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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念魂在一邊聽了一會，開始嚶嚶得哭：「上次見了你。你們老大給我身上放了一條蟲子。這次見了你。又給我放了蜈蚣。我怎麼這麼命苦哇。」

兩個人一唱一和，一個聲音粗獷低沉，一個聲音高亢激昂。兩人有時候罵鐵蛋，有時候對罵。一時間這裏變得熱熱鬧鬧。

我聽見他對其餘的人說：「都加把勁。早點幹完活，早點回去。你們放心，呆在這裏絕對安全。只要拿到了東西，我保證不傷害你們。」

銅牆已經豎好了，那些粘液正在一寸一寸把它加高。直到轟然一聲巨響，頭頂上有什麼東西掉下來。

這時候，蜈蚣涎的威力已經漸漸爆發出來了。逐漸升高的銅牆變得越來越沉重。但是銅牆內部，雖然也曾經濺上不少這種粘液，但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八嬸氣的還想說話，但是老麻頭把她攔住了。老麻頭看起來像是憋了一肚子話：「這裡是煉丹爐，那麼，我們自然都是草藥了？」

鐵蛋笑的比青龍還要得意：「你拿刀劃上去的？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拿刀在她背後划。」

不遠處的王天驕聽到這裏，大聲附和了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我喜出望外：「你肯告訴我？」

青龍搖頭：「我還是不信。那些蜈蚣的毒液，怎麼可能就這麼湊巧。就成了一副地圖？」

我止住一場將要來的爭吵，我對鐵蛋說：「既然如此。咱們趕快把桃花弄進來行不行？把她留在外面太危險了ｍ.hｅtuｂooｋ•cｏm.coｍ。」

然後鐵蛋開始跪在地上，撲通撲通得磕頭。

鐵蛋把青龍和楊念魂從裏面揪出腦袋來。兩個人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但是顯然還都有意識。

我這個人，我自己再臟我也不介意。但是一個叫花子把手伸到我嘴裏，我實在是不能接受。

鐵蛋用手電筒舉著，照了照上面，滿意的點了點頭。

八嬸怒喝：「那是你爹，你說什麼呢。」

楊念魂罵罵咧咧：「我是楊念魂，不是楊碗，你認錯人了吧。」

那些小夥子們懶洋洋的應了一聲，估計一路上這話已經聽到了太多遍，再也不想相信了。

青龍臉上出現不忍之色，嘆了一口氣。

鐵蛋倒是坦誠：「有什麼想問的儘管說，遮遮掩掩的，不是男子漢。」

鐵蛋的手指敲打著銅缸：「知道我腦袋上戴的這個面具是誰嗎？北京城一個老教授，不要錢不要權，不評職稱，閉門不出，躲在家研究這副圖幾十年了。頭髮熬成這樣，也沒弄明白為什麼蜈蚣的毒液會分佈在背上，為什麼恰恰和這座豎井的形狀一致。最後只能草草得出一個結論：它必須得一致。否則就沒有楊家族長。如果沒有楊家族長，這些蜈蚣卵就活不下來。大自然選擇的結果。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青龍回憶了一下：「她被大蜈蚣咬住了嘴。然後後背奇癢……我挑破皮膚，把那些毒液擠出來……」

鐵蛋說：「盤問一路了。和*圖*書這老頭什麼也不肯說。」

青龍破口大罵：「小子，只要出了這個地方。看老子怎麼收拾你。我告訴你，我不管你姓什麼叫什麼。這輩子我別的不敢，就是沒日沒夜盯著你。你給我等著……」

我、八嬸、老麻頭、黃炎。我們四個在外圍。楊念魂和青龍在最中間。而且那兩口大銅缸被層層捆綁。至今我都沒見過他們兩個的真容。

鐵蛋笑了笑：「你看著就知道了。」

鐵蛋不置可否。

我還是有點不信，我問他：「蘋果呢？剛才轟得一聲，外面塌倒一片，蘋果還活著嗎？」

八嬸大為不滿：「他是你爹，你怎麼說話呢？你把我們關到這裏什麼意思？」

八嬸問老麻頭：「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你什麼時候來過這裏？咱們能活著出去嗎？」

鐵蛋指了指老麻頭：「你問他。」

鐵蛋得意的笑了：「是啊，老頭子，你真是蠢極了。」

鐵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吧。你那條蛇機靈得很。何況，銅牆裡面根本解不了毒。她一定得泡在外面那些粘液里。」

鐵蛋搖搖頭：「她早就死了。你以為咱們為什麼能順利來這裏？蘋果姑娘為了打通這條通道，捨生取義，巾幗不讓鬚眉，當受我一拜。」

這時候，在旁邊的青龍笑了，笑的很是得意：「小子，這下你可傻了吧。她背上的東西是我拿刀劃上去的，你以為真是一張圖？」

鐵蛋指揮著眾人，把那面銅牆越升越高，直到升到最頂端。讓這和圖書裏形成一個閉合的空間。

我馬上告饒：「哥，我不說話了。讓這個變態滾開。」

我問他：「你把我們裝到這口缸里，是幹什麼用的？」

鐵蛋慢慢在這裏踱步，審視著這片不大的空間。

我對鐵蛋說：「哥，你把青龍和楊念魂一男一女擺在那，像是成親拜堂一樣。」

楊念魂也破口大罵：「麻痹的，這都是怎麼回事？青龍你是不是瞎了。這明明是個糟老頭子，你怎麼罵他小子？」

王天驕撓著一頭亂髮：「我身上的衣服都不便宜，拿什麼堵住你的嘴呢？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對！絕知此事要躬行！這樣吧，我用手吧。」

鐵蛋點點頭：「沒錯！」

鐵蛋抓抓頭髮，顯得痛苦至極：「我說老太太，你什麼意思？連王天驕這個渾人都知道做個親子鑒定，你怎麼就這麼認死理呢？」

我扭頭，看見八嬸的銅缸升起一團白氣，裊裊上浮，把八嬸圍裹在中間。那景象，根本就是蒸包子的時候，開鍋的景象。

老麻頭耷拉著腦袋，蹲在銅缸里一聲不吭。

鐵蛋說：「能告訴你的，自然告訴你。不能說的，你怎麼套我也不說。」

我驚訝得看著老麻頭：「你也來過？」

我突然有一種感覺，我們這幾個人，好像布成了一個陣勢。

無動於衷，我開始沒完沒了得哀求王天驕。但是，誰也辯論不過一個頑固的瘋子。我很快就知道，這小子的手是鹹的。

他走過去，把那兩口銅缸上的鐵鏈接下來。沉https://m.hetubook.com.com重的銅蓋摔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聽聲音，連我們腳下的地面，恐怕也是銅鑄的。

鐵蛋搖搖頭說：「不可能這麼簡單。否則的話，二十年前，陳永興就不會失敗了。」

我有點驚詫：「陳永興也來過這裏？」

這一嗓子喊出來誰也沒有搭理。好在王天驕也不在意這些。

這時候，八嬸說：「大力，你說我是不是有點白內障了。我怎麼看不大清楚你們了？」

我對鐵蛋說：「你在等什麼大傢伙？」

這時候，老麻頭突然開口說話了：「原來，這裡是一個煉丹爐，當年我們幾兄弟辛苦鑽研不透，真是蠢極了。」

鐵蛋笑了笑：「我只認圖，不認人。大族長，你背上有這張圖，就是當之無愧的族長。」

我很懷疑鐵蛋的話。吵吵著讓他解釋清楚，但是鐵蛋一直敷衍，後來他煩了，隨手拽過王天驕來，讓他想辦法把我的嘴封上。

黃炎始終處於昏迷狀態之後就沒再醒過來。老麻頭一直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像是吸了毒一樣。八嬸現在三句不離「你是我兒子，你怎麼不認我」。所以我現在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只能旁敲側擊，想套出點話來。

鐵蛋放聲大笑：「你以為，楊家族長背上的刺青，是天生就有的嗎？你以為，天生就有人該當族長嗎？」

老麻頭又說：「既然如此，你為什麼又把自己也關到這裏面？」

老麻頭搖搖頭：「你不是不惜命的人。你是聰明人，不可能會自殺。」

鐵蛋說和圖書：「你要是知道這一點，當年也就不會狼狽逃走了。幹將莫邪，以身鑄劍。今天我捨生取義，以身煉丹，也沒什麼不可以。」

楊念魂心中奇怪，扭著脖子想看自己背後有什麼。

鐵蛋卻默不作聲，一直在領著那些小夥子忙前忙后得忙和。這些人像是建築工地上的搬磚工，而我們就是磚瓦和木料。

這裏只有青龍在小聲嘟囔：「難道說，被蜈蚣咬到的人，就能當族長？」

鐵蛋走到楊念魂面前：「楊大族長，滋味怎麼樣，再過一會咱們可就要開始啦。」

鐵蛋說：「當然不是。蜈蚣劇毒，咬到的人還能活嗎？而且，那也不是咬，是在產卵。你劃開楊念魂背後的皮膚，放出毒液，可保她性命無憂。但是，蜈蚣的卵卻留在她身子裏面了。相信千眼井老婆婆在世的時候，已經反覆告訴你們了吧。蠱毒這東西，未必都是壞的。現如今楊念魂能輕鬆打過楊碗，也是因為這個。其實蜈蚣咬到的人不計其數。如果恰好有人身體素質過硬，能抵住奇癢，告訴別人毒液在哪，那麼就得救了，而且順手賺到族長的位子。否則，肯定會一命嗚呼。楊碗就是沒這個運氣，才落得今天的下場。」

我看見他臟乎乎的手帶著惡臭湊上來，不由得噁心的想吐。

我向缸里縮了縮脖子，生怕被拍得腦袋進了肚子。但是頭頂上的東西並沒有落下多少，幾乎是在一瞬間，被四周的銅牆撐住了。

老麻頭含糊其辭得說：「肯定能活著出去，這有什麼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