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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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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挫銳解紛 第五章 虎煞不發威

第五部 挫銳解紛

第五章 虎煞不發威

有不少人也在心中暗暗驚嘆,別看彭鏗氏大人平日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隱居在彭山深處清修幾乎連消息都沒有,但是半點都不好惹啊,不怒而生威。你看看,堂堂赤望丘主事弟子梁易辰,說廢也就廢了,回頭腦袋還得掛到城樓上,卻讓在場這麼多人都無話可說。
樊翀總算問出了一個結果,又轉身朝玄源道:「師叔,您看應該怎樣處置梁易辰?」
接下來,按照慶典既定的儀式,由虎娃登台講法。在赤望丘為祝賀玄源突破化境的慶典上,也曾有過這麼一幕。通常情況下,只要走個過場就可以了,身為當世絕頂高人,談一談突破化境時的感悟,順便對在場的晚輩弟子指點幾句,誰也不能指望高人能在這種場合講授什麼獨門秘傳。
既有前例,玄源讓少務不要在今日于彭山斬殺這二人,等慶典之後帶回國都去行刑,將人頭掛在巴都城的城樓上,也好叫國中民眾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梁易辰與田東升密謀之地是在望丘城,而望丘城就在孟盈丘腳下。命煞平日不會常年只枯坐山中,也經常到山外行游,其身份行蹤卻不為人知。也許是她湊巧發現了梁易辰,感覺其形跡可疑,所以才會恰好窺破了這場密謀。至於具體的經過,虎娃亦不知究竟。
那一片葉子已燃盡,光影消失,半空中什麼痕迹都沒留下。但跪在地上的梁易辰已面如死灰,他確實與田東升有過這番密謀,本以為絕無第三人知情,不料當時的情形卻被如此清晰地記錄了下來。他張口結舌道:「這,這,這……怎麼可能?」
梁易辰得意地笑道:「原來田東老爺是怕我這裏出差錯?我有什麼好怕的!赤望丘已有消息,即將調我回山清修,宗門將另派主事弟子來巴室國坐鎮。我馬上就要回赤望丘了,遠離巴室國之後,誰還能到赤望丘中找我的麻煩不成?」
田東升沉吟良久,終於有些激動地開口道:「仙長高明,這的確是一條良計!……我若那麼安排,應不怕城主追究。可是您這般謀划,說不定會被世上其他仙長追查,難道就不會出什麼紕漏?」
虎娃暗中以神念道:「阿源,多謝你了,沒想到你還安排了這一出。」
圍觀的眾人還是誰都沒說話,也沒有人再理會趴在地上的田東升,大家都很自覺地閉嘴看戲。而虎娃亦暗暗感慨,沒想到命煞也插了一手,顯然是在幫他。命煞宗主之所以會這麼做,恐怕不僅是看少務的面子,更重要的是因為野涼城之事。
虎娃以神念恭敬地答道:「弟子確有此願,這並非狂妄之心,而是修行所求、欲證大道之本源。只是如今修為尚淺,仍在求索之中。」
這裏沒有別人,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心中也記恨彭鏗氏。田東氏與丁弓氏亦有聯姻,丁弓氏因彭鏗氏之故舉族獲罪,田東氏雖然沒有直接遭受罪責,但暗中也受到了不少牽連吧?
玄源能不動聲色地暗中查出這麼多事情,也得益於她到達彭山之前,並無外人知曉她與虎娃的關係,就連赤望丘中的眾長老也不知情。等她到了巴室國宣布消息的時候,實在令很多人都措手不及啊,想防備都晚了。和_圖_書
梁易辰滿不在乎地笑道:「我又不是要您直接跳出來,跑到集市上去散布針對彭鏗氏的流言,只是暗中派人那麼做。而田東老爺您正巧率家奴路過集市,聽聞有人惡意中傷彭鏗氏大人,義憤填膺上前呵斥,卻反遭那些人的謾罵。
大家誇讚玄煞大人不僅清理了宗門中的敗類,也維護了夫君的聲譽,紛紛對彭鏗氏大人能娶到這樣一位好娘子表示羡慕!很多人當然也沒忘了誇讚少務、樊翀、劍煞、命煞等人,總之全是好聽的話,瞬時把慶典的氣氛又給兜了回來。
一天一夜之後,虎娃講法結束之前,照例說了那個傳燈的典故,然後又沉默了一個時辰,這才起身開口,將很多人從定境中喚醒,並與玄源一起行禮,感謝大家不遠千里的祝賀。這場慶典至此結束。
聽了虎娃這場講法,三水先生立刻又就覺得留下來簡直太對了,作為一派宗主、大成修士,他當然明白虎娃所講的內容意味著什麼,不禁沉浸心神入定而聽,心中甚至隱約有些後悔——假如把所有步金山弟子全帶來就好了。
玄源亦以神念回道:「我家夫君就是脾氣太好了,平日又懶得管閑事,那麼就由阿源來代勞吧。你雖有虎煞之名,卻未立虎煞之威,可能是因為成名時日尚短,且行事向來以寬慈仁德聞名,所以才會遇上這種事。假如換作巴原七煞中其他的任何一位,試問那些人敢嗎?」
劍煞沒說話,卻已經出手了,不僅當眾廢了梁易辰的修為,也把他這個人給廢了,雖然還留了一口氣在、沒有當場喪命,但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以劍煞的脾氣,哪還能讓梁易辰回到赤望丘接受宗門處置。
大家飲酒暢談之時,劍煞悄然以神念對虎娃道:「你短短數年便已突破化境修為,令為師是喜出望外。緊接著你居然又娶了玄煞,真是把我給嚇了一跳,卻又佩服得不得了。在我眼裡,你可比少務有出息多了。
對於很多普通人而言,可能根本記不清虎娃今天講了什麼,可是只要他想聽,日後心境清澄之時,便可能回憶起當日曾聽懂的內容。若是有幸修鍊有成,在定境中又能回憶起虎娃講法更多的玄妙,似在有意與無意之間。
來到彭山中的賀客,不僅有各宗門的前輩高人,還有不少普通人,比如剛剛被押出彭山的那位田東升。剛開始的時候,不論是誰都坐得端端正正,人人都是凝神專註而聽的樣子。既然是來捧場的,學著在場的各位高人,大家裝也得裝得像啊。
樊翀已經走到梁易辰面前,低頭問道:「事實俱在,已不容你狡辯!你必須如實交代,為何要那麼做,是否另受人指使?」
很多人還在回味這一天一夜聽聞的妙法指引,而彭山中已經擺好了宴席,少務邀請大家入席暢談。
這倒是大實話,白煞、劍煞、命煞自不必提,巴原上誰又敢針對倉煞、玄煞、星煞這麼做,難道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如今倉頡已傳文字于巴原,大家也該知道死字怎麼寫了。
果不出虎娃所料,那葉片飛到空中就化為了一團火光,沒有煙塵和灰燼,火光中出現了一幕場景,是一間靜室中和_圖_書有兩個人正在說話,像是在密謀某件事情。其中一人正是梁易辰,而另一人虎娃今日剛剛認識,就是來到彭山的賀客之一、巴室國望丘城田東氏一族的族長田東升。
梁易辰:「想扳倒他,哪有這般容易!但仙家做事的玄妙,非你所能窺測。須知這人世間,美名與威名只隔一線,而威名與凶名亦相去不遠,從凶名到惡名之間,往往只需輕輕一推……」
田東升終於鬆了口氣,又試探著說道:「易辰仙長,您能不能交個底,這是您的意思呢,還是赤望丘的意思?」
玄源點了點頭道:「那好,就借巴都城的城樓一用!」
玄源板著臉反問道:「捏造流言四處散布,惡意中傷國中重臣,並挑起各地衝突爭端,如今已查明,這是巴室國君應處置的事情,赤望丘不必代勞。但梁易辰身為赤望丘弟子,若是直言尊長過失也就罷了,他卻無端憑空捏造,心懷惡毒辱蔑尊長。按照赤望丘門規,當受何罰?」
只可惜我對你的家產不感興趣,也無所謂饒不饒你。主君就在此地,該如何處置你,自有國中禮法論斷。難道你還想以仁德之名來裹挾我,然後讓我為你向主君求情嗎?」
玄源的語氣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我既是赤望丘派來的巴室、相室、鄭室三國之地鎮守長老,就有監察、處置違犯門規弟子之責。梁易辰所作所為事實清楚,並有天下高人共同見證,也就不必再押回赤望丘問訊處置了……樊翀,你說呢?」
玄源冷笑道:「你不是和田東升說過嘛,反正做下這些事之後,就要被召回宗門道場,沒人能追查到赤望丘中,更沒人能把你怎樣。想得倒挺美啊,可惜你還沒來得及回去,我看也就不必再回去了……」
若在尋常情況下,劍煞也不能擅自廢了一名赤望丘弟子,可方才梁易辰的所作所為已被當眾審明,就算劍煞當場宰了他,恐怕赤望丘事後也無話可說。劍煞只是冷哼而已,而沒有咳嗽一聲讓梁易辰當場人頭落地,就已經夠給面子了,而且主要是給虎娃面子,不想攪擾了這場慶典。
可是時間一久,情況就發生了變化,看眾人的表情,有的沉浸在震撼中。有的卻滿臉疑惑,更有很多人甚至連坐都坐不住了。虎娃開口便講了一天一夜,對於很多普通人而言,恐怕也不能一整天都坐著不動,至少還得吃飯睡覺呢,就算想硬挺著也挺不住啊。
劍煞的身份當然是在場眾人中最尊貴的,坐在了最中間的主座上,而各派大成尊長也各有安排。樊翀不僅是大成修士,而且曾是樊室國君,少務接待他的禮數完全按照了一位國君的規格。
虎娃是從正午時分開始登台講法的,到了寂靜的夜裡,星光籠罩了山野,夜色中只有他宣講妙法的聲音。就連滿山草木也像是在聆聽他的講法,附近一帶出沒的禽獸是夜也格外安靜,悄然潛伏在草叢中、落在樹枝上,竟然都沒有發出什麼聲響。
樊翀心裏多少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在這種場合,他也不能將矛頭引到赤望丘這派宗門身上,只得沉聲追問道:「為何?」
青黛長老一彈指,袖中飄出了一片紅色m.hetubook.com.com的葉子。虎娃看得清楚,那是從離珠神樹上摘下來的,橢圓形略顯狹長,邊緣帶著細小的鋸齒,其脈絡紋理就像燃燒的火焰,應該已被命煞以大法力祭煉成一種能記錄與顯示信息的特殊法器。
在場的數百人中,有十餘人曾聽聞過虎娃的講法,他們就是當初投奔彭山道場的散修,後來就在虎娃封地之外的山野中結廬清修,今日也參加了這場慶典,向虎娃和玄源表示祝賀。
青黛長老嫣然一笑:「宗主命我來時便已經說了,讓你不必謝她,她只是還你一個人情。……宗主的禮物既然拿了出來,這裏便沒我什麼事了,大家繼續!」說完話,她便走回了賀客之中。
還好少務早有安排,由羊寒靈指揮國君帶來的親隨衛隊,招待那些從法會上退下來的賀客。大家該吃的吃、該睡的睡,但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響,更不要在道場中喧嘩議論。而虎娃坐在龍血寶樹下講法不斷。
樊翀心中暗道——我還說什麼說!梁易辰已經被廢了,還用得著再押回赤望丘處置嗎?而且看他的樣子真要押回赤望丘的話,弄不好在半路上就斷氣了……
看來世間高人的鬥法,絕不是面對面動手打架啊!
您身邊的家奴見老爺受辱,激憤之下而出手,引發了一番混亂互毆。最好多打翻一些貨攤,再慫恿人趁亂洗劫幾間商鋪,若能引發傷亡則是更妙。在守城軍士趕到之前,那些散布流言者就趁亂遠遁,躲到偏僻的田莊里無人知曉。
回頭就算城主要查問,還能責怪到您田東老爺頭上嗎?難道維護彭鏗氏大人聲譽,呵斥當眾散布流言中傷彭鏗氏大人者,這樣做也有錯了?面對狂徒謾罵家主,您手下的家奴一時義憤出手教訓人,這也不是什麼大罪吧,沒有道理會受重罰。
至於田東老爺您本人,根本就沒有動手參加鬥毆,您身邊的家奴也不知內情。就算國君少務親自查問,也追究不到您頭上,說不定還會暗中褒揚呢。如此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說完這番話,他又向著青黛長老躬身行禮道:「多謝青黛長老,也替我多謝命煞宗主!」
小人知錯了,一時鬼迷心竅受梁易辰的蠱惑,願意受罰。我家中的資產,皆願獻于彭鏗氏大人賠罪;而田東氏一族,也願參照丁弓氏一族,受流徙之罰。只求彭鏗氏大人能留我一條狗命,以戴罪之身繼續為主君效命!」
他們已經參加過一次法會,此刻聽虎娃再度開講,卻越聽越覺得玄妙更多,近來修行中所遇的很多困惑,也在無形中迎刃而解。
梁易辰畢竟是五境修士,此刻對形勢的判斷仍很清醒,只得顫聲答道:「這都是我做的,是我在暗中謀划,鼓動各方勢力惡語中傷彭鏗氏大人,並挑起種種衝突爭端。」
可是虎娃此番登台,一講便是一天一夜,他所講的內容,與四個多月之前的那場法會並無太大區別,但又增添了很多最新的感悟。在場眾高人沒聽幾句,便露出了驚訝與凝重之色,整座彭山道場中片刻間便鴉雀無聲,氣氛顯得莊嚴而靜謐。
而你就算記恨在心,可是又無處伸張,於人前還得盛讚國君英明、彭鏗氏和_圖_書大人仁德,難道心裏不憋屈嗎?如今有機會讓你一泄心頭之恨,還能重新博得國君的好感,說不定還能讓田東氏族人有重新出頭之日,如果不趕緊抓住的話,恐怕追悔莫及!」
步金山宗主三水先生原本心裏有事,他三天前與虎娃有過一番密談,國君少務又私下裡見了他一面,商談的事情非外人所能知。三水先生當時就有些著急,想儘快返回相室國與步金山,可是他又不得不留下來參加這場慶典。
這場慶典的主角虎娃終於說話了,他搖著頭淡淡道:「田東升,你可真夠大方的!不惜拉著舉族受罰,只為留下自己的一條命。我真沒有見過你這樣的族長,明明是你一個人的罪過,你與梁易辰的密謀外人亦不知,卻主動建議處罰整個田東氏一族。
青黛長老呵斥道:「這什麼這!你方才不是要證據嘛,這就是證據。我孟盈丘命煞宗主,還會在這種場合故意誣陷你不成?……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自己交代吧!」
給梁易辰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當眾供認是出於志傑長老的授意,更不敢牽連到赤望丘頭上。志傑長老確實曾暗示過他,卻沒有直接下達什麼宗門命令,這黑鍋梁易辰自己是背定了,認了的話只是他一個人的事,否則牽連就太廣了,甚至連他的親眷族人都性命難保。
據我所知,前不久城主就處置了你的好幾位家奴,罪名是仗勢欺人。還把你叫到城主府去呵斥了一番,這分明就是受野涼城之案的牽扯,否則平日哪有這種事情?就算明面上無人議論,但田東氏族人再想受國中重用,恐怕很難了。
她的話音未落,就聽不遠處的劍煞發出一聲冷哼。只見梁易辰身體一顫,眼角、鼻孔、嘴角、耳窩都滲出了血絲,凌厲劍意透體,他當即就栽倒在地昏迷不醒。再看旁邊的田東升,好像已經自己嚇暈過去了。
這時又聽撲通一聲,人群中的田東升不知被誰給扔了出來,恰好落在了梁易辰的身邊。他被扔得那麼遠、拋起那麼高,落地時居然毫髮無傷,但人已經嚇軟了,趴在地上以哭號的聲音道:「主君饒命!」
別的不說,前段時間就有那麼多散修敢跑到彭山道場白吃白住那麼長時間,離開后還嘀嘀咕咕出言不遜,讓他們到赤望丘這麼做試試,不被人從山崖上扔出去才怪。
別忘了虎娃如今已是玄源的愛侶,而玄源則是赤望丘中的尊長,梁易辰捏造流言辱蔑玄源的夫君,那跟辱蔑尊長也沒什麼區別,這條罪名是坐實了。
玄源又扭頭道:「巴君,赤望丘弟子違犯門規,已被當眾處置。剩下的,就是巴室國的事情了。」
少務立時命親衛將地上躺的兩個人都抬了出去,別留在彭山中掃興,立刻押往巴都城。還得找人先給梁易辰療傷,反正在當眾砍頭之前,不能讓他先死了。
劍煞端杯一飲而盡道:「好好好,有朝一日,為師恐怕也需要你的指引。」
梁易辰想給自己的行為找理由倒也不難,於是盡量交代了一番。早在國戰之時,他就曾與彭鏗氏大人結怨,在相都城還受了彭鏗氏大人的當面奚落,兩人之間早有嫌隙……
梁易辰不禁打了個冷戰,伏地道:「弟子和圖書知罪了,願按門規接受處罰。……只求將我押送回宗門道場,由門中尊長治罪。」
但這聲音與神念既不擾人亦不傷人,假如有誰不想聽,很自然便聽不見了。若是有人實在困了或累了,但是還想繼續聽聞虎娃的講法,那麼哪怕他睡著了,也會繼續保持在一種似聽非聽的狀態中。
剛喊出第一聲求饒,抬眼間就發現少務的面色不善,眼中已露出殺意,田東升不禁打了個哆嗦,意識到求饒找錯了人,趕緊改口喊道:「彭鏗氏大人饒命!您素有仁德之名,在國中受萬民敬仰,就饒了小人的狗命吧。
梁易辰立即變了臉色,板著臉搖頭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有些事情不該打聽的,就不要去打聽!我只能告訴你,這就是我的意思,與我師尊以及赤望丘中的尊長無關。」
田東升連忙抱歉道:「仙長息怒,我絕無打探之意!只是這麼做,能扳倒彭鏗氏大人嗎?」
等到聽聞了今日這場講法,我才意識到,就算為師放開膽子去誇你,恐怕最終也會小看了你。你能擁有今日的成就,不是沒有原因的。你的志願,恐怕也不是自立一派宗門,而是引領天下各宗門的修士,甚至是指引世間萬類之修!」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想當初虎娃在樊室國堵住樊君車駕、追究宜郎城郊外遇襲之事,便要求當時的國君樊翀處置幕後主使者瀘城城主,並將這位城主的人頭掛上了瀘城的城樓,由此在巴原上博得了虎煞威名。
田東升說道:「易辰仙長,若是主君與城郭追查下來,我田東氏吃罪不起啊!」
這是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只希望自己能被押回赤望丘受罰,事情或許還有轉機。或途中能找到機會脫逃,或在赤望丘中還能求師尊給他留一線生機,但是如果落到在場眾高人手中,這條命絕對是保不住了。
劍煞當眾出手,玄源問都沒多問一句,卻問起了樊翀。樊翀只得恭恭敬敬地答道:「既然如此,那就遵玄源長老之命,將其當場廢去修為、立時逐出宗門。」他這句話一出口,躺在地上的梁易辰就已不是赤望丘弟子了。
一番意外的波折終於塵埃落定,方才紛紛閉嘴看戲的眾賀客,此刻又紛紛開口祝賀。大家還沒忘了這是一場慶典,在慶典上說的當然都應該是喜慶的話,來的幾乎都是人精,捧場誰又不會呢?
命煞此舉,可能只是順勢插了一手。而玄源今天這一出,顯然是蓄謀已久。可能從她離開赤望丘前往巴室國的路上,就開始著手追查了。女人的脾氣與男人真不一樣,虎娃還能淡然安坐山中,但玄源怎能容忍有人這樣針對自己的愛侶。
虎娃講法的內容盡顯境界之玄妙,講法的過程也顯示了修為之精深、法力之精純。無論在道場中的任何角落,都能清晰地聽見他的聲音,腦海中能印入伴隨聲音的神念,就連那些已經退出山坡在休息的人也不例外。
樊翀答道:「按赤望丘門規,當廢去修為、逐出宗門。」
梁易辰可不僅是違犯了赤望丘的門規,而且還觸犯了巴室國的禮法。少務向前一步道:「今天是您和我師弟的大喜之日,我看就不要在彭山中殺人了,以免攪擾了慶典的興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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