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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濃花嬌

作者: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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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消夏

第三百零三章 消夏

「你看看這裏的人,哪一個在城外沒有園子的。」古向朴說過,小國舅道:「萬一你們在家裡呆不住,就來陪我養傷吧。」
古向朴轉過臉來:「聽聽,他不玩,我們也陪著他不成?」小國舅嬉皮笑臉:「沒有我,你們有什麼趣兒?六月七月天正熱,大家一起消夏吧。有沒地兒去的愛亂走動的,到我家城外園子里去,那裡涼快。」
往門上看,見一個胖腦袋慢慢的伸出來,奶媽抱著豫哥兒進來,豫哥兒笑得口水往下滴噠噠……
楚懷賢笑:「不罵你,我罵誰呢?」接過春|水手上的摺扇,立即就走了。小初等他出去,自己對自己道:「多清靜,嘿,清靜得很。」
小初搖了搖楚懷賢的身子:「你消你的夏,我出去我的。」楚懷賢露出一絲笑容:「我消夏,你也得消夏。」往外面喊春|水:「明天記得提醒我,讓人往官夫人家裡去,說少夫人在家裡消夏,過了八月再來尋她。」
天氣更熱,樹上蟬鳴更顯園中靜。到晚上,楚懷賢讓人把涼榻搬到外面去,和小初睡在外面數星星。
龔苗兒家的後門,是一處可以跑馬車的巷子,兩邊都不封閉,巷子里是住家戶。因此鬧鬧熙熙不算吵,也不是一直安靜著。
睡飽了的楚少夫人嘻笑著,靈便地從楚懷賢手掌下逃脫,人只著紅色的寢衣奔出來,腳上睡鞋是拖拉著,對著楚懷賢做鬼臉:「你狠是不是?今天晚上你睡了,我在你臉上點幾點墨,讓你變成大花臉。」
小國舅請客的地方,有酒有美人。客人們都到齊,獨不見小國舅。正在取笑他,聽到樓板聲響,小國和_圖_書舅上來,卻是吊著個手臂,臉上也青了一塊。
轉眼近四月,變天的時候楚夫人受了涼,小初在她眼裡,雖然還不是媳婦的待遇,也要去侍疾。就是她不去,楚懷賢也會趕著小初去。
馬車駛出這街,小初慢慢才有一笑。他要給自己什麼?拿他的那根白玉簪子,被公子用腳跺得粉碎。這一個拿回去,不管是什麼,都是在夫妻之間生事情。
等楚懷賢洗過回來,小初和他商議:「母親好了,我想著可以出去玩一玩,都說城外庵里石榴好,官夫人給我後天去看。」楚懷賢睡在帳中,一手覆額,一手輕搖著扇子:「原來不是給家裡人祈福,只是去玩。」
小初重新在他手臂上伏下身子,與天上星星對眨眼。聽到楚懷賢鼻息沉沉的時候,小初嘀咕道:「有汗。」把楚懷賢的手臂從自己項下抽出,藉機又往榻邊睡過去。又停上一會兒,悄悄下地,找自己的團扇,見一片壓在楚懷賢的竹枕之下。就伸手取了楚懷賢的摺扇,靜靜的走開。
小初無語,這是什麼道理。
龔家門口,小初車剛走,龔苗兒一把拉進鄭誼來,埋怨他:「你怎麼來了?」鄭誼呆若木雞,從見到小初時就是這樣,他傻乎乎的笑:「我來的不是時候?」正是時候。龔苗兒唉一聲:「你倒成了情痴,說出去也沒有人信。你現在看到了,她過得好,以後別想著了,想她也無用,沒良心。」
「你……」小初從竹枕旁拿起自己的堆紗繡花蝶的竹柄扇子,對著楚懷賢敲了兩下。楚懷賢挨了兩下,反而道:「力氣大些才舒服。和圖書」小初睡下來嘴裏嘟囔著:「人權,人權,我要人權。」
自此楚少夫人也在家裡獃著,梁少夫人來了幾次也是碰壁而回。回去悻悻然在官夫人面前搬弄:「門上人說天熱,少夫人不出門。」
龔苗兒沒好氣:「你就嗆吧,你嗆不過他,有你吃虧的時候。」鄭誼笑容滿面:「我沒同他嗆,我就是心裏糊塗,憑什麼是他,為什麼是他,我……」鄭誼放聲大哭起來。龔苗兒拿他無計可施,我這家裡又沒有死了人,你哭什麼!
晨光靜謐中,楚懷賢舒服地吸了幾口氣,再想小初這壞丫頭,家裡這麼好不呆,一心想往外面去曬大太陽。
早上晨光微明,楚懷賢從房中走出來,吩咐丫頭們:「露水早下來了,那床可搬進來沒有?」丫頭們回說搬進來,秋月送上公子的摺扇:「洒掃的媽媽一早送來,公子丟在亭子上了。」楚懷賢命她送房中去,自己披衣在廊下看丫頭們給花澆水,給鳥兒換食。
上午吃過早飯,楚懷賢說去祖母房中,小初和小意在窗下做針指。正做著,外面傳來腳步聲,然後是春|水笑眯眯的聲音:「小哥兒來了。」小初不敢相信,豫哥兒不是年節,幾乎不出楚老夫人的院門一步。
夜涼如水,這兩個人各說各自的話,也能說到一起去。楚少夫人心裏想著出去,睡下來也不安生。睡上一會兒左邊擰一下;再睡上一會兒坐起來揉揉頭髮。涼風正酣,楚懷賢剛朦朧入睡被小初弄醒,知道她是鬧彆扭,楚懷賢沒好氣:「睡還是不睡?」
見各色香花開得好,讓人取來小剪刀,楚懷賢親手剪下幾枝子m.hetubook.com.com來浸在水裡,讓人送給祖母和母親處,餘下的準備一會兒給小初。
龔苗兒發一發自己的私意。
「我,就是想見見。」鄭誼還是傻笑,龔苗兒讓他坐下,再喊桃兒:「倒熱茶來給他醒醒神兒。」對著鄭誼再一通開導:「別想了,楚家對她好著呢,我都給你打聽明白了。」鄭誼笑嘻嘻:「楚公子不納妾?楚公子很風流,都說我浪蕩,他不比我差。我也都打聽明白了。」
正覺得享受間,聽到身後打開的窗戶里傳來小初長長的一聲嘆息:「唉。」楚懷賢剛忍不住笑,聽小初再道:「大夢誰先覺,我在夢裡乎?咦,我怎麼睡到房裡來了。」楚懷賢走進去,對著小初就是不輕不重的拍幾下:「我還要問你呢,昨天晚上睡得好好的,你怎麼跑到亭子上面去了。」
身後傳來喊聲:「小初姑娘。」小初只能停住,回身微笑:「什麼事?」鄭誼對著她的笑容,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手腳慌亂的從袖子里取出一個小盒子遞過來,嘴裏喃喃自己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反正有一個字他和小初都明白:「給。」
「昨天你說的就不對,母親自己說那葯不必用,她吃著不受用。」小初把臉一側,不服氣地道:「你回來,不問青紅皂白就罵我,還當著那麼多的人。」
客人們都大笑,手裡都有摺扇一把,齊齊對著小國舅:「這是什麼回事?」小國舅先招手,對著兩邊侍候的妓者道:「倒酒。」然後道:「晦氣!前天去打獵,打獵倒沒傷著,回來和幾個京外來的蠻子打起來,一隻獵物身上幾隻箭,他們說是他們射,我怎和*圖*書麼肯認。」
「那你請我們出來喝酒,是慶你輸了?」楚懷賢笑問他。小國舅用餘下一隻好的手臂沖楚懷賢揮一揮:「我要養著,至少三、兩個月吧。今天和你們聚一聚,這兩個月里,你們也別出來了吧。」
走不幾步遠,身後春|水跟上來,小初對她露齒一笑:「我睡不著,你不必跟著。」困意上來的春|水還是要跟著。主僕走到臨水的亭子上,小初坐下,見地上白光處,是石子幾粒。取在手中,坐在亭子上,扔一個在水裡,聽到「撲通」一聲。
小初對他微微笑,轉身走去上車,不忘對孫二海低聲交待一句:「回去別說。」孫二海正在後悔,他打了個盹兒。就是沒打盹兒,也沒有想到鄭誼會出現在龔家的後門。他答應著又對春|水看一眼,小初坐進車裡,交待春|水:「回去別說咱們在這裏遇到什麼人,說的什麼話。」
靜夜中,這水聲讓小初嘻嘻一笑,覺得有樂子。又扔一個,是「咚」地一聲。把手裡的扔完,春|水又送來一些:「給。」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扔這個可樂,春|水也陪著一笑。
春天感冒不大容易好,楚夫人這一病,就近五月才好。過了端午節,豫哥兒能硬實的翻身,也能坐起來,小初眼饞地又把兒子狠狠想了好幾天看了幾次,已經是五月中。
黃小侯爺道:「這簡單的很,你們打一架分個輸贏,獵物就歸誰,看你這樣子,是輸了的?」小國舅往地下呸一下,再笑道:「可不是輸了,那蠻子被我踢了一腳,他沒斷骨頭。我被他摔了一跤,骨頭斷了。」
大家笑鬧過,權當今天晚上是消夏前的最後一聚。和_圖_書楚懷賢帶酒回來,告訴小初:「夏天熱,我陪你兩個月不出門,回過父親,他說天熱也少出去。」小初有些犯難:「你不出去,不會我也不能出去吧?」楚懷賢帶著酒氣親親小初:「我陪著你,當然你也要陪著我。」
楚少夫人什麼也不顧了,把手中的東西丟下來,對豫哥兒張開懷抱:「來,快過來。」豫哥兒一手抓著一個撥浪鼓,搖得嘩啦啦響,對著小初露出小牙床,那牙床上,小小的冒出來一顆潔白的牙。
而且糟蹋東西。
一轉眼見到瓶子里香花,小初又奔過去撫著花極享受:「是給我的是不是,啊,你真是太好了。」楚懷賢笑著出來,小初才進去換衣服梳頭。
此時兩邊孩子跑大人笑,這些聲音鄭誼全沒有聽進去。他眼睛里只有小初,耳朵里只有小初,獃獃愣愣地對著小初茫然不知所措。小初只愣一下,就下意識地頷首過,扭身就走。
楚懷賢說:「這星星雖然亮,不如小初的眼睛亮。」小初把眼睛湊到楚懷賢眼前,才撫著他肩頭央求道:「又有人來看我,我要出去曬大太陽。」楚懷賢道:「安靜些,就不會嚷著熱,睡好了我給你扇扇。」
扔了一時,又聽了一會兒蛙鳴,楚少夫人倚在亭子上,慢慢地睡去。
楚懷賢照樣往外面去,夜裡有時候還是不回來。往哪裡去,他自己最清楚。這一天難得在家裡用晚飯,剛吃上兩口,外面又有人請:「小國舅請公子。」小初扁起嘴,低著頭不說話。楚懷賢換過衣服,等著春|水去取自己的摺扇,對小初笑:「我不在家,沒人說你不好?」
春|水當然翹著鼻子:「我從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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