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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

作者:戰袍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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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送你一場功,卻成一場空

第203章 送你一場功,卻成一場空

林道士則道:「方外之士自然不敢觸怒龍庭,有官氣護身,外邪都難以近您之身,只是眼下施法那人神通廣大,不知道用了什麼法門,居然繞過了龍庭氣運和護身官氣,直入魂中。」
帶著這個想法,邱言生魂歸竅,立刻奮筆疾書,將《勸學》篇的第一段寫在紙上,接著放筆、吹字。
「為安全起見,還是先托張府將舅父一家接到劍南道北,以防不測。」
……
話音落下,此人從懷中取出一張符,兩指一撮,那符自燃,散發出一陣煙霧,縈繞不去,將潘向籠罩在裏面。接著,他兩手掐印,口中念念有詞,最後張口一喝,吐出一個字來:「疾!」
與此同時,藏書館內,邱言的生魂從暗格中退出,他地魂的子部書架中,已經凝出了完整的《勸學》竹簡。
「連!」
「稟二老爺,我方才做了個夢,夢見到沼人襲擊,殺人無數,劍南道陷入混亂。」
符一成型,他的氣息微弱許多,面色蒼白,翻腕將其中兩張符貼在兩名家丁背後,然後掐動印訣,施展咒術。
之後幾日,藉助伙房神像,邱言常以神念暗探潘府,卻始終不見動靜,那潘向與人談論軍務時,沒有半點堤防番人的意思,就像未經歷過那個夢境一樣,一切照舊。
「道長救我!」潘向聽了,慌忙求救,卻看得旁邊的武鋼不禁皺眉。
「就怕永平軍另有打算,」武鋼面露憂色,「張節帥答應的那般爽快,恐怕別有所求。」
隨後,林道士從懷中取出硃砂、黃紙,凝神屏息,和圖書調動心神、魂力,這才鄭重下筆,寫了幾張符。
「什麼!」潘向大驚失色,「有人作法?這是什麼邪人?感動朝廷命官?不是說方外之士,不敢冒犯龍庭么?怎麼還有人如此大胆?」說到這裏,他面色再變,「莫非是沼人?」
魂如游魚,轉瞬遊動,穿過牆壁,自畫中人身旁掠過,回到了空蕩、寂靜的書房,不見任何異狀。
筆動魂動,咒術與靈氣功名,牽引其進入紙中,用硃砂留存,但靈氣激蕩,幾張符紙燃燒起來,化為灰燼。
又過了幾日,鄉試之期到來,邱言整理打點,將所需之物放入考籃,無論如何,科舉還是要參加的,但臨行前,他突然心血來潮,以本尊離卦為引,佔了一卦。
「嗯?先生?你怎麼了?」武鋼連忙上前,抬起手指,運轉真氣,指尖倏地火熱,點在潘向身上幾處。
話落,家丁跌倒在地,不省人事,念頭寄託出來,融入林道士手上的那張符中。
「先生的意思是?」武鋼心頭一動。
「潘府是否知曉這畫后還有暗格?守衛未免有些疏忽,不過話說回來,潘家詩書傳家,沒多少神通手段,防得了雅賊,但碰上修士,還是要靠壁畫,其他都是多餘。這些畫中人每個都是高手,我若非魂中凝了《勸學》殘簡,很難將之安撫,這還是無心偷盜手記,不然只要興起偷盜念頭,立刻就會被這壁畫得知,難以善了。」
對此,邱言雖說不解,卻也只能嘆息。
「林道長快來,我這身子骨似有和_圖_書狀況,突然乏力。」潘向攤在椅子上,勉強抬手招呼。
邱言的生魂,剛才以《勸學》為引,入了他人心中,推演夢境,想讓潘向提前醒悟,只是他並不知道,還有其他變故。
姓林的道士走上前去,口中則道:「莫急,莫急,待貧道為大人觀氣。」
人道有極,能做的他都已做。
「是啊,我也夢到了,最後還來了番人,從西邊攻來……」
潘向面色一變:「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早就布下天羅地網,統籌全局,怎麼可能中了別人計謀?看來,這是有人想要擾亂我的心智!」
「各取所需!」潘向說著,抿了一口茶,「這次合作,本就是各取所需,沒有好處,旁人為何要為我火中取栗?這也是我對新法的想法,相國被那幾人蒙蔽,總想一步到位,未免操之過急,凡是要講究個循序漸進,若由我來出謀劃策……」
叮叮叮!
幾塊銅板轉動、停止,先後排成幾個圖形。
頓時,意念從額中蕩漾開來,傳入符紙,又順著聯繫,轉入那兩個家丁的腦海。
邱言見卦愣了一下。
這字化為聲浪,撲在潘向身上,縈繞周圍的煙霧頓時滾動、升騰,飄到了潘向的兩肩和頭頂,隱隱凝出三朵花來,飄蕩如火。
「盡人事,聽天命。」
搖搖頭,林道士惋惜不已,卻又重新下筆,一刻鐘后,費了好大功夫,才寫出來三張。
福!祿!壽!
他的心裏隱隱生出不安。
「快去,快去。」潘向驟然遇事,已經有些慌亂了,不復先前的雲淡風www•hetubook•com•com輕,武鋼不敢耽擱,急忙離去,未過多久,就領著一名道士回來。
下一刻,就見家丁渾身哆嗦,而潘向的精氣神反而越發充盈,疲憊、睏乏,一掃而空。
「張杜陵想的什麼,我很清楚,」潘向淡淡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永平軍與武信軍齊名,但近幾年宋淵聲勢大漲,幾次大勝,已然將張杜陵的風頭蓋了過去,而且自從宋淵娶了施家女,更隱隱有了步入中樞的跡象,這種事情,他張杜陵豈能忍?」
「否卦?」
他正說著,突然停住話,手上一顫,杯子跌落下來,「啪嗒」一聲摔在地上,碎成幾片,茶水滾落一地。
一進屋中,道士就輕咦一聲,然後朝潘向行了一個拱手禮。
「都站好,聽道長吩咐。」潘向的精神越發萎靡,彷彿隨時都會睡去,若非武鋼以真氣延續氣血,早就已沒了意識。
「剛才在潘向心中構建夢境,把從沼人、番人那裡收集的信息推演了一變,潘向為人雖然自負,但並非蠢人,該能看出裏面的問題,從而將計就計,從容布置,成就大勝!也算是平白送了他一場功績,還了這《勸學》的因果,更全了與姨母、表妹之親緣。」
兩個家丁只認得幾個大字,潘向讓他們描述夢境,雖然你一句我一語,但明顯不得法,說得混亂顛倒。
就在這時,一個家丁略顯不安的道:「二老爺,我剛才還夢到了您,先是威風凜凜的帶兵征戰,但最後中了敵人計謀,陷於刀兵……」
他越說,潘向的面和*圖*書色越發蒼白,到了後來甚至發起抖來。
武鋼聽了,並不多說,運轉真氣,將滾滾熱息透過手掌傳到潘向身上,補充他的氣血,但收效甚微。
「妙計!妙計!道長真高人也!」潘向聽了之後連連誇讚,然後便招呼人來。
「不錯,不能小看沼人啊,他們也是有能人的,」潘向感慨了一句,又笑道,「可惜在謀略上不夠成熟,太過於想當然了,以為科舉之時,就有機可乘,殊不知我大瑞軍政分離,早就防著這一點,永平軍兵強馬壯,只要一動,就能殺的他們大敗!」
見了潘向的表情,林道士才回過神來,連忙道:「大人不必慌亂,你現在渾身乏力,等會兒會有渴睡之感,一旦進入夢境,才會被那人以外魂入夢,干涉夢境,擾亂記憶、意志,但貧道卻有一法,能瞞天過海。」
僕從被障眼法所惑,在他眼中,邱言一直緩緩行書,見其落筆,連忙接了過來,小心捧著。
在他跟前,身著勁裝的武鋼皺眉道:「科舉取士乃國朝大事,會抽調部分精兵駐守考場,以防意外,整個劍南道的注意力都要集中過去,確實是起兵的最佳時機。」
兩個家丁被匆匆叫來,本來不知所以,聽了這話,都各自站好。
「成了!」
林道士捋了一下鬍鬚,淡淡一笑,然後附耳在潘向低語了幾句。
這是道門的一種望氣法門,能透過符火煙氣,呈現出肩頭三火,雖不清晰,卻能摸到些許脈絡,不過,若是修道的人凝聚了天魂,自然不需要這樣麻煩,魂一出竅,天魂籠罩,和_圖_書就能大致摸到氣運跟腳。
這道士個頭不高,體態均勻,留著五柳長須,走路時不疾不徐,有股出塵之感。
過了幾息,昏迷的家丁醒來,迎接他們的卻是潘向的詢問。
眉頭皺起,武鋼收回手道:「醫道的事情我不懂,還是去叫林道長看看吧。」
而後,邱言又在藏書館待了好一會,這才告辭,期間卻是沒能見到潘向。
「我雖比不上那人的神通,但道門之法存乎一心,並非以力為尊,巧妙運用,便是心猿,一樣能翻出五指,得見大千!」林道士說著,走過去將手上一符貼在潘向額上。
潘府大堂,潘向看著手上信件,冷笑起來。
「沼人?」潘向身上沒了異狀,又恢復成智珠在握的樣子,冷靜的分析起來,「既然夢境里出現沼人,真有可能是沼人在背後算計我,只是為何會有番人?」
沒過多久,三張符紙同時燃燒,灰燼飄散。
「否極泰來?這是要有轉機?不知是指得鄉試,還是邊疆爭鋒。」
潘向此刻表情獃滯,被武鋼點了幾下,才恢復少許,只是面露倦容,略顯慌亂的道:「突然就身子乏力!」
但這一看,林道士眼中卻閃過一絲驚色:「不好!福祿壽三火雖未見暗淡,但搖曳劇烈,大人,這是有人在對您施法,要繞過官氣,侵入心神!」
「沼人還挺會挑時候,竟打算在科舉時發兵!」
邱言這次行動,提前做了些準備,但真正施展出來的,只有障眼法和神力屏障。
潘向的福祿壽三火格外旺盛,尤其是祿火,更是直衝屋頂,好似一根煙雲氣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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