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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歷史上曾有父子兩代盤一塊玉器的佳話，窮其一生盤玩一塊玉器的事，史不絕載。

「沒錯，軒子，日後不要再扯虎皮做大衣了……」

這一個月的功夫，除了盤出這塊古玉之外，秦風還買了口大缸置於院中，他用豬血和黃土成泥盛于大缸中，然後將那些從豫省收來的普通新玉雕琢出的玉器埋于其內。

剛好局裡最近在辦理一樁跨國的古董走私案件，這塊玉石被專門聘請來的專家一鑒定，是塊新玉做舊的物件，真正的價值，估計也就是百八十塊錢。

坐到胡保國現在這位子，平時少不得有人送禮，只是胡大局長一不愛錢二不愛美人，於是有些人就附庸風雅，送了些玉石字畫給他。

秦風給胡保國倒了杯茶，說道：「古玩行存在上千年了，原本就是爾虞我詐考究個眼力，您和我較這真幹嘛啊？」

秦風估計那老周找了行家鑒定，發現是假古玉之後，欺負謝軒年輕，這才找上門想退貨，要是換個有經驗的老掌柜，恐怕老周連門都不敢上。

「哪兒能呢，胡局長，我們都是在您教誨下長大的，一定做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這也是正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謝軒此次的做法，已經違背了秦風低調做人的行事準則。

看著那收據上歪歪扭扭的字樣，謝軒難得臉紅了下，不過還是說道：「胡叔叔，我開店做生意，賣出去的東西多了，不記得也很正常吧……」

「洪門總堂？」謝軒愈發糊塗了。

雖然有著胡保國的那層關係，但秦風心裏明白，就憑他們幾個人，壓根就沒被柳山志那等人物放在眼裡，自然也不怕欠他個人情。

「他說假的就是假的？」

「風哥，對不起，我……我沒想到會惹出這麼大的麻煩？」

「胡……胡局長，話不是這麼說。」

「你小子的錄取通知書到了……」

「收據？我想想，好像開的是工藝品。」

秦風微微搖了搖頭，說和*圖*書道：「能讓洪門總堂的大佬欠一個人情，你以為是花個百十萬就能買得到的？」

「風哥，你辛苦那麼多天整理出來的玩意兒，就這麼沒了？」

謝軒是聰明人，經此一事之後，他也明白了，借勢借到的終究是別人的，自身沒有強大的力量和實力，一切都是虛的。

謝軒下午回四合院，除了手上沒貨了之外，最主要是給秦風說這事兒的，那批古玉是真是假，沒人比謝軒再清楚了，他怕老周嚷嚷出去，毀了《文寶齋》的名聲。

胡保國綳起了臉，出於愛屋及烏的心理，他希望謝軒和李天遠都能跟著秦風走上正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瞎胡鬧。

這是遇到了江湖老輩人物，如果像是之前袁丙奇般心狠手辣的，說不得秦風等人就要吃上個大虧，他們幾個毛頭小子，根基實在是太淺了。

秦風根本就不搭理胡保國這茬，笑眯眯的說道：「胡局長，您老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是為了什麼啊？」

秦風所用的辦法更加的霸道，他是用水煮的方式給玉器加熱，從而將玉器中的雜質灰土清理出來。

「你小子，就不能賺點穩當錢嗎？」

秦風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用武盤的方法，盤出了一塊出土的玉佩把件，上面的沁色和包漿，看上去都有如傳承古玉一般。

「胡局長，俗話說存在即合理。」

「胡叔，這是什麼啊？」

謝軒所賣玉石的價格，定的並不是很高，一枚玉不過就是萬兒八千左右，品相十分好的也不超過三五萬。

對於謝軒的學習能力，秦風是非常滿意的，否則也不會將《文寶齋》放手給他和冷雄飛去打理。

上個星期的時候，秦風將那幾十塊玉器取出來后，玉石上面已經有了土咬黃土銹血沁等痕迹了，不是在行里混了多年的人，很難將其分辨出來。

加之冷雄飛又會看相占卜，倒是讓《文寶齋》每日里座無虛席，甚至有些客人和-圖-書從京城慕名而來，使得原本一直處於虧損狀態的文房四寶，也開始有了盈利。

要說現在這個世上最了解秦風的人，肯定就是胡保國了。

他知道秦風看似行事謹慎，但骨子裡卻是膽大包天，如果真到了那種在法律邊緣需要作出選擇的時候，秦風一定會視法律為無物的。

聽到秦風的話后，謝軒一拍大腿，樂的一張嘴都快咧到耳朵邊上了，「風哥，服了，我真是服了您了，我這就回去告訴老周，愛咋咋地，爺不伺候他！」

幾乎就在看到這枚色澤呈雞骨白的龍形玉飾的第一眼，謝軒就認出來了，這玩意正是經他的手賣出去的，買家好像是津天市的一個商人。

有那枚被秦風盤出來的古玉作為誘餌，謝軒的這次生意大獲成功，四十多枚高仿古玉被他銷售一空，盈利高達三十多萬，頓時緩解了古玩店的壓力。

武盤一般是將玉器用舊白布包裹后，雇請專人日夜不斷的磨擦，玉器磨擦升溫，越擦越熱，過了一段時期，就換上新白布，仍不斷磨擦。

有了前次的教訓，謝軒的為人處世也變得穩重了許多，沉下心去居然結交了一幫四五十歲，津天市真正玩收藏的人。

秦風嘆了口氣，說道：「常四爺那些人的光，不是那麼好沾的，咱們這些人，實在入不得他們的法眼……」

「軒子，過猶不及，市場的容納量是有限度的，你別太貪心。」

因為古玉出土，受到地下水包括泥漿水印木頭塗料等等物質的侵蝕，出土之後的古玉往往色澤黯淡，玩賞的價值並不高，所以就需要用特殊的手法，使其重現光芒。

「賣假貨就不正常了。」

胡保國沒好氣的說道：「最近查出一樁文物走私案，涉案的主犯估計都會判死刑，你們可別學那些人。」

「風哥，那缸閑著也是閑著，您就出手再鼓搗一批玉器吧。」

聽到秦風的解釋后，謝軒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起頭來，和_圖_書忽然想到一事，開口說道：「風哥，齊民街的老周剛才到店裡，說我賣出去的那塊玉是假玉，咱們是不是給他退掉啊？」

秦風可不想叫胡保國胡叔，更不想在謝軒面前叫胡大哥，關係近是一回事，但人前總掛在嘴上，那不是秦風的行事風格。

文盤一般是將玉器放在一個小布袋裡面，貼身而藏，用人體較為恆定的溫度，一年以後再在手上摩挲盤玩，直到玉器恢復到本來面目。

「風哥，原……原來那老頭這麼厲害？」

文盤耗時費力，往往三五年不能奏效，若入土時間太長，盤玩時間往往十來年，甚至數十年，才能讓玉器恢復光澤。

這單生意算是謝軒拉來的，臨到頭東西被拿走了，但錢一分沒給，謝軒只感覺很是對不起秦風，要不是常四爺在場，恐怕他剛才就要開口說話了。

胡保國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個文件夾，說道：「還有半個月就要開學了，給我老老實實的滾到京城上學去！」

至於冷雄飛，也沒有閑著，因為現在的《文寶齋》，已經被劃分成了兩塊，一塊就是用來銷售文房四寶的地方。

在秦風看來，再有個三五年的時間，怕是古玩街上最油滑的老奸商，也不會是謝軒的對手，只不過現在，謝軒還稍顯稚嫩。

「嘿嘿，風哥，還是您想的周全。」

看著胡保國左手掌心裏的一塊龍形玉飾，謝軒眨巴著小眼睛，很無辜的說道：「胡叔，您什麼時候也開始玩玉了，這物件我看著不錯，能值個萬兒八千的。」

經此一事，《文寶齋》在古玩街上也打響了名號，津天玩玉石的人，都知道有這麼一家店鋪，做事八面玲瓏的小胖子謝軒，也在津天古玩界嶄露出了頭角。

「你這小子，還不老實？要不要回石市少管所再住幾年啊？」

秦風聞言冷笑了一下，說道：「古玩買賣，買定離手概不退還，沒那眼力就甭玩，你告訴他，想退，門兒都沒有和_圖_書！」

至於武盤，就是通過人為的力量，不斷的盤玩，以祈儘快達到玩熟的目的，這種盤法玉器商人採用較多。

再說了，物以稀為貴，越是買不到，這玩意的價格才越會往上漲，等到明後年咱們再放出來一些貨，到時還怕沒人搶嗎？」

玉器磨擦受熱的高溫可以將玉器中的灰土快速的逼出來，色沁不斷凝結，玉的顏色也越來越鮮亮，大約一年就可以恢復玉器的原狀，但武盤稍有不慎，玉器就可能毀於一旦。

「沒什麼萬一的，有本事讓他去告咱們，正愁這行當沒法打廣告呢。」秦風聞言撇了撇嘴，說道：「軒子，你給他開的收據上面，寫的是什麼啊？」

謝軒現在才明白過來，敢情之前秦風交代他，寫收據的時候一定要加上工藝品三個字，就是為了省的日後扯皮用的。

店裡有關於文房四寶方面的業務，已經全部交由冷雄飛來負責了，他跟著冷一眼學過幾年國文，在傳統文化上的造詣遠高於謝軒。

「軒子，算了，這次的事兒能這麼解決，就算不錯了。」

「不說這些了，以後行事，有多大分量做多大的事……」

按照古玩行的規矩，錯非是在拍賣會上拍下的東西可以去找后賬，一般古玩店和地攤上賣的玩意兒，賣家是不會做出什麼承諾的。

「得，我怕你小子再去干別的事兒。」

所謂武盤，指的是養玉手法中的一種，通常分為文盤和武盤兩種。

秦風擺了擺手，說道：「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回頭我盤塊玉出來，再做一批古玉你拿去賣，不過保險箱里的那些，再也不要拿出來給人看了。」

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謝軒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要真是把秦風盜墓的事情牽扯出來，那他可就百死莫贖。

※※※※

胡保國沒好氣的在謝軒頭上拍了一記，說道：「這東西被人買了送我，這收據不是你開的吧？」

秦風擺了擺手，說道：「之前入手的那批玉器品和_圖_書質還算不錯，可以作假，現在你讓我上哪兒去搞成品玉石去？

胡保國無語的看著秦風，他當然知道古玩行里的這些門道，只不過現在胡大局長位高權重，有些看不過眼這種小打小鬧。

正當謝軒急匆匆的想要回店的時候，院子大門被人從外面給推開了，胡保國一把揪住了謝軒的脖子，說道：「別跑，你看看，這東西是你賣的嗎？」

「是，風哥，我全聽您的。」

當然，骨子裡還是個小奸商的謝軒，趁機將這批制假的古玉推銷了出去。

也虧得有載昰秘傳的方子，否則秦風也不可能一個月就將其做出傳世寶玉的效果來。

「你們倆壞小子，又在琢磨什麼餿主意呢？」

聽完秦風的解釋后，謝軒才明白了過來，敢情威風八面的常四爺，在那人面前都只是跟班的存在，謝軒那張胖臉上頓時滿是驚愕的表情。

想了一下開口叫了聲官職，說道：「胡局長，收據上開的是工藝品，而且這又不是玻璃的，也是真正的玉石，俗話說黃金有價玉無價，這東西賣一萬二也不算貴的。」

一直到柳山志等人離開了四合院，小胖子謝軒心裏還有些迷糊，不高興的說道：「沒見過這樣的人啊，東西拿走，連個謝字都沒有，真是老不要臉的！」

柳山志的到訪，很快就平息了下去，人老成精的柳老爺子自然清楚秦風的心思，事後沒有任何人因為那批玉器的事情，再找上門來。

「風哥，老周在津天人面也挺廣的，萬一要是？」謝軒有點擔心，他剛剛混進了津天古玩行的圈子，多少會在乎自己的羽毛。

收了假東西胡保國並不生氣，他原本就要將東西交出去的，關鍵是那收據上的公章，赫然就是古玩街的《文寶齋》，這頓時讓胡大局長氣不打一處來。

※※※※

八月的一天下午，謝軒早早的就回了四合院，眼看著手中的玉器已經銷售一空，而還有許多買家揮舞著鈔票，謝軒心裏那叫一個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