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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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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千里之行 第六十三章 相窮之死

第三部 千里之行

第六十三章 相窮之死

輿軒有監國、守國之責,所以他作了個決定,要搶在少務大軍尚未對國都形成合圍之前,帶著相窮諸子以及傳國重器西撤,不能讓國嗣落入少務之手。少務雖然已經攻佔了大片城郭,但那些城郭都在相室國的東境,相室國仍然還控制著西境的很多座城郭。
……
輿軒坐鎮國都監國擋不住少務的大軍,他也沒有辦法,但此人對形勢看得還是很明白,作出的選擇也是無奈之中最恰當的。在國都之外列陣決戰中潰敗之後,這位兵正大人就知道主君相窮恐怕回不來了,但他還是盡量給了兩條建議。
後來有高人猜測,相窮臨終前說的那些話,可能並非遺命而是一種預言。當時相窮看似神志不清,但在臨終的一刻元神卻有片刻的清醒,已經對巴原將來的形勢做出了判斷,他認為自己死後,相室國諸公子根本不是少務的對手,相室國也是守不住的、遲早將被少務吞併。
誰滅了鄭股,誰就可以成為相室國繼位新君?語意倒是很明確,但這不是開玩笑嘛!就算是相室國諸公子,將來可能會有人領軍滅了鄭股,但在此之前呢,難道就不立新君了?而且鄭室國目前與相室國是盟國,相窮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
就這一次出手,便可以得到少務先前許諾的封賞,假如願意繼續為大軍效力,少務當然更歡迎,但如今還不是時機,這些人需要等到相窮兵敗之後才出山。有這個前提在,那當然是在巴室國大勝之後更立新功了,在場所有人都表示願意。
那十位國工白天並沒有衝到缺口處直接作戰,他們及時後撤未陷入亂軍絞殺之中,此刻又發揮了作用。但一夜施法下來,與其他眾共工一起皆累得筋疲力盡,想要恢復神氣法力,恐需涵養好一段時間。
就在這一天正午,相窮同時接到了兩份戰報,是由同一個人送來的。此人來自國都,是一位修成了武丁功的精銳戰士,且十分擅長御車,他從相室國都一路趕來,沿途換了很多匹駿馬,以最快的速度幾乎毫不耽誤來見相窮。
被大火燒毀的,是相室國大軍後方的糧隊車輛,他們是在昨天夜間到達彭山與丈人山關防隘口的。
在相窮身亡之前,遠方的另一條戰線上,輿軒為何沒有像伯勞那樣關閉四門死守國都,而是在平原上與少務列陣決戰?因為他的處境不同,對戰況的判斷也不一樣,只能作出這樣的選擇。
輿軒與少務決戰時,就近將公山虛麾下的幾支精銳軍陣都調來了,如今公山虛在龍馬城恐怕也擋不住從背後殺來的少務大軍。
報信的軍士話還沒說完,就被親衛一腳踢了出去,這個時候送來這種消息,被驚醒的相窮恐怕連殺人的心都有,沒看主君的佩劍就放在床邊嗎?
北刀氏領著彭山禁地中值守的眾修士趁著黑暗潛伏到了附近。黎明到來后,關防隘口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駐軍像往常一樣生火做早飯,運送軍糧的車隊則已經吃完早飯出發。前面的車輛漸漸離開了關防隘口,最後一輛裝載著軍糧的牛車剛剛開動,北刀氏突然發起了襲擊。
長齡料得不錯,相窮大軍攜帶了五十枚噬魂煙,這一次攻城就用了三十六枚。其實按照相窮的打算,在一輪齊攻中全部祭出是最好,但實在湊不出那麼多四境以上的修士,他也不能將所有的隨軍共工在一次攻擊中都頂到戰陣的最前線。三十六枚噬魂煙齊攻、再趁機結陣施法轟塌城牆,這已經是極限了。
第一條建議是讓相窮回師龍馬城,與輿軒在相室國西境夾擊少務,但他也清楚這個計劃幾乎不可能實現,相窮大軍來不及趕回。而少務攻佔國都之後,下一步必然會攻佔龍馬城,那麼相窮的大軍就整個被關門打狗了。
而相窮臨終前說的那些話,令人萬分疑惑、百思不得其解。但不論理不理解,這些話就是國君的遺命,誰想繼承相窮的政治遺產,就要盡量執行,可它偏偏又沒法執行啊!
長齡長出一口氣道:「伯勞兄可以好好休息了,您再這麼硬撐下去,恐會自損修為啊。」以他們的修為,以神念交談當然更方便,可是方才伯勞只是開口說話,累得連神念都發不出來了。
城中各色人等無形中匯成一輛巨大的戰爭軍械,連夜運轉不歇,一直忙到第二天黎明。勞累了一整夜的伯勞又與長齡站在城郭中央的高台上,遠眺著城外道:「假如相窮再來一波這樣的攻勢,巴都城恐怕便守不住了。」
守護在身邊的將領顫聲問道:「主君,您終於醒了!大軍還在等待您的命令呢,我們該怎麼辦?」
……
話剛說到這裏,忽見東北方向遠處的天際有濃煙升起,那個地方離得很遠,但滾滾濃煙就連都城中都能看得見,說明地面上的火勢不小、綿延的範圍很大。伯勞驚喜道:「主君留下的暗招發動了,北刀氏將軍終於得手!」
眾將都有點傻眼,這是什麼胡言亂語,少務繼承相窮的遺志?有一人問道:「主君,如今您的身體需要調養,不適合上陣激戰,我們是否需要撤軍?」
相窮的話倒是越說越清楚了,但還似在自言自語:「我有一統巴原之願,少務將來做的事,也算是繼承了我的遺志。」
眾將急忙喚隨軍共工為相窮施治,幾位修士輪流施法,但神色都有些絕望,他們有感覺——主君恐怕很難救了。
留守監國的兵正輿軒大人認為,兵敗之後國都亦難守,被少務圍困是必然的,恐怕不久后也會被少務所攻破。到了那時,南境的龍馬城與國內其他城郭之間的聯繫就將被切斷,也意味著相窮大軍的後路被徹底截斷了。
相室國大軍也需要休整,在短時間內無法發動同樣規模的攻勢了和圖書。相窮的臉色陰沉無比,甚至感覺身體也是一陣冷一陣熱,幾乎壓抑不住暴躁的心情。麾下的各位將軍都不太敢跟他說話,哪怕是彙報軍情、請示君命,也是盡量低著頭言辭簡短。
所以輿軒又給了主君另一個不得已的建議,撤退之時,從孟盈丘南麓走,穿過盟國鄭室國的境內,繞道回相室國西境。可是這個建議恐怕也行不通,因為相窮大軍要想打到邊境去,還得再攻佔兩座城郭,而且巴室國屯集在邊境的大軍一直未動。
這位使者當然是先到達了野涼城,鎮國大將軍悅瑄聽說消息也是驚慌失措,趕緊命他繼續趕往前線、稟告最新戰報並請示相窮如何決斷?這位使者先說了半路上遇到的軍糧被燒毀之事,接下來又轉述了輿軒所彙報的軍情。
這名報信的使者來自國都,是兵正輿軒緊急派出的,他原先要送達的消息是:輿軒集結大軍,在國都與太禾城交界處的平原上,與少務率領的巴室國大軍主力列陣決戰,經過一日之激戰,輿軒潰陣不敵,已率殘兵逃回國都。
假如相窮大軍能及時回師,從龍馬城一帶對少務大軍發起攻擊,那麼輿軒也會從西境調集國中的後備軍陣合擊,那樣還有可能扭轉局面。
相室國的鎮國大將軍悅瑄在野涼城坐鎮,城郭境內已無巴室國的殘軍,卻沒料到突然又冒出一支奇襲糧隊的軍陣。這支軍陣的編製並不齊整,總共只有三十餘人,但清一色皆是四境修士,率領者更是有五境九轉修為的北刀氏將軍。
又有一人小心翼翼地問道:「主君,在諸公子之中,您認為誰最出色、最得您的信任?」這句話問得很含蓄也非常敏感,卻又不得不問。相窮髮兵之時,並沒有指定哪位公子監國,他雖有十幾個兒子,卻沒有定下將來受禪繼位之人,現在是一定要問清楚的。
伯勞又帶著十位國工,集中都城中的各位共工,連夜修復那段被擊毀的城牆。緊急狀態下當然來不及組織民夫以塊石與夯土築城,而是直接施展御物搬運之法,就以泥土和碎石堆砌填補,同時以法力凝鍊加固,總算在一夜之間把這段城牆又給補上了。
相窮手握佩劍的劍柄,指節發白,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全身都在顫抖。他不斷在心中勸說自己——要冷靜,要冷靜,不要發作,將全部情況聽明白了再說。可是他還沒有聽完,便口吐鮮血暈倒在地,竟硬生生地把佩劍給折斷了,劍柄握在手裡、劍身還在鞘中。
又有人問道:「主君,您在說什麼?」
不可能人人都有夜間視物的神通,運送糧草輜重的牛車隊伍需要曉行夜宿,沿途有軍陣護送,夜間休息的地點是事先選好的布防營地。但想保證糧道安全,最重要的並非派軍陣護送,而是要有一片穩固的大後方、已將佔領區內的殘敵清理乾淨。
……
相窮可能並不恨少務https://m•hetubook•com•com,但在臨終之時卻深恨鄭股。他當然沒有恨少務的理由,少務從未招惹過相室國,是他自己瞅准機會率大軍主動殺入巴室國的,就算戰敗不敵也怨不了誰。可是鄭股就不一樣了,相窮為何會恨他,各種人可以做出不同的猜測。
相窮的意識還不是很清醒,似是沒有聽到他人說話,口角歪斜、掙扎著喃喃自語道:「鄭股啊鄭股,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大批軍糧在後方設防的關卡外被燒毀,不僅意味著前線大軍將要斷糧,對全軍士氣也是沉重的打擊,更何況它發生在剛剛攻城受到重挫之後。相窮尚不清楚究竟是什麼人襲擊了糧隊,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便意味著後方並不穩固,很可能是敵人的援軍已經到達、企圖抄他們的後路。
可是相窮已經沒有心思痛罵悅瑄了,因為還有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他當著眾將的面,大叫一聲跳了起來,當場吐血暈厥!
相窮就算能一次同時動用更多的噬魂煙,也很難集合起更多四境修士,想再來一波恐怕不太可能了。另一方面,相窮在兵源、軍械上的損失也很慘重,更別提攻城不下士氣所受的打擊了。
相窮死了、死得這麼突然,出乎很多人的預料之外。但也並非所有人都沒想到,孟盈丘宗主命煞就曾說過——相窮乃暴亡之相。這位高人曾見過相窮本人,也可能暗中查探過其生機神氣,知道他的身體中有某些隱疾、會在什麼情況下突然發作。
相窮好像清醒一些了,聽見了這句話,勉強扭了一下脖子道:「軍中之事,由悅瑄做主。」這種時候必須要有一個能代替相窮主持大局之人,相窮也只能讓鎮守野涼城的鎮國大將軍悅瑄來指揮大軍了,言下之意,撤不撤軍也是悅瑄說了算。
這一夜相窮當然沒睡著,處於一種精神極其亢奮、情緒又極其壓抑的狀態,眼睛里充滿血絲,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在侍從的勸說下迷糊了一會兒。他剛躺下沒多久,又有軍士來報:「主君,不好了,在彭山與丈人山的關防隘口方向,正有大量濃煙升起!」
相窮說少務會繼承他的遺志,難道是讓少務繼任相室國國君之位?這絕不可能啊!而且相窮也沒有明確地這麼說,「滅鄭股者,主巴國之祀。」應該是相窮說的唯一明確的一句遺命了,但同樣令人難以理解。
相窮連衣服都沒穿好便衝出了屋子,抬頭望去,遠方果然有濃煙不斷,而且飄飛得越來越高……直到正午之後才漸漸消散。
在特殊的情況下,總有特殊的人才,這說的並非是輿軒,而是這位報訊的使者。在沒有文字的年代,也並非像後人想象的那樣難以傳達複雜的信息,總有相應的人才出現。就有那麼一種人的記憶力絕佳,能將所發生的事情絲毫不差地轉述得清清楚楚。
輿軒想帶著諸公子逃往西界山以北和_圖_書的大後方,選擇一座城郭為臨時的陪都,集結守備力量進行重點防禦、阻止少務大軍繼續進犯。如今少務勢大,相室國東境戰局已呈崩潰之勢,想組織力量反擊,短期內已不太可能。
儘管這些修士的戰鬥力遠遠強於普通士兵,但北刀氏並沒有強行奪取關防隘口,甚至不與守關軍陣糾纏混戰,就是率眾放火將那些車輛點燃。他們所用的也非常規戰術,主要是攻擊糧車而非是殺傷敵人,在高處合力擊斷巨木,點燃熊熊大火砸到車輛上。
說來也巧,這位報訊的使者今天凌晨時也在彭山與丈人山關防隘口,有緊急軍情在身,他搶在運送糧草的車馬隊伍之前出發了,也是目前唯一從那處關防隘口走脫的馬車,因此他也知道凌晨時發生的事情。
相窮看見遠方的濃煙,立刻派人去打探情況,這邊派去的人還沒回來,關防隘口那邊報信的人就到了。
話語中帶著神念分析了一番,相窮在攻城時使用了噬魂煙,這明顯就是孤注一擲。根據少務在命煞那裡得到的情報,相室國兵庫中收存了六十七枚噬魂煙,雖不清楚相窮總共帶來了多少枚,但今天一次就打出了三十六枚。
此任務完成後,北刀氏並未戀戰,率眾修士及時撤回到深山密林,這位將軍又對眾人說道:「接下來諸位可以回彭山禁地清修,若願意的話,也可以等待相窮兵敗之後,繼續跟隨我為主君的大軍效力。」
糧車被砸翻,受驚的牛馬四處衝撞,和燃燒的巨木混雜在一起,堵住了關防隘口外的道路,軍陣想救援都很難。他們首先得穿過被橫七豎八燃燒的大樹所阻塞的道路,就算沖了過去,面對大火也束手無策——這條道路兩側並無水源!
若是相窮來不及回師,或者他回師之時龍馬城已被少務大軍攻佔,輿軒也做了最後的建議,相窮可率領大軍自望丘城向西南方向撤退,經過孟盈丘南麓進入鄭室國,再從鄭室國繞道轉向北行、越過西界山與輿軒匯合,坐鎮陪都指揮反攻。
還有更糟糕的情況呢,假如是少務或是隨便別的什麼人滅了鄭股,難道也要奉其為君嗎?還是說要把這個人找來,擔任歷來只有國君親自兼任的祭正大人之職?這一切,都隨著相窮的離世而無法得到解答了。
龍馬城是相室國最重要的兵庫所在,它的防線都建在與巴室國交界的邊境上,面朝相室國都的方向並不設防!相窮出兵之前恐怕也沒想到龍馬城或國都會出事,在龍馬城中留守大營的是公山虛將軍。
人員的傷亡並不算嚴重,但軍糧全都被燒毀了,糧車和樹木的灰燼殘骸堵塞了道路,需要派很多人清理很長時間,才能恢復交通順暢。北刀氏不僅燒毀了這一大批軍糧,也暫時截斷了彭山與丈人山隘口的道路,使得後續的大批人馬與物資無法在短時間內通過。
而少務滅了相室國之後,鄭股也不m.hetubook.com.com會有好下場!相窮不僅是這麼判斷的,也是這麼希望的。
放棄國都西撤,藉助地利聚集西境各城郭的兵力,死死守住各關防隘口,還有可能等到轉機。輿軒當然也不是直接放棄國都,他還留下了所有能收攏的軍陣守城,能守多久算多久,他在離開國都之前,又派出使者向鄭室國求援,並向赤望丘求救。
方才提問那人又問道:「主君的意思,是指諸公子中將來有誰能滅了鄭股,便可繼位為國君嗎?可是國中不可一日無君,萬一主君您不能繼續視事,不能等到……」他說到這裏卻止住了聲音,只見相窮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握緊的右手鬆開了,瞪大著雙眼已氣絕身亡。
有可能這些噬魂煙就是全部,也有可能相窮軍中還有更多,但無論如何這已是相窮大軍最強的一擊。僅有噬魂煙沒用,還得有能衝到戰陣第一線祭出噬魂煙的人,在輪番攻城時一次集合了三十六名四境修士,猝不及防間突然同時打出噬魂煙,這已是驚人的大手筆了。
假如這樣的消息在軍營中散布開來,前線將士中將不可避免地會有沮喪、失望、恐慌的情緒蔓延。相窮的第一反應是大罵悅瑄,這位鎮國大將軍既在後方坐鎮,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監督巴室國可能的援軍動態、保持後勤輜重運送路線的安全通暢。
相窮的確重創了巴都城守軍,開戰以來巴室國所有的人員傷亡,包括死守關防隘口的那一戰,加起來都沒有這一天的損失更大,但與此同時,相窮大軍何嘗不也是受到了重挫?相窮本來下了死命令,此戰定要攻破巴都城,可是仍沒有成功。
相窮看似身強力壯,但平日氣血虛旺,最忌暴怒狂喜之情志衝擊。雖然身邊的人一直在勸說他要壓住情緒、切忌衝動,但相窮今日怎能忍得住?直到黃昏之前,這位國君才幽幽醒來,目色盡赤、神志不清醒,而且半邊身子已經動不了了。
這算是什麼交代?看來相窮的神志確實不正常,屬下問的是該指定誰繼位,他卻做出了這樣的回答。「相室國」只是一個宗室之間以示區別的稱呼,它與巴原上其他四國一樣,都是自稱巴國的,主國祀者,就是擔任國君的意思!怎麼又和滅鄭股扯上關係了?
……
長齡搖頭道:「再來一波?我看這樣規模的強攻,相窮也組織不起來了!」
有人奇襲了彭山與丈人山關防隘口,竟能把所有的軍糧都燒毀,還藉著燃燒的糧車和巨木阻塞了道路,悅瑄大將軍怎麼事先沒有察覺與防備?
相窮前段時間雖攻佔了大片城郭,卻無法就地獲得足夠的軍需補給,如今後路已被切斷,他還能繼續攻城略地嗎?少務都不需要再進攻,只要守住各個關防隘口,拖都能把相窮大軍給拖垮了!
相窮的目光卻變得越來越迷離,眼中的光澤也正在渙散,不知望著什麼地方,又喃喃自語道:「滅鄭股者,主巴國之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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