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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楊笑笑道：「劉廳別怪姚哥了，是我的要求。各位都是我的領導，王局還是我的老領導，南秘書長更是我的直系領導，我天大胆子也不敢勞駕各位領導迎接。」

南飛連忙搖頭道：「我還真不清楚……」

「金楊……哦！金處。」王挺笑著站了起來。當然，這笑在金楊看來，有些彆扭，以前的上下級關係變成現在的不相上下，甚至金楊猶有過之。

金楊受寵若驚地起身，什麼話都不說，舉杯一飲而盡。

王挺笑著搖頭，「不清楚，這個得問南秘書長。」

號碼的主人是顏婕。

至此，他感覺自己逐漸被他們接受，也等於進入了這個小圈子。說起來，這個圈子裡的人大多屬於懷才不遇類的官道落魄群體。王挺是副職，而且是才從分局裡提拔上來，這還多虧了由金楊導致的「打黑風暴」，否則，他依然只能窩在分局裡；南飛就更不用說了，雖然在省委辦公廳任了個副秘書長，但手中半點實權都沒有，劉上戡在商務廳副廳位置呆了多年，同樣也源於金楊無心插柳之舉而上位。唯一一個實權派姚希文，也整日糾結于順山的內鬥，也不算特別順利。但人脈作為一種資源，有顯性的，有隱性的。就比如石油有探明儲量和可采儲量一樣，探明儲量不一定能採得出來。顯而易見，他們幾人能爬到這個位置，肯定各有各的能量。不挖掘出來前誰不知道。

幾番客氣的開場白之後，話題來到劉上戡上位的事情上。

一頓簡餐便酒後，在姚希文的提議下，大傢伙都改變了稱www.hetubook.com.com呼，也不再口口聲聲「金處」、「金秘書」，而是「金老弟」、「金楊」等這類屬於朋友範疇的稱呼。

南飛忽然也湊過腦袋，笑道：「我也替老劉謝謝你。」

果然不出金楊所料，無葷無肉，也就是幾盤清淡小菜和一盤大茴香豆。酒倒是不錯，很有年份的衡水老白乾。

這一通笑聲，把小張徹底擊退，她慌慌張張退下樓。

王挺擔心他們老朋友開玩笑冷落了金楊，低聲問：「新工作有壓力吧。」

「哎……南秘書長，您……才沒有那個意思呢……」

劉上戡唇邊笑意深長，「不管怎麼說，你這次總是幫了我的大忙。」

「我陪王局。」金楊自己給自己倒滿酒，認真道：「我一直想等空閑下來再請王局，抱歉！」

金楊也是第一次發現王挺臉上的人情味。他開始想，是不是他現在的位置決定？不過旋即一想，王挺真沒必要捧他。

王挺也不解釋，乾脆了當地舉杯，「我認罰，自飲一杯。」

姚希文哈哈笑道：「老南，我早說你的姓不對，老南，老大難。」

正當一群人準備移桌喝茶之時，金楊的手機短訊響起。

姚希文拍了拍手，嚷嚷道：「老劉，別下棋了，看看我跟你把什麼人請來了。」劉上戡剛輸了一局，這一盤形勢大好，僅僅瞟了金楊一眼，心想老姚怎麼帶個陌生年輕人進來？他興趣不大地哦了一聲，自顧自低頭看棋盤。倒是擰眉苦思的南飛副秘書長不經意抬頭看了金同樣一眼，失聲道：「金秘書！」和-圖-書

「還需要老領導多批評！」金楊臉山掛著誠懇地笑容。

王挺的觀察力強，直言不諱道：「估計晚了，像金楊這樣的潛力大股，那個老丈人看到不留手。你們發現他剛才接到短消息的表情嗎？我敢肯定，絕對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只有女人喜歡發短消息。」

劉上戡又驚又喜道：「一直想找個機會感謝金處，沒想到機會突然降臨。請，今天金處是主客，上座。」

王挺啼笑皆非，「你啊你啊，一張嘴巴越來越甜了，我怎麼以前沒發現？」

金楊笑道：「劉廳去年率隊赴香港開展邀商工作，取得了令人欣喜的成果。簽署意向性協議二十六個億，並且和香港中華總商會、香港總商會、香港中華廠商聯合會等商業社團構建了新的互動模式。我記得彭書記第一批約見的廳級官員中就有劉廳的名字。」

「我在武江，心很煩，有時間過來嗎？」

「當初我聽到這個消息還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小子這麼有個性，桀驁不馴，和秘書怎麼也掛不上鉤嘛。不過今天看到你，我算放心了，性子內斂了不少，靜下來了，恭喜！」

幾個男人頓時遺憾地看向劉上戡。

王挺道：「再過幾年，你就是我的領導了。」

劉上戡佯怒道：「別這幅表情看我。要不我們繼續喝酒。」

姚希文、劉上戡和南飛也不刻意挽留，四個人一起把他送到樓下，讓本來就一直在猜測金楊身份的前台接待小張目瞪口呆。

姚希文沒好氣道：「我說你們幾個怎麼變得婆婆媽媽起來？咦！老劉，你家閨女和_圖_書今年剛大學畢業吧，你莫非是……」

說著三人的目光齊齊射向姚希文。

一杯酒下肚后，因金楊這個外人出現而產生的拘謹氣氛便一掃而空。在坐的幾個人都是很善於引導別人說話的人，出言吐語的功夫也差不多到達爐火純青的地步。

小張立刻推門進來。

金楊正色道：「我即便當再大的領導，在您面前，也是部下。」

金楊猜測吃喝對他們來說無所謂，主要是朋友間敘舊嘮嗑，也許是幾盤冷盤，甚至一盤花生米類的小範圍聚會。他經過一番洞察之後微笑道：「小張同志，按原來的準備安排。我剛吃飯沒多久。」

「呵呵！我記得當時彭書記的秘書還不是金處。」劉上戡聽了金楊的話，心裏比吃了蜜還甜，誰不希望自己的成績得到認可，他的確在赴港之行上下了大功夫，不僅交了許多好朋友，為西港雙方搭建了交流平台，實現雙方合作共贏的有利契機，尤其是對西海的推介，區位、交通、資源、政策和勞動力優勢，以及加快企業產業結構調整，優化產業布局等等做了大量的宣傳。

劉上戡很鄭重地站起身敬金楊。

四人見小張粉面羞紅，不由齊聲大笑。

王挺首先表態，「你現在的位置不自由。我們不影響你的工作，下次再聚。」

劉上戡毫不掩飾道：「有這個考慮。」他接著眉頭一皺，嘆道：「我考慮有個屁用。還得年輕人自己願意。」

南飛笑道：「這是不可能的。」

「小張，去拿餐單來，今天加菜。」

王挺打斷了劉上戡的話，「劉哥，金處hetubook.com.com可不差你這點吃喝。如果你真心想請金處，再約個時間搞豐盛點。」

「那再約時間請金處賞光。」劉上戡隨即吩咐上菜。

金楊謙虛道：「關鍵是劉廳口碑和工作能力啊！」

「我一直想有個感謝金處的機會。屢次委託南秘書長，南秘書長一再推脫說等等，今天姚書記竟然把你請來，我表示感激，先干為敬。」

那麼主要因素大概是他臉上的笑。他記得警校畢業時金半山給他上的第一堂課：參加工作了，要經常把微笑掛到臉上，這很重要，笑容是與人交往的良好潤滑劑。你與人交往，也希望看到一副好臉色，那種冷冰冰地臉色就是告訴人「我煩著呢，別來惹我！」，基本等於拒人於千里之外，看到這樣的臉色，如果不是必須，大多數人會選擇不要碰釘子，自討沒趣。

南飛還真是如他「老好人」的外號一般，脾氣極好地笑道：「爹媽給的，沒辦法。」

劉上戡呵呵一笑，「現在有口碑有能力的人多了去……」

一行人坐下，劉上戡摁下餐桌上的呼叫器。

金楊逐漸明白一個道理。人在社會上想要做出一點事情，就需要有幫手，比如韓衛東夏國華這些人；同時也需要有人相助，類似趙豆豆霍天佐萱萱基金會的理事們，但他的人脈若僅限於萱萱基金這個小群體，總有枯竭的一天。他必須趁現在的「工作高度」不斷僅積累和拓展人脈資源。

他不動聲色拿出來一看。

劉上戡大手一揮，「就是上了床也要叫起來……」

劉上戡不客氣地指著王挺道：「王局你也不夠意思和*圖*書。金處以前是你的部下，但從來不吭一聲。」

金楊內心受之有愧道：「其實我沒有這個主觀意識，只是無意中幫到了劉廳，無需客氣。」

金楊表示如此低調，顯然不在他們的預料之中，王挺和南飛一一和金楊握手。

劉上戡忽然問：「金老弟這好的條件，有女朋友沒？老王，你是他老領導，知道不？」

王挺不無欣賞地含笑看著他喝完酒，話裡有話說：「我希望我的手下全部如金楊般由出息。」

姚希文點頭道：「有機會我幫你問問去。」

「這怎麼行……」

她見劉廳幾人皆是一副很開心的樣子，送他們上樓時小聲問落在最後的南飛：「南秘書長，老闆剛送走的是什麼人？這麼牛？竟勞你們四位大駕一起相送？」

王挺鼓掌道：「好！我一早知道小金不簡單，但我還是低估了他。喝酒的氣勢都見長。」

小張猶豫道：「做大餐的師傅已經下班……」

南飛笑眯眯地打趣道：「怎麼，小張是不是相中了他。咦，我記得你有男朋友啊？」

金楊呵呵笑道：「現在幹什麼沒壓力，只能不停去適應。」

當然，金楊也隨機應變，一口一個「劉哥，姚兄，南哥」等等。

金楊推脫不過，也就不再矯情。

金楊放下手機，起身道：「各位老哥，我有點事要先走一步，下次再聚。」

金秘書……劉上戡似乎想起什麼，原本默無表情的臉上忽然有了內容。一雙大長腿倏然站了起來，搶在南飛前面朝金楊伸出手：「原來是金處，失禮失禮……」然後責怪姚希文道：「老姚你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