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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記得我了吧？」榮飛在辦公室瀏覽總部各部門九月份工作計劃時，被一個敲門進來的女孩打斷。女孩戴著無框眼鏡，留著很長的劉海，穿一件藍色的連衣裙。

隆月敲門進來，見榮飛跟一個陌生的女孩說笑，有些意外，榮飛將錢蘭蘭介紹給隆月。

「好的。」隆月答應道。

「考官」中有是人力資源部從G大請來的專家，他們將就企業管理，財務等方面提一些比較專業的問題。

榮飛哈哈大笑，「我都是剛知道，謝我沒有道理啊。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聯投總部工作要比北重的機關緊張的多，你很快就知道了。」

「胡不離位，總是麻煩啊。」可是，搬掉一位省委常委談何容易？只要聯投總部設在北陽，實業基礎還在北陽，撞車就是必然。

二男一女三個「考生」又過了一次「堂」。的確，三人在專業上不相上下，很難取捨。

「我是錢蘭蘭啊。曾是您的學生。」

「取出來看看。」

「都是您教的好。」

「我不知道該叫你老師還是榮總。」

「那就是第一個了。他的回答讓我相信他更具備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不過，一個好習慣的養成比某些理論上的能力更重要。謝謝你們了。」榮飛起身出去了。

記住了總部招聘面試的時間，榮飛和隆月根據自己的關心程度親自旁聽了部分面試。對於今年的招聘，榮飛和人力部有了約定，如果出現特殊的情況，榮飛ｈｔｔps://ｗｗw•ｈetuｂoｏk.ｃoｍ•ｃoｍ將有權現場拍板。

黃明福臨離開北陽時曾有過總部搬遷的建議，被榮飛否決了。看來明華服裝決心回歸聯投了。

後面兩個專業問題男孩回答的不錯，表現出紮實的理論功底。一直只聽不說的榮飛在提問結束后對男孩說，「首先祝賀你，因為你的誠實和專業嫻熟，你被錄取了。但我要指出你的一點不足，那就是自信心不強。在回答問題的時候，你應當雙目直視考官，而不是低頭躲閃。還有一點小毛病，你的穿著太隨意了。聯投雖然不是中世紀的教會，但總部人員還是要求著裝整齊的。就這樣，你明天就可以來報道了。」

「哦，」榮飛想起來了，七年的時光讓一個少女變成了大姑娘，「是你啊，我真沒認出來。」榮飛起身離開辦公桌，招呼錢蘭蘭坐下，給女孩倒了杯水。

「不多，考上本科的有四個。」

「考生」們的回答五花八門，幾乎沒有人承認是被聯投的高薪吸引來的。在資產管理部的這一組，只有一個戴眼鏡的男孩坦承他喜歡聯投的高薪。這個回答引起了「考官」們的輕笑，男孩局促地抓著衣襟。

上面是一句話，「因為你的好習慣，你被錄用了。」

「這怕是不合適。不能因此而牽連南郊區的朋友們。」麒麟汽車在安堡的工程得到了南郊區的大力支持，胡友榮遷怒謝希仁和馮元慶也可能。

錢蘭和*圖*書蘭不敢耽誤總裁與董事長的正事，趕緊走了。

「李粵明有將聯投遷入深圳的建議。如果你同意，他和深圳方面聯繫。」

「變化不大。我每星期都回家的，還是那樣。畢業分回了北重，但我爸我媽非常支持我報名聯投，看了報名的情況，本來覺得希望不大。謝謝老師了。」錢蘭蘭心裏，榮飛還是那個令她著迷的老師。

「家裡挺好的。北重如今很少不知道聯投的……」

「就這樣吧，你們先出去。」榮飛說。

榮飛沉思著。謝希仁有些滑，而馮元慶卻是一直實心幫助聯投的，自傅家堡實業組建就是如此。老馮是那種實幹型不求名利的領導，很難得的一種類型。榮飛知道他支持聯投是因為聯投確實在改變著南郊區的面貌。

胖男孩有些發楞。

胖男生喜悅地笑了。

「我喜歡誠實。喜歡高薪是正常的，沒有必要為其找一個聽上去冠冕堂皇的理由。」男孩出去后，榮飛對「考官」們說道。

聯投91年招收了大批大中專畢業生。工程技術類的專業全是由各一級公司自行招聘。北陽各工科大學應屆畢業生報名去麒麟汽車是最多的，生產發動機和變速箱的新都機械已經趕不上麒麟了，而原新都動力研究所則併入了麒麟技術工程中心。

「往下走吧。不要因趕工期出現安全方面的問題，你要跟崔虎老谷他們打個招呼。認真地叮囑他們一下。」

她被招進了總經辦ｗｗw.ｈeｔuｂｏｏｋ•coｍ.ｃｏｍ。

「什麼處分？」

有些面熟，卻想不起來了。

下午為審計部招聘中發生一點問題，有三個條件都很好的「考生」讓考官們發生爭執。而指標只有一個。榮飛決定再復考一輪，開考之前，榮飛向負責記錄的工作人員要了張紙，在上面寫了句話，皺著眉思考了片刻，似乎不滿意，將那張紙揉成一團，拋向牆角的廢紙簍，但紙團並沒有飛進紙簍，而是落在了門邊。工作人員要去撿，被榮飛制止了。

「你進聯投了？在哪個部？」榮飛沒有直接回答錢蘭蘭的問題。

「為什麼不看看上面有沒有你想看到的東西？」榮飛微笑著說。

「這事不提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去看看呂素英。」

在鳳儀酒店八樓的人力資源部外面大約聚集了黑壓壓一群青年，他們都是慕名而來的應屆大學畢業生。去年到今年，聯投這個名氣越來越大的民企在北陽傳的很邪乎，主要是它一枝獨秀的高薪，據說聯投普通工作人員的薪酬已經是北陽平均工資的三倍了，這個傳說吸引來大批的應聘者。初審已經將專業不合或不符合其他條件的人刷下不少了，沒想到還有近百人來爭奪這十七個崗位。

「不知道你還當過教員呢。土地局給麒麟下了罰款100萬的正式處理決定，據局裡透露，100萬打過去，復工通知就可以下了。」

「大概是對謝書記和馮區長警告記過之類吧。」

「總經辦。您沒ｈｅｔｕbｏｏk.coｍ.ｃｏm有看我那一組的招聘。」榮飛並沒有全部旁聽，只是有選擇的旁聽了某些專業的招聘。

穿著隨意的榮飛隨意地坐在小會議室，聽取人力資源部的面試。一個個學生按照報名的編號被叫進來，回答「考官」提出的三個問題。然後離去。當場不宣布結果，留下聯繫方式後會用電話或其他方式通知其是否被錄用。

男孩驚喜之餘方才發現這個一直在一旁的沙發上旁聽的青年有著決定性的權力。

「沒有，就是告你一聲，沒意見的話就往下走了。」安堡工程被停，與市裡的交涉就由隆月牽頭負責了。

榮飛注意到每個「考生」都必須回答一個共性的問題：你既然已經被大學統一分配，為什麼還要選擇聯投。

自那次檢查事件后，總部的人員再沒有不認識董事局主席的了。

「榮總，如果沒人撿呢？」考官們對董事長的手法感到好奇。

「你們那屆學生考上大學的多嗎？」還是回憶起在子弟學校的短暫時光，一些學生的名字也慢慢的浮現腦海了。

從法律角度講，麒麟汽車與麒麟技術工程中心完全是兩個獨立的法人，技術工程中心的股東是聯投和榮氏，而麒麟汽車則是註冊于百慕大的外資公司，但稍有了解的都知道，技術工程中心是麒麟汽車的研發中心，麒麟汽車則是聯投旗下的完全控股公司。

「我八七年考入G大中文系。畢業分回了北重，已經分配進廠辦了，得知聯投招人就偷偷來報名了，幸好達ｈttps://ｗwｗ.heｔｕbook•ｃｏｍ.coｍ成了願望。」錢蘭蘭幸福地微笑著，手指卻有些緊張地互相絞在一起。

「對南郊區也有處分。據說程市長和胡因此吵了一架。」

「這個你管不了。麒麟的工程復工越快越好，已經耽擱快三周了，我們等不起。」

「還是叫榮總吧。說說你的情況？」

聯投總部也相應擴大了，新成立了的貿易金融部一分為二，分別成立了金融部和貿易部。本來當時就是一個過渡。除了這兩個新單位，人員增加最多的是審計部和資產部，經研究確定，聯投總部今年的新招名額共十七人。

「給他。胡書記要台階下嘛。」胡友榮和董維辰終於要收手了。

在錄取的十七個新員工中，榮飛意外地見到他在短暫的教師生涯中一個有些特殊的學生，錢蘭蘭。

是啊，自盧續「跳槽」，大概北重都曉得聯投的存在了吧？不過她靠著自己的能力進入聯投而沒有找榮飛，讓榮飛感到高興。

「哈哈，我就一臨時工。實屬誤人子弟。廠里好嗎？你偷偷來，家裡同意嗎？」

「好。家裡好嗎？怎麼會選擇聯投呢？為什麼不回廠？」記得這個女孩是北重的子弟。

「很值得驕傲。」北重的子弟學校教學質量一直不好，像錢蘭蘭考上G大就非常難得了，「看來你那三年很是用了些功啊。」

三個青年先後出去，第一個的腳尖甚至已經碰到了紙團，但沒在意，走在第二的女孩低著頭也出去了，只有第三個胖乎乎的男孩子低頭拾起了紙團丟進空著的廢紙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