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隔河遙望，看穿一切的老人
這一幕讓我很奇怪，但更奇怪的是，老人似乎和夏美凝一樣，能看出我在思考些什麼，甚至還有最最奇怪的是，他不是新人類！
無數只異化者朝我撲了過來，就連陳輝和蘇欣妍都無法為我擋住，我卻絲毫不懼，彷彿想給他們一些鼓舞，彷彿想證明自己的誓言一定能做到。
那天，曹宇峰真的很開心，他發現自己完全低估了兒子，更發現自己很多事都做的多餘了，他建立覺醒者聯盟，有多半是為了兒子鋪路，卻發現兒子已經超越了自己。
「曹陽……曹陽你還記得我么？」
準確的說，他應該算異變到一半的新人類，身體只有皮膚類似，其他都不同，沒有雙重眼瞼，沒有尾巴，沒有鱗片，更沒有新人類那強大到無敵的體魄。
但這其實不是實力的問題，而是當某人那不顧損耗壽命的精神力風暴一旦席捲，根本勢無可擋，一定範圍內的異化者連站都站不起來。
就像……每天在公園裡打太極的那種瘦弱小老頭！
「另外，我和你想的那名女性覺醒者不同，我無法判斷你的微表情，我只是有一種異能，那萬分之一的覺醒基因和宇宙菌彼此融合或抵消后，所產生的某種奇怪能力，讓我可以知道人們在想什麼，哪怕連他們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我也能看的出來。」老人微笑道。
「老爸你等著，我一定會救你回來的，很快！」
那公園裡幾乎沒有什麼高牆堡壘，但卻有數千名士兵防守著，無比森嚴。
蘇欣妍帶著我到了太原東面的一座山上，說來奇怪，她究竟要帶我見誰？居然不住在太原城市，而住在山上的一座神馬烏金山森林公園裡。
「這樣也好。」大漢點了點頭，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他在想什麼和圖書？
那還是在我十歲時發生的一件事，母親重病在床，險些就此離世，曾哭著求他為兩個孩子再找個媽媽，可他拒絕了，並就此立下毒誓。
聽著老人的話，我呆立當場良久無語。
我也看到了，哪怕很模糊，但那魁梧偉岸的身軀，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那是我整整二十年的依靠。
「我等著你來接我！」那是一聲虎吼，代表著父親對兒子的最大期盼，更代表著兒子長大了，再不需要依靠父親，而是該反過來讓父親依靠了。
「哈哈！」曹宇峰笑的直拍大腿，他兒子太牛了，直接呵斥那些怪物滾蛋，他更發現自己兒子的身邊，居然無一不是強者。
「就在這裏面，你自己進去找他吧。」蘇欣妍拍了拍我肩膀道，那是一座矮樓，我放出感知瞄了瞄，裏面似乎住著一名智能體，還有一個小老頭，看不清模樣，但……覺醒者？
「老爸！！」那是一聲帶著顫音的呼喊。
雖然他心中正無比擔心，畢竟對岸的異化者實在太多了，那是他和兵王都無法衝破的阻礙，可他卻聽到對岸傳來了一句怒喝：「滾蛋！」
那一刻，強壯如他都無法站起了，可背後的那個身影，卻在霧霾中掙扎奔跑了三條街，只為來找他，只為送上這末日中最後的祝福，那唯一的生存希望。
曹宇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虎目通紅一片，彷彿為了回應，他突然命人後退數步，然後一拳轟在了岸邊峭壁上。
覺醒者聯盟的太子爺，兒子還需要這個稱號么？不！
「小傢伙不用疑惑，進來就知道了，那個女孩，你也可以進來。」老人指的是小槑，當看到女孩時，老人似乎臉上浮現出了親切。
其實連兵王都不知道我此刻的異能和圖書，陡然發現，那眼神簡直熾熱的無法形容，雖然他們並不知道我僅有一擊，用完就搖搖欲墜了。
甚至還有蘇欣妍的幻影不斷穿行在戰場中。
「進來吧。」我尚未邁步，矮樓上就傳來了一聲輕笑，我更疑惑了，他也是感知型？
「進來喝杯茶吧，別怕，我不會企圖改變你什麼，也不會引導你的思維，我只會將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你。」
當然我也站不起來，是趙凡和陳輝扶著我跑的。
「我原本應該變異的，卻喝了覺醒基因和宇宙菌抗體，我原本又應該成為覺醒者的，可我卻將覺醒基因和宇宙菌抗體給稀釋了，只喝下了其中的萬分之一，其餘則用來救更多更多的人類，所以，我最終變成了如此這般的四不像模樣，這麼說你懂了么？」
曹宇峰陡然愣住了，眼珠子瞪得滾圓，嘴巴張開卻不知該如何回應，更不知對面是否如他想的那樣。
「原來，我應該被稱之為新人類么？哈哈，破軍你始終不願意說，但這小傢伙卻告訴我了。」老人大笑道，破軍是他身邊的那名智能體，畢恭畢敬的站著。
「所以，我知道你叫曹陽，我知道你想清理這個世界，但卻……」
更有！那是末日剛開始時，霧霾剛剛侵襲時，他痛苦的跪坐在工地上，咳著血，體會著那無法抵抗的煎熬，等待著死亡的降臨，可一雙手卻從背後抱住了他，溫暖著他。
同時那天，當我們衝到岸邊，異化者數量是將近百余名的，還僅僅只是前哨，而等大部隊趕來時，卻發現這百余名倒霉蛋已被沖的七零八落。
可我愈發不懂了，他究竟是什麼？新人類還是人類？絕不是後者！他已經變異了，可也絕不是前者，因為他只變異了一點點。
可惜，他每每期盼，每每失望，但今天卻有些不同，當那風拂過臉龐，似乎有些溫暖，甚至風中還夾雜著某些呼喚。
只可惜，蘇欣妍並不知道這件事，否則某些心思也就應該淡了，畢竟那種將生命贈予摯愛的情感，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忘記的。
我永遠記得兒時，和婷婷一左一右坐在他肩膀上，那彷彿飛起來一般的快樂，永遠記得他總是忙到深夜才歸，只為能帶回一些精緻點心逗我和妹妹開心。
那天，當我真正看到那名老頭時，卻驚得目瞪口呆，突然明白他為何住在這裏了，因為他無法進入城市，更明白他身邊為何有那麼多士兵了，那不僅僅是保護，也是一種看守？
陳輝，那骨矛一旦射出，簡直宛如雷霆霹靂，根本勢不可擋。
「這就是你兒子的實力！這就是你兒子的誓言！我曹陽今天再次立誓，就算殺盡整個北地的異化者，也一定為你開出一條路來！」
「我曹宇峰，這一生只會愛程曦一人，哪怕生離死別也絕不違誓！」
那暗紅色皮膚，他是新人類？
一如往常一樣，曹宇峰剛剛起床，就站在了黃河岸邊翹首以盼，他希望今天對岸的異化者會離去，更希望能找到一處可平安渡河的缺口。
「是小陽？快走！你在做什麼！」男人奮力嘶吼道。
他還會嘲笑我大男人哭鼻子么？不，連他自己都無法克制那一刻心中的顫抖。
可憐的蘇欣妍，她的單戀，或許比我更加悲催也說不定。
「曹陽，其實你是個很好的孩子，只是你的經hｅｔｕｂook•coｍ•cｏm歷太過悲慘，讓你已經快要絕望了，對么？」
「曹陽，你還記得當初在銅陵，為了區區一個孩子拚死搏殺的場面么？可現在的你，卻已經麻木到連上千人都不願去救了。」
那天，是他有生以來哭的最慘一次，悲天慟地，他無法相信她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死掉的本該是他才對，她卻將生命交給了他。
「好，好！」曹宇峰拚命點頭，眼淚奪眶而出。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是想衝到岸邊呼喊一聲，哪怕只有一聲，哪怕他可能都聽不到，拎著大劍，我完全無視了那些異化者的瘋狂攻擊，開著光子結界拚命衝殺著。
也就是在那天，我終於見到了太原這座比合肥更加雄偉的堡壘，只可惜我沒有進城，只是遠遠望了一眼就繞開了。
當然，曹宇峰也不會沒節操到，指望兒子去泡暗戀他的女人，但他卻開始考慮，要不要讓蘇欣妍加入兒子的團隊？
那是力量型的最強一拳，那是他2.8成長率所凝聚的全部力道，甚至是心中喜悅的瘋狂爆發，那峭壁被轟的裂開一道數米長深痕，嘩啦啦的崩塌著。
「宇峰，小陽和婷婷交給你了。」那是最後一聲溫柔，最後一抹笑容，最後一次熱吻。
那天，北地的凶狼也到了，帶著幾名傻缺天王，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他們沒想到居然有實力如此可怕的覺醒者。
兵王站在了他身後，趙悅然和余婉芝也是，每個人臉上都浮現出了喜色，甚至還有顧婉婷，女孩呆立了半晌，突然發狂般的往空中躍起，拚命招著小手。
更有娃娃帶著小槑，小槑那狂舞攻擊一旦開啟，就連我都攔不住，何況普通異化者？
「好樣的，不愧是我曹宇峰的兒子！」父親仰面望天，滿臉驕傲。
河對岸，和*圖*書那不僅僅是一聲聲呼喊，還有廝殺，那是怪物圍住了幾個身影瘋狂攻擊著，曹宇峰驚得險些想躍進河中游過去。
趙凡，雖然力量並不如他，那拳頭卻砸得數名異化者踉蹌後退。
聲音如同悶雷滾滾，震撼著對岸所有人的心，兵王上前拍了拍曹宇峰的肩膀道：「看到了么？老子說的沒錯吧，最強感知型，甚至可能是……最強覺醒者！」
「曹陽，你那各種族共存的想法其實很好，可這卻不是因為你很聰明，而是你看到的太多，對這個世界，對所有人類都已經失望了。」
「咦？欣妍也和小陽在一起？」曹宇峰微感詫異道。
「放心，老頭子沒有什麼實力，和普通人類毫無區別，只有一雙洞察一切的眼睛罷了。」
其實，曹宇峰知道蘇欣妍的想法，畢竟兩人同病相憐，又並肩依靠了很久，某些情愫的產生無可厚非，只可惜，他不可能接受的。
「老爸你看到了么？」我高舉著大劍咆哮道。
「記得，不會忘的，你們都等著，我很快想辦法救回你們。」我大吼道。
那是一種豁然開朗，卻又無比顫慄的感覺，那是連我自己都無法察覺到的心底深處，突然被人挖開的顫慄。
一來可以幫兒子增加強援，二來可以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某些不應該有的情愫，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
他拚命的往山上攀登，只為登頂后能放下一條繩索，讓兒子能借力攀上，可當他扭過頭時，卻發現兒子竟和他並肩而立，齊頭並進！
「其實我不需要看守，但為了讓他們放心，倒也無礙。」老人笑眯眯道，招了招手讓我進屋，我卻傻獃獃的半晌沒動。
「所以你才會想，如果達到了目標，人類依舊滅亡，那就是他們活該倒霉，根本怪不到你了，我說的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