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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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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和光同塵 第二十四章 男裝少苗

第二部 和光同塵

第二十四章 男裝少苗

盤瓠一聽,也覺得很有道理,又晃著腦袋在山野中一邊撲野雞一邊去思考了。心中暗想,自己也要好好修鍊,已直立行走了這麼多年,應早日化為人形、揚眉吐氣。
虎娃笑道:「我主要還是為了修鍊,假如在山中看見特別的靈藥,也不妨采幾株帶出去。」
虎娃也覺得這種妙法可能成為一門很特別的秘訣,但以他如今的四境修為,還遠遠不能將之修鍊大成,更難將之傳授給別人。他自己是會了,但不知該怎麼教也沒有辦法教他人習練學會,這隻是一種獨特的機緣所遇。
虎娃已到過那麼多地方、走了這麼遠的路,當然已懂這些講究。而這大漢和這少年雖扮作獵人與採藥人的打扮,但顯然也是修士,小苗的話語中並沒有掩飾這一點。
盤瓠的身子靈活,在樹叢中鑽來鑽去比其他人都方便,而且它的鼻子特別靈,能聞到各種藥材獨特的氣息。後來盤瓠就跑到了隊伍的最前面,一旦有所發現,便朝著眾人汪汪叫,大家便趕過來觀看。
那少年也笑了:「我叫少苗,你可以叫我小苗;這位是刀叔,他與我一道進山來採藥,……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裡的修士?」
假如虎娃只是一名採藥人,哪怕是一名特意來採藥的修士,與這兩人結伴而行則可以佔到不少便宜。因為小苗和刀叔先後找到了很多藥材,卻都沒有去採摘,簡直就等於白送給虎娃了。
一位魁梧的大漢背著一張弓,腰間掛著箭筒和一把砍刀,像是來打獵的,身形在軟草坡上的一塊石頭旁站得如梭槍一般直。
能擁有刀叔這樣一位隨身護衛,小小年紀又有三境修為,小苗的來歷必然不凡。但虎娃並沒在乎這些,他在飛虹城中時,所遇之人也同樣認為他的出身尊貴,這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虎娃帶著盤瓠繼續于山野中穿行,他發現這一帶的靈氣不錯,陡峭難攀的高崖上時常會看到一些珍稀藥材生長。但所謂珍稀也只是相對於普通人而言,虎娃並沒有去採摘,他的包裹里已經裝了不少東西,長途遠行不想再帶更多。
刀叔旁邊勸道:「小苗,這條狗很機靈、頗通人性,而且它身手矯健敏捷,不會有什麼事的。」虎娃也說道,「是的,盤瓠其實是一隻獵犬,很厲害的獵犬,穿行山野早就習慣了。」
那少年報了正式的名號,也說出了一個平常的昵稱,虎娃便覺得自己也該這麼說。其實在很多村寨中,像虎娃、大壯之類的名字會跟隨那些村民一生,他們從來就沒有什麼正式的名號。但世間各派修士打交道的時候,彼此之間還是需要的,否則不太符禮數。
而虎娃本人當然也懂這個道理,所以他並沒有絲毫自得與自滿之心。前後見到了星煞與倉煞,他很清楚自己如今這點本事,在真正的高人面前還遠不夠看。想完成山神的囑託和自己的心愿,他在這條路上還要走很遠很遠。
虎娃這和圖書幾天經常看盤瓠以御物之法將那隻銀角頂在狗腦門上,低著頭來回衝刺。好像就在模擬那頭曾將它追得撒腿奔逃的駮馬,看上去彷彿變成另一頭從未見過的小怪獸。
幾人便結伴走在一起,同去往山中採藥。虎娃也很感興趣,想看看小苗究竟要找什麼靈藥?因為他感應得很清楚,小苗背的那個葯簍是空的。方才的水潭邊就有一些藥材生長,其中有些拿到山外還算比較貴重,可是她根本就沒採摘,難道是不認識,或者是根本沒看上眼?
它不用鼻子聞還能用什麼?其實虎娃也察覺了,卻沒有點破,輕輕踢了盤瓠一腳,低聲喝道:「不得無禮!」
在一些偏僻的地方,虎娃也發現了偶爾有人經過留下的痕迹,在那些人跡罕至的斷壁高崖上。來者很可能都有一身不俗的功夫,他們應該是來採藥的。
盤瓠鬱悶地差點沒有施展出震吼神通,盡量忍住了才沒有發作。可是那隻手仍在它身上摸來摸去,盤瓠乾脆把眼一閉,作出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盤瓠如今已突破三境,其修為精進速度已經相當驚人了,甚至已超過很多資質還算不錯的修士。但妖修畢竟與人不同,況且它碰見的又是虎娃這種人。
虎娃笑道:「你叫我虎娃就好,這位小苗……兄弟,也沒什麼失禮之處啊。」
在這深山野林里突然有人冒出來,當然也會讓他們吃一驚。待大漢看清楚虎娃的樣子,又看見他身邊那隻搖著尾巴的狗,神情也稍有緩和、不似方才那麼緊張。虎娃則主動行了一禮道:「我是路過此地的修士,于山中行游修鍊。」
虎娃離開蠻荒這一路,已從十四歲走到了十五歲,修為亦達到了四境九轉圓滿。但他與盤瓠的看法不同,並不認為自己的精進速度很驚人。
石頭上坐著一位少年,形容清秀看上去大約十六、七歲的樣子。束髮繫於腦後,頭上戴著一塊頭巾,身邊放著一把短鋤和一個帶蓋的竹簍,彷彿進山採藥之人。但看其打扮,衣裳甚為素凈,與尋常的採藥者不太一樣,彷彿就是出門閒遊,也沒有攜帶攀岩的繩索和粗厚的衣衫。
虎娃笑道:「我是人,以神氣化駮馬之形,只是變個戲法而已,剛剛走過的城郭中,你不也見過有人在集市上變戲法嗎?而你是犬身,將來只要修為突破四境,便可以化為人形、施展眾人所修的種種神通法術,這不是更神奇嗎?又何必學這些!」
刀叔還嘆息道:「補益元氣與生機的靈藥,實在太難見到了,狗狗雖然聰明,但它畢竟不是人,很難理解我們要找的是什麼樣的靈藥。它能如此通人性知道幫忙,已經很不簡單了,……虎娃,這些藥材雖也不是你想找的,但盡量采些,總歸還是有用的,為何也一株不取呢?」
聽說山爺當年從四境初轉修鍊到四境九轉圓滿,也就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但五境九轉圓滿后卻有好幾https://www.hetubook.com.com十年未能突破六境。若不是修鍊了菁華訣擁有遠超常人的青春壽元,恐怕就沒機會再突破六境了。
盤瓠很鬱悶地扭過頭不理她了,明明已經知道自己有名字叫盤瓠,還總是狗狗、狗狗的叫著。而這位刀叔真是好人啊,每次都幫自己說話,盤瓠也決定幫刀叔做點什麼。既然刀叔也是來採藥的,它便幫忙找葯。
前方的山勢溝壑縱橫、山崖陡峭,小苗知道虎娃是一名修士,倒不會有什麼危險。但她還是挺關心盤瓠的,竟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一根帶子,提議要牽著盤瓠走,以防狗狗失足摔落。盤瓠這回可堅決不幹了,躲開小苗繞著虎娃和刀叔轉圈亂跑,就是不肯就範。
盤瓠雖不情願,但揉著揉著也就習慣了,多大點事啊,就當作善事哄姑娘家開心了!看小苗的樣子顯然也不是壞人,至少並不令人討厭。
噴嚏忍住了,盤瓠又覺得小苗身上的氣息其實挺好聞,竟微有點醉人的感覺。隨即暗暗警惕——難道這姑娘帶著迷香,想趁機將它迷倒?它可是在邊關見過噬魂煙的!閉著眼睛又輕輕吸了吸鼻子,覺得又不像,那就是姑娘家自身的氣息。
看刀叔的神情彷彿又想勸阻,但張了張口終究沒有說什麼,因為小苗已經發出了邀請、而虎娃也點頭答應了。而且虎娃的樣子倒也不像是什麼壞人,只不過是帶著獵犬穿行山野的少年。那狗雖個子不大,也應該挺兇悍的,但它很通人性,在小苗面前很溫順。
盤瓠又從身後蹦了出來,搖著尾巴繞著虎娃轉了好幾圈,一雙狗眼好奇地看著他,還在嗚嗚叫著,那樣子彷彿在說:「這是什麼功夫啊,嚇我一跳!看著挺好玩的,你是怎麼學會的,能不能也教我玩?」
這少年眼中若有憂鬱之色,正望著遠方出神,聽見聲音有些好奇地轉過頭來,神情緩和了很多。而那中年人已經轉身朝向了虎娃這邊,一隻手下意識地摁住了腰間的刀柄,低聲喝道:「何人在此?」
在路村狩獵隊伍中威震山中猛獸的盤瓠,此刻算是莫名其妙被這男裝少女給打敗了。它耳中還聽見姑娘笑道:「好通人性的狗狗呀,它好像能聽懂我說話,……快看,它把眼睛閉上了,很喜歡我摸它!」
此番閉關掌握了新的妙法之後,虎娃的神通法力很自然的又突破了原先的極限,修為已達到了四境九轉圓滿,這是無意中的精進。盤瓠對此十分羡慕,它與虎娃一起長大、一起修鍊,卻怎麼攆都攆不上他的修為,定是因為自己尚未突破四境、化為人形!
這時那少年跳下石頭,脆聲問道:「原來你也是一名修士,此番是進山採藥的嗎?」
這天盤瓠正頂著銀角在樹叢中來回穿梭衝刺,口中還發出聲聲低吼,他感覺自己的速度好像也變得更快了,已經不比那頭駮馬慢多少。正玩得開心呢,忽聽虎娃以神識攏住聲息悄hetubook.com.com然道:「你別亂跑了,快把銀角給我收起來,前面有人。」
僅聽刀叔對盤瓠的稱呼,判斷其身份很可能並非小苗的尊長,否則一位威猛大漢不會也跟著小苗這麼叫的,這可能是一種習慣或禮數。但小苗對刀叔的態度也很尊重,並不像對待尋常的僕從那樣使喚,就似禮待一位尊長。
小苗這才有些不舍地把盤瓠放回了地上,盤瓠扭了扭身子,抖了抖身上的毛,這才感覺緩過一口氣來,心中不禁很感激那位名叫刀叔的大漢。
倒是刀叔偶爾會動手採摘了幾株藥材,收在隨身的包裹里,基本都是一些療傷靈藥。
小苗又說道:「既然你們也是進山採藥的,不如我們結伴而行吧。這裏的路很不好走,有些與外界隔絕的險惡之處,說不定還有很厲害的毒蟲猛獸呢。」
盤瓠全身的毛色黃白相間,它不發威的時候樣子有些憨憨的,確實挺好玩,此刻花腦袋和花尾巴都耷拉了下來,也好像也沒了那股活蹦亂跳的機靈勁。小苗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體香,可盤瓠離她太近了、它的鼻子也太靈了,竟有點想打噴嚏,好不容易才忍住。
這時盤瓠用身子蹭了蹭虎娃的腿,還舉起一隻前爪指著那少年,吸著鼻子叫了兩聲。並不是向人示威時的汪汪叫,而是像小狗那樣的嗚嗚叫,彷彿在提醒:「老大,那少年其實是個姑娘改扮男裝,我用鼻子都能聞出來!」
看其人的身形步法,砍開荊棘中的每一記刀勢,虎娃便知此人是位經過千錘百鍊的高手。他必然修成了武丁功,而且功夫絕不僅如此,哪怕只砍斷一根柔弱的嫩枝,他揮刀發力也是恰到好處,絕不會用力過猛;而山中堅韌的硬木雜樹,尋常刀斧難斫,他也是一揮而斷,就似切菜般輕鬆隨意。
盤瓠是沒辦法才閉上眼睛的。想當年它在路村,孩子們和它玩耍時頂多也只是摸摸腦袋、揪揪耳朵、在一起追逐打鬧,因為族人也沒把它當狗。再後來……它便威鎮蠻荒山林了。
至於刀叔的修為,虎娃沒看出來有多高,因為這大漢並沒有顯露什麼神通手段,在山野里趕路也用不著。大部分時間,刀叔都是拿著砍刀披荊斬棘在前面開道,當攀援陡峭險峻之地時,他則隨時護在小苗身邊以防出意外,而自己則步履穩健從容。
可這少女倒好,竟單手就這麼把它抱在胸前了,小臂托著它的胸腹、手托在脖子下面,另一隻手在捋它脖子和後背上的毛。盤瓠覺得很吃虧啊,就吃虧在自己的個子小了點,不是那種高頭大狗,所以被少女一隻手就抱起來了,但也不能把它當寵物玩啊!
它每次找到的藥材都很不錯,小苗總是摸著它的腦袋誇獎,但也難以掩飾失望之色。那些藥材都不是小苗想要的,只有刀叔仍偶爾摘取幾株收起來。
刀叔又向虎娃行了一禮道:「李路先生,小苗是我的侄子,我們此番是來進山採藥的。他為人年少天hetubook•com•com真,若有失禮之處,請您不要計較。」
虎娃很痛快地點頭道:「好啊,那我們就結伴而行吧。」
抱就抱一下吧,就算被她占點便宜了,看著改扮男裝的少女顯然也沒什麼惡意。不料小苗接下來的動作卻更加過分,居然單手一夾把它抱到了胸前,然後用另一隻手撫摸著它的腦袋和脖子道:「虎娃,你這條狗真乖!」
小苗也只得做罷,神情有些誇張地朝盤瓠道:「狗狗,原來你有這麼大的本事啊!」
小苗確實是來採藥的,他們在山野中穿行時,找尋的都是有藥材生長的地方。當好不容易發現一株比較珍稀的藥材后,小苗卻總是掩飾不住地流露出失望之色,那些藥材顯然不是她想找的,也沒興趣專門採摘。
其修為在虎娃眼中雖不算太高深,未必能趕得上盤瓠,但以她的年紀已經相當不錯了。她自稱是刀叔的「侄子」,跟隨長者進山採藥,但刀叔對她的態度卻很恭謹,凡事都會盡量遵從她的意見,反倒像是一位隨行的護衛。
虎娃答道:「我叫李路,你可以叫我虎娃。我並非本地人氏,只是一名行游中的散修。」
小苗的注意力立刻被盤瓠吸引了,彷彿發現了什麼令她很開心的新奇事物,竟興奮地驚呼道:「好可愛的狗狗呀!」邁步便小跑過來。
這也沒什麼無禮不無禮的,反正對方也不懂盤瓠的意思。但一條狗伸出爪子指著人嗚嗚叫,樣子未免有些滑稽。虎娃踢它的時候,它很輕巧地一扭腰竟閃開了,樣子就更好玩了。
李路這個名字,是虎娃很自然地隨口說出。「李」是前不久他自己所寫出符文,有著特別的寓意,在巴原各國所使用的語言中亦與「理」同音,很多普通人甚至並不知區分。至於「路」,不僅因為他是行路之人,而且也出身於路村。
山神教了虎娃很多東西,卻恰恰沒有教過他具體的修鍊秘法。虎娃修鍊至今皆是自悟,修為根基紮實純粹,且沒有絲毫的成見在心,修行自然諳合於大道。閉關體悟玄通煉出了這麼一手神通法術,他已經很滿意了。
盤瓠只得在心中暗道:「我堂堂男子漢,就不跟你一個姑娘家計較了!抱就抱吧、摸就摸吧,好好等著,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負責任的!」
那大漢的神情彷彿有點不放心,想阻止卻又沒開口,快步緊跟在小苗的身後。小苗跑到盤瓠身前一哈腰,竟雙手掐著腋下將這條狗給抱了起來。盤瓠很無辜地扭動著四肢,卻沒有發力掙扎,因為虎娃就在一邊拿眼瞪著它呢——意思便是讓它老實點。
虎娃在一旁憋住了才沒笑出聲,心中暗道這條喜歡撒歡的狗,今天竟被一位男裝的姑娘家給收拾了。而盤瓠都快憋出內傷了,還好刀叔適時開口為它解了圍,只聽那大漢說道:「小苗,快把人家的狗放下來,不要無禮。」
虎娃在離開蠻荒之前,曾用一把開山斧從路村往山下開了百丈之路,他對於勁力的運用已經相當和*圖*書有經驗,但是自覺還是趕不上這位刀叔。
若是白煞施展出吞形訣,那虎嘯震山、飛龍漫天的場面,估計巴原上沒幾個人曾見過、或者見到了還能活下來,虎娃當然更不會清楚。
已有兩個月沒見過別人了,獨自在山野中穿行也怪無聊的,還是前一陣子跟隨倉頡與侯岡一起行游感覺更為開心。如今又碰到了刀叔和小苗,那就一起走吧。聽他們的口氣應該是當地人士,而虎娃對這一帶也不熟。
每次發現藥材並非是自己想找的,小苗總是面露憂慮之色,只是偶爾停下來休息時逗逗盤瓠,臉上才會出現開心的笑容。盤瓠得了虎娃的暗中吩咐,不得輕易顯露神通修為,在陌生人面前就得裝一條小乖狗,以免被人看出了破綻。所以它總是讓小苗得手,經常被抱過去一頓揉。
虎娃也能看出來,小苗的出身可能很尊貴。她行路時撥開那些帶刺的荊棘,使之不刮破自己的衣裳,無意間也會使用了御物手法。否則手指一點,不會整根枝條都順勢讓開的,顯然已有三境修為。
更過分的是,盤瓠是被她一隻手抱在胸前的,能感覺到這姑娘在衣服裏面貼胸裹著布帛,因為她是扮作男裝啊。而盤瓠太敏感了,隔著衣服仍能有那種軟軟的、暖暖的、有些發脹的感受——這很有些不對勁!卻又形容不出哪裡不對勁,反正它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在這難以穿行的荒野深處,怎麼會遇到人呢,可能是其他的修士吧,但這也有點太巧了!他們走出樹林來到一處水潭邊,遠遠地看見了兩個人。
可是虎娃同樣沒有去採摘,而小苗竟然並沒覺得太奇怪,彷彿早就知道他也對那些藥材不感興趣。
修行之道,越往上越艱難,不是剛開始的精進速度越快,最終就必然成就更高。後來者未必趕不上前人,到了一定的地步,區區幾十年甚至上百的歲月都已經沒有什麼差別。當侯岡羡慕虎娃小小年紀便有如此修為時,倉頡便是這麼告訴傳人的。
盤瓠繼續在山野中穿行時,又找到了新的樂趣。在此無人之處,它本來可以舒舒服服地邁開後腿直立行走了,但它這幾天卻總是以四足狂奔,並擺弄著那支銀角,幾乎有點玩上癮了。虎娃新練成的神通「戲法」與這支角有關,它彷彿也想從中堪破什麼奧妙。
可盤瓠從小就把自己當人了、與虎娃一樣的路村族人,所以它才會這麼想。自己不會說話,那是因為還沒「長大」,路村的孩子們小時候不也是不會說話嗎?只不過自己成長的的過程稍微長一些,樣子也有點差異。至於在路上遇到的那些其他的狗……還是暫時不要考慮這種問題了!
盤瓠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心中暗道:「原來你們要找那種靈藥啊,怎麼不早說!補益生機元氣之靈藥,這山野里可難尋啊!世上最好的當然就是五色神蓮和琅玕果,就在虎娃的身上,可惜那東西不能隨意拿出來,……刀叔啊,你怎麼也叫我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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