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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畢竟是第一次她沒在家過年，怪想她的。」

……

葉落和楚沫兒兩人上場還早，他們八點多才來，慢悠悠地走進候場大廳。

如此往複，一直到九點多，屋裡的一桌人坐滿了。

「哎！」

葉落和楚沫兒一進大廳，老頭兒年紀大，但眼神不錯，一眼就看到了，招手道：「來來來，到我這兒來。」

備播帶，就是其中一項重要的搶救措施。一旦現場直播有問題，信號馬上切到綵排時錄製的備播帶。

「呦！」大徒弟一臉驚訝，「早就聽說小師弟現在出息得很，沒想到都混到春晚上去啦？」

梁曉原本想給葉落和楚沫兒安排這麼一間單間，結果被葉落婉拒了。他覺得熱鬧一點，跟大家一起候場挺好的。搞特殊的話，容易惹人閑話。

明州大學離甬江不遠，過了甬江，就是北淪地界，小鎮的名字很美，叫曉港。

春晚的後台，因為演員實在太多，而且後台發生什麼電視上不會播，所以後台的環境、舒適度等各方面，都不如葉落之前參加的兩檔音樂類節目。整個候場大廳，顯得鬧哄哄的，人很多。有些伴舞的演員，這個點甚至還在吃盒飯。

那就是大年三十，這十九年來，女兒第一次沒在自己身邊過年。

葉落一看是這位，笑著就過去了：「駱老，您好。還合影嗎？」

這兩次綵排，是有重大意義的。一方面是綵排本身的意義，讓演員和主持人磨合起來。另一方和圖書面，綵排的時候，所有的攝像錄音設備，跟正式直播是一模一樣的，全程開啟，要做備播帶。

「網上節目單已經曝出來了，十一點五十分左右。」蔣婉秀笑道，「你呀，少喝點兒，別喝醉了，回頭看不到。」

我也不怎麼懂音樂，整天在海里，也沒空聽這個，他現在到底多大能耐，我不知道。不過我是從小看著他長起來的，知道這小子以後肯定有出息。就沖他能上春晚這點，師父，這是光宗耀祖的事兒啊。」

「葉落這小傢伙，老是搞得神神秘秘的。」楚文軒搖搖頭。

蔣婉秀說道：「網上曝光的節目單里，這個節目的名字，叫做『雙親』，據說是要唱兩首歌，但是歌名沒曝出來，只知道都是新歌。」

周山六衡島，這天晚上，葉天明家熱鬧非凡。

京韻大鼓宗師級人物，駱瑞祥一早就到了。以他的資歷，混個單間一句話的事兒，但老頭兒不愛在裏面待著，就坐在大廳里，跟左邊右邊的人聊聊，心態非常放鬆。

這邊的手藝人，木匠、泥水匠、漆匠，包括漁夫，都很重師承。大年初一，第一個要去拜年的，肯定是自己的授業恩師。

眼下房子雖然租得遠了一些，但是學校正好放寒假，楚文軒不用去上班。

楚文軒去打聽了一下房價，根據面積把價格一合出來，嚇了他一跳，這套房子，值三百來萬。

楚文軒為此心裏糾結了一個多禮拜，後來在妻子蔣hｔtps://ｗwｗ•heｔｕbｏｏk•ｃoｍ.ｃoｍ婉秀的勸解下，慢慢也想通了。反正自己就一個女兒，自己和妻子百年之後，房子也是葉落和楚沫兒的。而且未來女婿房子買都買了，又不能退，就這麼著吧。

「師父，小師弟什麼時候出場啊？」喝酒划拳的間隙，大徒弟問道。

楚文軒拿出了那瓶喝了兩頓都還沒喝完的茅台酒，給自己和妻子各倒了一小杯，兩口子就這麼對酌。

「謝謝駱老。」楚沫兒微笑道。

蔣婉秀莞爾一笑：「葉落這小夥子，我觀察過，他很細心的，又會體貼人，沫兒跟他在一起，我很放心。

自己準備了一桌子菜，吃不完。

「瞎扯淡，上去唱首歌就叫光宗耀祖啦？」葉天明臉上儘是笑意，「坐下來，那小子不在，你來也是一樣，咱爺倆喝幾盅吧。」

「我上哪兒知道去，等著唄。」葉天明瞄了一眼客廳里的電視機，然後扭回頭說道，「小子你別想耍賴，剛才你輸了，喝！」

葉天明這裏，晚上吃飯的點，沒什麼人，徒弟都在家裡陪父母和老婆孩子呢。一旦過了飯點，徒弟們就一個接一個來了，都帶著禮物和下酒菜，來找師父喝酒。

楚文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答應葉落的，反正稀里糊塗，一套市區黃金地段的房子，就進了自己的名下。

「哎呀，你們啊，妝上早了。」駱瑞祥悠悠說道，「就你們這出場時間，十一點上妝都來得及，這麼早就化妝和圖書，對皮膚不好。

這天晚上，八點剛過，葉天明家裡就開始逐漸熱鬧起來了。

徒弟們一個接一個來，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問葉落怎麼沒回家過年，然後葉老爺子一臉得瑟地解釋一遍，之後就是徒弟們一陣誇。

「呦！」駱瑞祥又仔細看了看，拍大腿道，「我這老眼昏花的，沒瞧仔細，你們兩人，模樣太俊了，我還以為化了妝呢！」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唯有一點美中不足。

連續三天，兩次盛裝綵排，讓葉落和楚沫兒稍稍有些疲倦。

明州市區里的房子，眼下正在裝修，等裝修好了，就能搬進去。

……

妻子蔣婉秀最近心情也很好，又開始畫畫了。

「別提了。」葉天明嘴上埋怨，臉上可是閃著幾分得意，「那小子演春晚去了。」

十二點之前演出完，回去再卸妝、洗澡，睡覺得凌晨一點多了。這個點早過了他們正常睡覺的時間，好在他們畢竟年輕，生物鍾調整得快，到了大年三十晚上，整個狀態已經提起來了。

目前，包括春節聯歡晚會在內的，所有的現場直播節目，實際上都有至少三十秒的延時時間。這三十秒是救命的，一旦現場出現問題，工作人員就有時間作出反映，並採取措施。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對年輕演員來說，有沒有座不重要，反正也是坐立不安的，畢竟是國內最高規格的舞台，大家心裏都很緊張。

日子一天天過著，雖然如今豐衣足食和圖書，平常日子都過得不錯，尋常人家裡的年味兒，是越來越淡了。但是大年三十，依然是舉家團圓，合家歡慶的日子。

「不合了。」駱瑞祥笑著擺擺手，隨後說道，「我呀，一會兒上場早，第四個節目，曲藝薈萃，就一分鐘的活兒。我走之後啊，這空出來的座，你就給小楚坐著。你們上場還有四個小時呢，小葉你一小伙兒不怕，女孩子吃不消。」

候場大廳也有座，但不怎麼夠，馬上就要上場的演員們，就不坐了。主要就是給年紀大的，又輪不上單間的老藝術家以及演出時間比較晚的演員們坐。眼下大廳里已經坐滿了，更多的人都站著。

晚上八點，春節聯歡晚會的直播，正式開始。

曉港鎮靠著甬江這一帶，又有個民間俗名——江南。

葉天明很高興，跟徒弟們喝酒划拳，嗓門都比平時大幾分。

如今楚文軒住的小區，叫江南鴻苑。五年前建的，不算很新了，楚文軒一家在這兒，也只是暫住。

雖然事後聽妻子說，這房子是女兒的投資，因為房產限購，所以暫時就擱在他名下。但楚文軒心裏清楚的很，這其實就是葉落變著法兒送給他的。

跟周山群島隔海相望的，是明州市北淪區。

葉天明是魚老大，幾十年下來帶過的徒弟很多，都在一個村子里住著，大年三十晚上，從來都是熱熱鬧鬧的。

雖然他心裏也想著遠在天京的女兒，但作為丈夫，他還得勸蔣婉秀：「兒孫自有兒孫福，莫和_圖_書為兒孫做馬牛。婉秀啊，女兒在外面忙，總是一件好事。」

「師父，您這話就不對了。」大徒弟笑道，「現在咱東海里的魚是越來越少了，我看，小師弟沒有干咱們這行當，是對的。

當然，以現在的節目製作水準，以及現場直播經驗的積累，備播帶用上的機會非常少，但必須要做，這是為了直播安全。

葉落撓撓頭：「駱老，我們倆還沒化妝呢？」

「瞎混唄。」葉天明擺擺手，「照我看，還不如咱打漁安生。」

「師父，小師弟呢？」大徒弟第一個來，進屋左右一看，「沒回家過年啊？」

綵排是嚴格按照正式演出的時間來走的，他們出場的點，都是晚上十一點五十分左右，壓十二點的軸。

你看我這臉坑坑窪窪的，就是早些年被油彩捂出來的。現在好一點，化妝品多少還透點兒氣，早些年我們剛上舞台的時候，整個臉就像被泥巴糊住了一樣，第二天准起疹子，這遭罪呦……」

「哎。」楚文軒趕緊把酒杯放下了，「他們是合唱一首歌對嗎？」

「嗯。」楚文軒點點頭，「一會兒，我們就看電視吧，春晚他們是第幾個節目啊？」

大廳旁邊有幾個單間，這是留給一些資深藝術家的。一般來說，上過四、五屆春晚的，才有資格在裏面候場。偶然也有破例，但是很少。

這頓酒喝到夜裡，一過十二點，就是年初一，徒弟們紛紛給師父師娘磕頭拜年，這才回家睡覺，第二天早上就不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