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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作者:徐公子勝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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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黎民百姓 第四十章 與誰結盟

第六部 黎民百姓

第四十章 與誰結盟

山腳下的飛蜈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吐出一口漆黑的黏液,長長的身子扭曲著翻滾出很遠。伯羿剛才提醒過它,不要以神識去查探,可它忍不住還是這樣做了,立刻就吃了大虧,還好及時收回了神識,傷得並不是很重。
飛黎赤趕緊答道:「黎民深受妖邪之害,名單上的每一位妖邪,斬除之皆符合萬民之願。」
這就是鑿齒所修鍊的秘法,也是彷彿與生俱來的本能意志,但它已不是懵懂的蠱蟲了,當然能感受到這是一次又一次、幾乎永無休止的折磨。鑿齒當然會痛恨器黎吞,這一切都是拜器黎吞所賜,可器黎吞已經不在了。
蠱神潭邊,幾位大巫公皆目瞪口呆。等回過神來,器黎干朝著丹朱道:「帝子大人,伯羿大人為何一定要殺了鑿齒,這,這,這……」
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呢,神靈的事誰也說不清,除非把蠱神本人叫來問問。而飛黎赤則需要把自己的事情解釋清楚——他是怎麼拿到這份名單的?
而鑿齒卻說,它根本不會自我了斷。一隻本命蠱蟲如果發了瘋自己尋死,其主人也得去半條命,所以世上不可能有這樣的蠱蟲。另一方面,如果有一名修士能夠突破九境修為,儘管有各種缺陷,也不太可能願意就此捨棄。
更不可思議的是,隨著靈智的開啟與修為的增長,蠱蟲便漸漸擁有了這種天賦神通,無須器黎吞主動去運轉神通法力,蠱蟲就能自行吞食碎石並將之煉化精純。這不僅是天賦神通,也成為了根植于神魂深處的一種本能,就像一個普通人需要呼吸般的本能。
斬殺妖邪就是救助黎民,這是蠱神對黎民的賜福,蠱神怎會不願親自出手呢。那麼為了照顧蠱神的面子,最佳的解釋就是:神通廣大的蠱神,因為某種原因不能直接出手對付那些妖邪,所以才會藉助伯羿之手。
丹朱又板著臉問道:「蠱神何在?」
當然了,也許不能從一個正常人的角度去理解鑿齒,因為思維方式可能完全不同。
上古夔龍殞落於黑白丘,已是很久遠的往事,虎娃在遺迹中感受到的,只是天地間殘存的一絲毀滅之意。而此刻,事情就發生在眼前,這種感應格外清晰。
虎娃的元神中只聽見一聲悶雷般的轟鳴,然而若有鳥獸經過此地,卻不會察覺到一點聲音。時間彷彿靜止了,天地間的畫面似有瞬間的定格,遠方搖曳的樹葉在風中垂下,因為風也同時消失了……
這番話是什麼意思?至少虎娃是勉強聽懂了。伯羿說鑿齒此生無法解脫,還不如早點了斷,它的修為就算已突破至九境,但根基也是有問題的,難以繼續精進了。
重華插話道:「既是九黎之秘,恐怕部首大人也曾有誓言,有些情況是不便說的。比如蠱神除了給了你這份名單,還有什麼叮囑?在斬殺妖邪之後,九黎諸部另有什麼打算?而我等只想問清楚,中華天使究竟https://m•hetubook•com.com是在與誰結盟?」
一道金光射中了鑿齒,那怪物的身形炸開成一片血霧,骨肉皆化為飛灰。這和伯羿先前斬殺妖邪的情形都有些不同,虎娃此前所見都是一道箭光入體消失,然後是妖邪化為箭矢飛向半空,最終是一輪耀眼的太陽爆發。
……
丹朱面有怒容,起身拂袖道:「這和你們的想法不一樣,對嗎?你們想收服鑿齒,讓它重新為你們所驅使,你覺得鑿齒會答應嗎,它是寧死也不可能被鎮壓的!伯羿大人是為救助黎民而斬殺妖邪,而不是受你等所驅使!請大匠制庖,美味已呈,難道還有擔缸掃庭之理?」
飛黎赤與幾位大巫公這麼做,是否也是對蠱神的不敬呢?丹朱可以不關心這種問題,可在場的其他黎民會關心的。
這一帶草木稀疏,沒有大型的獸類出沒,但偶爾也能見到小型蟲獸,有一隻兔子受驚蹦出來,倒也是正常情況。可虎娃卻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古怪感覺,並不是他感應和查探到了什麼,只是一種莫名的感覺而已。
每個月,它都要「飽餐」一頓,啃食山中富含礦藏的岩石。運轉大器訣將各種材質的物性提煉精純,對於一位地仙而言並不困難,可是將冰冷而堅硬的岩石吃到肚子里,運轉天賦神通去「消化」,絕對是世上最痛苦的煎熬。
伯羿揮拳,拳面打在了矛尖上,天地間的光影都在扭曲,遠處卻聽不見任何聲音。長矛並沒有刺破伯羿的拳頭,卻在鑿齒的手中一抖,沿著拳面扭曲延伸,像一條盤旋的蛇繞住了伯羿的左臂。
飛黎赤低頭答道:「蠱神已沉眠數年,就算在他未沉眠之前,我也沒有親眼見過,只是在祭壇上感其召喚。蠱神沉眠之後,尚留有神念心印,遇事可通過儀式相詢,這是我九黎之秘。」
可是這一箭,直接將鑿齒的身形射為飛灰,箭光穿過鑿齒繼續射向天際,天邊出現了一輪耀眼的太陽。
不能承認,那就最好迴避這種問題,可是侯岡偏偏很尖銳地問了出來。區區妖邪怎能是蠱神的對手,或許蠱神是有本事斬殺妖邪的,只是自己不願出手而已。
對於一個人而言,這一切還好說,無非是涉及到身世來歷的隱秘。可是對於一隻變異蠱蟲而言,它會清楚自己的出身是多麼殘酷與可怕。就算突破了九境、擁有了地仙修為,也離不開最初的修行根基。而鑿齒的修行根基是有問題的,一切都是按照器黎吞的意志。
見帝子發怒,幾位大巫公趕忙跪拜致歉。先前他們恐怕都有些錯覺,認為丹朱很好說話,而且與九黎結盟,就應該體現出寬容的一面。但是在這種場合、這種事情上,丹朱還是沒有失了身份和威儀。
把實話說出來也夠尷尬的,飛黎赤若真的完全執行蠱神的意志,就把名單原封不動地給丹朱便是。但他又摻了私貨,在名和-圖-書單中添加了另外一批妖邪的名字。
像這樣的事情,心裡有數就行,但是公開說出來就不太合適了。就拿斬殺妖邪而言,也不能什麼事情都讓伯羿給做了,九黎諸部自己又是幹什麼的?
元神世界中的一切都消失了,恍惚只見伯羿正在虛空中與誰鬥法,但什麼樣的高人能與伯羿相鬥呢?虎娃感應到的不是某個具體的人,而是天地間一股毀滅的氣息,其強大無匹、無可逃避。
丹朱不悅道:「你不必兜圈子,只需回答侯岡大人所問。那份妖邪名單,是否得自於你等所拜的蠱神?」
這一切又彷彿只是瞬間的錯覺,隨即便看見那面盾牌在膨脹,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厚,就像一面立起的山崖,然後這面山崖轟然炸裂,鑿齒巨大的身形被砸向了空中。伯羿手中出現了神弓,拉弦凝箭朝著飛向半空的鑿齒射出……
伯羿斬殺了鑿齒,卻沒有立刻離開,他下了飛蜈的後背走上了山頂。飛蜈的感覺就像壓在身上的一座大山終於移開了,扭了扭身子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鑿齒已死,再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伯羿的確是在斬殺妖邪,但也不會受幾位大巫公的暗中操縱。
伯羿板著臉面無表情,卻嘆了一口氣道:「你修鍊的大器訣,並非真正的大器訣,只是器黎吞一次瘋狂的嘗試,他想要煉成這樣一隻本命蠱蟲。他成功了,而你卻受困於此,你的身軀就是礦爐,你的修鍊便是不停地運轉著本命神通,哪怕突破了地仙修為,也不可能再進一步了,除非捨去此身,亦捨去此生。」
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周圍眾人的臉色都有些古怪。飛黎赤為何不願意直接回答這種問題,因為此事經不起深究。既然黎民之願就是蠱神之願,蠱神應該也想斬除這些妖邪,那為何還要向丹朱求助、請伯羿出手呢?
涉及蠱神之事,飛黎赤絕對不能亂說,所以侯岡將問題挑明之後,他也不得不承認蠱神確實給了他一份名單,而他又擅自往裡面加了另外一些名字。
這是丹朱巡視九黎以來第一次發怒,他剛才打了個比喻,有人想擺宴席,特意請一位名廚來做菜,名廚做了天下難得的珍饈美味,難道不表示感激,卻還希望人家幫你打掃庭院、連水缸都挑滿嗎?
伯羿這是要幹什麼?飛蜈很納悶地下了山。而伯羿仰望天際,發出長一聲嘆,端坐的身形緩緩向上升起,速度越來越快,在無盡的虛空中消失不見。
鑿齒遵守心神契約,不會進犯九黎部族,但它仍然守護著洞府與禁地,這裏已是它的地盤,它不允許黎民闖入,若有發現甚至都不會驅逐,而是直接殺人。鑿齒控制不住殺意,它是器黎吞創造的怪物,何嘗不也是黎民創造的怪物。
如果虎娃的猜測是對的,這樣的奪舍也是萬般無奈的選擇,只是最後的一線掙扎機會,幾乎沒有哪位九境修士願意主動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麼做。一身修為失去,神魂寄托在另一個陌生的軀體內,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伯羿做出這一系列動作時,雙腳未動,一直就站在飛蜈的背上。那飛蜈很焦急,卻無法做什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和預想的不一樣,伯羿根本就沒有按照幾位大巫公的意思去辦,九黎諸部是想鎮壓與收服鑿齒的,並不希望伯羿殺了它。
但鑿齒是個例外,它決不願意再為黎民效命,也沒有任何打交道的興趣,只要擅自闖入此地的黎民,它發現了都會殺掉。明明看見寶藏在此,卻無法擁有,別說控制鑿齒了,就連這處礦山都不能繼續開採,九黎諸部當然會把它視做大凶妖邪。
但對於鑿齒來說,這未嘗不是一種解脫,如果還能夠修行,至少它可以自己去選擇領一條不同的道路。
傻子都可以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蠱神沒這個本事,至少沒有伯羿那麼大的本事,能出手一一將妖邪斬盡。既是萬民崇拜的神靈,在人們的心目中就象徵著無所不能,怎麼會連伯羿都不如呢?這是在場的幾位大巫公以及一眾黎民精英決不願承認的。
儘管擁有鑿齒的意識,但它目前仍是一隻普通的兔子,可能很快就會葬身於猛獸之口,也可能亡于意外的傷病,就算僥倖有機緣可以重新修鍊,也不知最終能修至哪一步。
伴隨著嘆息聲,鑿齒抬起左手握拳一叩,身前出現了一面厚重的盾牌;右手一揮,手中出現了一根長矛。盾牌和長矛都是九黎族人常用的武器樣式,但它手中的卻是神器。
五位大巫公齊聲答道:「當然是與九黎諸部結盟,我等當信守盟約。」
最早器黎部族人來到這裏,可能是想取得器黎吞的遺物。雖不知器黎吞留下了什麼,但他是器黎部有史以來最天才的大巫公,其遺物肯定很有價值。後來有人發現了鑿齒的「糞便」,這是一個寶藏,便總有人潛入此地想竊取,枉送了不少人的性命。
二百多年來,葬身於這裏的人越多,這裏就越有吸引力。此地不僅有器黎吞的洞府遺迹、鑿齒留下的「糞便」,眾多葬身此地的先人遺物也是非常珍貴的。當然其中最珍貴的還是鑿齒這個怪物本身,它簡直就是一個活的寶藏啊。
鑿齒亦嘆息道:「我明白,但哪有那麼容易?我根本不會自我了斷!這些年我已經吃夠了這些石頭,也殺夠了黎民,真的是不想再繼續了,可是我停不下來,也沒人能讓我停下來。今天你終於來了,那就不要再廢話了,也不要讓我失望。」
若是換一名修士,可能只是斷絕外緣、瑟瑟發抖,感受到莫名的威壓籠罩,卻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虎娃卻在忽然間有所明悟,同樣的氣息,他在黑白丘仙家洞府遺迹中也曾感受過,就是導致那上古夔龍殞落的天地大劫。
並非所有的神將都是大凶禍患,大多數神將和-圖-書還是願意受九黎諸部驅使的,只是不會再像當初那樣無條件地效命。它們會佔據洞府與領地,接受九黎部族的供奉,在滿意的時候才會出手。如果將神將視為當世高人,以它們的修為和實力,這麼做也完全正常。
虎娃察覺不妙及時斷絕了外緣,這麼做無疑是明智的。雖已將對外的一切感應都切斷了但虎娃的元神世界仍莫名地震撼,冥冥中還是有所感應。
飛黎赤見避不過去了,只得答道:「黎民之願,亦是蠱神之願。蠱神確實給了我一份名單,列出了南荒中應斬除的妖邪。除此之外,我與各位大巫公商議,又添加了另一些妖邪的名字。」
剛才逃走的那隻小白兔,很可能已被鑿齒奪舍。伯羿先前斬殺別的妖邪時,根本就沒有給它們奪舍逃生的機會,然而剛才那一箭,卻分明給了鑿齒這種機會。
本命蠱蟲所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其實器黎吞也承受了同樣的痛苦,因為二者是心神相連的,這就是一種反噬。長年累月地這麼干,居然沒把本命蠱蟲給煉死、從而導致自己身受重創,簡直就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奇迹。
器黎吞晚年就在此地潛修,亦坐化於此,臨終散形並沒有留下屍骸。本命蠱蟲在主人殞身後成為了神將鑿齒,鑿齒也是器黎吞給它起的名字。又過百余年,鑿齒突破了九境修為,超越了當年的主人。
鑿齒就算有神器之助並佔了先機,也仍然鎖拿不住伯羿。長矛炸開的同時,伯羿揮出了右拳,正打在鑿齒的盾牌上。兩人的動作沒有任何花哨可言,就像戰場上硬碰硬的肉搏格鬥,伯羿並沒有取出神弓,而是直接揮出了拳頭。
聽鑿齒的語氣,它好像很希望伯羿能夠斬殺自己,但它也絕不會束手待斬,而是要盡了全力與伯羿相鬥。三丈高的怪物向前踏步,山峰在震動,長矛瞬間已刺向伯羿的前胸。在伯羿此番所斬殺的種妖邪中,鑿齒還是第一個硬碰硬地正面放手鬥法。
飛蜈正在尋思呢,突然聽見伯羿吩咐道:「你離得遠一些,在這座山峰外為我護法。待會兒會有事情發生,絕不可以神識查探我的動靜,否則會傷著你的。」
黎民中又不是沒有高人,幾位大巫公自己就是高手,有的妖邪他們可能無力對付,但名單中還有另外一些妖邪,絕對是他們能夠收拾的,卻趁機也給添進去了。救助黎民,首先就是他們自己的責任,力有未逮才會向外界求助,飛黎赤這次確實是在耍滑頭。
一直很少說話的侯岡突然開口道:「幾位部首,鑿齒方才提到了蠱神之名,你們此番提供給帝子大人的妖邪名單,究竟是何人所擬?是各部商議的結果,還是另有人提供?」
當然了,飛黎赤也可以為自己辯解,他所添加的那些名字,也是禍害黎民、應當被斬除的妖邪。但如果真是這樣,是否也意味著蠱神考慮不周,而飛黎赤自以為考慮得更周到,所以他才質疑名單並不全面和_圖_書,又與幾位大巫公擅自添加了一批。
但無論是什麼樣的修士,堪破生死輪迴境之後對此生此世所經歷的一切皆已明晰,哪怕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擁有的記憶,亦盡數被喚醒。比如虎娃突破九境后,山神理清水曾經隱瞞的往事,他本人也都清楚了,只看想不想點破而已。
剛剛被斬殺了本尊之身、神魂也受到重創的鑿齒想奪舍,選擇的餘地並不大。伯羿腳下的飛蜈、遠處另一個方向觀戰的太乙,還有躲在這個位置的虎娃,都是不可能的。恐怕也只有方才那隻兔子,才是這種情況下鑿齒最好的奪舍對象。
這是神器的變化,假如手臂被這長矛繞住,也等於鎖住了伯羿的神通法力。伯羿大喝一聲,手臂上呈蛇狀纏繞的長矛突然炸開了。他的法力並沒有波及周圍,而於遠處觀看的虎娃,感覺自己的頭髮也隨之炸開了,差點就用出了一張護身的符紋秘寶。
本來像這種事情,完全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問,誰都有自己的立場和算計。可是接連發現九嬰與鑿齒都另有問題之後,丹朱等人想問清楚也是人之常情。
求證九境修為須堪破生死輪迴境,外人很難測度鑿齒是如何堪破生死輪迴境的,一定是兇險萬分,同樣也是不可思議的奇迹。但不要把正常人的情緒、思維方式、心念意志與一隻蠱蟲相比,因為根本沒有可比性。
遠處另一座山峰上的虎娃,照說,此刻已經看不見伯羿了,但冥冥中彷彿還能感應到他的存在,伯羿似已被這片天地鎖定了。
儘管鑿齒這座活的「寶藏」已經沒了,但這條富含礦藏的山脈終究還是回到了九黎各部手中,山中還隱藏著器黎吞的洞府遺迹以及歷代前人的遺物,同樣擁有巨大的價值。別的不說,就是鑿齒這二百多年來留在山中的「糞便」,都夠九黎各部忙活一陣子了。
器黎吞晚年突破了化境修為,本命蠱蟲也一樣。但蠱蟲脫胎換骨的經歷,與一般的修士又不相同,並不是完全根據自己的意志,而是服從器黎吞的指引。蠱蟲練成了大器訣,或者說是以器黎吞讓它修鍊的方式,練成了類似於大器訣的秘法,真的將自身煉成了一個活的礦爐。
伯羿的對手不是任何人,就是這片天地的大道規則。虎娃恍惚「看」見了一個巨大的旋渦,似通向無窮遠處的並不存在的時空,伯羿揮舞神弓周身金光閃閃,迎向一道道黑色的霹靂。
別忘了伯羿的身份,就連帝子丹朱在伯羿面前也得恭恭敬敬。他出手為黎民斬殺妖邪,幾位大巫公就不要再打別的鬼主意了,更不能企圖左右伯羿的意志,或者暗中去利用伯羿。
離虎娃的藏身處不遠,稀疏的灌木間有一個岩洞。一隻白兔蹦了出來,以一對前爪抱著腦袋,似乎很痛苦地在地上打滾,片刻之後才漸漸安靜,又突然跳了起來,豎著耳朵望著方才鬥法的山頂,然後頭也不回地跑掉了,在嶙峋的怪石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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