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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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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黎民百姓 第四章 登天無悔

第六部 黎民百姓

第四章 登天無悔

連同命煞肉身一起收入大寶磲的,還有一枚寶珠,就含在肉身的口中。煉製這枚寶珠是虎娃所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它也是命煞留下的最重要的東西。
但歷代國君所傳,只有修為踏過登天之徑、且為巴國立下莫大功勛者,才有資格藉助建木大陣登臨帝鄉神土。
以舉國之力操辦的大典,當然絕不可能拿來開玩笑,藉助這條登天捷徑飛升者,就是要登臨帝鄉神土求證長生,也絕不可能有回頭的心思。可是自古以來,這座建木大陣只「送」過一個人飛升登天,就是武夫大將軍。
……
少務差點又是一個趔趄,他怎敢坐到命煞身邊去!命煞生前,他就從沒有接近過她的一丈之內,如今儘管命煞已死,他卻更不敢靠近了。少務一轉身,坐到了虎娃旁邊的座位上,嘆息道:「此時此地,沒有國君,只有兄弟。」
虎娃終於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又低聲問道:「師兄,告訴我實話,你當時究竟是不想搞砸了這場國祭大典,還是就不想讓她活下來?」
白天時少務剛剛親手送命煞歸天,冷不丁又看見她坐在這裏,怎能不被嚇一跳,心臟差點都驟停了!沒有當場嚇暈過去,已經算他鎮定功夫不凡。少務不敢相信命煞還活著,隨即展開神識查探,這才鬆了一口氣。
國祭大典結束之後,如今的巴原萬民,包括孟盈丘眾弟子,皆以為命煞已飛升登天。萬民歡慶,讚頌神跡、讚頌國君、亦讚頌國祭之神。直至這一刻,命煞在巴原民眾心目中才真正成為國祭之神。少務所背負的壓力和諸多指責也不存在了,可謂皆大歡喜。
少務趕緊起身拉住虎娃的袖子道:「師弟莫急,我正在想,該怎麼對你說清楚呢!其實此事既是意外又非意外,我的本意的確是要借這場國祭大典送她飛升,這也是依她之願。我事先並不知結果,但若不能成功,亦不會讓她留在人間……」
帛室、樊室、相室、鄭室等勢力,沒有在廢墟上立國,而是佔據了周邊受戰火影響較小的大片地域。少務的祖父在廢墟上重建了巴室國,而少務的父親后廩更是用了四十多年時間,完成了國力的恢復與積累,為少務留下了一統巴原的根基。
但若細心的話,有心人也會發現一絲不尋常之處,因為彭鏗氏大人再也沒有出現。在接下來的大典儀式中,本該由司禮負責的事情,皆是由副學正侯岡代為完成。更奇怪的是,國君少務並沒有說什麼,更沒有多問一句,很自然地默認了這種安排。
在接下來的賜酒儀式上,側身立於階下的侯岡代替了虎娃的位置,少務向在場有爵位者賜酒,並分享早已準備好的祭肉。
那件青銅重器被收起,少務登上了祭壇,站在剛才青銅建木樹立的位置,轉身面對民眾宣布,巴原正式恢復一統,重建往日的巴國,已得到了神靈與祖先的賜福與護佑。
少務:「這涉及到歷代巴君的傳國之秘。」
虎娃將命煞的肉身爐鼎攝回,也不知收存在了何處,起身道:「既然是如此隱秘,看來我是不方便和-圖-書聽聞了,那就不再為難師兄。」
他不敢坐到命煞身邊的寶座上,話說得倒挺好聽。虎娃也沒有兜圈子,直截了當道:「師兄,你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嗎?」
大寶磲本身就是開口的,虎娃沒有將神器空間完全封閉,還留下了一道空間門戶。此物妙用與寶瓶類似,在鬥法時可將對手攝入其中,若是對手過於強大,還是有可能能衝破封印脫困而出的。但命煞的肉身爐鼎當然不可能出得來,收存在大寶磲中十分穩妥。
虎娃:「哦,你是怕她算計我?在國祭大典上,她又能怎麼打我的主意呢?」
其實少務的內心深處,也希望命煞能成功登天而去。國祭大典上發生的意外變故,少務事先也隱約能猜到,但猜測只能是猜測,事先無法確定,他只知命煞在登天捷徑上無法回頭。當意外的變故出現時,少務當即就作出了決定,仍要送她離開人間。
玄源:「我倒不是擔心,只是有種說不清的感覺,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想來想去,若真有變故,恐怕只能與命煞有關。我當年曾敗於命煞之手,但她令人忌憚的,從來不是修為法力,而是總讓人看不透。我覺得她在算計少務,恐怕也在打你的主意。」
接受這樣的神念心印,會對一個人的元神造成極大的衝擊,甚至會導致神志錯亂,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若無大成修為,是決不可嘗試的。就算擁有大成修為,也不可能完全解讀清晰,除非已堪破生死輪迴境,才能解讀無礙。
然而事實卻是,少務眼睜睜地看著命煞殞落了,是他親手將她「送走」。假如巴原萬民得知這樣的真相,又會有怎樣的感想?恐怕有很多人都會感到不寒而慄,孟盈丘也可能因此與巴君翻臉。
眾人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沒有懷疑。一百多年來,國祭大典上的建木之形第一次完整而清晰地顯現,司禮者需耗費怎樣的大神通法力,誰都沒有經驗。總之彭鏗氏大人完成了最重要的使命,也算是為國立下大功勛,好生休息也是應該的。
少務是虎娃的好兄弟,素來情深義重。但兄弟未必一定就有情義,更未必就是好兄弟,也要看彼此之間都做了些什麼,比如當年巴室國公子仲覽、會良、谷良,他們都是什麼下場?
少務神色中終於有掩飾不住的哀傷與遺憾:「就算我說這隻是一個意外,師弟你會相信嗎?」
少務成為一統巴原之君,從禮法正統的角度,也是毫無問題的。當年的巴原分裂,確實是一場宗室內亂,本該繼承巴君之位的就是少務的祖父。巴原中央人煙最繁華、土地最肥沃的地帶,成了最激烈的戰場。經過反覆洗劫后,留下的幾乎是一片廢墟。
少務很早就是后廩著重培養的繼承人,以公子之尊,竟然隱姓埋名在武夫丘上為雜役弟子三年,那是一般人根本吃不了的苦。他是心志堅定、有大毅力之輩,對自己也夠狠絕,何況是對他人呢?但這個人很明智,或者可稱為睿智。
後面的人就算有爵位,也要等到大典之後再和圖書分別領賜,酒肉倒是其次,這主要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少務是巴原上萬眾稱讚的賢君,素有仁德之名。但若少務僅僅只有仁德,也不可能在當初巴室國那麼險惡的處境下,成為如今一統巴原之君,他必然也有行事狠絕的一面,有眾人看不透的城府心機,否則早就被各路對手給玩死了。
虎娃並不是刻意要做這些的,他看見命煞的命運已無法挽回,儘力出手一試而已,能做到什麼程度算什麼程度,結果只是保住了命煞的肉身爐鼎,卻沒保住命煞的命。而命煞主動凝聚了這道神念心印,虎娃只是順勢而為。
這一切都是在不動聲色間完成的,虎娃也來不及再做別的事,煉化寒玉包裹命煞的肉身並不費力,可是煉化神器就頗不容易了。幸虧虎娃隨身帶著大寶磲,而大寶磲原本就有相應的妙用,只是稍加祭煉改造,他勉強還能搞得定。
在那種情況下,若他的修為沒有突破九境,也會像命煞那樣當場殞落;若他的修為已突破了九境,那麼也只能飛升登天而去。總之人間不會再有他,除非少務能當場終止國祭大典,不惜為此導致舉國嘩亂。
就算命煞有化境九轉圓滿修為,又汲取了建木大陣所匯聚的滋養元神之力,能將這樣一道神念心印完整地凝聚出來,恐怕也意味著元神消散。虎娃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解讀這樣的神念心印,就算能夠在將來閉關緩緩地解讀,他也不打算這麼做。
國祭大典是國中最重要的大事,絕不可能有絲毫亂來,更何況近二百年來,雖有國祭大典,但也無法開啟登天捷徑了。今日終於可以再度開啟登天捷徑,命煞便提出了這個要求,少務卻無法拒絕,因為她是國祭之神。
這道神念心印中的信息,包含了命煞青鹽一生的經歷,有她所修的神通法術、各種修行感悟,更有這一世的見知。只要得到這道神念心印並能將之完全解讀,便等於了解了命煞所知的一切,甚至等同於經歷了她的一生。
怎樣開啟這座大陣,完整而清晰的通天建木又有怎樣的玄妙,他後來告訴了后廩,后廩又告訴了少務。建木大陣是一條登天捷徑,可以送人飛升,但這條登天捷徑卻無法回頭。
虎娃沒有讓命煞的爐鼎赤|裸身體,給她披了一件大氅。國君的寶座很寬大,足以能並肩坐下兩個人,虎娃只將命煞的爐鼎放在了一側,另一邊空著的地方顯然是留給少務的。
……
然而這種假設是不會存在的,因為虎娃不是命煞,他也從未有過那樣的打算。他突破九境后曾能飛升列位天帝開闢的帝鄉神土,卻自行選擇斬斷仙緣、繼續留在人間修行,便不可能再藉助通天建木那條捷徑呢?
那參天建木的虛影漸漸消散,伴隨著萬民的歡呼以及對神靈的祈願與讚美聲,國祭大典也進入了高潮。
因為祭壇和巨柱的阻擋,誰也看不清彭鏗氏大人是否還站在那裡,但他始終沒有從祭壇後方走出來。無論虎娃出不出現,他在國祭大典中最重要的任務已經完成,另一些事務性的儀m.hetubook.com.com式,其實換誰來都是一樣的,不會影響國祭大典的正常舉行。
虎娃的確是在王宮中,少務平時寢居的後宮有一座偏殿,是他退朝後處置政務以及私下召見大臣的地方,未得允許誰也不得入內。可虎娃偏偏就進去了,也沒有任何人能阻擋,離開祭典現場之時,他給少務留了一道神念,告訴少務自己在那裡等他。
登天無悔,不登天亦無悔,都是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虎娃當時反問道:「國祭大典那樣的場合,難道還會出什麼亂子嗎,你又在擔心什麼?」
虎娃的心境與修為如此,少務用同樣的手段也算計不了他,退一萬步說,就算少務有本事算計虎娃,恐怕也不會那麼做。但少務卻這麼對付命煞了,在命煞要求少務停下大陣的時候,虎娃也看清了少務的表情。
坐在偏殿中,虎娃緩過神來,莫名覺得出了一身冷汗,同時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意,對於已擁有九境修為的他,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罕見了!
少務當時恍若未聞,表情仍然虔誠而恭敬,率領萬民在祭壇前叩拜。
虎娃將之封存於一枚寶珠中,這是九境修為才能擁有的手段,相當於當場煉製了一枚以寶珠為器形的傳承玉箴,其中傳承的內容便是命煞一生的經歷與見知。
虎娃當然沒有這些打算,他只來得及以九境大神通護住命煞的肉身。這具肉身爐鼎生機仍在,似活物又非活物,尋常的空間法器可能無法收存。但這也難不住虎娃,他用得自步金山水府龍宮中的寒玉,將命煞的肉身包裹了起來。
祭肉和美酒都是敬神之物,此刻又代表了神靈和祖先的恩賜,在最早的儀式上,祭肉要分割成小塊發到每個人手中,酒也要當場倒滿喝下去,享幾爵就喝幾杯。但如今的國祭大典已發展成一種象徵性的儀式,只有祭典前三排的大人們才有幸當場接受賜酒。
虎娃先後出手企圖救下命煞、煉化寒玉封存命煞的肉身爐鼎、打造傳承寶珠、祭煉大寶磲神器,當然無暇再做別的,到最後幾乎神氣耗盡,在國祭大典結束之前就悄然進入了王宮,廣場上誰也沒發現他的離開。
歷代巴君的傳承之秘,當年只有少務的祖父知曉。在亂軍于巴都城中混戰並劫掠廩倉和兵庫后,少務的祖父第一時間派親衛盡量拿到諸多傳國器物,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件青銅建木。他仍在廢墟上重建巴都城,而不是遷都於別處,除了要保持正統王權的象徵,也因為有那祭壇和大陣存在。
武夫當年已踏過登天之徑,只是未能將菁華訣修鍊大成,於是藉助這條捷徑成功登臨帝鄉神土。也就是說,自古以來只有這一次成功的經驗,並無失敗的先例。少務今天「恭送」命煞「登天」,就是按照當年萬民恭送武夫的儀式。
命煞的樣子栩栩如生,虎娃煉化寒玉將她的肉身爐鼎包裹封存,那極薄的一層寒玉用肉眼幾乎是看不見的,她的每一根髮絲都保持著原貌。
寒玉是一種罕見的天材地寶,本身也是打造神器的材料,它的特點是可以隔絕和-圖-書物性。時間有限,虎娃並沒有將寒玉打造成什麼神器,也沒有浪費材料,只是煉化了極薄的一層寒玉封印了命煞的爐鼎。
虎娃:「我只想聽實話、所有的實話!這個叫青鹽的女人,究竟是怎麼死的?」
虎娃不禁想起玄源離開彭山之前對他說的話:「這次為國祭大典司禮,你還是要小心些,最好將太乙帶在身邊。以太乙的修為,假如出了什麼意外,或許還能幫你一把。」
若是落在別人手中,這具化境九轉高人留下的肉身爐鼎,可是難得的稀世奇珍。它不僅可煉化成很特別的法寶,假如有一位九境修士仙身被毀,它則是純陽之元神絕佳的奪舍對象,而對於修鍊某些奪舍神通的邪修而言,更有詭異的用處。
玄源搖了搖頭道:「我也說不清楚,僅僅只是感覺而已,總之你要小心命煞便是。……但陰謀詭計也敵不過絕對的實力,以你如今的修為,倒也不必怕她了。」
然而隨著少務走入,殿門自動關上,殿中出現了亮光。不知這光源在何處,卻將殿中的情形照得清清楚楚,少務隨即看見了兩個人,莫名打了個寒戰,腿一軟好懸沒栽倒。
命煞殞落前向虎娃開口求助,虎娃卻沒有向少務出手,命煞便已清楚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在神魂消散之前,她主動凝聚所有的法力做了最後一件事,向虎娃發送了一道神念心印。為了凝聚這道神念心印,命煞就在那一瞬間便提前殞落了,她已放棄了掙扎。
命煞的肉身爐鼎被寒玉封印,當然查探不到任何氣息,很顯然這隻是一具遺蛻。命煞已殞落,虎娃卻把她的肉身爐鼎留了下來,放在了國君的寶座上,少務並不清楚虎娃為何要這麼做,但也沒問。
虎娃現在只想弄明白一個問題,少務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國祭大典上發生的那一幕,是意外的變故,還是他蓄謀已久?若真是蓄謀已久,那麼其心機就令人覺得有些可怕了,意味著他也算利用虎娃除掉了命煞。
玄源的預感果然很準確,這也許就是女人的直覺吧。但她關心的只是虎娃,怕虎娃中了命煞的算計,至於命煞本人會怎麼樣,玄源才不會操心呢。此刻回頭看,命煞確實利用了虎娃和少務,甚至利用了巴原萬民與巴人先祖,但結果卻是在國祭大典上當場殞落。
但如今命煞留下的只是一具沒有思想的「軀殼」,神魂消散后便完全失去了意識,接近於一具仙家遺蛻。
完成這一切,耗費了虎娃好幾個時辰的工夫,以他如今精純而深厚的修為,神氣法力也幾乎耗盡。而國祭大典還在繼續,除了他和少務之外,其他所有人並不清楚發生了這麼驚心動魄的變故,看上去一切如常。
武夫大將軍已飛升登天而去,那麼清楚這建木大陣玄妙者,恐怕只有這位國君了,而這位國君也可能將之轉告後人,成為歷代巴君的傳國之秘,就是不知少務究竟了解多少內情?——虎娃獨自坐在幽暗的宮殿中沉思。
飲宴結束之後,少務調息運功片刻逼退了醉意,然後來到了虎娃所在的偏殿。他將內www.hetubook.com.com侍與禁衛都留在了外面,獨自一人走了進去。深夜已是深夜,殿中沒有點燈燭,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若借捷徑強行登天者,修為未能超越化境之上,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則是誰也說不清,因為根本就沒有先例。就算有哪位修士不符合這種條件、卻提出了這種要求,巴君也不可能理會。
讓侯岡接替自己完成接下來的儀式,也是虎娃暗中交代的,在那種場合,少務也不可能中斷國祭大典的正常儀式、停下來詢問或商量,只能這麼默認了。
少務是否早知這一切會發生?假如是這樣,豈不是少務也算計了命煞,趁機要了命煞的命!而虎娃也算幫了他的忙。問題的關鍵是——少務事先究竟知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巴國有史以來,據說藉助參天建木飛升登天者,只有武夫大將軍一人,其他人都無資格享受這樣的待遇。武夫大將軍飛升登天,是在鹽兆離世之後。當時為他開啟建木大陣的,應是鹽兆之子、巴國的第二代人君,亦是一位將菁華訣修鍊大成的高人。
可是她沒有想到,少務給她的路,是登天無悔。別說命煞沒想到,就連為國祭大典司禮的虎娃也沒有想到。因為近二百年來,巴原上已從未舉行過這樣的國祭大典了,誰都不會真正清楚,那通天建木完整而清晰地現形之後,究竟有怎樣的玄妙?
廣場上的國祭大典結束之後,國君設宴與百姓共飲。所謂百姓,當然是國中最重要的各部族首領,而虎娃並沒有出現在宴席上。也有好奇者詢問,彭鏗氏大人哪裡去了?少務則主動向大家解釋,彭鏗氏大人因召喚神跡耗費法力甚劇,正在王宮中休息。
見少務進殿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晃倒,虎娃指著命煞的肉身爐鼎道:「青鹽是你自己所立的正妃,你在國中奉她為聖后,然而她生前卻從未走進過王宮。如今斯人已殞落,我將她帶來見你、坐在她本該坐的位置上。……主君,你也請就座吧。」
在命煞那聲驚呼之前,她應沒料到會出現那樣的變故的。在命煞看來,能飛升登天當然更好,就算不成功,仍留在人間為國祭之神,也能享受前所未有的莫大好處,對她將來成功踏過登天之徑有極大的助益。
命煞可能過於自信了,她能將機緣算盡,甚至斷巴原之命。命煞也許一直都小看了少務,就算她未曾小看少務,恐怕也不認為少務能有手段將她怎樣。
虎娃不禁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假如他與命煞易地而處,又會是什麼下場?他若取代命煞要少務奉其為國祭之神,又要求少務藉助這場國祭大典為其開啟登天捷徑,那麼此刻恐已不在人間!
虎娃坐在側面的座位上,就是平常大臣拜見國君時所賜的座位,而正對面國君寬大的寶座上,此刻還坐著一個人,正是命煞。
這層寒玉是完全透明的,薄得用肉眼幾乎看不見,就像命煞栩栩如生地仍端坐在那裡,虎娃又將之收入一個大寶磲中。大寶磲本就有空間神器的妙用,有了為太乙煉製寶瓶的經驗,虎娃又將之改造了一番,使之可以收存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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