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節 勝利的眼淚
贏的最終只會是我！只有我，才配得上勝利！
銀霜戰歌猶如在耳邊響起。
沉悶的聲音，凌旭只覺得槍尖被一層層的阻隔，槍尖的力量，越來越小。榮柔隨手彈出的波紋，可剛可柔，像極其堅韌的蛛網。
早知道，肯定還是這樣！
燕圖終於覺得恐懼了，唐天的攻擊無處不在，自己好像掉入一張無形的網，無論他怎麼掙扎，都根本沖不出這張網。而且，這張在網，在不斷地收緊，強烈的窒息感，讓他第一次感覺到死亡離他如此之近，近到他恍若看到死神正在對他呲牙而笑。
堅固的房屋搖搖欲墜，房頂早已經被掀飛。
激蕩凌亂的氣流，也無法遮掩他眸子里燃燒著光芒。
不，絕不能死在這裏，絕不能死在這個傢伙手上，絕對不能，我燕圖是要稱霸天路的強者，我燕圖……
驚人的能量波動，從他的手臂處釋放，就好像他的手臂里，藏著一隻可怕的怪物。強大的能量波動，攪動著燕圖周圍的空氣，氣流頓時變得狂暴凌厲。細碎的氣流，如同刀片般，圍繞著燕圖的身體，瘋狂地轉動。
忽然，一道人影，如風一般，硬生生闖入他的視野，闖入這片光幕。
燕圖不能置信地呆立在那，他的右臂消失不見，肩膀處一個可怖的傷口，鮮血噴涌。
燕圖的怒吼和咆哮，越來越無力，一種名為驚恐的情緒，在他心中一點點滋生。
想到之前自己計劃，阿德里安發現自己錯誤得多麼離譜。燕圖遠比他想象得更加強大，這種hetubook.com.com強大，並不僅僅燕圖的實力，還有燕圖逆境的瘋狂。不在意自己是否有破綻，不在意自己是否受傷，不在乎能否保全自己，所有的力量，只有一個目標，撕碎對方！
我……無論、無論如何，也要勝利！
他的腳步沉重有如悶鼓。
「不！」
噗噗噗！
燕圖撕心裂肺充滿不甘的怒吼在空中回蕩，怒火、絕望、恐懼混雜在一起，體內的真力失控，直入心臟，燕圖的怒吼嘎然而止，他驀地睜大眼睛，噗，噴出一口鮮血，仰面而倒。
空氣亂流拂在臉上，唐天恍若未覺，他的每一絲目光每一絲心神，全都在對面的燕圖身上！
燕圖心中咆哮怒吼，他右手手臂，陡然放出衝天光芒。
榮柔臉色大變。
那張無形的網，在一點點地收緊。
媽媽，我很想念你……
大廳內，阿德里安看得目瞪口呆，眼前的戰況他萬萬沒想到。
對方似乎對他的攻擊意圖越來越清晰。
燕圖的每一次攻擊，他都毫不遲疑地迎上去，他要讓天上的媽媽，看到他的進步，看到她的兒子變得比以前更強大。
可是，唐天擋住了！
榮柔的目光，緊緊盯著凌旭的眼睛。橘紅色的眼睛，就像燃燒的火球，恍如實質的戰意，從開戰到現在，竟然沒有半點變化。哪怕看上去已經窮弩之末，橘瞳中的熊熊戰意，依然濃烈就像把這個世界燃燒殆盡。
他讓媽媽看到，那個獨自抽泣的少年，如今已經變得堅強，那hetubook.com.com個讓她擔心的少年，如今他的肩膀，已經可以放下一個星座。
野獸般的怒吼，野獸般的絕境反撲，野獸般不顧一切，燕圖就是一頭所向披靡的野獸！
小旭永遠不會退縮！
咚咚咚！
時間彷彿定格。
榮柔喘著氣，他盯著對面的凌旭。
紊亂激烈的氣流拂過，那張臉龐並不是很清楚，但是，那張稚嫩的臉龐，只有認真，無比的認真！
燕圖的心一下子安定下來，所有的壓力，彷彿一下子消失不見，自信重新回到他的體內，天地皆在掌握的感覺，重新讓他臉上露出笑容。
他就要這樣堂堂正正地勝利，他就要這樣一招一式地，讓那個混蛋，啞口無言！
不，自己堂堂大熊座第一繼承人，怎麼可以死在這裏！
一支手臂遠遠地飛了出來，帶著耀眼的光芒，騰起升起可怖的火焰。
唐天努力睜大眼睛，他的臉龐沒有半點動容，那可怕的能量波動，那針扎的危險徵兆，那一切的一切，他都沒有放在眼裡。
他屈指連彈，一道道透明的圓形波紋，從他的手指不斷地彈出，向凌旭槍尖射出的那點寒芒飛去。
他的眼中，只剩下一道道棕色的真力芒。
連真力芒都無法成形……
咚！
這個少年，很強啊……
你所嘲笑的，恰是我珍惜的，你所嗤之以鼻的，恰是我心生嚮往的，你所棄之若履的，恰是我渴望而不得的，你覺得天真幼稚的，恰是我許以為信念的。
凌旭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體內的真力，轟和-圖-書地燃燒，他抖直手中的銀槍，腳下猛地發力，頂著長槍，一個大跨步。
唐天飄落在地，鮮血在衣服上緩緩洇開。
眼淚奪眶而出，沿著臉頰，衝過傷口，帶著鮮血，啪嗒啪嗒砸在少年腳邊的地面，打濕了塵土。
那張傷痕纍纍卻堅硬有如鋼鐵般的臉龐，一點點開始融化。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唐天臉上，心生恐懼，這到底是什麼武技。
因為這一戰的勝利，是要送給媽媽。
這傢伙難道不會累嗎？
唐天那雙沒有半點波動的眼睛，彷彿能夠把他所有的意圖全都看穿。
他專註就像換了一個人，笑容早已消失，嘴唇抿得緊緊，那張臉龐，堅毅得就像鋼鐵雕刻。
唐天的眼睛，像黑夜的星辰，一點點亮起光芒，他的動作越來越快，他的直覺他的預判，越來越精準，千拆破魔手在他手中，變得越來越可怕。
凌旭看上去更加狼狽，他的白袍破碎不堪，臉上和身上到處都是塵土。榮柔只不過是有些喘氣，凌旭粗重的喘氣聲，就像風箱一樣。
如此兇悍絕倫的衝擊，若非親眼所見，阿德里安不相信有人能夠抵擋，起碼，聖階之下，絕對無法抵擋。面對燕圖，唯一的方法，便是暫避其鋒，徐徐圖之，消耗對方的體力和真力……
為什麼要退縮？為什麼要閃避？
怎麼會這樣……
勢大力沉的低沉嘯音和清脆的碎音，混雜在一起，令人心悸。
有如踩著低沉鼓點，凌旭的腰背伏低，手中的銀槍端得水平筆直，少年狂熱的橘瞳之下，臉龐和*圖*書莊嚴肅穆，如那遠古的騎士，發起衝鋒！
如刀片飛舞的氣流之中，無數鮮血飛濺中，唐天的雙臂，輕柔地舒展，張開的十指，猶如初春的藤蔓，充滿生命的氣息。
他盯著地面燕圖的屍體，燕圖氣息已絕。
怎麼可以死在這麼一個二貨手上！
它們突然消失在空中。
可是……
噗！
媽媽，我贏了……你看到了嗎……我很厲害了呀……
這傢伙……竟然一點都不畏懼……
榮柔心中升起一絲敬意。
撲擊的唐天，他的目光，像鋼鐵一樣紋絲不動，細碎鋒利的氣流，包裹著他，在他身上帶起無數鮮血，卻沒有讓他有半點動容。
像有什麼東西充斥胸臆，凌旭不自主暴喝一聲：「殺！」
怎麼可以！
看上去，凌旭隨時可能倒下，但是在五十招的時候，凌旭就是這個樣子，現在兩百招過去，他依然是這個樣子。
「銀槍爛雪，若雲不染。羊角鈴音，清風不傳……」
榮柔眼前一亮，凌旭這一槍，比之前每一槍，都要更加純粹更加出色。
雙方打瘋了。
強烈的氣流蘊含著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吹得唐天的幾乎睜不開眼睛。全身傳來針扎的痛楚，那是能量波動給他的直覺傳遞的危險信號，這個時候，後退才更安全。
呵，他已經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唐天猶如一根怒箭，一頭扎入狂暴的颶風之中。
他一點都不害怕！
每一招，毫無花巧地接住了。
凌旭怒吼一聲，一個箭步，手中的銀槍，嗡地帶著劇烈的旋轉，一點寒芒，有如ｈeｔuｂooｋ•ｃｏｍ.ｃoｍ星辰般，急劇變亮。
兩人的動作都奇快無比，驚人的勁氣，四下飛散，在地面和牆壁上，留下一個個坑和形狀各異的傷痕。
少年號啕大哭！
凌旭的槍法很出色，古怪也很多，年紀輕輕便能領悟「魂域」，這些不凡之處，在榮柔眼中，雖然厲害，但是也僅限於此。唯獨這份永遠不會熄滅的戰意，他從來沒有在別人身上看到。
榮柔的眼中，閃過一絲欣賞。
凌旭喘著粗氣，榮柔的實力，確實比他更加強大。但是，他沒有半點畏懼，只有這樣的強者，才能夠把少年的槍法，磨礪得更加強大！
很想念很想念……
燕圖的反撲之瘋狂，無論氣勢，還是在攻擊的力量上，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就像一頭被激怒的暴熊，左突右沖，不顧一切。哪怕是旁觀，阿德里安也不得不承認，如此瘋狂搏命的打法，換自己絕對無法堅持。
上次這麼累，是什麼時候？
太兇悍了！
那雙仿若有魔力的雙手，在狂暴而且勢大力沉的攻擊面前，沒有半點退縮。
唐天的表情半點波動，燕圖的狂暴和兇狠，沒有在他的眼睛里引起半點波瀾。他專註認真得就像岩石。鋒銳的勁氣，從他的臉頰劃過，帶起幾顆血珠，他就像沒有感覺。急促的氣流，吹過他的睫毛，他紋絲不動。
一開始的時候，唐天是破解他的招式，而上百招過去，他驚恐地發現，他剛剛心生想法，招式還未成形，那雙可怕的雙手，就已經把它破解。
燕圖知道，到了最後一搏的時機，再不動用它，自己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