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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老太監牙痛一般的呻|吟一聲，雖然知道自家這官家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不大靠譜，卻沒有想到官家居然如此迫不及待。不由強笑道：「這個怕是不合適吧？」

王黼是趙佶身邊最親近的人之一了，一聽他也在場，頓時心中最後一絲疑慮都完全消去，興奮的不能自已：「朕，朕要親自去洛陽城請仙師來東京城，給朕講道，給朕授籙！」

老太監低眉順眼的道：「洛陽城中有數萬人親眼見到！而且王黼當時也在場。」

這東京城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高貴權貴，太多人林攄得罪不起。事實上，歷來這開封府尹就很少有能當過兩年的。前些日子林攄手下出了一點差錯，就被趙挺之給盯住了，日子過得艱難。自然沒有心情作樂，現在一聽蔡京這般說，就「哦」了一聲。並沒有追問。

羅真人冷哼道：「吾道最難之處，便是傳教了。百姓愚昧，我道化賢良釋化愚，論和-圖-書起在這些愚民百姓之中傳道，自古以來，我道教傳道都不是佛門的對手，只能走上層路線。在民間根基不穩，若是我道教遇上了三武一宗那般的滅佛，恐怕早就亡了。然而有此子在，卻是最好給百姓傳道的了！」

蔡京含笑看著這一切，對身邊的開封府尹林攄笑道：「彥振，我已經老了，精力不濟，再也享受不動，你還年輕，就不用陪我這個老頭子了，自己快活去吧！」

他的臉色通紅，宋代是最平民化的朝代。便連皇帝都會派人到宮外買小吃，平日里自己稱呼也很簡單，自稱「我」「吾」的時候比較多，只有正式朝會，才會自稱為「朕」。這時候一激動，就稱起朕來了。

看見自己師父真的發怒了，張虛白不敢多呆，叫了一聲：「師父你慢慢發火，小心火大傷身。徒弟我先走一步，找地方喝酒去了……」

「歡宴之際，不談公事！」蔡京微微ｈｅｔｕbooｋ.cｏｍ•cｏm笑道：「那位蔡相公現在焦頭爛額，可顧不上找你麻煩，彥振放心就是……」

趙佶半天從興奮之中反應過來，繞著屋子快速的走來走去。聽著手下皇城司的彙報：「據說仙師在洛陽舉行了兩次法會，一次在洛陽歸仁園之中，出現了仙家的洞天福地種種妙境，有飛在天空的山，還有那夜裡發光，像是蒲公英的植物……第二次講道人數更多，卻就有漫天的神靈一一出現，碧落空歌，天雨寶華！」

而此時的蔡京的府中正在大擺筵席，蔡京好客，最喜歡熱鬧，若是哪天家中沒有客人，就無精打採的沒有精神。大有三國時代，那位孔融「座上客常滿，樽中酒不空」的味道。

今日也是如此，相公府中大擺筵席，足足幾十桌，客人都是朝中大臣，放浪形骸，再無不是平日里見到的那麼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

「有什麼不合適的，昔日黃帝問道廣成子于崆峒山。文和-圖-書王也還親自背負尚父姜子牙于渭水。既然有著前賢，朕也能做到！」趙佶大聲說道，恨不得馬上背上就插上翅膀，直接飛到洛陽城去。

張虛白不由大驚：「百姓愚昧，教之使善。何必有這種騙術，豈不是更加愚昧？」

年輕貌美的侍女，穿著輕薄，端著酒水走過，不時被人扯到懷中輕薄一把。整個宴會的大殿所有門窗都被黑布給蒙了起來，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天色是白天還是黑夜。

趙佶雖然是第二次聽到皇城司的彙報，猶自興奮的不能自己：「這麼說，這次我請到了真神仙了！好啊，好啊……這事情沒有虛假吧？」

林攄臉色有些赫然，後世有句話叫做前生不善，今生知縣；前生作惡，今生附廓；惡貫滿盈，附廓省城。如今林攄這開封府尹比附廓省城還要難做，根本就是在天子腳下當差。

又黑又瘦，典型的福建人相貌的林攄含笑道：「相公身體康健，哪裡會老。相公，和圖書趙相公這些天可不怎麼老實，也不知道在背地裡搞什麼鬼名堂！」

說著大怒，操起一根棍子沒頭沒腦的就往張虛白頭上敲去。張虛白狼狽不堪，也不敢還手，繞著圈子躲避，一時間就被揍的鼻青臉腫……

這在宋代士大夫之間極為平常，叫做長夜之歡。在這人造的黑夜之中，這在宴會甚至能持續幾天幾夜。如果有人性急了，可以隨便找個女子，或者幾個女子，拉到一邊沒人注意的角落，或者隨便用塊屏風擋住，就可以顛鸞倒鳳，快活一番。

「是的，官家！」一個年老的太監佝僂著身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老太監苦笑，看來自己是勸不動官家了。這種事情，恐怕還是只有蔡相公才有辦法勸住官家。

「什麼？諸天神靈齊聚……」趙佶震驚的張大了嘴巴，咔嚓一聲把一個官窯的瓷杯掉落在地，打破了都沒有反應過來。絲毫忘記了嚴格培養出來的皇家禮儀。

這也是相當平常的事情，就和圖書好像一副名畫《韓熙載夜宴圖》之中，就有著這樣的場景。

張虛白道：「聖人摒除耳目，斬斷邪私，抱一以空心，心空則煉丹有本，由是而采天地靈陽之氣以化陰|精，日積月累，自然陰|精消滅而陽氣滋長，則實腹以全其形，以道凝身，以術延命，即是超生拔死之法……」

「滾，莫讓我再看見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羅真人悻悻然的長嘆道：「吾道艱難，怎麼教的兩個弟子都這般不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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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真人大怒：「你這般人，一輩子也頂多是個自了漢。何必學那內丹派的歪理邪說，我道教必然毀在內丹派手中！只有林靈素這等人，才是我道教大興所需之人才……給我滾……」

紅通通燃燒起來的，足有水桶粗的蠟燭，足足擺了幾十根，地下又通了熱壟，散發的熱量足以驅走冬天所有的寒氣。

羅真人怒道：「虛其心，實其腹，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此太上的教導，你連這些都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