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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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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挫銳解紛 第七十章 恭候多年

第五部 挫銳解紛

第七十章 恭候多年

虎娃並沒有起身也沒有行禮,巴原修士面對白煞時,恐怕誰也沒有他今日這麼大的架子,只是淡淡開口道:「白煞宗主來我彭山,意欲何為?」
白煞確實沒有打算直接對玄源動手,只是讓玄源進入歷代宗主掌控的秘境中閉關修鍊。可言下之意卻很清楚,若他不開啟秘境門戶,玄源也就出不來了。因為清水氏一族的遭遇,虎娃最痛恨這樣的要挾,已經不再想多說一句廢話了。
虎娃:「白鱗,你太想當然了!」
白煞:「你倒是好大的膽子,說得這麼輕鬆,難道就不想給個交代嗎?星耀麾下的四支玄衣鐵衛,在樊室國中被山賊所害,恐怕也是閣下為之吧?你若是為報在赤望丘受傷之仇,這可說不過去。你夜闖我宗門道場,就算死在山中,那也是自找的。」
幽谷在震動,遠處高崖上有很多碎石滾落,坐在陣外的虎娃也悶哼一聲,一捂胸口咳出了血絲。殺陣爆發的威力,將運轉大陣的他本人居然也給震傷了。
虎娃終於現出了怒容:「狗改不了吃屎!……不,狗能改得了,你卻改不了!」
我並不想將你怎樣,更沒有殺你滅口的打算。如今的赤望丘,有我在,我的弟子星耀才能鎮得住場面。但我若不再理會這派宗門之事,星耀並不能使宗門盡服,更震懾不了善吒妖王等人。
虎娃親手布下的殺陣,他自己當然清楚其威力究竟有多大,甚至有些超出必要了,連陣外的自己都會被震傷,但蒼鷹搏兔亦盡全力,他不會給白煞留絲毫的機會。假如虎娃本人置身陣中,那也必然是仙身被斬,要麼飛升登天、要麼重新奪舍、要麼再入輪迴,已沒有別的選擇。
伴隨著仙家聲聞,白煞的元神里莫名浮現出一幅場景。火光中喊殺聲四起,血肉飛濺、不斷有人倒下,正是清水氏城寨遭屠戮的情形。在城寨的中央有一座青石砌成的祭壇,彷彿有莫名的視線能穿透土石,祭壇一側的地下深處出現了一間密室。
雲起曾煉製了一件法寶,那小圓球扔出去可化為他的身形,氣息與真人無異,曾用以查探仙家遺迹。但白煞不可能是使用了這種掩人耳目的手段,否則也騙不過同樣已修鍊成仙的虎娃。
虎娃:「哦,你對我這個人又有什麼興趣呢?」
轟鳴聲如滾滾雷音,回蕩良久,又漸漸歸於沉寂。再看白煞方才所坐之處,那塊椅狀的白石已無影無蹤,地面上留下一個約五丈方圓的半球形大坑,坑壁的土石已呈琉璃狀,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影美得竟如夢幻一般。
看上去,白煞的仙身已被斬滅無存,今日在彭山中自大輕敵的人是他。白煞不會想到,虎娃竟有手段能布成這樣的多重殺陣,而且是一次性的。換作巴原上其他的高人也是想不到的,就算是武夫丘的鎖山劍陣發動,白煞也應有機會脫身。
虎娃已清楚白煞的修為,雖沒有直接打過什麼交道,卻也了解此人的性情。高人隱居之地有法陣環護是正常情況,虎娃索性大大方方地告訴他和*圖*書這是多重殺陣。以白煞的脾氣,肯定是會走進來的,這也許是一種自大,但他的確有自大的資本。
白煞竟露出了些許欣賞之色:「理清水好手段,找到了你這麼一個好傳人。你如今的年歲還不到三旬,而我當年亦不及你。」
白煞的修為了得,他化身金龍已看出這陣法的厲害,轉念間便用了最有效的方法,向其中一根晶柱撲去。只要龍身繞柱將其生生絞碎,此陣便不攻自破,隨即便可脫困。
白煞好像是吃定了虎娃不敢動手,因為在他看來,虎娃若是真敢翻臉,就意味著永遠打不開那秘境門戶。萬沒料到虎娃毫不猶豫地就出手了,竹林中飛出無數細小的藤蔓,化為遮天之網瞬間便纏住了白煞的身形。
那麼來到此地的白煞又是怎麼回事呢,虎娃究竟有沒有成功將其斬殺,就連虎娃自己也不能確定了。片刻之後,虎娃舉步走進了那個四壁布滿琉璃的圓坑中,感受著周圍留下的氣息,似在追溯感應方才所發生的一切。
虎娃坦然答道:「是我。」
虎娃首次親眼見到白煞,是在百川城之會上,當時好像與今日也有所不同,並非面貌的改變,而是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感覺。此刻回想,白煞在百川城之會時應尚未成仙,是在後來成就了仙道,迄今的時日並沒有幾年。
白煞也清楚,此番應該是虎娃主動暴露了某些線索引他來此。若僅僅是夜潛赤望丘、設計除掉四小隊玄衣鐵衛的事情,在這等高人之間,或許還有協商轉圜的餘地。但虎娃卻當著白煞的面主動說出了自己的身世來歷,那麼事情的性質就完全變了。
此陣主要的目的是困敵,甚至連仙家都能困得住。但具體的效果如何,還要看主陣之人的法力。金龍盤旋甩尾,十丈長的龍身在這數丈方圓之地向外掃去,炸裂之音令人神魂欲碎,那十二根晶柱上頃刻間就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白煞:「放眼巴原,像你這麼出色的孩子,是我平生僅見,我也很想看看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我如今的修為,已遠超出當年的理清水,實話告訴你,我已成就仙道。不知理清水在你拜師之時,都曾對你說了什麼,他又教了你什麼?」
白煞:「為何?」
你選擇的時機,恰恰在玄源返回赤望丘之時,就是想獨自面對我。赤望丘中眾長老各有分歧,晚輩弟子更不會對尊長無禮,不可能結成金天大陣來對付門中長老。那麼以玄源的修為,只要我不在赤望丘,便無人能制,她至少也足能自保。」
白煞居然沒打算除掉虎娃,而是提了這樣一個建議,若有知情者,恐會感到萬分意外,但他卻說得理所當然。見虎娃若有所思並未出聲,他又開口道:「我如今已成就仙道,邁出了自古修士皆夢寐以求的那一步。將來可將我所證的仙家玄妙,盡數傳授於你。」
虎娃點頭道:「是的,我就是吃不死神葯長大的。遺迹中有琅玕玉樹,還有五色神蓮。」
白煞也看著虎娃,突然和-圖-書笑了:「當你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可是我看著你的眼睛,你仍然是個孩子。」
虎娃搖頭道:「我並非少昊天帝留在巴原上的另一支傳承後人,當初夜潛赤望丘,就是想窺探虛實,至於拜祭少昊天帝,只是為了表達對前輩仙家的敬意。」
虎娃搖了搖頭道:「我並未拜理清水為師,他也未曾傳我任何秘法,只是給了我修鍊中的諸多幫助與指引介紹。我的修行出於自悟,以求諳合大道之本源。」
虎娃的仙身咳血,可想而知置身陣中的白煞會遭受什麼樣的攻擊。龍尾首先被斬斷,全身的金鱗也被炸飛,隨著所有劍符爆發,陣中就如一片雪霧瀰漫,一根白色的煙柱直衝向數百丈的高空。
虎娃淡淡道:「修行至今,無非一顆赤子之心。」
虎娃:「我以黃金懸賞,讓那些山賊以玄衣鐵衛的血肉頭顱,換取我手中的黃金人頭。至於原因也很簡單——我與他們有仇!」
虎娃的瞳孔在收縮:「你說這些,又是何意?你當年任宗主之時,可曾指心而誓護持門規?玄源身為赤望丘長老,並無背離宗門之事,你豈能拿她來要挾我!」
虎娃一指周圍道:「此竹林中已布下多重殺陣,我亦在此恭候白煞宗主多年。你若不閑布置簡陋,請入林中一坐,我定當知無不言。」
白煞所化身的金色蛟龍,當然已灰飛煙滅,甚至沒有留下一點痕迹。但虎娃的神情卻依然很凝重,站起身來臉色發白,嘴角猶帶著方才咳出的血痕,看著眼前的景象眉頭緊鎖,似仍有無盡未解之疑。
這些藤蔓是以捆仙藤煉化的天材地寶,每一根皆由原先的手臂粗細祭煉成筷子粗細,堅韌異常。尋常高人若不慎陷入這纏藤大陣,恐立時就會被絞殺。只聽一聲低吟,漫天藤蔓中爆發出一片金光,白煞已搖身化為一條金色的蛟龍。
良久之後,白煞才嘆息道:「你不清楚我所經歷的一切,當年的我彷彿走上了一條絕路,迫切想找到一線解開謎團的希望,因此才會登上樹得丘。若理清水在剛見面的時候,就答應了我的要求,清水氏一族亦不會被滅,埋伏在城寨外的星耀更不會下令動手,甚至不會有他人知曉我曾去過那裡。
白煞亦不禁微微變色,沉聲道:「你就是理清水尋找到的傳人,隱瞞身份來到巴原,擇機拜入武夫丘成為劍煞弟子,使人忽略你還另有來歷,真是好聰明的算計!可是你既隱忍了這麼久,又為何會主動暴露身份呢,難道是自以為已有把握找我尋仇?」
黑暗的密室中堆放著各種器物,還有一個大竹籃。竹籃里墊著獸皮,獸皮中包裹著一個嬰兒。
眼前的場面很不對勁,虎娃的的確確是斬了白煞,卻感應到並沒有真正地斬滅這個人,彷彿來的並非白煞本人,或者只是白煞的一部分?
那些竹葉劍符看似如雪花般飛舞,其實總計也只有幾十枚。虎娃要在纏藤大陣纏住白煞的那瞬間,運轉晶柱大陣;緊接著又必須在晶柱大陣困住白煞的片刻,m.hetubook.com.com祭出融入晶柱里的竹葉劍符,隨即毀去大陣,他在毀陣之時亦會受傷。
原本是彷彿雲淡風輕的仙家坐論,虎娃卻突然爆了粗口,這也太破壞氣氛了,但虎娃的確是雷霆震怒。想當年白煞逼理清水交出他想要的東西,否則就會屠滅清水氏一族;今日白煞又要虎娃答應他的提議,否則玄源就將被困於赤望丘秘境中。
周圍似有一陣狂風卷過,竹影搖動,無數片竹葉飛舞皆化為了交織的劍光。虎娃最後發動的是他與玄源聯手布下的竹林劍陣,這劍陣倒不是用來對付白煞的,而是在十二根晶柱被毀后,攏住法力爆發的餘波不向四周擴散,否則整片山谷都會被毀。
虎娃布下的法陣能阻隔世間高人的神識,但白煞好像知道虎娃在哪裡,目光隔著竹林就望向他所在。虎娃一招手,林間迷霧散去,出現了一條鋪滿竹葉的小徑直通白煞腳下。他本人則坐在林間空地的一塊白石上,背後便是平日隱居的院落。
白煞今日會用這種事情要挾虎娃,他日說不定還會另外的手段,而虎娃是斷不能放他離去了。
緊接著場景一換,城寨已化為一片廢墟,清水氏的族人亦皆化為了灰燼,淡淡的青煙還在飄蕩,但祭壇的一角已被挖開,出現了一個深深的洞穴直通密室。掩護密室的法陣被破開了,密室中的東西連同那個嬰兒也都不見了。
虎娃:「你所等的,不也是今天嗎?當年你沒有殺山神,而是將他留在樹得丘上,並派人常年監視,不就是還想要你所欲得而未得的一切嘛。現在你終於見到我了,打算怎麼辦?」
虎娃請白煞進來坐坐,卻又告訴他林中已布下了殺陣,而所謂恭候多年,分明是說這殺陣就是為白煞準備的。白煞冷冷一笑,舉步進入林中,虎娃對面的數丈外還有一塊座椅狀的白石,他毫無懼色坐在了上面。
但這眨眼工夫就是虎娃要等的機會,他本也沒指望這纏藤大陣能將白煞怎樣。金龍剛剛撕裂藤蔓之網,竹林間嗡然有聲,十二根晶柱拔地而起,就像十二道巨鎖將白煞困於陣中。這是虎娃參照太昊遺迹中的法陣,以黑白丘中的仙家布陣之物,在此地布成的陣法。
白煞盯著虎娃,兩人之間雖只有幾丈遠,卻隔著一座仙家法陣。白煞就坐在法陣的中央,而虎娃坐在法陣之外。虎娃的神氣收斂得極為完美,藉助仙家法陣的掩飾,就連白煞也看不清他如今的修為。
你在理清水那裡以及太昊遺迹中的收穫,都是你自己的機緣,我沒必要跟一個後輩去爭奪什麼。只須你將那神器暫借我一用,並帶我去太昊遺迹一觀,將來這一切都還是你的。玄源亦將執掌赤望丘,宗門傳承的福緣也盡你所用。」
虎娃並沒有告訴白煞,是誰救了那個嬰兒,更沒有告訴白煞自己在北荒中的成長經歷,但這些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一道仙家神念虎娃印入虎娃的腦海,白煞的聲音就似在耳邊響起:「你方才大仇得報,是否有快意恩仇之歡暢,和-圖-書還是按劍四顧已茫然?你斬我苦心修鍊的仙家陽神化身,等同斬我一命。我修此化身,便是回顧此生種種過往恩仇,今日既被你所斬,樹得丘之往事便煙消雲散。
虎娃竟直呼白煞之名,意思很明顯就是拒絕了。白煞饒有興緻地看著他道:「看來你今天就是想在此地做個了斷,而且自以為很有底氣。你敢引我來,就不怕我殺了你,若我以你性命為要挾,你恐怕寧死也要動手報仇的。
什麼叫只是白煞的一部分,常人可能無法理解,就連虎娃也莫名覺得這個念頭有些荒誕,可事實的確如此,他並沒有感應到已斬滅其人生機。
你若能放下當年之事,我亦會將它忘卻,方才所說的話都算數。玄源得你之助,走出秘境之後,將執掌赤望丘宗門,而我亦將不再理會赤望丘之事。我一心尋求仙道,也想看看你能否走得更遠。」
白煞坐定之後,才開口問道:「我知你是武夫丘弟子、劍煞最得意的傳人。但你為何要夜潛赤望丘?武夫丘弟子,何時又成了少昊天帝在巴原上的另一支傳人呢,難道你另有機緣,曾尋訪仙家遺迹得到了少昊傳承?」
你大仇得報,我亦放下過往只求仙道。你若亦能放下,就在彭山中閉關十年,玄源亦可安然走出秘境。你所布殺陣今日已毀,再想用此等手段對付我,亦萬難成功。你放下過往種種,在彭山中閉關十年,我便不再追究餘事。」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虎娃已經準備好白煞會動手了。但白煞卻仍然坐在原地,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道:「你與我有仇,我卻與你無仇。你設計殺了那些玄衣鐵衛,誰也不能說你殺錯了。你並未開罪於我,只是當年清水氏城寨中的倖存者。
白煞:「你很聰明,知道我曾指心而誓,不會對玄源怎樣。我也讓你放心,如今赤望丘中確實無人能制得住玄源,我只是命星耀將她引入秘境中修鍊。那秘境門戶,除了赤望丘的傳承神器之外,除非有仙家修為才能開啟。
可是那盤旋的金龍就似有種莫名的吸引力,每一片「雪花」都落在了它身上,發出一聲聲低沉的悶響,其威力皆相當於虎娃全力斬出一劍。悶響聲連成片,竟匯聚成驚天動地的轟鳴。
白煞這回是真正地變色了,這話在他人聽來顯得狂妄至極,可是以虎娃的修為只要說出口便不是虛言。白煞甚至倒吸了一口冷氣,重新打量著虎娃道:「太昊遺迹,你是否已發現?」
我的傳人我很了解,星耀只是人間利器,除非他的修為能更進一步,否則很難在我之後獨力執掌宗門;可是他想突破化境修為的希望實在渺茫,更不是玄源的對手。而你娶了玄源,也算是赤望丘的一大助力,若肯放下往事,我可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你若不主動引我來,我也不會再找你,哪怕已料到理清水可能有傳人。但我今日見到了你,卻又改變了想法,因為我對你這個人更感興趣。」
我以清水氏舉族存亡為代價,讓理清水答應我的要求,但他很乾脆地拒絕https://m.hetubook.com.com了。我當時話已出口,便命令星煞動手。留理清水一命,確實是在等待他的傳人出現。我當初欲得而未得的一切,他都會交給傳人的,而這位傳人遲早會來找我尋仇。
虎娃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讓白煞看到了這兩段場景。白煞只要不是傻子,也能想到此刻面前的虎娃就應該是那個倖存的嬰兒。當年清水氏一族被盡數屠滅,白煞及其手下並沒有發現這個密室。而嬰兒本應被困死在密室中,但後來顯然是被人救了出來。
虎娃布置的多重殺陣,威力當然不僅止於此,隨著晶柱上每出現一道裂痕,裂痕中就有一道劍光飛出。這劍光細微,就似一片片竹葉,連接而至又似飛雪瀰漫。僅看這個場面,似是一幅令人炫目的美景,不帶絲毫煙火殺氣。
虎娃亦是仙家,他有著凡人所不具備的仙家感應,白煞並沒有飛升登天而去,但也沒有遁出不滅神魂奪舍,亦沒有再入輪迴托舍重生。那麼他究竟哪去了呢,難道真被虎娃徹底斬滅當場了?明明有逃生的選擇,他卻放棄了?
白煞:「聽說你用一枚空間神器打開了步金山小世界的門戶,此神器是否就是從太昊遺迹中所得,為當年太昊所留?」
理清水若想離去,則早已不在人世,但如今還坐在樹得丘上,無非就是存了這種念想。哪怕希望渺茫,他也要掙扎一試。可是時過境遷,我對此已經不是那麼感興趣了,因為我已經邁出了那一步,在修鍊中前行更遠。
今日走入谷中的應該就是白煞,那仙家神通法力絲毫做不得假,否則也不可能瞬間破開纏藤大陣,還差點崩碎晶柱脫困而去,這連虎娃本人都很難做到。
圓坑的邊緣立著十二根晶柱,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如蛛網般的裂紋,彷彿只要輕輕一碰便會盡數崩碎。虎娃辛苦祭煉的仙家布陣寶物已盡數損毀,他準備多年、耗費大心血終於布成的多重殺陣,此刻亦不復存在。
藤蔓就像一張巨網纏住蛟龍的身軀,蛟龍猛地騰向半空。一片爆裂聲響起,那些虎娃煉製多日的捆仙藤盡數崩斷,纏藤大陣也當場被毀,只纏住了白煞短短一瞬。
虎娃看著白煞,忽然長嘆道:「當我還是個孩子時,曾無數次設想,將來有一天能找你報仇的時候,會是怎樣的情形?可能是多麼的慷慨悲壯、熱血沸騰、驚天動地。可是當這一天終於到來時,我已能心平氣和。先想問一句,你已知我的來歷,又打算怎麼辦呢?」
虎娃又點頭道:「白煞宗主果然是高人,一猜就中。實情確實如此,這些都是你當年想要的,如今在我手中,你待如何?」
白煞直截了當地問道:「當年夜闖赤望丘者,可是你?」
玄源曾多次叮囑虎娃,面對白煞時不要輕敵。但以兩人的身份而論,真正輕敵的只會是白煞。更重要的是,迄今巴原上除了玄源還無人知曉虎娃亦已成仙,白煞來到彭山時亦不知情。
白煞在竹林外止步,微微皺起了眉頭,面前有法陣阻隔,且此法陣頗為玄妙,他開口喝道:「彭鏗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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