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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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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千里之行 第五十三章 重逢

第三部 千里之行

第五十三章 重逢

至於山水城的情況,相對很特殊,其實相室國對其的統治只是象徵性的,這座城郭遠在蠻荒深處,並非相室國所建。而是山爺聚集各村寨建立部落聯盟、在此基礎上又于原清水氏村寨廢墟建立城郭,如今連城牆尚未修完呢。
等少務等人走出院子的時候,虎娃和盤瓠已經衝到了寨門外,他們傻傻地站在那裡看著山爺走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假如沒有外人在場,恨不得衝過去抱住山爺好好哭一場,不得不離家漂泊的孩子,突然見到尋來的父母,這種莫名的委屈無法形容。
再見小先生,薇薇姑娘很高興也很激動,而虎娃上前問道:「靈寶,這是你兒子嗎?都長這麼大了!」
其實少務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區區一個白溪村也許微不足道,但少務在意的是這裏發生的事情。他進入相室國后,不攜衛隊走進了偏遠的村寨,還受到了當地族人的禮待與歡迎,假如傳揚出去,其象徵意義十分重大。也是因為虎娃,他才能這樣來到白溪村。
少務也坐不住了,起身搶步趕在虎娃之前,親手扶起靈寶道:「靈寶壯士,我早知你的兄長是飛虹城的兵師,他擔此職也與當年之事有關。我今日雖率大軍前來,但絕不想為巴原民眾來帶戰亂之苦,此戰亦是不得已而為之,由相窮無端挑起……」
一旁的盤瓠笑道:「豬頭三,你雖化為了人樣,但五官相貌和原先還有點像,以師兄的本事,不管你變成什麼樣,聞味都能聞出來是你!」
豬三閑盯著盤瓠看了半天,突然一拍腦門道:「哇,你居然也化為人形了!恭喜恭喜,其實聽剛才那句話,我就應該猜到是你,聞味就是你擅長的本事,而我也很擅長。」
靈寶嘿嘿笑道:「您走後不久,我就和薇薇成親了,在這村寨里也沒別的事,不養孩子還能幹什麼?」
相窮前陣子下達了戰事總動員令,各城郭擴編了很多支後備軍陣,不僅是為了增援前方出擊的大軍,也是為了防止後方出各種意外。
這次相窮徵募軍陣的命令當然也送達了山水城,按平常的情況,若山願意提供一批軍需物資,卻不願意抽調各部族青壯到前線參戰。但他與水婆婆以及蠱辛等人商議之後,還是率領兩支軍陣來到巴原,作為相室國後方守備力量。
乍一聽到山爺的聲音,虎娃與盤瓠皆是目瞪口呆,等反應過來后,不僅激動萬分且心中狂喜。他們都太想山爺了,平時可能還意識不到,但突然得知山爺來了,便壓抑不住對家鄉以及尊長的思念之情。
雖然請少務進村的時候,靈寶說是招待小先生的師兄,給了自己也給了少務一個台階,但少務沒有辦法迴避自己的身份,終究還是把話說開了。他向靈寶介紹了一番戰事的緣起,的確是相窮首先起兵攻入了巴室國,他才不得不奮起還擊……
若山顯然早就知道虎娃與靈寶等和_圖_書人就在那座房子里,他發出的帶著神念的聲音,也只有屋中那幾人聽見了。村民們的槍陣剛剛解散,而隔著村寨在遠處的衛隊也沒注意到他的到來,不明狀況的靈寶欲下令迎接強敵,卻被虎娃和盤瓠阻止。
反應最緊張的其實是靈寶,這位族長已起身道:「逍伯,命村中槍陣緊急集合待命,這位高手突然出現,恐來意不善!……國君,你的衛隊在村寨另一側,應立刻下令讓他們趕到北門外列陣。」
豬三閑納悶道:「小先生,這位又是誰,難道以前見過我嗎?」
少務:「我聽說過當年的事,沒想到他還活著。」
如今的戰事,確實不是異族入侵的外戰,只是百年前巴原內戰的延續,靈寶倒也看得明白。少務點頭道:「我之所以特地隨彭鏗氏大人前來拜訪壯士,就是想聽聽你的看法,你心中還有什麼話,此刻都不妨直說。」
田逍亦笑道:「如今你已是盤元氏大將軍了。」
按照自古的慣例,戰敗被擒獲的戰俘,會成為勝利者的奴隸。巴原上早有傳統,這些人在戰時會在刀槍的逼迫下修築工事、運送物資,在戰後又會被賞賜給有功人員。靈寶既關心這些人的命運,同時也在擔憂其兄長的命運。
族長靈寶的家,就是原先薇薇姑娘的家,早年就很寬敞,如今更是整修一新。靈寶指著後院的那株大樹道:「我家後院的樹上有個洞,貫穿樹榦而過,就是小先生當初以石頭蛋打出來的,如今還在呢。薇薇後來架了張梯子,用一根紅布條穿過那個樹洞綁上,很多村民每年祭祀之時,還會拜這棵樹呢!」
山水城遠在北境蠻荒深處,相窮的命令送過去,待到山水城的軍陣經過漫長的路途離開蠻荒,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且其戰鬥力並不清楚,相窮也不可能讓他們上前線,早已率領國中真正的精銳大軍出征了。
少務也被嚇了一大跳,他今日拜訪白溪村,除了虎娃和盤瓠,事先並無任何人知情,怎麼突然出現這樣一位高手?而且聽語氣分明就是沖他和虎娃來的!少務當然聽說過山水城,是相室國近年于蠻荒中新建的一座城郭,少務也聽說過若山城主,但沒想到其人竟有這等修為,更不明白他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虎娃料得不錯,別看白溪村這麼偏遠,但在少務的刻意安排下,靈寶也早就聽說了各種消息,包括虎娃當年斬殺相室國公子之舉、在巴室國的彭鏗氏之名、在武夫丘的學藝經歷,也包括最近隨少務大軍入境的種種事情。
靈寶也在暗中觀察少務的反應,這位國君雖是跟隨虎娃前來,村外又有衛隊等候,白溪村不可能將他怎麼樣。但少務既然敢將衛隊留在外面孤身進村,還是有膽色的。
盤瓠又特意叮囑道:「待會進了村,你們可別說漏了我的身份。」
田逍也跟隨靈寶向虎娃行禮,虎娃及時扶住和-圖-書了這位長者、向少務作了介紹,接著又給了那位看似陌生的男子一拳道:「豬頭三,幾年不見,你變成人樣了!」
但山水城畢竟不同於其他的城郭,他們所得的最大得益,其實來自打通了與巴原之間的交流,相室國也同樣因此獲利。可山水城民眾並不需要相室國的保護,也不願無端受相窮的驅使。
若並非是精銳主力入侵,那麼相室國就要趁勢反攻,不僅奪回失守的城郭,更要將這股敵人消滅在國境之內。兵正大人緊急命令九樟城、高城、山水城三座城郭的軍陣,奔赴泯水前線布防並探明敵情,同時又從後方調集了一批軍陣增援。
幾人進了前院,有一位少婦抱著孩子在門前行禮,正是薇薇姑娘。薇薇的氣色比以前好多了,臉龐與身材也有了婦人的豐腴之態。她懷中的孩子剛滿周歲,已能下地搖搖晃晃地走幾步,但張嘴仍咿咿呀呀不太會說話。
兵正輿軒留在都城監國,就負有穩固後方的重任,不能等到相窮下令后才作出應對的決定,在情況未明之時,必須阻止巴室國的軍隊繼續在後方偷襲。若來者真是巴室國的主力大軍,那麼就要穩固泯水防線阻敵,等到相窮在主戰場上獲得大勝,那麼來敵將不戰而敗。
豬三閑附和道:「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假如出遠門,我也不希望別人清楚我原先的身份,可惜這裏的人都認識我。」
說著話少務舉手示意,遠遠地跟在後面的衛隊停了下來不再前進。僅僅是輛華貴的馬車,本不至於引起白溪村這種如臨大敵的陣勢,但在高處能看見,馬車後面還跟著一支衣甲鮮明的軍陣呢,白溪村當然要有所防備。
少務先作了自我介紹,又特意提到了「虎娃」這個名字,因為虎娃當初來到白溪村時便如此自稱,而在離開相室國后,已很少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叫虎娃了。至於「小先生」這個名號,最早也是在白溪村傳開的,老者田逍第一個這麼稱呼虎娃。
少務答道:「壯士若是擔憂自己的兄長,他若被擒,我自可特赦。但這並非一人之事,既然你問了,我倒想請教壯士——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少務入境后的所作所為,已不是什麼秘密,他盡量讓城郭的治理與民眾的生活如常。但靈寶問是那些戰敗被俘的將士,對他們的處置向來是很有講究的。投降與投降的情況也不一樣,比如主動放下武器投誠的古雄城守備軍陣,少務並沒有任何追究之舉,只是讓他們解除武裝之後各自歸鄉,再度成為壯勞力投入生產。
若山只是順水推舟接受了相窮的封賞,成了山水城的城主,接下來他下令修路打通了山水城與巴原的聯繫,給蠻荒中的部落聯盟帶來了不少好處。但與高城城主的悅耕大人產生了不少摩擦,悅耕因此還卸任了高城城主之位。
可在白駒城尤其是邊境關防,雙方軍隊還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交戰了,巴室國儘管付出的代價不大,但也有死傷。那些在戰場上戰敗被俘的軍士,少務並沒有把他們給放了,仍讓他們集中在專門的軍營中、派軍陣看守,也沒有虐待與為難。
虎娃突然開口道:「不必如此,我們直接出去迎接便是,這位高人若真是企圖對主君不利,又何必那麼遠就打招呼呢?他只帶了一名隨從,主君應該親見見,我與盤瓠先去問明來意。」說著話,他已起身快步沖了出去,而盤瓠的速度則比他更快。
那憨壯男子笑呵呵地挨了虎娃一拳,向少務拱手道:「我是此地山膏族的族長豬三閑,當初有幸得到小先生的指點,如今已突破四境修為,可不再以妖族形容示人。」又轉頭道,「小先生,我本還想給你一個驚喜呢,不料一眼就被你認出來了。」
這聲音很清晰,來者就似站在屋中開口,話聲還傳達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場景,眾人彷彿已「看」到一名中年男子正從村寨後面的高坡上走來、離寨門尚有數十丈遠。靈寶駭然道:「聽其聲,恍然能見形容,來者是高手,至少有六境修為!」
若山以及如今被稱為山水氏的部族聯盟,其實對相窮尤其是悅耕並無好感。只是他們偏偏居於相室國北境的蠻荒中,不得不打這種交道、接受這種名義上的臣屬關係,後來有西嶺大人的從中斡旋,這幾年倒也相安無事。
因為少務若真要攻城,飛虹城一定是守不住的;若村寶不願主動投降而登城作戰,他和他屬下的將士要麼戰死,要麼將來就是這個下場。所以靈寶問少務打算怎麼處置?
虎娃:「他現在的名字叫盤元俊,也是巴室國中的盤元氏將軍,至於原先是誰,你猜!」
想當初相窮派悅耕為使者到達有魚村,其目的就是想收服蠻荒部族為己所用,但差點給路村以及花海村帶來了一場覆滅之災。還好山爺早有準備、力挽狂瀾,當著第二位君使西嶺大人的面收拾了魚大殼,這才沒有導致蠻荒各部族的混戰火併。
幾人走進了寨門,果如虎娃先前所說,寨牆後面有村民列陣。此時都將長槍整齊地放在腳邊的地上、並沒有舉起來,眾人的隊列未亂,但都是大鬆一口氣的神情。他們看見虎娃非常高興,紛紛行禮問候,許多村民單膝跪地行禮。
這一拜非常正式,也來得突然,靈寶拜的雖然是虎娃,但與少務也有關係。靈寶的兄長村寶就是飛虹城的兵師,假如少務下令強行攻城,首先遭難的恐怕就是村寶,所以這一拜既是為城中民眾致謝,也是為他的兄長致謝。
虎娃剛剛端起一杯水,靈寶便突然起身下拜道:「小先生,我沒想到您今天親自來了,多謝您勸說巴君不強攻飛虹城之恩!」
虎娃看見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臉上皆帶著尊敬之色。他一邊走一邊打著招呼還禮,少務就跟在虎娃後面,神情溫hetubook.com.com和亦向著當地的村民還禮示意——不論那些人是不是向他行禮,但他們畢竟是在行禮。
村民們的聲音雖亂,但行動並不亂,因為族長靈寶並未下令眾人離開守衛的位置,他們只是在原地議論。這時有幾人快步走出了寨門,為首的便族長靈寶,身後跟著一名老者和一名體態憨壯的男子,老者是田逍,但那男子卻從未見過。
若山不僅象徵性地派出兩支軍陣來到巴原,自己也離開了山水城。原因很簡單,很多消息也傳到了山水城中,包括有關「小先生」彭鏗氏的各種傳聞。
少務的聲音傳得很遠、很清晰,整個白溪村都能聽見。寨牆后隨即傳出一片嘈雜之聲,村民們紛紛喊道:「是小先生回來了!……巴君少務和他在一起,是國君啊!……我這輩子還沒見過國君呢!」
靈寶正要答話,恰在這時,幾人耳中都聽見了一個聲音:「山水城城主若山,特攜弟子林梟,前來拜會巴君少務與彭鏗氏大人!」
在那參天大樹展開的樹冠下,便是靈寶與薇薇的家。幾人進門時,村寨中央的空地上卻走過一個披頭散髮的人,神情獃滯口中不知念叨著什麼,對身邊的事情渾然無視。少務納悶道:「靈寶壯士,這是什麼人?」
「好孩子,這幾年你們受苦了,巴原上那些事情,我也都聽說了,你們很有出息,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料!我今天是特意來找你們的,同時也親眼見見少務。但在外人面前不要說出與我相識的往事,以免暴露了你們的身份來歷,這是山神特意叮囑過的。
少務大軍抵達飛虹城的消息,已傳至相室國都,相室國緊急徵調泯水西岸的各城郭,集結軍陣布防阻擊,其中也有山水城的兩支軍陣,由伯壯與叔壯率領。虎娃,我怕你不清楚情況,貿然隨少務出現在兩軍陣前,可能會被很多人認出來的……」
靈寶也向少務行了一禮,少務趕緊拱手還禮道:「靈寶壯士,我經常聽虎娃師弟提到您,還有當初與您率領白溪村族人斬殺流寇的義舉,今日是特地來拜訪義士。」
靈寶點頭道:「好的,我連薇薇都不告訴。」
靈寶和田逍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方才駕車的這位俊俏男子,竟然就是當年小先生身邊的靈犬,又過來恭喜了盤瓠一番。當初走的是一條狗,現在回來的卻是一個人,本是難以置信之事,但他們與妖族常年打交道,又親眼見證過豬頭三化形,已完全能理解這種事情的發生。
虎娃帶著盤瓠離開家鄉已有三年,而在此之前山神便已陷入了沉睡,他們也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家鄉,再見到那些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族人們。連做夢都沒想到,山爺竟會突然出現在眼前,就在白溪村外!
盤瓠繼續駕車向前,少務已在車上站起身,運轉法力朗聲道:「巴國之君少務,向白溪村眾位義士表示敬意,……此番陪同彭鏗氏大人、虎娃小先生,前來和-圖-書拜訪故人!」
靈寶笑了笑,隨即高聲令槍陣解散,村寨中的氣氛又恢復了正常。他將客人迎至家中落座,沒有茶,薇薇姑娘端上了幾杯熱水,然後靈寶就讓她抱著孩子到後面去了。
少務大軍由東線入境,一路向北直插殺入飛虹城,消息如今已經傳到相室國都了。留守監國的兵正大人輿軒大驚失色,他甚至不敢相信那真的是少務率領的大軍,一面派人急報正在前線征伐的國君,一面於國中緊急調集軍陣反擊。
重新坐下之後,靈寶開口道:「關於這一戰的消息,我也聽說了不少,小先生也證明你方才所言不虛,我當然相信小先生。其實在我與白溪村族人看來,這隻是你們的宗室之爭,有人是受命而戰、有人是被利益所牽不得不戰,我只希望國君不要讓民眾隨之受苦。」
盤瓠打趣道:「誰說你只在家養孩子了,這幾年也在天天操練村民吧?未得你的號令,村中婦孺都站在院門口沒有走出來,其他人還在外面列陣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闖進了軍營。」
盤瓠已經停下了馬車,少務與虎娃皆下車步行,靈寶搶步上前行禮道:「小先生,果然是您!……我早就想到您可能會來,但沒料到您真的來了!……這位就是巴君少務嗎,我是白溪村的族長靈寶,您若只是身為小先生的師兄而來,便是白溪村的客人。」
靈寶:「我只有一問,不知主君打算怎樣處置那些戰敗被俘的將士?」
因為豬三閑和盤瓠皆突破四境修為、化為人形,互相這麼一打岔,多少打消了這場會面的尷尬氣氛。靈寶身為白溪村的族長,主動招待率領大軍入境的敵國之君,多少是有些不合適的。但少務已經來了,而且是跟著虎娃來的,靈寶也不能將他怎樣,只能先進村再說。
山爺的樣子幾乎沒有改變,甚至比以前更年輕了,只是額頭和眼角有淡淡的皺紋,滿頭黑髮中摻雜了幾許白絲。他看見虎娃和盤瓠時,眼神也是掩飾不住的激動,但神情很快恢復了平和,並悄然發來一道神念——
穿過了村中第二道寨牆,很多婦孺都站在院子門口向虎娃行禮。有小先生在這裏,他們並不害怕巴室國的大軍,反而用充滿好奇的眼光打量著少務。像白溪村這麼一個偏遠的村寨,能有一位國君出現,簡直是不可思議之事,但它偏偏發生了。
眾人抬頭望去,後院中那株參天大樹的主幹上,果然系著一根長長的紅布條,末端打結、系著穗子,中間卻穿過了樹身。這棵樹上留下的痕迹,象徵著當年那一戰,也成了某種精神與幸運的象徵。這棵樹也幾乎成了一棵神樹,村民們每年都會自發地祭拜它。
田逍亦嘆息道:「這幾年是他的三女兒在照顧,無論如何他也是這裏的族人,族中會給他吃的、穿的,倒也不至於凍死、餓死。」
虎娃嘆了一口氣,替靈寶答道:「他就是當初的族長白溪英,人已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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