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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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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黎民百姓 第九章 整頓學宮

第六部 黎民百姓

第九章 整頓學宮

舉個例子,比如有人在朝會上闖進王宮大殿,捅了坐在國君寶座上的那人一刀,不論他認不認識國君,也必會受誅族之刑。他總不能說自己不認識國君,認為寶座上那人不是國君,看著不順眼就上去捅了一刀,所以就不算行刺國君吧?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一名二十來歲的後生站在門邊靠牆的位置,他是剛才進來的,沒敢上前,躲在了階衛將軍的身後,此時躬身答道:「我叫阿土,是庚良的伴學書童。」
庚良清楚自己的行為會取人性命,清楚這裡是學宮,清楚虎娃坐在學正的位置上,而虎娃也告訴他自己就是學正大人。事情的性質完全可以確定,這就是危國之罪。
侯岡一條條剖析庚良所犯罪行,聽得眾人直冒冷汗。庚良之罪,如果一條條算下來,應該被逐出學宮、挨鞭子、打板子、逐出宗室盡削其爵,與其同黨一併處斬。其實有最後一個處斬就夠了,左右不過是個死,但在學宮中分析其罪,都得說清楚。
不論這兩名學宮第子如何哀求,還是被階衛給架出去了,他們不僅被逐出了學宮,應他們自己當眾的「要求」,還要被送到理正大人那裡去舉報庚良所犯的諸多罪行。西嶺同時也派人去通知了理正署有司官員,那兩人想不去都不行。
按照這一套司法程序,實際上就有了花錢免罪的機會,其過程起初是間接的:先定罪,再判刑,然後人犯請求以勞役代刑,再花錢僱人服相應的勞役。後來為了省事,被判刑的貴族並不是花錢自己僱人服勞役,而是將這筆錢直接交給官府。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也成了政府增加財政收入的一種方式。
人們常所謂的不知者不罪,是指一個人的言行,在正常情況下根本無法預見,其可能導致傷害他人或觸犯刑律的後果,這才是無心之舉,其刑或可減免。又比如鬧市縱馬踩傷行人,卻不能以無心自辯,因為誰都清楚鬧市縱馬的後果。
你有疑問自然可說,但你沒有親眼看見剛才究竟發生了何事,只是根據眾人言論以及庚良的品行猜測。我可將詳情轉述,並答你之惑……」
此時有一人主動站了起來,向眾尊長行禮道:「學生棗青,來自望丘城。在我看來,庚良首先既忤逆尊長,又行兇傷人,且欲取尊長性命,大不敬。若是因口角爭執,在別處向他人行兇,所行未遂確可罪減一等,但今日並非如此。
庚良當還眾宣稱,原相室國人不論地位高低、皆為賤民,此亦是裂國謀亂之言,其罪再加一等。如今巴原一統,原五國子民皆為巴國子民,斷不能容此言此行。
但庚良認為,就算自己那樣說了,也沒人能將他怎樣,更別提給他定個謀逆之罪,所以他才敢當眾叫囂。這不是無心,而是對禮法的藐視,甚至是肆無忌憚。比如殺人者有罪,而肆意傷人,卻根本不忌憚自己會被定罪者,其害更甚。
既然阿土已經提到,虎娃本也沒打算隱瞞,直接發送了一道神念。不僅讓在場所有人知曉昨日發生了何事、庚良今日hetubook.com.com為何一見到他就會發怒;也讓阿土如身臨其境般看見了方才的情形,包括庚良的一言一行。他還在神念中做了一番解釋。
今日這個場合,眾學宮弟子的伴學書童本是不出席的。可是阿土聽說庚良獲罪,心中非常焦急,所以在階衛將軍進門時,也悄悄跟進來了。他是庚良的伴學書童,眾人議定庚良之罪,不論說輕說重,卻無一人為庚良辯解,他覺得自己應該說幾句。
可是代替刑罰的勞役,往往期限很長。比如免三年流放,可能要服十年勞役,若換成其他的重罪,弄不好要服上百年勞役,這一輩子也干不完啊。所以還有一種方式,那就是花錢僱人服完相應的勞役。比如當服役百年,那麼花重金雇一百個人干一年也就行了。
阿土是庚良的伴學書童,對他的脾氣很了解,指出庚良確實有罪,但絕無謀逆之心。他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為庚良辯解,倒也難得,所以虎娃贊了他一句。眾人聽說庚良昨日便冒犯了彭鏗氏大人,皆是一頭霧水,他們可不知道在那寮棚外發生的事。
那位名叫煙起堂的學宮弟子起身行禮,還悄然瞪了海辰一眼,心中暗道:「叫你抖機靈,結果侯岡大人問到我頭上了!」同時開口答道,「行兇傷人,當受斬刑;但行兇未遂,可罪減一等,受杖刑。學生愚鈍,所言亦有未盡之處,也請侯岡大人指教!」
那位叫海辰的學宮弟子起身先行一禮,硬著頭皮答道:「忤逆尊長,大不敬;當受鞭笞,逐出學宮。學生所答尚有未盡之處,還請侯岡大人指教!」
階衛將軍正守在講堂門外,聽見命令趕緊帶了四名階衛進來,欲將海辰與煙起堂帶走。海辰和煙起堂當場變色、後悔不迭,跪地乞求彭鏗氏大人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千萬莫要將他們逐出學宮,方才所言未盡,他們不僅要說清楚,更要庚良平日所犯諸多的罪行……
說到這裏,他轉身朝虎娃低首道:「彭鏗氏大人,海辰、煙起堂不配為學宮弟子,我請求將他們即刻驅逐。」
假如是在審案裁決之時,理正大人認為其並無謀逆之心,所以罪減一等,倒也不是不可能,國君甚至有可能將其赦免。但這裡是學宮考教,就必須分析清楚其行為究竟屬於什麼性質,否則就算實際審判中有減罪或加刑,也沒有相應的裁定標準。
有心這麼做的人,先得掂量後果,且時刻受到監督,其圖謀若被發現,也可有人及時舉報並阻止。
眾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氣,早就知道彭鏗氏大人厲害,今日算是見識了。今日不僅是在考教眾學宮弟子,也是在考教學宮官員啊。但說彭鏗氏大人的手段有多狠,卻又不好說,因為人家只是坐在那裡,讓眾人論析庚良有何罪,其餘話可一句都沒說。
阿土一指還被定在半空的庚良道:「方才侯岡大人說庚良犯謀逆之罪,我不敢說其無罪,以其言行來看,也確有謀逆之嫌,但僅是嫌疑而已。我是他的伴學書童,深知其人雖囂張妄為,和_圖_書但絕無謀逆叛國之心,反以巴國宗室為傲。
一直沒說話的虎娃突然開口了:「你是何人?」
與平常情況下因口角紛爭暴起傷人,甚至失手殺人不同,在城主大人于城主府中登堂問案時去刺殺城主、在學正大人于學宮中就座理事時去刺殺學正,皆是危國之罪。
這裡是學宮,我們並不是給庚良定罪,只是在辨析他有何罪,當暢所欲言,不能避重就輕,要以諸般事實為依據、作出相應判斷。方才彭鏗氏大人已告訴庚良,那就是他的座位、他就是巴國學正,並反問庚良是否自認能任免國中諸正?
虎娃沒說話,卻看了西嶺一眼。西嶺上前呵斥道:「你二人若真是糊塗,那無非是不配為學宮弟子;但心中明知卻不言,又怎有臉求饒?……眾人皆聽得清楚,今有巴國子民海辰與煙起堂,欲舉報庚良所犯諸多罪行。
危國罪有幾等,哪怕最輕的一等,所對應的刑罰往往都不是只斬一人,而是斬其滿門。滿門並不是全族,古人成年後若自立門戶,滿門就是他自家的那些人,也包括僕從。為什麼刑罰這麼重?就因為罪行的後果嚴重,這也有提前預防的用意。
如果虎娃舉一個虛構的案例,或者古時曾發生的、與眾人無關的例子,海辰與煙起堂或許能說得頭頭是道,但虎娃要他們論的,偏偏就是剛剛發生在眼前的事情,這兩人便起了別的心思,想抖機靈卻抖雜了。
可是斬滿門的刑罰,對某些人卻不適用,最典型的就是宗室子弟。比如國君之子危國,難道還要處罰到國君頭上嗎,所以只斬其本人以及有關的協從者。
他是有樣學樣啊,當場效仿海辰,虎娃聞言卻微微眯起了眼睛。侯岡臉色一沉,鄭重道:「這裡是學宮講堂,並非各城主以及國都理正大人問案裁斷之處。巴原才俊入學宮受教,首要學國中禮法、明辨事理是非。
換而言之,庚良根本就沒想到這種行為與「危國」或「謀逆」有關。而且庚良的脾氣也很「實在」,他說的就是實話,自以為高高在上,藐視與歧視原四國之人,又哪會在意虎娃這個小小的「奴僕」。莫說他有借口殺人,就算沒借口,殺了又能怎樣?
侯岡又轉身朝門外道:「階衛將軍,即刻命人將海辰、煙起堂帶出學宮。送他們去居所收拾隨身之物,日落之前必須離開,已不再為學宮弟子。」
別看只管著十名軍士,但學宮為諸正官署之一,品秩非常高。這個看門的頭頭也享四爵,與城郭兵師相當,在武官中勉強可稱一聲將軍了。但這位將軍所掌握的實權遠無法與城郭兵師相比,更無法與戰場上指揮軍陣的將軍相提並論,平日除了安排屬下軍士輪值看門,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學宮中拉架勸架了。
假如是侯岡大人說出來,那就不關他的事了。侯岡卻沒有理會海辰的小心思,擺手道:「你且住!……煙起堂,海辰所言有何未盡?」
這位名叫棗青的學宮弟子,回答得非常清晰,而且條理分明。侯岡露出滿意之色,沒hetubook.com.com有繼續再問下去,而是微微點頭道:「你答得不錯,但所言亦有未盡之處。庚良之罪不僅是忤逆、行兇、危國,最重要的是謀逆。
這時有個弱弱的聲音道:「彭鏗氏大人、侯岡大人、諸位教習尊長、諸位學宮高弟,既然侯岡大人方才說要暢所欲言,我能否說幾句?」
所謂勞役,就是無償的義務勞動,國中平民每年都是要服一段時間的勞役,貴族可免役。很多大型的工程,比如道路、橋樑、水利設施、宮殿建築,都是這麼修建的。以勞役代刑罰,是一種貴族特權,往往也是國君表示仁慈的方式。
庚良是故意殺人,這瞎子都能看出來。在學宮講堂中當眾行兇,罪加一等;行兇的對象是國中學正大人,其罪再加一等。
庚良有何罪、當受何罰,不由爾等裁定,就算為其開脫或想赦免之,也不能由爾等做主,只管明言便是。講堂上論禮法是非,尚不能盡言明辨,那世上還有能說理的地方嗎?海辰、煙起堂,你二人入學宮已近一年,卻學未能有所成,或成未能有所用,這是我的過錯,當彌補!」
眾人在學宮中求學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掌握這些嗎?所以侯岡才會指出,庚良不僅危國也是謀逆。
他今日是在學宮之中暴起行兇,行刺國中學正大人,不論是否得手,皆是危國之罪,當斬滿門,且不可赦。但因其出身宗室,不適用斬滿門之刑,只斬其有關黨羽。」
虎娃淡淡道:「准。」
危國之罪,處斬都是最輕的刑罰,按國中禮法當斬滿門,且不赦。
虎娃記事後不久,便邁入初境得以修鍊,感知是越來越敏銳,起初能察覺他人內心中真實的情緒,包括那些隱藏在心中的喜怒哀樂,由此也能分辨對方是不是在撒謊,或者言不由衷有所保留。這種感應神通,也是虎娃能自悟純陽訣的基礎。
學宮考教弟子,讓他們答,他們卻故意不好好答,禮法是非尚不能明辨,結果被逐出了學宮,卻又哭著喊著要舉報庚良所犯諸多罪行。舉報罪行的事情可不歸學宮管啊,再說他們已經不是學宮弟子了,就送到理正大人那裡去吧。
侯岡彷彿知道大家心裏在想什麼,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諸位想必認為,這罪名定得太重了,我也認為確實有點重。但是不是為了讓彭鏗氏大人滿意,有意構陷庚良;也不是因為反正庚良得死,覺得將罪名往重了說也無所謂。
庚良有何錯、當受何罰,他倒是都答出了,這位海辰倒也機靈或者說狡猾,他當然清楚庚良之罪遠不僅如此,開罪了彭鏗氏大人想不送命都難,但他不想自己親口說出來。所以他承認所答未盡,又抖了個機靈,向侯岡請教。
謀逆之罪,當誅全族!因其出身宗室,不適用誅族之刑,只斬其本人及同犯,皆不赦。」
貴族如此,平民其實也有機會,在他們被定了罪卻未及受刑、或正在服刑期間,若恰逢國中大赦,便有機會免刑回家。巴國不久前剛剛有一場大赦,就是國祭大典之時,為了慶祝巴原一統、巴國復和*圖*書立,少務將國中服刑的囚犯都放了。
類似的神通手段並非虎娃所獨有,在他所認識的人當中,最擅長此道的應該是命煞,其次就是太乙。
但還有一類罪行,既不可以役代刑、也不可因大赦脫身,被稱為不赦之罪,危國就是其中一種。如果庚良所犯的是危國之罪、應當處斬,那麼就必須斬,除非是國君特赦。
這位棗青說得清楚,方才庚良的舉動,就是想要了彭鏗氏大人的命,甚至無須案犯本人口供,人還擺著姿勢被定在那裡呢,這就是鐵證。
侯岡見沒人願意主動站起來,便隨手點了一人道:「海辰,你來說。」
庚良當眾叫囂,他說誰不能坐便是不能坐,他說誰有罪便是有罪。能任免學正大人者,唯有國君,庚良則有竊位謀逆之言行。
學宮有軍士把守門禁、維持秩序、保護眾官員與學子,並防止有人滋事搗亂。這些軍士稱為階衛,階衛將軍就是其頭目,手下管著十名學宮階衛。
講堂中又是一片直吸冷氣的聲音,很多人心中暗道:「侯岡大人,您這也太狠了吧。庚良得罪了彭鏗氏大人,您為了讓彭鏗氏大人滿意,將庚良往死里整也就罷了,但犯不著定這麼重的罪名吧!這是要傳揚天下、趕盡殺絕嗎?」
若對方修為至大成以上,虎娃就無法窺探其人內心中的私語了,只能簡單地判斷其情緒。若他人擁有特別的寶物,也能將這種感應神通屏蔽,比如少務佩戴的那枚劍符,不僅能守護心神隔絕窺探,更能防止媚惑神通的侵襲。
庚良心裏是怎麼想的,虎娃當然一清二楚。虎娃從小就有一種近乎天賦的神通,就是能直視人心,且不僅僅是人心,這也許與盤瓠有關。盤瓠從小就把自己當成人了,只是不會說話、樣子也很奇怪的人,通過它的神情動作包括叫聲,虎娃就能明白這條狗是什麼意思。
可是彭鏗氏大人為何要讓眾學宮弟子辨析庚良之罪呢?他本人開口就可給庚良定罪,哪怕當場宰了庚良,也沒人敢說一個不字。但別人若指出庚良有何罪,話如果傳出去,恐會得罪庚良之父,說不定還會得罪宗室勢力。
其實在很多情況下,就算判了斬滿門往往也不會真的執行,因為所有的斬刑都要報到理正大人那裡審核,並由國君親自批准。若查實危國之舉與其家人無關,國君為示仁慈,往往會赦免與其罪行無關的家人,或者以較輕的刑罰代替。但若國君不願赦免的話,那就只能真的斬滿門了。
虎娃點頭道:「那好,你說吧。」
這裡是學宮,虎娃坐的就是自己的位置。至於庚良認不認識虎娃,與虎娃又有什麼關係?正常情況下,庚良若懷疑虎娃的身份,應問明虎娃是誰。
其實早先進入講堂的所有學宮弟子,皆有不妥之處。他們見到虎娃都很錯愕,但並沒有人上前詢問或提醒。若他們認為虎娃是學正大人,就應該上前拜見行禮;若他們認為虎娃不是學正大人,就應該提醒虎娃不該坐在那裡。當時卻無人吱聲,直至庚良進門闖禍。
階衛將軍,你派四名和*圖*書階衛將他們送至居所、收拾隨身物件,然後再將他們送到理正大人那裡報案吧。學宮中不需要這種弟子,但他們若在理正大人那裡舉報有功,說不定會受到國君的獎賞。」
不僅是在巴國,在很多地方、在其後很長時間的歷史年代中,貴族犯罪,未必就會受到真正的刑罰。通常情況下是先定其罪名,然後裁定其應受之刑,只要並非不赦之罪,一般可以請求以勞役代替其他刑罰。
侯岡站在案前,目光向在座的眾學宮弟子掃去,所及之處,眾學子皆垂下了眼帘,不敢與之對視。眾人心情極為忐忑,庚良開罪了彭鏗氏大人,肯定是不會有好下場,誰也不敢再替他說什麼好話,唯恐觸動彭鏗氏大人。
更有甚者,庚良很清楚四國宗室亦是鹽兆後人,當年巴原分裂是宗室內亂,如今巴原一統,臣民已無五國之別。庚良更清楚,只有國君才能任免朝中諸正,他說那些話就是謀逆之言。
看虎娃的表情,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學宮考教顯然還要繼續。侯岡又開口道:「庚良有何罪,該怎麼說就怎麼說,誰來?」
若花不起這筆錢怎麼辦?那就沒辦法了,只能本人去受刑。後世有一位史學大家,就因為被判了刑卻交不起這筆錢,結果還是受了宮刑。
這種辯解是無效的,他既不認識國君,又怎知寶座上的人不是國君?假如是真的,其罪更重、其行更可怕。在朝堂上見誰不順眼,都敢上去捅一刀,這種人是多麼喪心病狂?
隨著修為越來越高,這種感應神通越來越清晰,到如今虎娃已有九境三轉修為,甚至能聽到人們內心中的暗語,就像開口說出來一樣。當然了,這等神通也並非無所不能,對方的修為越高、定念越強,就越難以窺探。
虎娃笑了:「不錯,不錯,在此時此地,你還能站出來為他辯解,且所言條理分明,也算難得了。若是城主登堂問案,或理正大人堂審,也應有此辯。
在虎娃面前,庚良基本上就是「透明」的。他當然清楚,庚良把太乙當成了憑藉國工身份佔據城郭名額的學宮弟子,而把他當成了太乙身邊的伴學書童。見他坐在了學正的座位上,庚良便想趁呵斥之機取他性命。
若說其行兇傷人、藐視學宮、忤逆尊長,乃至無心中犯下危國之罪,都是沒有錯的。可說他是有心謀逆,似有不妥。」
若我記得不錯,我們昨日在都城外見過彭鏗氏大人。當時他並不認識您、也冒犯了您,卻自以是您冒犯了他,以其心胸脾性,必會尋仇報復,甚至當場行兇,此乃取死之道。但他絕無謀逆之心,甚至已想好了行兇後的辯解之辭,就是在呵斥一名僕從不要坐在學正大人的座位上,也是為了維護彭鏗氏大人您的威嚴。
庚良忤逆尊長、大不敬,他冒犯的不僅是學宮中的尊長,更冒犯了巴國先祖。須知當年相室之君,亦是鹽兆後人;如今紫沫歸朝,仍是國中享十爵之封君。其人有此言行,還當逐出宗室、削爵為平民,但此刑應由宗室自行裁定,我等在學宮中就不必多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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