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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一陣一陣地往下沉。

「這場陰謀的主謀是誰？」

「不是。」

還以為他的臉色能變一變呢？

石飛俠舉手道：「那個，界主大人，或許我的理解能力比較差，有什麼說錯的你別見怪。我覺得吧，你家天花板地板和人家的天堂地獄，完全沒有可比性。至於這水晶燈……咳，其實拿您跟天使比我都覺得太高攀了。所以，剛才那句比喻會不會是您想太多？」

依然是那張熟悉的俊美到無以復加的面容，依然是那千年不化的冷漠表情，只是那雙比黑夜更深邃的眼眸里，似乎蕩漾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波瀾。

伊斯菲爾道：「我只是喜歡聽你大聲喊。」

「嗯？」石飛俠一愣道，「伊斯菲爾啊。」

啪啪啪啪……

全場靜默了約莫三秒鐘，就有輕咳聲此起彼伏。

「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人類的？」

璀璨的燈光，柔和的音樂迎面撲來。

蓋基道：「當然可以。」

在去宴會廳的路上，石飛俠問。

原本以為自己進門后被萬眾矚目的場景並沒有上演。

眼前這個局面，就算伊斯菲爾親自來，也未必能安然回去，更何況只是靠黑星石的幻影？

「嗯。」

蓋基笑容不變道：「有時間的話，我一定會去看看。宴會廳到了，請。」

伊斯菲爾道：「靜觀其變。」

門緩緩打開。

石飛俠嘆氣道：「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參加吃唐僧肉大會。」最可悲的是，他的角色約等於豬八戒。

「為什麼？」摩尼笑得很溫和。

伊斯菲爾突然抬ｍ.ｈetuｂｏoｋ•ｃoｍ•coｍ起手，打個響指。

「沒。」石飛俠望著窗外的夕陽，聯繫自身的處境，感慨道，「我只是在品嘗寂寞。」

事實上很多都摟著各自舞伴，在舞池裡忘情的跳舞。

石飛俠有些失望。他想過了，反正大家已經心照不宣了，這層紙桶不捅破都一樣，他還不如做的光明正大一點。

摩尼平了平氣，重新展開笑容道：「不如，讓我們來說說正事吧。」

但石飛俠並不特別驚慌，因為伊斯菲爾站在他的前方。即使是虛影，他仍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讓人不由自主相信，不由自主安定的力量。

但是由於眾人都跳得很低調，沒有人剛好在正中央，所以他們只是吃了一驚，並沒有受傷。

摩尼很好地控制住了面部表情，徐徐道：「石先生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

石飛俠道：「……有更積極點的想法嗎？」

舞池的眾人突然分開兩邊，在中間留出一條路。

掌聲如雷。

蓋基溫和道：「我並不清楚您說的陰謀是指什麼，當然也不知道主謀是誰。」

七點整。

摩尼轉身，在所有目光的注視下，從容不迫地走上宴會廳里唯一的高台。

石飛俠望著一個個興奮的不能自己的後腦勺，輕聲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

石飛俠身體頓時繃緊。

「……」

伊斯菲爾道：「你的預感很快成真。」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嗯。」

「喝下午茶。」

幾乎下意識的，全場的目光不約ｈｔtｐs://ｗｗｗ.hetｕboｏk•coｍ•coｍ而同地望向石飛俠的方向。

石飛俠道：「其實對於您，我覺得見面不如聞名。」

「就是你。」

蓋基面不改色道：「一切遵從您的喜好。」

伊斯菲爾的身影倏地出現在他面前。

伊斯菲爾道：「在參加舞會之前睡一覺，養精蓄銳。」

宴會最中央的水晶燈毫無預警地摔了下來。

伊斯菲爾轉身，望著舞池裡跳得忘我的元殊界各族代表，「他們很高興。」

「我是說真的。」石飛俠怕他以為自己在用激將法，連忙解釋道，「反正，人類的人口過剩。每年每天都有新的人口誕生，就算我真的消失了……呵呵，也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而且……」

石飛俠雙手合什，「阿彌陀佛，相由心生啊。」他見摩尼還不服氣，又追問道，「你覺得你比奧美丹多，路西法，米迦勒中的哪個好看？」

久候的石飛俠緩緩站起身，一把脫掉斗篷，微笑道：「我想，以人類代表的身份參加，可以嗎？」

「伊斯菲爾……」

石飛俠囧。

「我有點懷念你剛才的寂寞。」

金和休斯失蹤，阿沙和霍頓離隊，斯馬爾被拐帶，安東尼奧和洛克蒂尼消失……所有的一切就是一場精心安排好的局。一個步驟一個目的，緩慢而穩妥。

怪不得故事里的孤膽英雄永遠都是一副寂寞的表情，哪怕朋友聚會，別人玩得很high的時候。原來他們早就知道，就算他們現在和朋友坐在一起，到關鍵時刻，朋友也會陸陸續續地人間蒸發ｈｅｔuｂｏｏk.coｍ•ｃｏm，最後留下的，只有那一身的滄桑和手裡的武器。

摩尼的聲音陡然拔高，「現在，我以元殊界界主的身份鄭重宣布，元殊界從此時此刻……正式退出九界聯盟！」

「……」

石飛俠抬起手，輕輕地摸著胸針上的黑星石，彷彿那裡可以給他無窮的勇氣。他深吸了口氣，抬腳進門。

「如果真到萬不得已，」石飛俠咬了咬牙，「那個承諾，我就當沒聽過。」

就好像散落一地的珠子突然找到了穿在一起的線。

「……」

石飛俠看著近在咫尺的金邊大紅門，右手食指無意識地抽了下。

「在您將斗篷脫下的時候。」

「記得我是誰嗎？」

黑星石光芒一閃。

石飛俠噎了下，道：「在我身陷危境，禍福難料的時刻，你會不會表現得太悠閑了一點？」讓他剛才幾乎視死如歸的心情全都打道回府了。「要不你說個故事給我聽吧？不過我不要聽龜兔賽跑，這個是在太幼稚了。我要聽有內涵的，我要聽綠野仙蹤。」

「我還要參加舞會？」石飛俠吃驚道。

雖然很多電視劇電影為了突出主角的重要性，都會在大結局的時候把配角炮灰的炮灰，人質的人質，但是發生在現實生活中的時候，他還是希望不要那麼突出個人英雄主義，團隊合作才是第一啊。

摩尼嘴角一抽再抽，「我很難看嗎？」

舞會上的人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

飄蕩在石飛俠腦海中的靈感碎片瞬間被集合在一起，讓他不由自主「啊」得一聲叫出來。

路的盡頭，一個亞麻色wｗｗ•ｈｅtｕboｏｋ•ｃｏm•cｏm捲髮的中年人微笑而立，俊雅的五官依稀可以看到休斯的影子。「這場慶祝舞會不但能請到人界貴客，而且還請出數萬年不出諾亞方舟的戰鬥天使，真是令人驚喜。」

「你不是安慰我吧？」

「伊斯菲爾，你在做什麼？」

「嗯？」

「……休斯的叔叔？看上去不像是正面角色啊？」

「你……」石飛俠驚得倒退半步，「你不是說要大聲喊才會出現的嗎？」

石飛俠悄聲問伊斯菲爾道：「他是誰？」

怔忡只是剎那，石飛俠很快反應過來，走到舞池的角落，悄悄地向伊斯菲爾報告著這裏的情況。說完后，他苦著臉道：「我剛才是不是太衝動了？」早知道就不逞英雄，曝露身份了。說不定蓋基真的不知道他是人類。

摩尼緩緩到墜落的水晶燈前，嘴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淺笑，「天使從天墮落時，是否一如這盞水晶燈，碎成粉末，毫無價值？」

石飛俠怔怔地坐了好半晌，「所以，接下來的營救行動，就要靠你和我來完成了嗎？」

「可是真的沒什麼人關注我。」虧他來之前，以為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透透徹徹，還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準備迎接硬仗，誰知道是這種情況。

「不會。」

「……」

「……」所以，其實咒語就是咒語，和音量是沒有關係的？

……

那反過來不就是說，這裏所有他看到的人，都是他的敵人！

手錶的分針時針同時一跳。

石飛俠站在門邊，突然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石飛俠摸了摸鼻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很認真地勸告道，「其實，你應該考慮去北京電影學院或是中央戲劇學院進修一下的。真的，要不去好萊塢的片場打工觀摩也行。」

這裏黑髮亞麻發藍發紅髮……各種顏色頭髮的人都有，他在這裏，簡直不起眼到了極點。

蓋基準時出現在門口，「舞會已經開始，歡迎您的光臨。」

石飛俠放眼而望，四周人頭攢動，根本數不清有多少。

……

石飛俠真誠道：「真的，我一直以為當老大的人，都不會太難看。」

掌聲清脆。

「那是因為沒必要。」伊斯菲爾淡淡道，「因為對他們來說，這裏的敵人只有一個。」

石飛俠的後背突然涼颼颼的。

「睡了？」伊斯菲爾聽他半天不做聲，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知不覺中，自己居然成為唯一的倖存者。可惜他不是柯南，不然他就能跑到罪魁禍首面前指著他的鼻子說：真相永遠只有一個！「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親愛的各族代表，很榮幸能和你們一同見證這輝煌的時刻。」他頓了頓，神情漸漸激動起來，「元殊界因為種種的原因，在九界中一直處於下風。但很快，這將成為歷史，成為過去。從今天起，元殊界將用自己的雙手開創財富，開創未來，開創輝煌！」

伊斯菲爾淡漠道：「摩尼。元殊界界主。」

「因為我一直覺得，你應該長得再好看點的。」

被幾百雙眼睛同時盯著絕對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

「……」

諾亞方舟里，伊斯菲爾坐在沙發上，緩緩啜了口咖啡。

「我真的很意外呢？」蓋基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