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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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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挫銳解紛 第四十一章 生而知之

第五部 挫銳解紛

第四十一章 生而知之

他為啥要給鎮山鞭改名字,當然是因為山爺,他得到這件神器后如果再叫鎮山鞭,豈不是對山爺的不敬。
虎娃:「你可知英竹當年是在什麼地方找到鎮山鞭的?」
但冥冥中也有先天之識,假如顧采奇轉述的情況為真,那麼英竹就屬於這種情況。在英竹沒有得到鎮山鞭之前,他也許並不清楚世上有這件神器,更不清楚掌控這件神器的神魂烙印。這並非不知,而就像埋藏在記憶深處,無故不會想起。
顧采奇:「我不知詳細地點,他從未告訴我,想必就在道場周圍的山中吧,附近一帶有各種竹子,偶爾也會出現天地造化而生的異竹,自古都是竹山派弟子的煉器之物。若余璞未死,你也可以問問他,或許英竹告訴過他。」
后廩為少務留下了一批得力的朝臣班底,保證了少務順利接掌君權,並迅速打贏了一場國戰,但那一批骨幹重臣的年紀都不小了,少務也必須培養與提拔新人。
初夏之時,歸降大典終於正式舉行,巴原上從此沒有了鄭室國。至於泓竹,亦被少務封為「鄭君」,但已非一國之君,而是國中享十爵之尊的封君。
虎娃皺眉追問道:「天授?是怎樣的天授?」
有時所謂生而知之,並不是某人一生下來就知道各種事情,而是隨著見知、常識、閱歷的積累,在碰到未知事物時,很自然地就能作出判斷,甚至能直接認出這是什麼東西、叫什麼名字、有什麼用處,就像曾親手使用過一般。
虎娃怎會想明白這些?因為他經歷過生死輪迴境。不是他本人所證入的生死輪迴,而是因那枚神奇而兇險的黑色玉箴,被引入某位上古仙家祖師的生死輪迴境。
少務:「我要感謝師弟的舉薦之功,今天早上剛剛收到前線的戰報,靈寶大將軍又拿下了煙城。鄭君還想談條件呢,靈寶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如今大勢已定,鄭室國不降也得降了。」
顧采奇走後,虎娃又取出了鎮山鞭,這件神器在他手中化為了祭煉后的常形,分十八節,表面流轉著紫金色的光澤。他手握鎮山鞭把玩良久,結合方才所得的神魂烙印傳承,似是在參悟此器的妙用,又似在思考別的問題,竟有些走神了。
少務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是雷霆之勢。平定兩國殘境的機會,其實來得十分意外。虎娃受困於小世界,從而引發了相室國內亂,巴室國順勢便平定了相室國。而平定相室國之後,少務又搶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平定鄭室國的布置,前方的主帥靈寶更是打了個出其不意。
驍陽有些猶豫道:「我們攻佔衛川城已大獲全功,暫時不必再戰,只要穩據此城,鄭室國遲早都會求和或歸降,我們何不等一等呢?……鄭室國雖丟了衛川城,但大軍主力未被殲滅,決戰的代價仍然很大。」
據暗中傳回的消息,鄭室國朝中有人主和*圖*書張和談,也有人叫囂要血戰到底,尤其是不少軍中將領手握重兵,仍心存幻想。不把他們給打服了,鄭室國是不會甘心歸降的。
立頭功者是前方大軍主帥靈寶,他被封為鎮東大將軍,與鎮北大將軍北刀、鎮南大將軍瀚雄、鎮西大將軍盤元同列。靈寶的升遷速度驚人,但他的功勞也同樣驚人。盤瓠因平定相室國,而受封鎮西大將軍;那麼靈寶平定鄭室國而受封鎮東大將軍,誰也不好提出異議。
至於巴室國中的有功之臣,少務當然大肆封賞。
至此,鄭室國殘境的四座城郭已丟了兩座,雖大軍主力損失尚不到四分之一,但從整體戰略看已全線崩潰了。僅剩的兩座孤城已無險可守,大批軍民擁擠在洗城與貴樹城,甚至連軍營都無法安置穩妥。
時間一晃,少務登位為巴君已有八年。就在這第八個年頭,他徹底解決了巴室國腹地後方殘存的隱患,將原巴室、相室、鄭室三國版圖合而為一,巴原五國已變成了巴原三國。
……
比如從未見過的東西,卻一眼就能認出來,那麼很可能就是在生死輪迴境中見過;而這件東西的出現,也是觸發其見知的機緣。再比如一個完全陌生的人,遇見之後卻能感應到冥冥中玄妙的緣法牽連,也是屬於這種情況。
少務:「我打算趁鄭室國正式歸降之際,公布英竹、余璞等人之罪,並公開處決從鄭室國押送來的一干人犯,師弟不等到那一天嗎?……歸降大典,還應由你司禮。」
我建議主君傳令給靈寶,該怎麼打還怎麼打,只要鄭室國一天未歸降,所謂的商談就不要考慮。……師兄,你的表情不對啊,看似鎮定,卻暗藏驚喜,又有什麼最新消息嗎?」
虎娃面色凝重道:「上古仙家手段,非我等所能妄測,將神器如此遺留世間亦有可能。但其神魂烙印傳承,又是從何處得來,難道有御神之念直接附於竹根,或者竹根旁還埋著一枚傳承玉箴嗎?」
少務笑道:「怎敢打擾師弟清修,來見你就是國事啊!鄭君泓竹托顧采奇為密使,私下來找我商量歸降的條件,不知師弟是怎麼看的?」
舉國歡慶之際,也有一個哀傷的消息傳來。已告老歸鄉的原鎮南大將軍威芒,在修行中歷劫未成,於前不久不幸殞落。少務遣使到其家鄉撫恤,並代國君設祭,同時封賞威芒之孫。這個消息,就連已回到步金山的虎娃都聽說了。
此事若是少務不提,很多民眾恐怕早已忘記。少務當年從武夫丘歸國之時,鄭室國廢君鄭股與英竹嶺宗主英竹,派人喬裝潛入善川城行刺。所幸少務登位乃天命所歸,躲過了刺客的襲殺,但刺客卻屠殺了一支商隊。
所以堪破生死輪迴境的仙家,在生死輪迴境中所有的經歷都似已全然忘記,若是當時刻意動念,想記住什麼hetubook.com.com,也絕不可能堪破生死輪迴。可這種忘記又並非忘記,是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玄妙成就。
自古以來,人間就有「生而知之」的傳聞,但極少有人能親眼見證。
靈寶指著地圖道:「鄭室國大軍主力仍在,但我也不想和他們硬碰硬的血戰到底。若要取煙城,就不能再等,應當機立斷全速進軍,搶在調離城郭的敵軍未回防之前攻佔。
威芒本可以舒舒服服地享受大好人生,不必勉強去追求大成境界,他辭官時已年近七旬,因有修為在身仍輕健如昔。但從一名修士的角度,精氣神已過了巔峰鼎盛的狀態,突破大成修為的希望已經很渺茫,他還是堅持邁出了那一步,卻終究沒有邁過去。
天授?虎娃已不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了。蒼魚在步金山中掌控了仙家水府禁制,便自稱是得自天授。但蒼魚的情況尚可理解,它就是潭中的一尾靈魚,朦朧開啟靈智之初,因機緣而得到前輩仙家留於水府中的御神之念,卻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懵懂中以為天授。
而且泓竹平日也不能回到封地居住,而是住在巴都城中,少務專程為他準備的一座豪華宅院里。宅院雖豪華,衣食用度等諸多享受亦無憂,但泓竹卻不能輕易離開都城,就算出門散個心、打個獵,事先都要打招呼,更不能隨意結交朝中與地方官員,處於受監視的半軟禁狀態。
羊寒靈:「那老爺想給它另起什麼名字呢,打山鞭、趕山鞭?」她並不完全清楚虎娃與若山的關係,這些名字越起越不對勁了。
虎娃見到少務,便起身道:「師兄若有事,派人招呼一聲,讓我去見你便是,何苦大老遠親自跑進彭山呢?至少我飛得快,不必辛苦你來回走一趟、耽誤國事。」
巴室國朝中,還有以伯勞為代表的老一輩重臣坐鎮,但少務已漸漸提拔了大批年輕才俊。特別是軍中的將領,除了仍年富力強的北刀是后廩時期的老臣,其餘三位鎮國大將軍,皆是少務繼位后新任命的年青一輩。
可英竹顯然並非仙家,他不過是七境修為,否則也不會被虎娃斬殺當場了,此生斷沒有堪破生死輪迴境的經歷,如此「生而知之」,又是怎麼回事呢?虎娃朦朧想到了某種可能,但以他如今的修為,尚無法確證。
虎娃:「我已命人審問過余璞,他的回答與你一樣,看來英竹並未告訴任何人。……好了,我沒問題了,你且隨盤瓠去巴都,要記住你今日所做的承諾。」
顧采奇解釋道:「此非竹山派傳承之物,英竹當年為竹山派弟子時,在山中尋找異竹煉器,無意間尋得一段竹根,本以為是造化而成的天材地寶,不料卻是上古仙家遺留的神器,化為竹根隱於山中。待其修為大成並執掌宗門后,改竹山派為英竹嶺,這支鎮山鞭便成了鎮宗神器。」
顧采奇和*圖*書:「就是一段竹根,取出之後發現是一件神器。至於其神魂烙印傳承,據英竹自稱——他是得自天授。」就是簡簡單單的兩句回答,並沒有複雜玄妙的神念解釋。
這種積累有時是後天的,與真正的生而知之無關,類似於一種推演,甚至與神通法術無關,只反應了一個人的淵博與睿智,形容為「學而思之,能識未知」也許更恰當。比如虎娃將大器訣修鍊到如今的地步,世間很多靈藥就算從未見過,待見到了也自然能知其效用。
盤瓠沖顧采奇道:「那就不必再啰唆了,現在就跟我走吧。今天晚上我陪你進宮去找巴君談談,但你也要明白,鄭君如今已無什麼本錢討價還價。」
顧采奇點頭道:「是的,我記得很清楚,英竹師兄就是這麼說的。」
虎娃亦驚喜道:「提前恭喜師兄平定了鄭室國,既如此,我也可放心地回步金山做自己的事,不讓阿源久等。」
這邊鄭君派出的密使剛剛見到巴君,那邊的靈寶怎麼又拿下了一座城郭?這段時日,私下密談的可不止一伙人。就在鄭君與顧采奇于英竹嶺中商議時,衛川城的城主府已成為臨時的指揮大營,靈寶、驍陽、林梟等三名前方將領也有一番商談。
少務原本是想培養驍陽擔任理正的,一來因為現在的理正大人身子骨還很硬朗,完全可以繼續幹下去;二來經過這幾年的一系列考察,他覺得驍陽將來還是擔任倉正更加合適。驍陽還很年輕,眼下還需要多磨礪幾年。
歸降大事已定,還有很多具體的細節正在商談。鄭君泓竹最後一次派出了正式的國使,緊接著巴君少務向天下公告了另一件事,與當年的善川城慘案有關。
看著剛畫出的戰線分布圖,林梟說道:「前幾天,煙城方向的大部分軍陣,已經被調離城郭;另一小部分軍陣原本欲斷我大軍後路,現已被我後方增援軍陣擊潰。國中集結的最後一批援軍正在趕來,是否讓他們立刻改道直接去攻打煙城?」
顧采奇:「我也不是很明白,隱約曾聽英竹師兄提起。他拿起這根竹根時,感覺彷彿就是自己的東西,神魂烙印傳承自然浮現於元神。至於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卻沒有詳細解釋,我也不好過多打聽。」
虎娃淡淡答道:「這還用看嘛!泓竹若真甘心歸降,又何必偷偷摸摸來私下探什麼口風,直接正式任命國使來商談便是。這分明是緩兵之計,想拖延時間穩住陣腳,重整殘境防線。他倒也沒把握真能守住鄭室國殘境,只是想謀得更好的談判條件。
聽顧采奇轉述英竹本人的說法,英竹當年拿到鎮山鞭時,傳承秘訣不是印入元神的,而是自然浮現於元神中,這與蒼魚是兩回事,恐怕就是真正的天授。而這種情況,往往又被稱為「生而知之」。
虎娃趕緊搖頭道:「不不不,就叫摩雲鞭吧。和_圖_書
這是一段難得的寶貴機緣,亦使他能窺見一絲仙家玄妙。自古傳說中的仙家,彷彿都有生而知之的本事。而這所謂的生而知之,其實是從生死輪迴境中證得。
靈寶眯著眼睛道:「就命那五支軍陣不要到衛川城集結,直接殺往煙城方向,不求能攻到城下,只要纏住國境線上的守軍,讓對方無暇回撤城郭即可。衛川城中留一半兵力守備,我親自率軍出發,從側翼殺向煙城,必能一舉拿下。」
從相室國歸降,到鄭室國歸降,僅僅只過去了半年時間。在當時的年代,普通人步行跋涉,就算從相室國殘境走到鄭室國殘境,恐怕也需要半年。所以少務的動作是快得驚人,甚至讓巴原上的各方勢力來不及反應。
鄭室國已沒什麼本錢再談條件了,得知少務私下作出的承諾后,泓竹召集群臣開了最後一次朝會,正式宣布已決定歸降。鄭室國好像有兵變的傳統,當場就有幾位將軍衝出來企圖兵諫,逼迫鄭君誓死血戰,卻被顧采奇出手拿下。
就算鄭室國大軍主力未損又怎樣?若是再失一座城郭,他們便再無進退餘地,甚至連駐軍的地方都不夠了,更別提如何保證後勤給養,將不戰自潰!」
羊寒靈:「英竹已死,顧采奇和余璞皆不知,恐怕是找不著人問了。老爺若有興緻,將來可到英竹嶺一帶探訪,或許能有發現。……我看您手握鎮山鞭愣了一整天,還以為這神器有什麼問題呢。」
在生死輪迴中的經歷,虎娃已全然忘記了,在那種定境中,若以每一世的身份去行事,立時就將陷入其中而殞落,絲毫不得動念;另一方面,又得保持元神的清明,不隨生死輪轉而迷失。
顧采奇:「當然是的,英竹得到鎮山鞭之後,過了差不多五十年,才將此神器的神魂烙印傳給我。當時余璞師弟尚未大成,他又經常閉關,讓我在英竹嶺中護持宗門。後來余璞師弟修為大成,英竹又將神魂烙印傳給了他,有時會讓他手持鎮山鞭去做些事情。」
虎娃:「那你所掌握的神魂烙印傳承,是英竹所傳嗎?」
虎娃也吃了一驚,方才的感悟不過是愣了片刻,回過神來居然已是第二天下午了。在發愣時不覺時間,恢復清醒后卻仍能意識到已過去了多久。他看著手中的神器道:「此物不適合再叫鎮山鞭了,應當改個稱呼。」
虎娃猶在出神思悟,突聽見羊寒靈的聲音傳入元神道:「老爺,您這是怎麼了,難道這鎮山鞭有什麼問題嗎?」
鄭室國朝中的主戰派也看清形勢,繼續守下去當然是等死;若集合主力孤注一擲發起反攻,差不多也等於是送死。這仗已經沒法打了。顧采奇回到貴樹城時,見到的就是這個局面。
後來蒼魚將仙家水府禁制傳給了步金山的上任宗主,現任宗主三水也從師尊那裡得到了傳承。三水先生為示誠意,如今和_圖_書已將水府禁制秘訣傳給了虎娃夫婦。
泓竹的待遇看似與紫沫相同,但少務對他可沒有對紫沫那麼客氣,他更沒有紫沫那麼走運。泓竹的封地在西界山一帶,就是丁弓氏獲罪后被流放之處,論繁華富庶遠不能與紫沫的封地相比。
世上的人,都不會時時刻刻想著記憶中所有亂七八糟的事情,絕大部分記憶都是被封存的,只有被觸發時才會被憶起。所謂生而知之,其實就像一段莫名的回憶被喚醒,對未知事物有著某種玄妙的即視感。比如英竹得到鎮山鞭的那一刻,自然就知道該如何去掌控它。
虎娃搖頭道:「英竹已死,乃我親手所殺,如今不過是再死一次。至於那一干兇手,也不需要主君親自動手,交由行刑之吏即可。至於歸降儀式的司禮之人,我推薦副學正西嶺。鄭室國的情況比巴室國複雜,再任命西嶺暫時兼任撫民大人,以處置善後事宜。」
驍陽被任命為司廩大人,職位相當於副倉正,享八爵之尊。倉正大人已年邁,恐怕過不了幾年就要告老。這幾年先讓驍陽做副手多多學習歷練,將來可順利接任倉正之職。
……
少務並沒有公開虎娃等人潛入英竹嶺,斬英竹擒余璞之事。不知內情的民眾想當然地以為,英竹和余璞也是鄭君拿下送到巴室國的。不過明白人當然清楚這是不可能的,皆猜測是少務請高人出手了,至於究竟是誰乾的,既少務不說,那也只能猜測。
靈寶當即就下達了軍令,命國中趕來的最後五支增援軍陣直撲煙城,纏住鄭室國邊境的守軍,令其不得回撤城郭。他親自率大軍離開衛川城,下令全速行進,搶在對方主力未及回防之前,強攻煙城並順利拿下。
虎娃回過神來道:「神器本身倒沒什麼問題,乃是不知名的上古仙家所留。我只是很感興趣英竹是在哪裡得到它的,又是怎樣得到的傳承?」
顧采奇跟著盤瓠去了巴都,當天晚間就見到了巴君少務,私下都商談了些什麼,外人不得而知。顧采奇天明時便悄然走出巴都城,飛天而去;到了次日黃昏,盤瓠回來了,巴君少務居然也跟著他一起來到了彭山幽谷。
虎娃:「你沒有記錯,他說的是浮現於元神,而非印入元神?」
少務挑大拇指道:「師弟,這你都能看出來?我登朝堂大位這些年,本以為已能喜怒不形於色,沒想到還是被你一眼看穿。」
虎娃笑道:「有破綻的倒不是你,盤瓠師弟雖然沒說話,卻暗中眉飛色舞,瞎子才注意不到呢!……說吧,究竟是什麼事?」
如今鄭君歸降,已將仍在世的兇手交由巴室國處置。理正大人審訊完畢,就在國都西門外將一干人犯公開處決。當天處決的人犯共二十五名,除了鄭室國送來的二十三人,另加上了英竹和余璞。英竹已經死了,但還是把他披頭散髮地又押了出來,當眾再死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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