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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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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百川歸海 第七十二章 道心三問

第四部 百川歸海

第七十二章 道心三問

就看熊麗背後那柄嚇死人的巨劍吧,樊翀甚至懷疑,對方直接就能將自己給拍趴下。其實以赤望丘所擅長的吞形之法,本也不懼鬥法相搏,可是樊翀沒練過,他連吞形訣都沒得到傳授。這位修士本就沒有什麼好鬥之心,他連君位都毫不留戀地放棄了,又何必在這裏與熊麗爭勝。
玄源的聲音中始終伴隨著神念,在場大多數人感覺都是雲山霧罩,但來者多少也都能聽明白一個大概。世間眾生有族類之別,或披鱗戴甲、或開枝散葉、或壽元幽長、或朝生夕死,欲踏過登天之徑以求超脫,首先便要超脫眾生族類之別。
不死神葯的生長極為緩慢,區區一株琅玕所結之果,三百年來也不多。白煞今天一下拿出來四盤,倒是令眾人一片驚嘆。難道這百余年來所結的琅玕果,這位宗主攢下了大半,此刻都拿出來了?
峰頂上一片驚訝與喧雜之聲,有很多人已紛紛起身向武夫丘表示祝賀。熊麗突破大成修為的消息,武夫丘此前並未對外公開,在場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聽說。武夫丘晚輩弟子中已經出了一位虎煞,如今又有另一名弟子熊麗大成,這風頭也不比赤望丘差多少啊。
玄源登台講法時,遠在巴室國彭山深處的幽谷中,傳來陣陣虎嘯之聲。守在谷口的藤金和藤花能聽見,卻不敢擅入谷中窺探打擾。
這第二問很簡單,與第一問不同的是,它伴隨著神念,在場所有賀客都能聽見其中複雜玄妙的含義,用簡單的語言很難解釋清楚。肇活問樊翀,怎麼看待自身所獲得的成就——它是命中注定還是偶然的幸運,若說是修鍊的結果,而這個結果對於他的修鍊經歷而言是偶然還是必然?
若世事難測,則所遇之事亦難測,但隨遇之行可知。成就或因際遇而成,卻非際遇而定,修行之大成既在於天亦在於人。在天者,世間本有大成之境;在人者,因修而證此境。
這個儀式只有三問,在後世亦被稱為道心三問,有很多宗門還將之稱為「問魔」。肇活笑道:「樊翀,你起身吧!……由宗主賜你宗門傳承神器。」
天地間大道長存,不因我而有,不因我而滅。夫物或行或隨、或覷或吹、或強或羸、或挫或隳,而道之本源,若隱若現於其間。眾人之來處去處,皆在天道之中。今日成就只因登天之徑先存,而非我之特異,此不證則不知。」
肇活就想問樊翀,這兩人的命運是否註定如此,一人夭亡而一人富貴。
白煞可能很清楚玄源因當年之事不滿,所以在這種場合賜予不死神葯琅玕,也足見其安撫之意,他可能是想藉此了結當年之事、勸告玄源不要再糾纏不休。
一個人擁有了太多的幸運巧合,或是時代際遇所造就,或是純粹的偶然所堆積成的某個結果,他取得了令人羡慕的成就。那麼他與別人相比,究竟是什麼因素促使他的成功,有人找不到其中原因,便寧願相信這是命中注定,或者自有一種神秘力量在左右。
不死神葯的靈效www.hetubook.com.com也各有區別,琅玕果凝鍊的是生機,對脫胎換骨的幫助並不是直接的,但是更旺盛的生機總是能助人更有把握突破修行中的考驗。而對於修鍊吞形之法的高手而言,突破化境前真正大有助益的是服常果。
赤望丘第七峰中,玄源講法已畢,在場賀客無論聽懂了多少,皆行禮表示感謝,然後又齊聲恭賀玄源突破化境、登天長生有望,玄源起身一一還禮。
樊翀還君位於樊康,不僅是因為他自覺在君位上做得再好也很難超過少務,也是基於這樣的思考。他親眼看見樊康複位后,立刻又變了一個人、變成比原先更意氣風發的國君,那麼曾經失魂落魄的那位堂兄又是誰?
就連白煞的目光也在注視著樊翀,似乎想從這名晚輩的答案中看穿某種玄機。樊翀很平實地答道:「邁過登天之徑,求證長生逍遙,這本就是發願。此心曾不甚清晰,但辭去君位之時便已明了。」
虎娃端坐虛空中,此時已不必藉助飛天神器,他是赤|裸的,宛若新生的嬰兒。若說七境中的修鍊,似在天地母體中被孕育,那麼突破八境的這一刻,便是于天地間的新生,彷彿是生來便神通俱足的嬰兒。
一般像這種場合,有資格出手演法的都是大成修士,這也是大家難得開眼界的機會。來祝的各派大成修士皆是有身份之人,但白煞弄了這一出,此時若是主動出場,顯得就好像貪得這些不死神葯似的,誰也不好意思第一個站出來。
大殿中舉行的慶典就到此結束了,但慶祝還沒有完。接下來就在第七峰的峰頂上設宴,答謝與招待各方來客。場面不再那麼莊重嚴肅,大家彼此交談輕鬆隨意了許多。
況且就算樊翀想勝也勝不了啊,他清楚自己不擅長什麼,若是神通法力差當,他卻不能游移閃避只演示修為境界正面相抗,不小心讓對方欺身到了近處,直接來個抱摔就能把他揍個七葷八素。那場面既不好看,也顯不出境界的高妙,明知結果怎樣,樊翀當然更不會動手。
聞此回答,在場高人連連點頭,更多的賀客則是若有所思,還有人則是一頭霧水。肇活又發第三問道:「大成已真,于修行有何願?」
玄源與樊翀不同,她早已突破大成修為,沒必要再來一次道心三問;而方才那樣的問題,除非自己願意回答,這世上已無人能逼問於她。
樊翀如今的修為雖高,但是長這麼大,還從真正與人硬碰硬鬥法相搏,平時有什麼事也用不著他親自動手。而熊麗可不一樣,她是在那環境極為艱苦的武夫丘苦練多年,未得神通之前便將武丁功修鍊至極致之境,是最不怕跟人動手打架的。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處於七境與八境之間?是否可稱為半步化境?當然不可如此說法,虎娃正在經歷一場蛻變,這個過程很兇險,但他已心中有數,否則也不會邁出這一步。最終他化形為斑斕猛虎仰天長嘯良久,然後又恢複本來面目和_圖_書,定坐于虛空。
聽見熊麗之問,樊翀很乾脆地點頭道:「是的,樊翀甘拜下風!其實師妹你一出場的氣勢,就已經勝過了我。」
到場的賀客很多,琅玕果就這麼兩盤。白煞既然拿出來了就是送人的,但這麼多人,大家總不能抽籤吧?所以白煞提議演法切磋助興,由獲勝者得之。這種聚會,往往都會有高手出手演法、彼此交流印證,而此刻還沒有人提議呢,白煞已經先把彩頭拿出來了。
樊康能重新登位,對樊翀是深為感激,恨不能跪下來舔他的腳趾;同時對樊翀又深為忌憚,生怕他哪一天又重新將君位奪走,恨不能他馬上去死。樊翀將這一切體會得很清楚,所以他乾脆到了山中清修,就是在尋找師尊這一問的答案。
因為無論是誰,都不能保證也不能提前確知——某人能否突破大成修為,就連修士本人也不能。
虎娃遇到了困擾,他的內損之傷總有最後一絲不得痊癒,傷勢重新發作化形為一頭駮馬時,這駮馬身上還帶著傷。當駮馬的傷勢即將痊癒時,那一線內損之傷又使他化身為山魈,傷勢再度發作的山魈。
樊翀再拜師尊及歷代祖師,然後來到白煞面前行禮,接過了一件如對稱的葉片狀的法器。他將之託在手中感應片刻,此器隨即消失不見、已融入了形神。
在座者只有星耀心裏清楚,這些琅玕果是當年得自樹得丘。白煞那次可收穫不小,以至於樹得丘上的瓊林再無輝光,恐怕要等到百年後那裡才會有新的琅玕果長成。
玄煞感覺這種情況不太可能,就算是這麼回事,白煞恐怕也不會一次拿出這麼多。那麼這銀盤中的琅玕果很可能另有來歷,她已經隱約想到了什麼,但在這種場合卻不便多言更不能去追問。
還有人不願意承認某些原因,更願意給世人另一種說法,比如只是他那天出門向右轉了,而不是悄悄趁著四下無人、先將金子踩在腳下,然後又將之偷偷揣進了兜里。那麼肇活就要問樊翀,他是否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認清自己今日的成就從何而來。
玄源坐到了最中央準備好的座位上,身前還有一座點香的桌案,案上的線香會燃燒多久,便是她講法的時間。玄源先向各方賀客行禮致謝,然後開口談的並非是什麼修鍊的秘訣,而是突破化境時的感受,主要是解釋「化境」的玄妙。
並不是每派宗門都能有這種大手筆的,樊翀得賜的是赤望丘傳承神器飛羽,當年少昊天帝留下的十件飛天神器之一。其實飛天神器若無別的神通妙用,對於化境修士而言就顯得有些多餘了,但對於剛剛突破六境修為的樊翀,則是極大的臂助。
但玄源卻暗生疑惑,至少已有近三十年時間,赤望丘眾弟子都沒有再見過琅玕果了,當初據說秘境中的那株琅玕前次結果已採摘乾淨,再有新果成熟還要等很長時間。難道是那株琅玕樹上的不死神遊恰好又有一批成熟?
這個回答不太容易聽得懂,但樊翀也無法解和-圖-書釋太多。令很多在場者更感興趣的,是在這裏居然又聽說了彭鏗氏的事情。這位近年來名震巴原的虎煞先生,真是在哪都有他的影子啊!在這場巴原各方勢力盡皆矚目的慶典中、最重要的儀式上,樊翀的最後一答,提到的居然是彭鏗氏。
這兩個問題頗有意思,在場眾賀客也不禁都在思索。別說是這個時間、這個場合的人,自古以來直至數千年的後世,其實無數人都在這樣的問題當中。很多人往往都會困惑自己為何有這樣的命運,或者自己為何能取得這樣的成功?
白煞看上去很高興,說對各方來賀的場面很滿意,以宗主的身份賜玄源與樊翀各一盤琅玕果,將宴席的氣氛推向了高潮。樊翀當然連連稱謝,玄源的反應卻有些奇怪,接過銀盤時甚至沒有說話,看著盤中的不死神葯有些恍然出神。
小四長老笑眯眯地對身後的熊麗使了個眼色,有些事是來之前就商量好的。
熊麗笑了,回頭嚷道:「師尊,樊翀師兄不跟我打,他直接認輸了!」
而白煞命人拿出這些不死神葯時,悄然于元神中關注著在場所有人,任何細微的表情,甚至隱含的情緒反應都沒有放過,彷彿想從中發現什麼。
由熊麗出面邀請樊翀鬥法演示,當然是最合適不過的。玄源卻微微皺眉道:「宗主拿出來送人的不死神葯,赤望丘本門弟子也可出手再將之拿回去嗎?」
與第一問的內容幾乎已成定例不同,第二問的內容是由尊長自行決定的。樊翀曾為國君,而各國之君都宣稱其登位是天命所歸,樊翀退位后又突破了大成修為,這在巴原上獨一無二,所以師尊才會有此問。
緊接著神念中又將這個故事做了一番改動。還是出同樣一扇門,兩人擁有不同的遭遇,但第一個人是往左走、第二個人是往右走。那麼第二個人能否告訴後來者,他之所以擁有富貴前程,是因出門往右,後來者欲得同樣成就,亦應如此效仿。
眾人皆開口相賀,就連白煞也起身向他行了一禮,樊翀站在正中向眾人一一拱手回禮,屬於他的慶典就到此結束了,但赤望丘的慶典還沒有完。
樊翀肩膀被師尊悄悄推了一把,不得不站了出來行禮道:「熊麗師妹,多謝你出場為今日盛會助興。……但是這演法切磋,我就免了吧,應由高人出手展示更玄妙的境界。」
這些都是虎娃曾練成的吞形之法,因各種機緣所致,最終身為一頭斑斕猛虎,仰天發出虎嘯之聲。這一番歷時三年的行游以及最後的閉關,虎娃已七境九轉圓滿,他的元神越來越強大,突破了身體無法承受的極致,形骸百脈也隨之發生變化。
白煞能拿出琅玕果,並不令人太意外。赤望丘中有琅玕玉樹,但只有一株,據說生長在第七峰後山的秘境中。除了宗主,他人不得見。有傳說這株琅玕是少昊天帝當年親手所植,但也有人認為,早在少昊天帝之前它便已生長於此,少昊天帝只是發現它之後打造了那個秘境。
這個嬰兒,會睜和-圖-書開眼睛重新看著這個世界,決定自己將成長為什麼樣的「人」。若他原先是一株草木,此刻便已能融合原身行走於世間。當出身族類不再限制人的自由時,便會有種掌握命運的感覺,或者說命運已屬於自己。
神念印心,樊翀答道:「世事人道之演變,弟子仍在觀受之中,尚遠未盡解。生於世間是何類、是何人,此是天命,弟子不能自擇。其中或有福報在,然窮究無趣,知自惜足已。而此生之欲,弟子能擇,所行報于其身,便是所修。
熊麗心領神會,上前一步先向白煞行禮,然後又向眾人拱手道:「我是武夫丘桃東長老的親傳弟子熊麗,數月前剛剛突破六境修為。此番隨尊長來到赤望丘祝賀,很佩服同輩修士中的樊翀師兄。我想邀樊翀師兄演法切磋,以助盛會雅興,也請在場眾高人多多指點。」
玄源離開翠真村時曾給虎娃留下神念心印,告訴他習練吞形之法突破化境之艱難。虎娃練成了四門吞形之法,當脫胎換骨來臨之時,他等於要經歷四番兇險考驗。境界的突破彷彿是自然來到的,也是虎娃在七境中的功夫用足、窺見了境的門徑,邁出了這一步。
他的聲音也伴隨著神念,講的卻不是故事,而是介紹了自己的一段經歷以及感受。便是他身為國君之時,于都城外突然被彭鏗氏攔路。這件事早已傳揚得巴原皆知,也成就了彭鏗氏「虎煞」的威名。
樊翀並沒有給師尊一個明確的答案,只作了如實的回答,回顧了他遭遇彭鏗氏的往事,坦言那便是他突破六境大成修為的機緣,也包含了他在修行中的發願。
因為一個意外,樊翀成了國君。這本是權宜之計,可是他登上君位之後,聽見人們讚頌國君時,就坐在君位上享受著這一切,或許只有當過國君的人才能體會那種感覺。
肇活在神念中還講了一個小故事。兩個人先後出同一扇門、走同一條路、邁著同樣的步子,路旁的屋頂上掉下來一塊瓦,打中了第一個人的頭,此人後來傷重不治。而第二個人走到同樣的位置,卻恰好撿到了一塊金子,以此為起始之資,而踏上富貴前程。
這些琅玕果是從哪來的,白煞當然不會說,他人更不會問。在場絕大多數人想當然地都以為就是采自赤望丘的那株琅玕樹,心中還暗暗感嘆——白煞為宗主近百年來,竟然留下了這麼多不死神葯,並未獨自服用。
……
突破化境的修士,若原先是人,現在還是人嗎?當然是,但與常人又有何區別?種種神通彷彿與生俱來,宛若在天地間已脫胎換骨新誕。又如妖物突破化境可稱妖王,他們還擁有原先的原身,但人生已不受原身之限……
虎娃在此閉關,起初時他是在高崖間的洞穴中定坐,後來他又走到了谷地中央,竟變化為一頭駮馬,真正的駮馬;駮馬嘶鳴良久,數日後又化身為一頭怪獸山魈:山魈以拳頓地回蕩轟鳴,數日後再度化為一頭小山般的金兕巨獸;此刻金兕又化形為猛虎。
白煞微微皺了和-圖-書皺眉,玄源的神色變得很柔和,而桃東和小四面帶笑意。
樊都城外彭鏗氏從天而降,樊翀才幡然醒悟,他只是恰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然後他又想起了失魂落魄的樊康,那位堂兄失去了君位就好像失去了人生。樊翀也意識到有一個問題他從未清晰地思考過,那就是真正的「我」在哪裡。
白煞是這場宴席的主人、赤望丘的宗主,大家來到這裡是給赤望丘面子,當然也等於是給他白煞宗主的面子。開席后不久,白煞命四名弟子捧出了四面銀盤,盤中各有十枚指肚大小的果子,半透明,散發著淡淡的瓊輝,竟是傳說中的不死神葯琅玕!
但聽說此事的絕大多數人,所關注的都是虎娃,另一個重要人物樊翀卻往往被自動忽略了。樊翀以前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國君,他雖是宗室出身,邁入初境得以修鍊也很順利,但對自己將來究竟會成為怎樣的人,曾經並不是很清楚。
虎娃傷愈之日,便是脫胎換骨突破化境之時。換一個角度說,他這次受的傷太重了,非脫胎換骨不得愈。
樊翀看著對面這位虎背熊腰的女子,身材不亞於魁梧的壯漢,身後背著一柄門板般的闊劍,心中也暗暗苦笑。無須動手他就能想到切磋的結果,這種當眾演法須面對面展示修為境界,不可閃避游斗,樊翀知道自己肯定會輸。
後世有一種說法叫做「迷信」,但對當時的人而言卻無所謂迷信或不迷信,幾乎所有民眾都是奉神的。一個人擁有了這樣的經歷、取得了這樣的成就,是否會生出一種感覺,彷彿冥冥中有種天意,自己註定會有這樣的運數加身?或是神明使然、或是本該如此?
世間有那麼多人,欲求仙緣而不得,樊翀生在宗室之家,邁入初境得以修鍊的過程卻很順利、人生從此與眾不同。而世間又有那麼多修士,終其一生也難取得的成就,樊翀今日已達到了、成為眾人眼中超凡脫俗的存在。
熊麗的聲音洪亮:「樊翀師兄,你這是還沒動手便要認輸的意思嗎?」
這一問很簡單,就是問樊翀為何要修鍊。無論當初的緣起是什麼,是出自一個平凡人對仙緣的羡慕、還對神通法力的嚮往,但是到達大成境界之後,他是怎麼理解世間存在「修行」這回事的,在追求一個什麼樣的答案?如果樊翀答出來,也等於是一種發願。
白煞卻開口道:「平日山中弟子也難得一見到琅玕果,在今日盛會上,得之亦是機緣。」
這場慶典是在玄源的要求下舉辦的,而玄源對慶典本身卻沒有什麼要求,只要把消息傳遍巴原、再收到虎娃送來的消息就行,如今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但既然舉行了慶典,對於玄源來說,有一個最重要的儀式就不可免——登台講法。
席上還剩下了兩盤閃著瓊光的琅玕果,白煞笑道:「多謝諸位不遠千里來到赤望丘,歷來同修相聚之盛會,皆有高人演法切磋以助興。這兩盤不死神葯,便是今日宴席的彩頭,贈予演法切磋中獲勝的高人,也算是赤望丘的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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