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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言簡意賅道：「跟著。」

孫苗以前主持的都是政治演出，這是一個離了稿子就不會說話的主持人，而銀角大王則相反，也不知道他是因為記不住詞還是別的原因，就是不按稿子來，滿嘴胡沁，想起什麼說什麼，他這根本就不是不按常理出牌，壓根就是拎著象棋非要往牌局裡湊，可我還沒辦法，現在再去找主持肯定來不及——雖然我的潛意識告訴我就算隨便找倆干婚慶的也比他們強。

我左右一掃見銀角大王和孫苗就站在一邊，這倆經過我多次磨合之後總算能湊合合作了，這會都站在台口等著開始呢，一個化妝化得大紅大紫，一個描得油頭粉面，我隨手一指大聲道：「你們倆！」

歌舞完畢，孫苗頓時換上雞血表情亢奮地大步走了去出去，銀角大王則弔兒郎當地跟在後面。

我皺眉道：「都這節骨眼了她還耍大牌，這萬一出點岔子她怎麼交代？這台晚會可全指著她呢！」

孫苗：「謝謝！謝謝演員們帶來的精彩表演，誒老銀，你覺得這個節目怎麼樣？」

我問她：「所以呢？」

第二天到了演出的正日子，直播是晚上八點，我中午就趕到了演播室，音效、燈光、服裝、道具、舞美、導播在進行最後一遍遍的調試，王錚在核對節目單，我帶著娃娃楊戩李靖哪吒等一大票人在前台後台轉悠了兩圈，各組工作一切正常。

娃娃憋著笑道：「配合一下，導演這是在指導工作呢。」

「緊張？沒有，我就是不知道該幹啥了。」

娃娃道：「差不多就是現場觀眾的，直播效果還沒體現出來。」

和圖書孫苗和銀角大王一起白了我一眼……

我發現我還是有點過高估計了梁佩雲的影響力和直播的作用，小年夜嚴格說來也不是什麼節假日，快8點這個檔期電視機前的人們不是在刷鍋洗碗就是閑聊，就算有人無意中換到這個台，一看是二線衛視的晚會也馬上忽略過去了，本地情況應該好一點，前段時間各媒體的狂轟亂炸還是起到作用了。

王錚嘿嘿一笑道：「你追求收視率幹什麼，只要不停電不斷信號能安安穩穩結束咱們任務不就完成了嗎？」

在後台我有點懵了，作為這麼大一台晚會的總指揮，我忽然不知道該幹什麼了，娃娃見我眼睛直勾勾地站在那裡不說話也不動彈，小聲道：「小強，你是不是太緊張了？」

娃娃忍著笑道：「這倆配在一塊就是一個相聲。」

王錚安慰我道：「別著急，大腕嘛就是這樣的，她的節目在晚上9點以後，這個點兒不來也正常。」

娃娃道：「不錯，有情緒幣入賬了。」

我白了她一眼道：「你在家就上好！」我接著布置任務，「至於皮皮，就交給哪吒，哪吒你要記住，今晚皮皮就是你的命，它甚至比我倆還重要，好在它不用上廁所。」

我使勁拍手道：「就這麼辦——現在咱們拿得出手的都有誰？」

王錚道：「梁佩雲的時間段不合適，比較扎眼的也就是辣妹的魔術了。」

王錚道：「辣妹正在路上，應該沒問題，梁佩雲說她可能晚點到，沒說原因。」

電視台那邊傳過來的收視數據果然印證了這一點，晚會的直播收視率只比平時高了一heｔｕｂooｋ•ｃom•ｃoｍ點，幾乎可以看做忽略不計。

楊戩起身握住我的手道：「小強，感謝你為天庭做的一切，能與你並肩作戰雖然是我履歷上的污點，不過你這個人我還是喜歡的。」

我一拍腦袋：「沒錯！那怎麼才能把他們拉過來看咱們的節目？」

「少廢話，我說咱們這台晚會呢。」

銀角大王道：「應什麼景呀，今天是小年又不是大年。」

我抖摟著手道：「就剩二十秒啦？」

娃娃提示我：「你是導演嘛，總該罵罵人或者給人說說戲什麼的……」

……

娃娃道：「冷靜，你是導演又不用你上去表演你慌什麼？」

王錚道：「等平時追的電視劇啊。」

楊戩道：「如果明天一切順利，那我們回天庭的日子也就不遠了，那些妖怪你們打算怎麼處置？」

孫苗翻個白眼，考慮到這是直播，只好自己圓場道：「名字就好，多應景多喜慶呀。」

我急忙問：「多不多？」

李靖喃喃道：「還是讓你給繞進去了，我想起來了，以前我看誰不順眼讓他管後勤也是這套說辭！」

我惡聲惡氣道：「你倆一會給我好好整知道不？」

晚上七點半的時候導播通知我衛星訊號正常，節目進入倒計時，我們的晚會將於十五分鐘後進行直播。

至於節目綵排，讓演員整體串場也有難度，像寧波王宇這些腕兒是不可能完全聽從你的時間安排的，辣妹的魔術表演也只給了我一個大概時間，我們只能排除萬難草草了事，倒是梁佩雲來對了兩次口型，讓我十分感動。

這時導播通過耳麥道：「甄導注意httｐs://wｗｗ•ｈｅｔｕbooｋ•coｍ•ｃom，現在我們進片頭，直播倒計時三十秒——二十九、二十八……」

我無語道：「好話也不會好說！」

孫苗衝到後台沖我嚷：「你找的什麼主持人，他再這樣我不幹了！」

王錚道：「那沒辦法，習慣的力量很可怕的，電視劇里的婆婆媳婦都掐得死去活來的誰願意扔下看你的晚會啊？」

呂洞賓道：「這些都是后話，咱們目前主要的任務就是把每天的事兒干好。」

我說：「如果他們願意交出九州鼎呢？」

「具體好在哪裡呢？」

我跟他說：「記得灌水之前先沖一衝，挺長時間沒用了，還有我愛喝花茶。」

娃娃忽道：「電視劇總有廣告時間，而且每個台中間的廣告時間都差不多在一起。」

李靖一蹦道：「什麼？你讓我一個天庭元帥給你捧水壺？」

我左右一掃，捧起個暖水壺道：「李哥你明天帶著這個，從現在開始只要出了家門，外頭的東西我們就一律不沾唇了。」

孫苗在前台裝出一副輕鬆調侃的樣子，銀角大王則是不斷拆台，孫苗不住翻白眼——好在她翻白眼的樣子還算養眼，台下不停有笑聲傳來。最後孫苗冷丁截住銀角大王的胡說八道，生硬道：「下面請看相聲，人情世故。」說著氣咻咻地走回來了。

相聲開演之後我把皮皮抱在懷裡，不時問娃娃怎麼樣，娃娃皺著眉道：「還是不怎麼明顯。」

孫苗和銀角大王這倆主持的風格，用各有千秋肯定是過於美化了，反正從我的角度出發我是不願意用這麼美好的詞彙來讚譽他們的，用「南轅北轍」「聲東hetubook.com.com擊西」也不能完全形容，簡言之，但凡有別的辦法我是不會用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的。

王錚點頭道：「好好，知道了。」

我托著下巴問：「這個點兒的人們在電視機前都在幹什麼？」

銀角大王和孫苗一起愕然道：「啊？」

我背著手在自家的客廳里踱來踱去，表情鄭重道：「二哥，你明天的任務就是保護好我和娃娃，不能讓我們任何一個脫離你的視線範圍內。」

李靖躍躍欲試道：「我呢？我幹什麼？」

我和娃娃絕倒：「又來了！」銀角大王這句話一說，台下傳來了會心的笑聲，觀眾們也對晚會改在今天的原因心知肚明，誰也沒料到主持人會自己吐自己的槽。

我按住他肩膀語重心長道：「李哥，後勤很重要，你想想如果你帶兵去打仗，既不放心吃也不放心喝，那能打贏嗎？把這個任務交給你那是對李哥你最大的依賴和託付！」

李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我通過同步攝影機看了下現場，大概有五六百觀眾。

下午兩點各節目組的演員開始報到。

我一招手把王錚叫了過來：「收視率不高怎麼辦？」

我一想是啊，我不是幕後工作者嗎？這會導播已經數到了最後一秒，開場歌舞「歡歡喜喜過大年」各演員在台上就位，音樂起，穿得蓮藕一樣的男女演員們開始歡天喜地地跳舞，這是一個醫療器械廠贊助的節目，聽說請的都是往年的編舞和演員，我本來是不愛這種不歡實硬裝歡實的范兒，後來王錚勸我，說總得有這麼個形式上的開場，總不能第一個節目就上雙簧相聲什麼的。

人一忙起來時間就過得格外ｈeｔｕb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快，這一天已經到了陰曆臘月二十二，距晚會直播不足24小時，劇組人員嚴陣以待，開始做最後的測試和調試。我也做了一個小型的戰前動員——明天出任何差錯都在所難免，這個我心裏很清楚，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的只有一件事：收集情緒幣！這裏面三個重中之重的元素就是我、娃娃和皮皮。

「那就讓辣妹上，掐準時間把她的節目換到別的台的廣告點兒上。」

銀角大王含糊道：「好，好。」

我又補充了一句：「讓她穿一件有溝必火的衣服，到時候多給幾個胸部特寫！」

主持人的台詞是有稿子的，我知道銀角大王下面該說「首先名字就好，『歡歡喜喜過大年』，多喜慶呀」。

結果銀角大王不知道又哪根筋抽住了，嬉皮笑臉道：「男演員帥，女演員漂亮。」

楊戩道：「你上廁所怎麼辦？」

娃娃道：「人們會在這個時候頻繁換台，只要咱們在這個時間段拿出一個精彩的節目說不定能拉過來一部分！」

下午五點觀眾開始入場。

哪吒點頭道：「好！」

王錚無語道：「甄導你這是提了一個所有電視台的終極問題啊！」

所以我只能哄著，一面引導孫苗放開些，一面讓銀角盡量按詞兒來，最後總算能勉強讓這倆起到報幕的作用。

娃娃頓時不樂意了：「那我怎麼辦？再說我上廁所的時候呢？」

下午六點全劇組進行最後一次測試，王錚第一次點名，除了辣妹和梁佩雲以外全部演員到場。

我急忙呵斥銀角大王：「你消停點！」

李靖道：「留在人間總是禍害，尤其是蘇妲己手下那幫，別忘了他們手裡還有九州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