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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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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千里之行 第四十九章 國事

第三部 千里之行

第四十九章 國事

倉頡卻搖頭道:「你邁入初境之後,雖然修為精進很快,如今已是一名四境修士,但還是缺乏歷練。所謂神識之精微不僅在於感應物性,天地間萬事萬物的紋理,其實也包含著人間諸事之理。
所以從相窮出兵攻破巴室國邊境的關防,到遠在金沙城的少務接到戰報,至少需要五天時間,這是使用岩鴿這種最快的傳訊手段所決定的。也就是說少務能確認消息時,真正的事件至少已發生了五天,而其他地方的民眾還根本來不及聽說呢!
西嶺知道已經沒有辦法再勸說國君了,因為相窮早就在等待這一天,這位國君為此已經謀劃了近二十年,終於等到了這個百年難遇的機會,怎麼可能不動手?更何況全國戰事總動員令已下達,現在想追回都來不及了。
比如瀚雄從善川城向金沙城傳訊,可以使用岩鴿;但少務若進入了相室國,岩鴿就不會主動去尋找不知到了哪裡的大軍了。
你看這些南下的軍陣,大多都是各城郭新近招募擴編的新軍,其中有很多人曾經在軍營中接受過操練,但已經有時日沒拿起過武器了。你再看北上的這些民夫,感其氣息,很多應該都是操練多年的精銳軍士,他們此時卻未從軍,又是為什麼?」
成大事者,首先要看自己的願望是否達成,而不要計較他人佔了多少便宜,須知若無鄭室國的牽制,我們是很難有機會攻破巴室國的。」
所以在相室國中,雖然民眾不像巴室國那樣一時皆起同仇敵愾之心,但是戰事動員的效率也非常高,戰略物資的儲備亦很充足。他們很快便集結了大軍,從相室國各地向邊關的龍馬城開拔。
就算不能盡全功,一戰未能滅得了巴室國,巴室國國都被破或被圍,南有鄭室國大軍壓境,少務也將不得不求和談判,我們佔據其北境幾座城郭與大片沃土應毫無問題。進軍之前,我與少務的談判底線都已經想好了、要佔哪幾座城郭亦心中有數,這是我的最低目標。其實我要感謝鄭股,是他給了我這個機會。」
倉頡:「我已經告訴你我所發現,你居然還要問我!少務分明是將精銳大軍集結到相室國邊境去了,若僅是為了防範,不必做得如此隱蔽。」這位前輩高人說著話,忽然咦了一聲,朝著空中輕輕一招手。
西嶺確實年紀尚輕、資歷尚淺,但另一方面,相窮雖曾賞識西嶺之才,但也未必真的倚重與信任他。西嶺暗嘆一聲,只得又問道:「主君大計已定,那麼將以何名義舉兵討伐少務?巴原民眾已皆知,少務為何會攻打鄭室國,我們若是以調停的名義出兵,恐沒理由攻佔其國都。」
西嶺不得不硬著頭皮又提醒道:「主君以此名義發動國戰,在宗室看來應無問題,可是在很多民眾看來,這僅僅是各國宗室之爭,未必能得到舉國響應。據我所知,前不久有消息在國中四境傳開,是關於巴室國新君少務與一位彭鏗氏大和-圖-書人的。
這其實就是瀚雄放出的、飛往金沙城給少務報信的岩鴿,誰也沒想到它會在半路上恰好被倉頡截下。通過上面所記錄的寥寥數語,倉頡也能大致判斷出少務的總體戰略,就是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我建議,主君的戰略,就是待那兩國大戰正酣時,以調停為名發兵施壓,讓少務以『答謝』之名,主動割讓幾座城郭,以此為第一步,再圖謀後事,應是最佳。」
悅瑄大將軍又手指那幅巨圖道:「所以這一戰,要看我們的進軍速度有多快,一定要在少務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大軍便殺至巴都城下;就算他能反應過來,亦來不及從南線戰場脫身。」
相窮背手道:「採風大人負責搜集國中及其他各國消息,對巴原上最近發生的事情應該很清楚吧?而我所掌握的情報,皆是由密探回報,這些年來,我早已不斷派人以各種身份潛伏巴室國內,他們所打探到的事情,恐非採風大人所知。
八境以上修為便有飛天之能,而六境以上大成修為、又擁有屬於自己的飛天神器,亦可御器飛天。但高人太少了,也不可能被人驅使、飛來飛去當鴿子用,所以巴原上最快的傳訊手段,還是使用專門馴養的岩鴿。
巴室國新派到邊境的十四支軍陣,都是少務從各城郭中新近招募擴編的,倉促之間戰力有限,只能依託要塞或城郭據守。可是龍馬城與望丘城之間的地勢,並無太多險要可守,只要我們率大軍突襲攻破關防,後面三座城郭皆是平川之地。」
侯岡:「可是這樣的話,巴室國仍然會吃虧,少務把重兵都調去了南線。」
倉頡淡然笑道:「相窮豈止是想,他一直都在等,這一輩子恐怕再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論國力,相室國有所不如;但論地利,巴室國一直是劣勢。我看這兩國舉兵,皆是謀划多年、儲備充足,但巴室國民眾明顯戰意更強。」
這隻岩鴿恰好飛過,亦未逃過倉頡的手心。侯岡趕緊伸手,主動解下了纏繞在岩鴿一條腿上的小布條,略帶驚訝道:「這種面料我見過,是產自鄭室國紅錦城的蕊錦,極其輕薄,非一般的工匠所能織就,而且還經過了法力煉化,看來傳訊者的身份非同一般。」
國中有很多支勢力必定要跟隨相窮,因為他們的利益早已和相室國宗室捆綁在一起,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但還有很多勢力,尤其是普通民眾,並沒有意願主動投身於這樣一場國戰中,在他們看來這隻是宗室之爭。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在一場戰爭中,理論上可能會遭受的最大損失,便取決於戰爭的規模。相窮是以調停為名展開國戰,以攻陷巴都城甚至吞滅巴室國為目的,這第一步就邁得太大了,若一旦失敗,相室國就會面臨生死考驗。
兵正大人輿軒用一根長棍,從龍馬城邊關畫了一條線直指巴都城道:「我們已經能確認的情況,自邊境關防至巴和*圖*書都城一線,沿途的三座城郭,不僅平時駐紮的野戰軍陣被調走,城郭守備軍陣也被抽調了一半,就連精壯民夫都受徵召去前線了,守衛力量十分空虛。」
身為採風大人,西嶺很清楚——民心是可以操控的。假如相室國大軍一路獲勝,並能獲得更多的利益與好處,大部分民眾至少不會反對國君的決定,可戰事一旦受挫,恐怕民心就會反轉。因為大規模的國戰,就意味著百姓要勒緊腰帶過日子,各地民眾都得付出代價,而這代價可能是毫無必要的。
同為採風大人,隊飲在巴室國中享八爵之尊、而西嶺在相室國中只享六爵,地位之差距可見一斑。此刻出席相室國軍事會議的所有朝臣中,西嶺的地位是最低的。
在這種情況下,只能用岩鴿先將消息從善川城送到金沙城,再從金沙城派出輕車快馬,追隨大軍行徑給少務報信。這樣也是極大地節約了時間,因為岩鴿已從南到北飛越了巴室國國境這段距離。
西嶺身為採風大人,職責就是搜集輿論風聞、向民眾傳達各種事件消息,同時也為軍事行動提供各種情報。可是國君方才說的很多情報,西嶺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兵正大人與大將軍派出密探所搜集,為了保密而少有人知。這當然也可以理解,但也足見國君對他這位採風大人並不足夠重視與信任。
……
相窮冷哼一聲道:「今日談的並非私仇,而是一統巴原的大業。兵事準備應盡量周詳,但大局已定,便不可再有動搖軍心民心之言。採風大人是為國憂慮,在這裏說這些話,我不怪你,可是在國中,我希望各地採風官將盡全力鼓舞民心。」
相窮點頭道:「若是舉大軍突襲,從邊關到巴都城要經過三座城郭,目前皆防備空虛,真正需要考慮的戰場有三處,其一便是邊境那十八支軍陣駐守的防線,其二是在巴都城外、彭山與丈人山一線的屏障,只要突破了這道屏障,大軍就能直撲巴都城下,且佔領了巴原上最富庶繁華的平原。真正最難的一戰,是如何攻破巴都城。」
相窮的最高目標,是吞滅巴室國,使相室國成為巴原上最強盛的國家,而他的最低目標,就算這一戰尚不能滅巴室國,也要極大地消耗巴室國與鄭室國的國力,還將佔據巴原中央最富庶的大片沃土平原;這樣仍能使相室國成為巴原上最強盛的國家,然後再圖謀下一步的計劃。
說到這裏他已經打開了布條,神情卻愣住了,愕然道:「師尊,您快看!」
就連倉頡都吃了一驚,只見那窄窄的小布條上密密麻麻地畫滿了符文,總計竟有百余個。這些並不是簡單的符號,而就是「字」、他本人所創的為文之字!假如此物落在別人手裡,根本不會明白是什麼意思,可是倉頡一眼就全部看懂了。
但這種實話令相窮很不舒服,這位國君冷笑道:「西嶺,你身為採風,有些事情不就是你的職https://m.hetubook.com.com責嗎?想當初你告訴我,那小先生很可能就是象煞,可如今的事實呢!還叫我如何信你?……就因為你的判斷,我當初甚至沒有追究殺了我兒子之人!」
相窮搖了搖頭道:「巴室國在南境與鄭室國大軍對峙,屆時少務將腹背受敵,那鄭股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該怎麼做。所以巴室國只能先抽調附近城郭的留守軍陣馳援巴都城,這既需要時間、戰力亦未足,倉促間無法阻擋我們攻破巴都城。
兵正大人沉吟道:「后廩經營多年,巴都城是巴原上最堅固的一座城池,在平常情況下很難攻破。但根據我派往巴都城中的密探回報,巴都城一帶的精銳軍陣大半已被少務調往前線,城中廩倉與兵庫雖物資充足,但守備力量空虛。
方才兵正大人與大將軍所說情報,皆已確認無誤,所以我才有把握率大軍連克三城、直撲巴都城下。要想一統巴原,必須先取巴室國,這一戰若是成功,那麼便可吞併巴室國大半疆域,鄭室國可能也會佔小半便宜。
西嶺低頭道:「城郭軍陣為流寇之事、宮嫄與宮琅之事,我當初已建議主君如何處置,並盡量控制不使消息擴散。可是如今散布消息者另有其人,顯然是少務為博名望而為之。我雖明知如此,卻無計可施,因為傳聞皆是實情、並無編造,各城郭亦有太多人可作證。
相窮皺眉道:「我已謀划多年,當然早有計較。我既繼承巴國正統,怎能讓少務竊居巴都?此戰就以光復巴國之名!」
……
輔正大人問道:「少務發舉國之兵南下,必然會防備其他各國偷襲後方,望丘城邊關不可能不留重軍布防吧?」
相窮皺眉道:「採風大人,這難道不是你的失職嗎?」
使用岩鴿的第二個限制,就是它只能傳遞事先約定的、最簡單的信號。在這個還沒有成體系文字的年代,只能事先約定好與某件事情相對應的簡單符號,畫在小布條上由岩鴿送達,稍微複雜一點的消息,便必須要派專人送口訊了。
但在另一方面,相窮確實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早就派人分批潛入巴室國,重點就潛伏在進軍路線上的各座城郭中,打探到了及時準確的軍事情報,制定了最合理的戰略安排。而他為這場戰事籌備了近二十年,包括當年派使者招撫蠻荒中的各部族,亦是為了這個目的。
彭鏗氏便是當年出現在我國的那位小先生,其人受萬民敬仰,而當年之事件內情,散播到全境各城郭之後,使他在國中威望更高。尤其是飛虹城至龍馬城一帶的民眾,不僅讚頌彭鏗氏,甚至亦讚頌其師兄少務,已如傳說之神話。在此情況下號召舉國攻伐少務,未必能得民心。」
對於相窮來說,只要孟盈丘有這個態度就可以了,他的大軍當然不會襲擾孟盈丘道場,若是孟盈丘弟子想躲避戰亂、回到孟盈丘中,自可避禍保身,百年前的情形便是如此。命煞最後那m.hetubook.com.com句話似有警告或提醒之意,但相窮也不可能因此退縮,因為此時他的大軍已經攻破了巴室國的邊境關防。
鎮國大將軍悅瑄開口道:「我們從邊關進軍直擊巴都城,是攻敵所必救,少務必然要派大軍回援,這樣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鄭室國?」
來往的行人誰也想不到,那中年男子便是名震巴原的倉煞,而倉頡身邊的少年便是侯岡了。侯岡好奇地說道:「我們剛從相室國來,相窮正在舉國調兵,開赴巴室國邊境。少務亦在舉國調兵,卻是巴室國集結重兵南下要討伐鄭室國。如此看來,相窮是想趁機偷襲了。」
採風大人西嶺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主君,鄭室國派使前來,是希望我國出面調停,只要我們調集重兵在邊境施壓即可。而主君的想法,分明是想展開舉國之戰,趁此機會吞滅巴室國。諸位大人方才的想法雖好,可是要在巴室國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便破巴都城,又談何容易?萬一進軍受挫、後路被截,如此一支大軍受創,恐怕要動搖我國根基啊。」
巴原五國的統治者,除了名號不同,對一般村寨居民而言實在沒什麼區別,大家不僅說同樣的話、有著同樣的生活方式與心理認同感,同樣祭拜太昊與鹽兆。
西嶺說的也是實情,想當初小先生的事迹,在飛虹城與龍馬城一帶,有很多人親眼見證,不可能把這些人都殺了滅口吧。
那麼既然如此,相窮當然不能讓少務竊居巴都城、亦號稱繼承正統之位。至於前些年相窮幹嗎去了,這就不太好追究了,畢竟沒有等到太好的戰機嘛。以如此之名舉兵,聽上去好像並沒什麼問題,但恐怕誰心裏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在正式突襲巴室國邊關的前一天,相窮還沒有忘了派使者攜重禮前往孟盈丘。相窮倒不指望一定能獲得孟盈丘的支持,只是表明自己恭敬的態度。而根據經驗,各大派修鍊宗門皆不會直接插手各國之間的戰爭,但暗中偶爾也會有所傾向。
兵正大人答道:「巴室國原本在望丘城邊境駐紮了十支軍陣,與龍馬城中我國駐軍對峙,如今卻突然增加到了十八支,刻意壯其威勢,就是要警告我們不要趁機犯境。但根據暗中查明的情況,原先的十支精銳軍陣,其實已經調走了六支,那些軍士便裝扮作民夫的樣子離去、以掩人耳目。
好在主君當日之處置並無不當之處,儘管消息傳開,民眾雖敬仰彭鏗氏、對少務亦有好感,但對主君您並無惡言。可您要在這個時候對巴室國發動國戰,恐遭非議。
大軍征伐,會用岩鴿及時傳送消息,但是岩鴿傳信卻有兩個極大的限制。其一就是岩鴿只能從固定地點飛回固定地點、或者從移動地點飛回固定地點,因為它找的就是自己的巢。
但令他們真正震驚的是,巴室國傳遞軍情竟用了倉頡所創的文字,以文字信息配合岩鴿,應該是迄今為止最快的、最有效的通訊手段了。
這隻岩鴿是從和_圖_書善川城發來的,所傳信息應是向國君少務彙報的軍情。巴室國已順利攻佔白果城,事先出了一點小意外,白果城城主為了救兄弟而率先挑起了衝突、被抓住了。威芒大將軍順勢起兵,提前發動了進攻,羽屏山防線已經穩固,國君可以實施下一步戰略計劃。
不論什麼樣的戰爭,發動者必須要有一個能站得住大義、能發動民眾的借口,哪怕沒有這樣的借口,也得硬找一個出來。相窮倒也省事,直接抬出了一個在場群臣皆無法反駁的大義之名,因為無論巴原五國中的哪一國宗室,皆號稱繼承了當年巴國正統,這便是其統治合乎禮法的依據。
侯岡:「為什麼呢?」
巴室國舉國調兵,很多新擴編的軍陣開往南境,又有很多民夫前往北境似是準備調運物資。大道上車馬行人很多,有兩個人站在路邊的一個小山坡上,望著遠處的行人車馬,是一名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與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
這種情況既是一統巴原的基礎,但也決定了發動戰爭必須得到最廣泛的民意支持。可是相窮已經等到了無法再錯過的戰機,是不可能不動手的,只有盡全力取得大勝了。
有一隻岩鴿正從半空飛過,似是被一股柔和的無形力量所束縛,竟然撲扇著翅膀落到了倉頡的手掌上方。侯岡在一旁看見,只得暗自苦笑,倉頡有一個習慣,就是偶爾發現天空傳訊的岩鴿,總想攔下來看看它們所攜帶的消息——究竟畫的是哪一種符號、推測所傳遞的是什麼信息。
欲攻破巴都城,首先要進軍神速,因為誰也想不到我們的大軍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到達巴都城之下。彼時少務大軍未回,而附近一帶逃避戰禍的流民也將大量湧入,城中必然恐慌而混亂。我早就派人改裝為商隊在城中潛伏多日,屆時也會在城中點火製造混亂,並與攻城軍陣裡應外合,拿下此城應無問題。」
西嶺所擔心的問題其實很簡單,國君下達了戰事總動員令,但民眾是否真的願意跟隨國君發動這場國戰,卻很難說。雖然各城郭也會擴編軍陣、徵召民夫、調運物資,但那只是被動地執行國君命令而已,未必有真正的熱情和鬥志。
西嶺不禁後退一步道:「臣自會盡職盡責,派採風官向民眾宣講,此戰對我國是何等重要,將是主君平定巴原之舉。當初那小先生的身份,我確實是判斷錯了,可主君不追查此人亦是明智之舉,就連孟盈丘宗主命煞,不是也沒追究他斬殺弟子之責嗎?」
一想到即將到來的大戰,相窮亦感到意氣風發甚至熱血沸騰,他決定親率大軍出擊以鼓舞士氣。鎮國大將軍悅瑄當然要領軍跟隨,留兵正大人輿軒在國都負責後勤輜重、軍需補給的籌集與運送。
命煞派人給相窮回話:「相君乘人之危而興兵,自謂戰機難得,勸亦無用。孟盈丘乃世外清修之地,無意插手列國之爭,大軍過處,勿驚擾我輩修鍊。但相君此去,是否想過可能難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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