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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那瘋老頭是怎麼回事兒啊？」休息時分，張郎遞給老趙一碗水，詢問道。

張郎從南城分局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挺立在了正南方向。絲毫不因為立秋而有半分的示弱，依然熱的嚇人。

三聖鄉所有的地產開發基本被三聖地產吞併了，這個張郎早就從顧夢南那裡了解了很多，三聖地產的開發範圍他也大體知道。

「大爺，我不是你兒子……」

既然知道三聖地產肯定有問題，就算是現在沒出過問題，以前肯定出過，就是不知道怎麼查，與其大海撈魚，還不如守株待兔，所以張郎決定在這三聖地產這裏呆一會兒。

下午得找個時間和顧夢南知會一聲，要不然，按照顧夢南的性格，準會以為自己出事兒了。晚上的「約會」看來暫時是要失約了。張郎想著，不由得輕嘆，和佳人的燭光晚餐，「共度良宵」的好機會看來只能等到下次了。

張郎的工地生活就這麼開始了。

一天工作完畢，張郎也是長舒了口氣。他累的夠嗆，真佩服這些天天工作的工友們。

雖然顧夢南曾經叮囑過他不能去顧二爺的勢力範圍，但是身為她的男人，怎能不隻身虎穴呢？張郎有些臭屁的想著，只是不知道顧夢南會不會同意他的想法了。

遠遠看著，三聖鄉倒是不像鄉村，反而更像一個小鎮，遠處有十幾幢幢沒有完工的六層居民樓，吊車還在工作著。

「郎章。」張郎虛空描繪了一下這兩個字。

張郎之所以掛電話那麼匆忙是因為他在村口發現了一個人。

畢竟他是張郎，而「郎章」只是一個化名而已。

來到工地的時候，時間差不多和_圖_書下午一點半，此時轟隆隆作響的紅色攪拌機停止了運轉，上來下去的傾斜塔吊也暫緩了腳步，只有幾個在簡陋的露天木板上斜靠著休息的工人在聊天打屁。

可以看的出來，這裏多麼的簡陋，在三聖鄉工地幹活，連個基本的合同，張郎都沒有簽。不過這對張郎來說倒是一件好事兒。簽合同可是需要身份證的，那張郎可就真不能拿出來。

一陣忙音，顧夢南啞口無言，這是第一個掛自己電話的……人……男人……

張郎用手半遮住眼睛，抬頭看了看太陽，和何英的聊天，讓他的思路清晰了不少。

「嗯，你就先在這裏吧，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呀。」包工頭點上煙，很是享受的吸了一口。

「哦，你說那人吶，聽說是姓米，是三聖鄉的一個村民，好像是兒子在工地死了，後來就瘋掉了，天天來工地找兒子。」老趙喝了口水，在陰涼處靠著木板緩口氣，消了消暑氣，和張郎和顏悅色的說道。對這個禮貌而且有力氣的小夥子，老趙印象非常不錯。

三聖鄉，必須去一趟。

「父母起的。」張郎笑笑。

那個瘋老頭！

瘋老頭那道削瘦的身體，十分迅速，很快消失在暗紅的夕陽中。

「哦，郎章。好名字啊，朗朗乾坤很有章法。」包工頭對於這個給自己「獻殷勤」的「學生」很有好感。

「小夥子你說來找活的呀，正好我這裏正好缺人呢！」包工頭吸了口張郎的紅塔山，吐出煙氣，滿意的點點頭，「哦，對了，方才你問的東家就是三聖房地產的，這可是在南城地區也是大大有名的大地產，所以儘管放心和*圖*書，不會剋扣你們什麼工錢的，一切都按時。」

「好，你就先在這干吧，工資我從今天開始給你算，哦，對了，若是工地來一個瘋老頭，你不用管的，也不用理他，自己幹活就好的，還有，我姓李，和大家一樣叫我李工頭就好的。」包工頭提醒道。

隨著工人們幹活，張郎才真切體會到了「遠看工地象天堂，近看工地象銀行，走進工地象牢房」這句話的真諦。

「哦，行，你稍等等，大家都散開抽吧，抽完該上工了。」壯碩的大漢擺擺手，示意眾人去工作。

「哦，我啊，來，各位大哥們，嘗嘗這煙。」張郎遞給在場的工人們一人一包紅塔山，說道，「我是來這裏找活乾的，就想問問這東家的事情。」

三聖鄉離南城並不遠，甚至可以說就是南城市區的郊區。

「吆嘿，小郎，可以啊，第一天干建築就沒有曬暈，身子骨可以啊，練過么？」和張郎一起篩沙子的是一個叫老趙的中年大叔。本來他對白白|嫩嫩的張郎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的，可是沒想到第一天下地幹活的張郎，竟然在太陽底下硬生生幹了兩個多小時。看樣子還是猶有餘力，老趙不得不佩服，暗自想，這還是傳說之中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學生黨么？

「哦，夢南，我有事兒，先掛了，回聊。」

「呵呵，練過一些，這算不得什麼……」張郎笑笑，對底層的人民，他是充滿著敬佩和同情的。

嘟嘟嘟嘟……

「好，既然這樣的話，那老哥你看我什麼時候能上工？」張郎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就像是很急找活一般。

張郎的話立刻被老趙ｈｔtps://ｍ.ｈｅtｕboｏk.ｃom.cｏｍ打斷：「小郎，你不用理他，這個瘋老頭每天都會來工地找他的兒子，這就是個瘋子而已。」

「這個鄉村的人口，倒是不少。」張郎回憶著三聖鄉的信息，沿著沒修好的路，來到了內村上設立的墨黑色三聖石碑附近，本來這三聖石碑是刻著九十年代建立鄉村時候的基本信息，後人又更新了石碑數次，現在是最新的信息，上面赫然寫著三千人口。

眾人應聲稀拉散開。

張郎真切體會了建築工地的生活，所以對這些熱火朝天的工人們很是佩服。畢竟自己是個內家子，而這些工人卻是普通人，他們用血肉之軀構築城市的血脈。

「嗯，這樣啊，那老趙你知道他兒子是怎麼死的么？」張郎繼續問道，他本能的覺得這瘋老頭有些問題。

趁著下午下班，張郎到村口尋了一個小賣鋪，給顧夢南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今天晚上或許不能見面的事情了，順便告訴她自己在三聖鄉。

「好。」張郎默默記著李工頭的話。

付過錢，張郎來到了三聖鄉的村口。

「大伯……你等等我，我有事兒……唉……你別跑……我不是壞人啊……」

「你嘆氣什麼呀？難道家裡有什麼困難么。嘶，我看你白白凈凈的，這年紀，也就是個學生吧，不需要上課么？」包工頭看著張郎，吸了口眼，吐氣說道。

在這擠滿忙碌身影的場地，太陽乾涸每一個人的鮮血。

「呃……」張郎忽然想起來剛來工地的時候，李工頭告訴他的事兒，說過若是工地來一個瘋老頭，不用理會。

「你是我兒子？」老頭張嘴詢問張郎，滿口黃牙，滿身臭氣和圖書熏天，顯然好久沒有清理過身體了。問這話的時候，他滿臉的殷切渴求。

正要和老趙說幾句，忽然，一個光腳，頭戴著九十年代藍色老款帽子，穿著綠色的粗布衣服，手裡拿著一段隨意採摘的竹竿，瘋瘋癲癲的朝著張郎跑了過來。

張郎腳程很快，走了十分鐘，就到了。

工地上，踩著半乾的石灰地，儘管乾著不算太重的篩沙子的活，可張郎還是被毒太陽曬得暈暈乎乎的，好在他自幼休息內家功法，實在累了、頭腦發暈的時候，張郎就用內力沖刷身體經脈，緩解疲勞，運轉一個周天，基本就能夠緩過神來。

說走就走，張郎在局子附近的街攤上隨意點了一碗面，吃完打車就去了三聖鄉。

「呃，這我可就不知道了，方才說的也是聽人們口耳相傳的，其他的具體事情我還真不知道。」老趙一愣，搖頭。

「幾位大哥。」張郎幾步來到幾個工人旁邊，詢問道，「請問這裡是三聖房地產承包的工程么？」

「哦，這樣啊。」張郎點點頭，記下了這個米老頭。

近處，在張郎的腳下，是半個水泥路，這是正在鋪設中的柏油馬路。昨天的大雨在這裏路過的痕迹依然存在，坑坑窪窪的小水溝之中，聚集著半渾濁的泥水，透著水泥板中露出的鋼筋，這三聖鄉就宛若南城市區的延伸。

華國大部分鄉村人口是1000人左右，更少的只有500口甚至是只有50口的村民，也是正常的。三千人使得三聖鄉宛若城市中的特大城市一般，赫然是一個特大鄉了。而鄉村的基礎設施一旦，如那樓層或者是這公路一旦修好，有了新的經濟命脈之後，很可能就成hｔtｐs://ｍ•heｔｕbooｋ.coｍ•cｏm為鎮，或者是南城市的衛星城。

「呵呵，老哥你眼光真毒辣，我確實是個學生，不過上大學了，課不多，家裡並沒有什麼困難，就想趁著最近的假期多賺一些外快而已。」張郎解釋道，看到包工頭煙吸完了，又遞給他一根紅塔山。

「這三聖鄉這麼大，查事情真是麻煩啊！」張郎走進三聖鄉，隨便走著，斟酌道，「先去建設著的樓層看看吧。」

見張郎不理他了，又找他人去了，不過工地上的工人顯然都見怪不怪了，沒有人理會，繼續乾著手頭的工作。

「我是負責人，你誰啊？」工人之中一個叼著最便宜的青山軟包香煙，裸著膀子，十分壯實的漢子皺眉問道，他一說話，在場沒人吱聲了，想來就是傳說中包工頭。

「什麼，你在三聖鄉？我不是和你說過那裡是顧二爺的地盤啊，你怎麼能……」顧夢南真不知道是該怎麼說這個隻身入虎穴的男人。

三聖鄉因有三聖古廟而得名。三聖古廟，建於華國最後一個王朝，供奉炎帝，神農氏，黃帝軒轅氏，倒是一個名勝古迹。不過隨著時光的流轉，到了現在，三聖古廟的遺址已經找不到了，消失泯滅在了歷史的滾滾長河之中，如今的三聖鄉的主產業，沒有循著歷史成為旅游業，反而是出人意料成了房地產開發。

因為這裏，正是三聖地產的開發地區。

要找到三聖地產，只要找到有樓的地方就行了。而正在開發中的十幾幢樓矗立在村子的東方，很是顯眼。張郎從東南方向進的村子，所以離著工地也不是很遠。

從南城最南部局子附近打的車，離三聖鄉很是近，計程車約莫開了半個小時就到三聖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