邊問：「燕窩是什麼東西？」他頭顱碩大，嘴巴也比常人大了數倍，普通的梨到了他嘴裏就跟棗一樣，也不怎麼和圖書嚼，一口一個囫圇吞梨。

楊戩沒好氣道：「我好奇什麼？」

我說：「再給你一個選擇。」我一指青獅白象，「要麼這倆你留下，不過還得多收留倆，我得事先告訴你，另外這倆一個月吃飯就得3萬多，你看著辦吧。」

娃娃忍不住八卦道：「我反正很想知道這個男人到底什麼樣的，盧拉不至於吧，剛被掰直馬上就找了一個？」

伶俐蟲看了我一眼，深沉道：「生活閱歷！」

楊戩表現得若無其事道：「那就去看看。」

楊戩愕然道：「我真不知道才問你的。」

得知有來有去的特長以後我很想問問精細鬼和伶俐蟲是什麼變的以此來推斷出這倆人的長項，後來沒好意思……

盧拉失笑道：「忘了告訴你，這個人脾氣向來不好，剛才你說的那些話也確實欠揍！」

我試探道：「你們不是在相親吧？」

盧拉道：「你們怎麼也在這？」

楊戩瞟了我一眼道：「你這麼說還是為了讓我去跟盧拉見面吧？」

盧拉道：「可以呀，我沒事也翻翻琴譜啥的，這算是有共同愛好吧？」

高飛繼續道：「不過跟了我你得辭職，我們成天到處走穴，這種固定在一個地方的工作肯定是幹不成了。」

司機道：「十五！」

高飛道：「那就是前輩，前輩你好！」說著雙手來握楊戩的手，楊戩置之不理對盧拉道，「你媽就給你介紹這種不三不四的人？」高飛尷尬地坐回去道：「看來這位大哥也對我們搖滾有偏見啊。」

楊戩這才恍然道：「剛才是你們商量好騙我的？」

高飛笑道：「這位大哥真幽默。」他問盧拉，「這是你朋友？」

盧拉笑道：「什麼相親不相親的，就當多交個朋友唄。」

盧拉道：「我無所謂的，你能養活得了我就成。」

楊戩接過電話聽了兩句，臉色變了幾變最終沉聲道：「她跟男人約會關我什麼事啊？」說著把電話掛了。

高飛咋呼道：「喲嗬，還想跟我動武巴抄？我們搞搖滾的還怕打架？」他擼起袖子露出裏面紋的吉他和玫瑰，一副肆無忌憚張牙舞爪的樣子，盧拉剛想說什麼楊戩已經一把拽住他的小辮兒把他按在了桌子上，另一隻手輕易捏碎了一個盤子，用碎碴子抵在了高飛的脖子上。

劉小六偷偷摸摸道：「今天我和盧拉在一起逛街，發現她私底下和一個男人在秘密約會！」

白錦兒掩口道：「小強哥自然也有的。」

到了門口我看看這麼多人說：「要不分兩趟吧，車裡也坐不下啊。」

盧拉賭氣道：「就是想看看你有什麼反應。」

我捅捅他道：「二哥，你就不想看看盧拉找了個什麼樣的對象？」

劉小六急道：「你怎麼還不和-圖-書明白啊？盧拉要是找了別人我表哥怎麼辦？」

盧拉掃了楊戩一眼道：「你憑什麼對我下命令？我樂意！」

「啊？出什麼事了？」

我看了眼楊戩道：「在，幹嘛？」

峰哥知道我來了也趕了過來，我開門見山地跟他說：「這倆人我帶走了。」

四個人都是西服革履，看上去就跟一群精英要展開商務會談似的。

盧拉笑道：「照顧人我有優勢啊，我本來就是護士。」

盧拉反問道：「你們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和表弟吃頓飯都被跟蹤了？」她看看劉小六道，「是你給通風報信的吧？」

高飛道：「牛逼！我今兒就算找著真愛了。」

「那你怎麼不直接給你表哥打？」

我感慨道：「沒錯，剛才你真是用生命在表演呀！」

我捂著胃道：「別說了，你這個有點重口味——第二點，大家以後彼此稱呼也就不要大王長大王短的了，要適應新身份嘛。」

「我不敢，又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說。」

「你知道什麼了？」我和楊戩異口同聲問。

楊戩氣沖沖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會高飛忽然高舉雙手求救道：「姐！姐！你可沒說他敢動真格的呀！」

峰哥納悶道：「開什麼玩笑，又不是豬，每天拿燕窩當飯吃嗎？」

娃娃道：「恐怕不是以前的朋友——盧拉這是在跟人相親！」

我摸著下巴道：「有道理啊——」

這會金角大王和銀角大王也出來了，正圍在邊上看熱鬧猝不及防間就被精細鬼和伶俐蟲抱住，兩個小妖也是亢奮不已道：「大大王二大王，可想死小的了。」

盧拉道：「我覺得你人也不錯，不過我應該比你大了幾歲……」

楊戩直接問我：「搖滾是什麼？」

高飛道：「就是，人家姑娘樂意你管得著嗎？你想當好男人怎麼不跟她結婚？又想玩又不想負責，見人家挪窩了就打翻了醋罐子，動不動就你『不許』，你憑什麼不許啊？你們好男人靠不住還不許我們壞男人借個肩膀靠靠了？」

精細鬼道：「我倆打車跟上你們不就行了？」

高飛趁楊戩不注意掙脫了他的魔爪，揉著脖子抗議道：「多大仇！用得著這樣嗎？」

高飛道：「做音樂的嘛，性格難免奔放一些，我以前算不上純潔是真的，不過我是有責任感的，結了婚以後我盡量不亂搞。」

楊戩依舊冷冷道：「與我無關。」

我觀察著他的表情，小心道：「你就不好奇？」

我蹲在地上道：「你看人家的日子過的，怎麼就沒人給我原始股呢？」

楊戩如坐針氈對我說：「這能是正經人嗎？」

盧拉沒好氣道：「許你有表妹，就不許我有個表弟？他是我舅舅家的孩子。」

我也小心道：「貴https://www.hetubook.com.com圈挺亂吧？」

楊戩見我眼珠子一直骨碌骨碌地盯著他，不禁問：「怎麼了？」

……

我跟劉小六說：「你還是直接告訴你表哥吧。」說著把電話遞給了楊戩。

我也說：「是啊，按說以她以前的經歷，交際圈裡的男人應該不多吧？」

白象精愈發茫然道：「什麼？這東西還有核嗎？」他嘴巴動了動，隨即吐出幾個梨核來，不禁道，「呀，吃東西看來得細嚼慢咽啊！」

黃風怪道：「就是，就算想抓唐僧那會我給下面的口號也是同甘共苦一起奔永生，要是人類社會能行嗎？局長吃肉副局長喝湯，再剩下的最多就撈點頭髮指甲什麼的。」

我又吃驚又好笑道：「什麼？慢慢說，盧拉怎麼會跟一個男人秘密約會？」楊戩掃了我一眼，娃娃立刻把身子貼過來一起聽著。

不等我說話高飛已經像嗑了葯一樣興奮道：「問得好！我也無數次問自己這個問題，搖滾是什麼？搖滾在西方是解放靈魂的戰鼓，是人類宣洩情緒的詩歌！」他轉而有點黯然道，「但是在中國卻還被一部分人誤會，以為搖滾不是正經人該搞的藝術，這跟我們有些同行的淺薄也有關係，他們以為不好好唱歌、嘶喊、歇斯底里滿口髒話就是搖滾，所以中國的搖滾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他虔誠地問楊戩，「你覺得搖滾是什麼？」

峰哥面露苦色道：「強哥不帶你這樣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這就這麼倆能撐門面業務熟練的。」

白錦兒並不知道我們要來，我們到了迷宮入口的時候是小鑽風先看見了我，然後他往我身後一看，頓時激動道：「大大王！二大王！」他猛撲過來，隨即遲疑道，「你們怎麼和……」

娃娃道：「你有啥資格這麼說人家，你又不是盧拉她爸。」

白錦兒嘿然道：「其實我是只老鼠變的。」

上了車我先問明地址，然後一路飛奔。

那年輕人愣了一下神道：「我叫高飛。」

娃娃插口道：「你還是不了解小強，我打賭不管你去不去他肯定是要去的——他就是想看看以前的拉拉現在要找個什麼樣的，誰關心你那些破事兒啊！」

劉小六道：「剛點了菜還沒吃呢，盧拉和那男的聊得挺開心的。」

我說：「你家兩個大王和我已經握手言和了。」

我小聲道：「我還沒習慣讓妖怪打車呢。」

劉小六道：「不知道，我一看這情況就趕緊出來給你打電話了。」

我說：「既然帶著你那就不是秘密約會，後來呢？」

楊戩背著手道：「總之就是別搞事，要不然後果你們知道！」

我鬱悶道：「老子忽悠了半天的氣氛全讓你破壞了，你到底會不會說人話？」好在妖怪們都知道他的和_圖_書德性誰也不理他。

這時劉小六打電話給我，我接起道：「怎麼了？」

「不好！被發現了。」我只能硬著頭皮往裡走，當然沒忘了往盧拉對面看了一眼——她對面坐著一個年輕男人，也就二十來歲的年紀，穿著緊身皮衣，留長發，在腦後扎了一個小辮兒。

伶俐蟲道：「公園。」

劉小六頓時小聲道：「出大事啦！」

群妖道：「你說。」

我語重心長道：「在座的各位身份都有些特殊，以前的經歷也大都相似，今天能在這裏團聚來之不易，棄暗投明這種屁話我就不說了，不過咱們既然有了新打算就得好好籌劃一下，第一，雖說你們是出自不同的地方，我希望大家能像一家人那麼處，別拉幫結派。」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妖怪都是自成體系的，從小團體上來說就有虎鹿羊的三仙派、金角銀角的平頂山勢力和青獅白象的獅駝嶺反政府組織，白錦兒和黃風怪都喜歡搞地下活動，就算暗黑系吧。

盧拉笑吟吟道：「你可以把他當我前男友看，只不過是我追人家人家看不上我。」

伶俐蟲道：「我們以前坐都是十塊！」

我說：「我知道你和盧拉沒可能，不過那也可以替她把把關嘛，現在不靠譜的男人那麼多，你怎麼知道對方不是個騙子？就算你和盧拉不找對象，朋友總算得上吧？人家救過你的手不假吧？」

我一看就知道要出事，二哥這是動了真怒了，他這種自視極高的傢伙一般是不會和普通人計較的，這是要出人命啊。

司機道：「上來吧上來吧，反正是順路，拉一個就比空著強。」

青獅精擺手道：「都是同類，就誰也別嫌棄誰了——我沒被菩薩點化以前也有隻鳥跟我不錯，它老幫我剔塞在牙縫裡的肉。」

劉小六也知道自己犯了錯，訥訥道：「我也是想幫你呀，萬一你自暴自棄找了別人會後悔一輩子的。」

我目瞪口呆道：「你怎麼知道這是黑車？」

劉小六小心翼翼道：「小強，我表哥在你身邊不？」

我揮揮手道：「諸位，今天大家可謂是匯聚一堂，我說幾句。」

高飛不滿道：「我可是在幫你。」

楊戩很不客氣道：「我對搖滾沒偏見，是對你有意見。」

娃娃又道：「從小六的彙報來看，這倆人彼此已經產生了好感，說不定真就成了呢。」

就這樣，我帶著四個妖怪打著一輛黑車直奔人民公園。

我們走進餐廳盧拉正和那年輕人耳語著什麼，她隨即離座站起招呼道：「這麼巧？一塊吃吧。」

高飛笑道：「還生我氣呢？都說了剛才都是假的，我是個好人！剛才不是太入戲了嗎？」

劉小六他們吃飯的地方就在某大型商場對面，我剛把車停好就見她遠遠地沖我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