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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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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挫銳解紛 第三十一章 歸鄉情怯

第五部 挫銳解紛

第三十一章 歸鄉情怯

更過分的是,大殼還買通了深山中的羽民族,趁著各部商談差點將路村給滅了。但他還是小看了山爺,羽民族沒能滅得了路村,山爺和蠱辛大人也做好了準備。大殼被殺掉了,我們也都被抓起來了,當時嚇得夠嗆,以為一定沒命了。
仇游拜入步金山,成為宗門中年青一代最出色的弟子,又因百川城之會的耀眼表現得機緣拜入星耀門下,如今已是大成修士,擁有顛覆一國的手段,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孩子。
仇游在城中找人打聽了如今有魚一族的情況,不料先後問了好幾個人皆一無所知,甚至連有魚一族都沒聽說過。但後來他在集市上又碰見了一個熟人,亦是原有魚村的族人,此人已不認識仇遊了,正可問話。
虎娃趕緊接話道:「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這片群山環抱的小平原有數十里方圓,中央矗立著一座城郭,城牆是用山中開採的巨大石塊砌成,四面築門,城牆四角立有崗哨高樓。第一次來到北荒的人,遠遠望見它無不感到震撼,能在這蠻荒深處建成這樣的城郭,簡直是一個難以想象的奇迹!
其實對仇游的處罰,就是虎娃的意思;玄源當然明白虎娃的心意,所以她身為赤望丘長老並不表態,相君紫沫和三水先生也只得將仇游驅逐了事。如此一來,玄源就有正當的理由去一趟山水城。
可是到了千里之外,巴室國如今所轄的高城附近,仇游卻隱匿行跡消失在山野中。當他再出現時,已喬裝改扮,混入了由高城出發前往山水城的一支商隊。
和婆娘親熱了一番,老病打著鼾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他卻莫名驚醒,屋中一片黑暗,卻矇矓能看見床前站著一個身影。老病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想驚叫,並順手去摸放在床頭不遠的一根棍子,卻駭然發覺自己發不出聲音,身體也無法動彈。
仇游心中莫名又有恨意湧起,享有這一切的本該是有魚一族,城主也應是有魚村的族長魚大殼。可是這一切如今卻都被若山所佔據,而這座城,是身為奴僕的有魚一族以血淚所築就,矗立在這裏,簡直就是仇恨與屈辱的標誌!
那麼虎娃呢?他的仇人是白煞,就算到了今天,白煞仍是虎娃不可能戰勝的對手。虎娃與仇游,經歷與命運如此相類,但換一個角度,感覺卻又完全不同,究竟分別何在,也須好好琢磨。
可若換一個角度,恐怕仇游自己都會覺得這個想法很可笑。掩蓋罪行用得著留下這麼多活口以及他們的後代嗎,就算當年將有魚村滅族,十年後誰又能說什麼?
可惜啊,天算不如人算,他如今只能獨自潛入北荒另找機會報仇,但山水城既如此勢大,仇游也沒有輕舉妄動,他先要搞清楚如今的形勢以及當年的變故。進城之後,仇游便找了個借口悄然離開了商隊,再度變換裝束消失在人群之中。
車隊在緩緩前行,他在路邊的魚肆中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此人約和*圖*書四十齣頭,應是這家魚肆的老闆,正在大聲吆喝著張羅生意。看他飽經風霜的面孔與皮膚,還有那布滿老繭粗糙的手,也是一位漁民出身,竟是仇游的三叔!
仇游:「當然是報當年大殼族長的仇,也報我有魚村舉族之仇。我白天沒有與三叔相認,是不想暴露身份讓那若山有所警覺,今夜是來向三叔打聽情況的……」
屋裡有亮光卻傳不到屋外,也不知這光線是從何處發出的。老病和仇游在說話,但睡在身邊的婆娘以及別屋中的兩個孩子卻絲毫沒有察覺,仍然沉浸在睡夢中。老病又駭然道:「這,這是怎麼回事,仙家神通嗎?我差點忘了,你當初就是有修為的!」
有魚村舉族為奴,也不過是十多年前的事情,蠻荒中不可能沒人知道啊。於是仇游找了個上了年紀的長者,在對方的商鋪里買了好幾件東西,然後才問道:「這位老伯,十幾年前,這一帶有個有魚村,村中有個有魚族,如今他們都到哪兒去了?」
老病感覺自己的身體又能動了,坐起來伸手抓住年輕人的一條胳膊道:「游娃子,是你嗎?真的是你啊,你終於回來了!」隨即又嘆息道,「現在回來好啊,已經沒事了,都過去了……」
這裡是進入北荒之後一個重要的打集鎮,就與巴原上很多地方一樣熱鬧繁華,但來往的行人中還能見到頭生雙角的妖族,而其他人對此好似已見怪不怪。路邊有不少魚肆,從魚海中捕上來的新鮮水產現場烹制,可供剛剛到達此地的客商們享用。
結果還好,山爺只殺了魚大殼,饒了有魚村族人一命,只罰我們為奴十年。當時編入有魚村軍陣的精壯男子皆去修築城郭,其餘的人都到各部族種田打魚,更主要的任務是教會那些深山部族種田打魚。
當年的有魚村已完全變了樣子,被掩沒在新修的大片建築中,而老病住的還是當年的老宅,像他這樣的人並不多,絕大多數有魚村族人,如今已經散居蠻荒各地,有不少就在山水城裡定居。
魚大殼是因此才會被殺嗎,有魚一族被鎮壓,三叔卻避免了成為奴僕的命運?仇游的眉頭深鎖,緊接著又推翻了方才的猜測,暗想那魚肆可能是三叔的主人所開,卻讓身為奴僕的三叔打理生意,這種情況在巴原上也能見到。
站在床上那人開口道:「三叔,你不要害怕,是我,魚與游,你還記得嗎?」隨著話音,屋裡亮起了光,照亮了一個年輕人的容顏,正是白天在魚肆中看見的那位趕車人。
當年此路就是山野中的小徑,很多地方還被草木掩蓋、洪水沖斷,只有最強壯的勇士手持砍刀開路才可通過。而如今已可勉強通行車馬,只在有些艱險路段還需要人推車或搬車,重新卸裝貨物。
牛車走得不快,在路上一共用了九天。沿途有不少開闊地帶上,用竹木、石塊、茅草搭成了房屋和棚子,那是供行路人夜宿的臨時驛站。https://www.hetubook.com.com當家鄉越來越近時,仇游的心情也越來越激動,從巴原進入北荒所到達的第一個大型村寨,便是魚海岸邊的有魚村。
老病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反應有些遲鈍,愣愣地反問道:「報仇,報什麼仇?……你白天就看見我了,為何不叫我,幹嗎要大半夜這樣跑來?……娃子,你是不是在外面犯了什麼事躲了回來,卻又不敢見人?」
這樣就算消息傳出去,也不會引人疑忌,人們不會因此懷疑虎娃與山水城的關係。虎娃已經太久沒有回家鄉了,在審問仇游時,他就想到可藉機去山水城一趟,以陪同玄源的名義。
仇游不禁又想到,假如他在相室國中的圖謀成功,宮羊和輿軒也能來到這裏,定會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當初他的建議是多麼的睿智,佔據這樣一座城郭並成為北荒之主,真的比困守殘境的國君逍遙自在得多。
虎娃的神念中答道:「當初在百川城之會上見到仇游,就感覺似曾相識,原來我們真的來自同一個地方。在他身上,也能看到些許我自己的影子……」
黃昏時分,老病關了魚肆回家,晚飯做了魚肆中賣剩下的魚,兩個娃吃飽后先睡了,老病摟著婆娘也進屋休息了。他的名字原本叫「去病」,因為出生時父親恰好生了病,欲藉此討個吉利恢復健康。但村寨里彼此的稱呼都很簡單,如今大家都叫他老病。
他滿以為已可輕鬆收拾得了若山,卻不了解山爺的實力與背景。仇游並不清楚自己一直在做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卻一直為此而掙扎努力。他今天的計劃失敗了,反而成全了少務拿下相室國。
山水關地勢異常險要,只要將關口一封,千軍萬馬也難攻入。而此刻關口內外的氣氛一片祥和,商隊交納了貨稅之後便順利通過。仇游的心情又莫名變得很緊張,因為山水關後面就是當年的有魚村所在,緊接著眼神又是一片茫然。
仇游愕然半晌,語氣又有些悲憤道:「為奴十年,難道已奴性入骨了嗎,就連承認當年的出身都不敢?三叔,你若是與別人一樣害怕若山,所以不敢說實話,那麼千萬不要擔憂,我如今有大神通在身,出手必能拿下若山!
長者搖頭道:「年輕人,這不關你的事,就別再問了,揭人家的舊傷疤,誰都不會高興的。當年的有魚村舉族獲罪,如今已被山爺全部赦免了,他們不願意再提往事的,也不想聽見他人提起。」
實話告訴你,我想讓有魚一族成為北荒的首領,並讓路族舉族為奴。既然若山已經赦免了大家,我做事亦當公平,就讓路族人亦為奴十年。」
老病被嚇了一跳,差點伸手去捂他的嘴,連連搖頭道:「游娃子,你說什麼胡話呢?當年你不在村裡,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大殼邀集各部族長商談聯盟,事先埋伏好了軍陣,打算誰不聽話就滅了誰,你三叔我當時就是軍陣中的小隊長。
和-圖-書眼忘去皆是陌生的臉孔,有來自巴原各地的商販,也有北荒各部族的族人,皆在原先有魚村的地界上往來談笑。在仇游對家鄉的記憶里,這是無法想象的繁華景象,他的內心深處卻莫名生起了一股怒意——我的家鄉,已被這些外人肆意佔據,而我的族人卻成了他們的奴僕!
虎娃對此建議求之不得,當即點頭道:「那好,就依三水宗主之言,我們夫妻二人悄然前往山水城,只有你們幾人知情即可。」
那老者納悶道:「有魚族啊,已經沒了,你打聽他們幹嗎?」
雲起答道:「當然是去那個叫山水城的地方了。我也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的借勢復讎之計不成,肯定不會甘心。」
仇游一眼能認出三叔,但他的樣子變化很大,三叔並沒有立時認出他來。仇游也沒有打算當場相認,他還有自己的打算,暫時不欲暴露身份。
虎娃與仇游確實有太多的相似之處,都是小小年紀便孤身遠離家鄉流落巴原。那時他們都還是懵懂的孩子,茫然走向未知的世界,由少年而成年,有著不為人知的隱秘,懷著為族人報仇的志願,而「仇人」看似強大到不可戰勝。
別看城郭落成僅有三年,但此地早已成為北荒的中樞,是方圓數百里各部族往來交流的中心。山水城城主儼然已是北荒之主,他所統御可不只是這一座城郭。如今山水城之繁華,已遠超出了巴原上離此最近的高城。
仇游幾乎不認識這個地方了。有魚村修建在魚海岸邊的坡地上,遠處波光粼粼的魚海還是老樣子,但村落所在建築群卻至少比當初大了十倍,他已辨認不出家鄉的模樣。
十年期滿后,大家散居各地,當年之罪已免,不再為奴,也早把當年的事情忘了,現在的族人都不願意再提當年往事,也不會說自己曾經姓魚,因為提起來丟人啊,誰說跟誰急。……你偏偏還要去問,他們沒罵你就算不錯了!」
仇游:「三叔不必驚訝,我在山外有幸得到仙師指點,如今已身懷仙家大神通,回到這裏就是要為族人報仇。」
……
……
想當初他就是從這條路離開有魚村的,山還是山,但路已完全不同。在來往的客商的眼中,通往山水城的道路仍然崎嶇漫長,但與十幾年前的情況相比,如今幾乎已是坦途。
老病:「我幹嗎要怕山爺啊?這裏沒人怕山爺!你今天都打聽出什麼了,如今這裏已沒有什麼有魚族,也沒有什麼路族、花海族了,大家都自稱山水族。好不容易才過上安逸的日子,就別再折騰三叔和你自己了,剛才說的話,也千萬別讓人聽見……」
這令仇游心中疑雲大起,又在集市裝作閑逛的樣子,刻意尋找原先的有魚村族人,還真找到了好幾個,上前搭訕問話,打聽有魚族的情況,不料這幾人的反應都和先前那人差不多,有人被嚇了一跳,有人露出害怕或厭惡的樣子,紛紛說不知,並讓仇遊走遠點不要煩他們。
費了hetubook.com.com半天勁,老病才大概搞清楚仇游的來意。他在山外忍辱負重十余年,拜得高人為師,如今修為大成終於歸來,不僅要報當年之仇也要解救族人。可是在若山的積年威壓之下,如今的族人們就連承認當初身份的勇氣都沒有了。
玄源不置可否,卻反問道:「依諸位看,仇遊離開步金山之後會去哪裡?」
仇游打算做兩件事,一是擊敗若山,推翻其在山水城的統治,二是聯絡當年的有魚村族人,重新站出來恢復往日的榮光。若按他原先的計劃,藉助宮羊和輿軒正式奪得山水城的權柄,這些事當然好辦,可如今他只剩下一個人,就必須有全體族人的配合與支持。
有魚村不是舉族為奴了嗎,為何三叔還能在這裏當魚肆老闆?記得三叔當年是族長魚大殼的心腹,也是有魚村所訓練的精銳戰士,難道當初的北荒之亂還有隱情,有一批人比如三叔,暗中背叛有魚村投靠了若山?
魚肆老闆心中忽有所感,抬眼望去,只見一位坐在牛車上的少年正盯著自己看,神情很是異樣。他本能地覺得那少年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卻又想不起來是誰。正在他詫異間,少年已收回了目光,恢復了一臉冷漠,牛車也從魚肆前走了過去。
玄源沉吟道:「我是赤望丘三國鎮守長老,山水城如今名義上也是巴室國的轄境,我有監察弟子行止之責,不能讓他亂來。……既如此,我便去山水城一趟,若其行止不端,自會出面阻止,不能讓其再引北荒大亂,令天下人指責我赤望丘。」
仇游激動地說道:「若山雖赦免了大家,卻永遠抹去了有魚族的存在,讓所有人都忘記當年的往事。真正的解脫,並不是身份上不再是奴僕,更需要強大的內心,要站出來,自豪地宣布我們是有魚村的族人!成為命運的主人,更要成為北荒各部的主宰者……」
仇游打聽了大半天,始終未得要領,長者顯然也不願多談這個話題,而且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商販,並不了解太多的詳情。族人居然全部被若山赦免了,可有魚族卻在蠻荒中消失了,難道這就是若山赦免他們的條件嗎?以永遠掩蓋他這位城主所犯下的罪行。
仇游已不再是那個少年,而虎娃仍然是那個孩子。
仇游雖失去了飛天神器,但趕路的速度仍是極快,甚至不理會眼前有沒有路,翻山越嶺,渡水過壑,離開步金山之後頭也不回直線往東。假如有人在暗中監視他的行蹤,定會認為他欲以最短的時間離開相室國,簡直是片刻都不想停留。
虎娃正在沉思間,紫沫又開口道:「玄煞大人,您看我如此處置是否妥當?」這位國君不問別人卻問玄源,因為仇游畢竟是赤望丘弟子,而且地位很重要。
老病原先也是有族姓的,說起來應叫魚去病。可是「魚」這個族姓如今已經沒人再用了,甚至提都沒人再提起,都巴不得大家忘記了這回事。現在的老病日子過得很滋潤,三年前解和圖書脫了奴僕的身份后,他如今的感覺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虎娃並沒有像仇游那樣化身為復讎的使者,他沒有忘記為清水氏一族復讎的誓願,但也沒有以仇恨主宰自己的行為,來到巴原后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只等待著有朝一日可以去面對白煞。
但仇游的遭遇,對於虎娃來說也是一種設問:其實若山根本就不是仇游的仇人,仇游所承受的一切,恰恰是有魚一族自己造成的。那麼虎娃呢,他是否完全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人活著不僅是為了報仇,就算報仇,也要搞明白自己在報什麼仇。
仇游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背上的青筋挑起,盡量壓抑著心中的怒意,然而就在這時,神情卻突然一愣。
虎娃在巴原上曲折離奇的經歷,遠比仇游的際遇更加驚心動魄、充滿艱辛,他所承受的苦難遠比仇游更多,卻一直保持著清凈的心。世事所遇,該怎麼面對就怎麼面對,是誰的賬就找誰去算。
商隊在有魚村的集市上留下了一小半貨物,大部分牛車接著前往山水城。前方道路變得平坦寬闊多了,盤旋往上走了小半日工夫,便進入了山中一片開闊的谷地。
商隊中有同伴見仇游的表情不對,以為他也是第一次看見山水城而感到震驚,便笑著解釋了一番。這座城,是城主若山召集蠻荒各部,並得有神通法力的修士之助,用了近十年的時間,大約在三年前才徹底建成。
前方出現了一條平坦的直道,顯然是近年來刻意修築的,兩側是高聳的峭崖,穿過高崖間狹長的穀道,前方就是魚海岸邊了。在峭崖的盡頭有一道宏偉的門樓,巨大的條石所砌的拱門可容兩車并行,這裏便是若山當上城主后修建的山水關。
仇游跟隨著商隊,駕著一輛裝滿貨物的牛車進入蠻荒,一路上忍不住的四下打量,眼眶都有些濕潤了。起伏的山巒幾乎絲毫未變,在少年時的夢中出現過很多次,他已有十幾年未能歸鄉。
三水先生又建議道:「二位大人可以秘密前往,不必讓他人知曉。外人仍以為你們坐鎮步金山道場中,可令仍有異心者不敢異動,兩國大事能進行得更順利。」
不料那人一聽說他想打聽當年的有魚族,神情立刻變得很古怪,連連擺手道:「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根本沒聽說過什麼有魚族!」然後像躲避瘟疫一般匆匆走開。
仇游解釋道:「十幾年前,我與父輩來過這裏,還在有魚村待了很長時間,在有魚村認識了不少人。可如今我再來到這裏,有魚村已經完全變了樣子,有魚族也不見了。我剛才在集市上看見好幾個當年的熟人,結果他們都不願意搭理我,還說根本沒聽過有魚族。」
相室國的歸降大事尚未正式完成,還要等待少務將安置小世界民眾諸事都準備妥當,而少務有更多的事要處置,可不僅僅是這一樁。因為相室國的變故,小世界民眾的遷徙又被耽擱了,暫時也著急不了,所以虎娃和玄源有時間去一趟山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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