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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夫曼贊道：「這就是您保持不敗的訣竅吧！」

張海諾搖搖頭，「沒有人能夠永遠保持不敗！」

張海諾被說中了心思，轉過頭看著海面，「其實每一次率領艦隊出戰，我心中都會潛藏憂慮，或許正是這種奇怪的憂慮讓我時時保持冷靜的心態！記得老師曾經說過。無論何時，身為指揮官都要牢記自己的職責，既不放過機會，又不急功近利！」

舒伯特不說話，反倒是「俾斯麥」號的艦長霍夫曼在一旁建議道：「元帥，既然現在距離天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何不暫時變強攻為監視，同時以艦隊迅速向敵人船隊逼近！如果齊柏林號能夠順利修復，我們就以大規模空襲取勝，否則就再來一場日德蘭式的大海戰，豈不快哉？」

通訊官凱爾中校帶著一種暗藏喜悅的表情出現時，張海諾難得的提前轉過身，和舒伯特一道滿懷期待的等著新消息。

霍夫曼顯然有不同的想法：「可是，將軍，英國佬的兩艘納爾遜級不也已經淪為我們的戰果了嗎？它們的裝甲再堅實，也沒有俾斯麥級的重炮強大吧！再者，我們的計劃是以空襲為主線、炮戰為輔線，在空襲受到削弱的時候，炮戰不就自然而然的頂替成為主線了？」

這時候，舒伯特也說：「珍珠港一役，美軍雖被擊沉擊傷戰列艦多艘，但我們不能就此輕看他們的實力！在我的印象里，自大白艦隊環球航行以來，美國人頗為重視海軍建設，而且他們的戰艦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是很有特色的——火力和防禦力被放在第一位，因此也造就了不少類似於納爾遜級的怪物！對付這種戰列艦，空中轟炸和水下攻擊要比正面的炮戰來得划算！」

「理論上雖是如此，但……」舒伯特壓低聲音道：「我心裏始終有種擔心，我想馮·分肯施泰因元帥也有相似的顧慮吧！」

在軍官們的指揮和引導下，第一批共三架BF-109T型艦載戰鬥機異常平穩的降落在了「彼得·施特拉塞」號寬闊的甲板上，這樣的場景讓人心裏踏實了許多，然而第四架降落的飛機卻馬上在人們剛剛有所恢復的腦袋上澆了盆冷水——那架看似並不笨拙的Fi-167型魚雷轟炸機蹣跚著貼近飛行甲板，可就在機輪碰觸甲板的一剎那，整個機身卻猛地向左側一撇，賽車場上暴烈的場面霍然上演，失去平衡的Fi-167滑雪一旁飛速的向著航母右舷滑去，緊接著，無可遮擋的墜入海中。一切就發生在短短几秒內，飛行員甚至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的逃生動作，而目睹此場景的艦員們莫不大驚失色。

簡單的用過午餐之後，張海諾在艦橋上目送由6架戰鬥機、9架俯衝轟炸機和7架魚雷轟炸機組成的攻擊編隊遠去，這也是戰鬥開始以來規模最小的一批攻擊機群，而就在它們消失在視線之中后，宛如計算好了交接時間一樣，之前出擊的機群載譽而歸。兩艘hetubook.com.com美軍航母是否已經傾覆不得而知，可距離上一批美軍戰機來襲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如果他們的航母還能正常運作的話，以之前的戰損率，他們的指揮官應該派出新的攻擊梯隊——除非此人怯懦之至或是昏庸無能，但這樣的人怎能擔當起一支大型船隊的護航重任？

張海諾看看舒伯特，「那支終究不是美國人的主力艦隊，防空能力還是比較有限的，可惜只靠一艘施特拉塞號，收攏和派遣艦載機攻擊的速度都要遲緩不少！」

艦上的工作人員手忙攪亂了好一陣子，這才將兩名飛行員救了出來，又合力將燃燒的飛機推入海中。整個過程耽擱了有4分多鍾，旁邊的人或許並不覺得時間緊迫，但隨著第一架油料耗盡的BF-109T在海面上迫降，人們也不由得緊張起來——沒有了艦載機，再好的航母也是擺設。要是進行面對面的炮戰，這些將近三萬噸的重型航母恐怕還不是一艘萬噸級巡洋艦的對手！

兩分鐘之後，當一個Ju-87C小隊中的第二架降落時，慘劇又一次發生了。也許是在轟炸過程中被英美護航艦船的炮火所傷，這架俯衝轟炸機原本十分堅固的輪胎支架在機輪接觸飛行甲板的一剎那竟從根部崩斷，飛機選擇了和先前那架Fi-167相同的傾倒方向，所不同的是這次它並沒有獨自墜落海中，而是在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后在飛行甲板的邊緣停住了，儘管油箱里的燃料所剩和*圖*書無幾，它卻在一轉眼的功夫后燃燒起來。

抬手看看表，張海諾果斷下令道：

隔著數百米的距離，張海諾卻也透過望遠鏡看了個清楚，一股莫名的酸楚湧上心頭。

兩道命令看起來並無特別之處，「彼得·施特拉塞」號上參加了第一次攻擊的艦載機群也只是比計劃提前了不到十分鐘起飛，但正是這關鍵的幾分鐘時間讓艦上的工作人員得以清理好機庫和飛行甲板迎接前一批艦載機的返航——儘管在攻擊途中損失了大約五分之一的飛機，但它們畢竟是從兩艘航母上起飛的，且不說一艘航母能否容納得下，「格拉夫·齊柏林」號上的飛行員或許從未和「彼得·施特拉塞」號上的工作人員有過協同，兩者之間的配合本身就是個巨大的考驗！

這時候，張海諾再次體會到，戰爭不僅殘酷，也充滿了戲劇性。沒有一顆能夠承受重壓和各種變化的心臟，最好不要擔任艦隊指揮官這樣重要的職務。

在這一小隊的魚雷轟炸機之後，又一隊BF-109T型艦載戰鬥機降落了，看來它們在先前的戰鬥中並沒有遭到太大的阻礙，四架飛機完完整整的降落了。如果英美船隊失去空中保護的話，接下來它們很可能掛載航空炸彈而不是副油箱出擊。

「長官！」

所幸的是，發生降落事故的飛機並沒有對鋪就了一層鋼板的飛行甲板造成太大的損壞，經過迅速的檢查之後，軍官們示意後續飛機可以繼續降落。按照油料存量和作戰編製和圖書的順序，三架Fi-167接連降落。有了「前車之鑒」，人們自然是有些提醒吊膽的，好在它們最後都平安降落了，而艦上的工作人員這時已經開始將先前降落的BF-109T戰鬥機通過升降機收回下層機庫了！

一顆炸彈，冷不丁改變了整個局勢，這簡直就是古代戰場上射向一方統帥的冷箭！

降落過程中，德軍又損失了兩架艦載機，加上前後戰鬥損失和事故損耗，德國艦隊還剩下112架艦載機，但有27架由於放置在「格拉夫·齊柏林」號的機庫內，短時間內已無繼續參戰的可能！

奇迹之所以被稱為「奇迹」，出現幾率之底，在數學上或許要被看作是零概率事件。幾分鐘之後，「格拉夫·齊柏林」號發出燈光信號：我艦飛行甲板和上層機庫受損嚴重，已無法接納艦載機返航，請旗艦統籌安排！

「第一，通知施特拉塞號，後續攻擊機群提前起飛，並做好接納齊柏林號艦載機群的準備；第二，由第二驅逐艦分隊儘力協助齊柏林號滅火，其餘各艦繼續保持警戒！」

「接到飛行員發來的無線電報告，他們剛剛成功攻擊了敵人船隊中剩下的那艘航母，有多枚炸彈炸中艦身和飛行甲板，另外根據飛行員的觀察，敵人的前一艘航母已經失去部分動力！如果能夠及時加以攻擊，我們可以取得更加理想的戰果！」

歸航的機群如期而至，但張海諾看它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複雜。海軍艦載機部隊的小夥子們剛剛重創了英httｐs://ｍ•ｈetｕｂooｋ.ｃoｍ•cｏm美船隊中居於重要地位的航空母艦，如無意外的話，後續機群將解決掉剩下那艘非正規的小型護航航母，失去了空中保護傘的英美船隊，在上中下三路均擁有強大力量的德國艦隊面前將毫無疑問的陷入處處被動的境地。

張海諾把水杯放回副官手裡，說道：「毫無疑問，那樣的海戰更能夠讓我們的對手忌憚德國海軍的實力，但如果依靠空襲就能夠解決問題的話，我不主張進行艦隊炮戰！眼下……最好再看看齊柏林號的情況！」

這艘自從30年代初就開始醞釀、最終耗費4年時間巨資建造的重型航空母艦，不僅承載著德國海軍的航空之夢，也是他們在追逐世界頂級海軍的過程中所邁出的重要一步。在這個給人以無限期望的關鍵時刻，一顆炸彈就讓它變成了「烽火台」。傷未必是致命的，但這樣的飛行甲板短時間內肯定是無法繼續起降飛機了——除非奇迹出現。

海面上，由驅逐艦或巡洋艦放下的小艇基本已經從那7架仍在漂浮或者正在下沉的飛機上救出了倖存的飛行員，海上迫降雖然導致飛機直接報廢，但飛行員的生存幾率卻是比較高的。

在最後一架Ju-87C，也是此次歸航機群中的第37架，安然降落在「彼得·施特拉塞」號的甲板上時，張海諾才從副官那裡接過一杯熱開水。儘管有一個小時沒有喝水了，他卻發現自己的手心是濕潤的。

看著濃煙滾滾的「格拉夫·齊柏林」號，張海諾和他的指揮官們莫不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