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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提了，這回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跟楊大學士出征，還指望著多打幾場勝仗，將來回去好多領些賞賜，給家裡置辦幾畝田地，現在楊大學士遭那些奸佞陷害，估計這仗也打不下去了，他娘的，該死的王八蛋。」

「清姨真好。」

其實從離開古北口不久，楊逸就發現有一隻海東青經常在他的車隊上空盤旋，女真人善於馴養海東青，這一點楊逸早有所聞；海東青馴養熟之後，用途極廣，在軍事上可以用來偵察、警戒、追蹤等等。

順州這兒離古北口已經有兩百多里遠，楊逸必須爭分奪秒地往回趕，現在三萬宋軍士氣低落，就算此時李一忠等人告知士卒真相，士卒們不見楊逸，估計也會認為李一忠等人只是以此為借口安撫軍心，未必會真箇相信。

「檢閱水軍，你們兩個去檢閱水軍？」清娘看著眼前的小不點，再次忍不住笑了。

這首《破陣子》被楊逸提前剽竊出來，給習慣於低吟淺唱的大宋詞壇，注入了一股金戈鐵馬之聲，讓整個文壇為之震動；加上這幾年大宋鐵骨錚錚，大勝不斷，慢慢地影響到了文壇上，不少人開始了這種豪邁大氣的創作。

「我問你，太后真沒說你們嗎？」

而幾乎在同時，長城最東端的榆關卻是另一番景象，一萬宋軍一人雙騎，其中兩千人背著燧發槍，陣形森然地靜默于關城之內；而且詭異的是，他們穿的是金軍的服飾，實際上金軍目前的盔甲都來自於繳獲，也就是遼軍的盔甲，但無論如何，榆關內這一萬人馬乍看上去就是金軍了。

大宋描ｈｔｔｐs://wｗｗ•heｔubｏok.ｃom.coｍ寫軍旅的詞作很少，有的也多是象「將軍白髮征夫淚」這種描寫邊塞苦寒的句子。

拍的一聲，車帘子被整個扯落，楊逸動如脫兔，迅速躍上車邊的烏雲蓋雪背上，隨行的幾十名親衛也紛紛掉轉馬頭，楊逸二話沒說，當先縱馬向北狂奔而去。

綠樹濃陰的水榭里，清娘拿著半杯葡萄酒，慵懶地靠在欄杆邊，輕輕地誦著這首《破陣子》。

楊逸狂奔回到牛欄山時，幾十個親衛的戰馬速度跟不上，已經被他遠遠拋在身後，楊逸顧不得等他們了，一個人繼續向北狂奔，烏雲蓋雪這匹千里良駒此刻充分體現出了他的價值，速度如同風馳電掣，路邊的樹木飛一般倒退著。

「哦……

楊逸的影響不光是在軍政上，在文壇上同樣非常巨大，楊逸剽竊了不少詩詞，但剽竊得非常有講究，多是這種豪邁大氣的詩詞；楊逸的心思其實很簡單，大宋的文人太「娘娘腔」了，大部分人以吟風弄月，悲春傷秋為樂，這絕對不是好事。

這老天爺不開眼，似乎是怕什麼就來什麼，梁十二和華越正聊著，突然感覺腳下輕微的震動起來，在城牆邊的士卒此時已紛紛伸頭向北面眺望。

「清姨，這怎麼，睿兒喜歡配著寶劍。」

然而令所有人沒想到是，唐師遠接報金軍來襲之後，竟然命令謝東升率三千人馬固守，自己帶著大隊人馬匆匆忙忙撤退了。

鐵蛋滿帶著驕傲地答道：「清姨，這可是官家賜給我的寶劍，官家說要學爹爹，長大后率千軍hｔｔps://m.ｈetuboｏk.ｃｏｍ.ｃoｍ萬馬征戰沙場，他自己也配了一把呢。」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這讓楊逸終於明白，盯梢的金軍密探是如果把自己的行蹤，及時回報給完顏宗翰的了。所以在未得到馬漢卿回報之前，他還一直裝模作樣地坐車南行。

古北口的長城上，華越和梁十二懶洋洋地躲在牆碟的陰涼處，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

回來之後，朝廷雖然封了他一個都指揮使的職位，統領著一將兵馬，但在宋軍之中，楊志的名聲不顯，直到白石嶺一戰，才算得上是他的成名之戰。

「這……們才多大，配什麼劍，這是誰教的，太后也不管管你們。」

「睿兒回來了，官家沒留你在宮裡用膳嗎？這是誰給你的木劍？」

梁十二無精打采地答道：「我說越哥兒，你管他蹊蹺不蹊蹺，反正砍的不是你的腦袋就行了，現在管他這麼多幹啥？沒見連咱們謝將軍都是成天喝得醉醺醺的嗎？」

說撤退只是屁話，這分明就是逃跑。

楊逸一再剽竊那些滿雄風的詩詞，就是希望以自己的影響力，帶動整個大宋的文壇，讓他們從閨閣春怨中走出來，走向邊塞，吼出「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這樣的時代強音。

「哎喲，這個……姨不反對你們配劍，只是回家來你還配著這劍，你大媽媽會說睿兒你疏於學業的。」

「清姨，後天端午節，官家要我配上寶劍，隨他一起去金明池看水鞦韆，還有……有一起檢閱水軍呢？清姨也一起去吧！」

近三萬大軍亂糟糟的衝出營寨，https://www.hetubook.com.com連行軍帳篷以及糧草這些東西都顧不得了，這支百戰精銳竟然就像一群喪家之犬向南飛逃而去。

「咱們的人圍殺時，其中一個正要放飛那隻海東青，也一併被咱們的人射殺了。」

清娘悠然回頭，見鐵蛋腰間掛著一把木劍，半仰著小腦袋站在亭外，彷彿一個將要上陣的小將軍。

「清姨，睿兒雖然還小，但爹爹說了，有志不在年高，我們為何配不得劍？」

而這次，楊逸帶出來的心腹之將不少，卻把這個艱巨又充滿機遇的任務給他，而不是給劉老虎那些人，衝著這一點，楊志便決定拚死一搏，完成了，他楊志今後極有可能成為種建中那樣獨擋一面的將帥。

五月初的草原，草色碧綠如地毯綿延到天邊。

「那隻海東青呢？」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生，

「十二郎，我想起件事來，唐師遠砍的那幾個人，我倒是面生得緊，硬是沒想起是哪個營的兄弟，我問了別營的人，也都說不知道，這事只怕有些蹊蹺。」

「說得也是，他娘的，你說楊大學士招誰惹誰了，帶著兄弟們在這兒流血拚命，別人卻在後面捅刀子，他娘的，這算什麼世道啊。」

現在，楊逸心思慢慢得以實現了，清娘就收集了不少士子們的詞作，都是效仿這首《破陣子》詞風的，今日朗讀起來，不禁又想到了征戰在外的楊逸。

「停停停，什麼亂七八糟的，楊大哥他怎麼教你們這些……

隨著關城的大門徐徐打開，楊志手上的暴雨梨花槍霍然前指，一抖韁繩，戰馬長嘶一聲，當先衝出去，身m.hetubook.com.com後一萬人馬頓時如決堤的洪流，衝出榆關，沖向碧草連天的關外……

還能跟在身後的只有小白了，狼的速度雖然不見得比馬快，但耐力是馬所不及的，草原狼往往就是拼耐力，才能獵到馬為食的。

突然有人厲聲大喊起來，城牆上的士卒不由得有些忙亂，有的往城下跑，有的找盔甲，有的罵娘……

梁十二和華越連忙爬起來，從垛口望去，只見長城外的草原上，一條寬闊無邊的黑線從地平線那頭漫上來，就像天邊壓過來的黑雲，腳下的震動越來越明顯，城垛上的浮土被震得紛紛落下。

一個民族不應缺少那種豪邁的鏗鏘之聲，不應總是「衣帶漸寬終不悔」。

「嗯。職方館這些兄弟的功勞，將來我會一併報上去的。」

文人在民間的影響力非常大，他們成天「為伊消得人憔悴」，會帶動整個大宋民風偏於軟弱。

「大人放心，我讓人先抓了兩個活口，分別刑訊過，得到的數字一至，共有十二人盯著咱們，如今都除掉了。」

牛攔山南面的順州附近，楊逸的馬車還在徐徐南行，後面突然傳來奔騰的馬蹄聲，馬漢卿躍馬衝到楊逸車邊，大聲秉報道：「大人，都除掉了。」

「漢卿，確定沒有漏網之魚了嗎？」楊逸在狂奔的戰馬上，再次要求馬漢卿確認。

「快！快去報告將軍，金軍來了，金軍來了！」

這頭白狼王無論是速度還是耐力，更是出類拔萃，馬漢卿他們都被楊逸甩掉了，只有它還能緊跟在後面。

「清姨，你在幹嘛？」水榭外突然傳來鐵蛋的聲音。

所以楊逸必須儘可能快的出現在這支和_圖_書軍隊面前，為此，他早已給唐師遠命令，只要完顏宗翰率軍來襲，立即撤軍；這樣既是為了讓楊逸更快地與三萬大軍匯合；另一方面，也是引誘完顏宗翰更深入些，這樣才利於關門打狗。

金軍還沒到，亂些不要緊，這三萬人馬本是精銳之師，只要有一個威望高的統帥站出來指揮，這支軍隊很快就能回復嚴整的樣子。

「不行嗎？爹爹說了，海洋比陸地大得多，海洋有無盡的財富，官家說將來他一定要率領一支最強大的艦隊，征服所有的海洋，官家還說讓我做艦隊司令……

清娘滿腔愁緒一下子蕩然無存，被逗得嘻嘻直笑。

「十二娘，虧你還敢提這茬，如今大營都亂成什麼樣子了，別說有仗打了，就算真有，那也是必敗無疑，真到那時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了。」

「開始太后說了，後來官家就說要學爹爹，太后就沒再說什麼了。」

「睿兒讓我想想，對了，大媽媽問起，你就說這是官家讓你配的劍，大媽媽肯定就不敢說什麼了。」

隊伍前頭，楊志一臉冰凌似鐵，這次楊逸給他的任務可謂是艱苦卓絕，絕對是一場嚴峻的考驗。但，這也是一個機會，能讓他楊志一飛衝天的機會；之前他受楊逸所遣，一直遊離于宋軍序列之外，雖然在西夏境內、長轄底大軍中連年征戰，但這些經歷知道的人沒幾個。

一黑一白，一人一狼，一路向北狂奔！快，必須快，完顏宗翰不是易與之輩，楊逸遲一刻掌握軍隊，就多一分全軍覆沒的危險。

一聽清娘提起這一茬，想起大媽媽愛嘮叨的樣子，亭外的小將軍頓時蔫了。

沙場秋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