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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路走來，靠著這等手法，收集到了不少民生信息，同時看著城內布局，和記憶中，從書上看到的前朝景象、不久前經歷過的東都夢華一比，也讓邱言對興京的了解在無形中提升了許多。

邱言這才如夢初醒，心頭感悟散去，卻把握到一點氣息，存於心中，緩緩醞釀，而後走上前去，與周貫等人交談。

文枝楨正在前面與人斗燈謎，連連獲勝，周圍交口稱讚，突見兩名小姐過來，與文枝楨交談，圍觀之人又都羡慕起來。

今夜有上元燈會，有諸多舉子考生雲集，有些考生覺得會試在即，無心遊玩，要回去溫習；而有的卻是事到臨頭，反而無心看書，有心去見識一下興京繁華。

徐苒立刻嘟起小嘴，卻又沒有辦法，只好與姬箏一起奔了過去。

她並未刻意壓低聲音，「邱言」兩字傳入對面的姬箏耳中，令後者面色微變。

人群中，身著男裝的徐苒與姬箏穿行其間，那徐苒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身影，轉身給姬箏說了一句。

姬箏微微一笑：「你是要去見情郎吧，按理說姐姐不該打擾，只是來的時候，你父親可是有過吩咐的。」

城池中央，皇城之中，一座位於深宮中的宮殿中，突然傳出輕咦。

「姐姐，那……」宋倩急急跟上。

時光飛逝，夜晚降臨，華燈初上，整個興京城很快就熱鬧起來，家家戶戶張燈結綵，一隻只彩燈被懸挂起來。

「嗯？」ｍ.hｅtuｂｏｏk.ｃoｍ•coｍ這番一動，終於驚動了戴國，他猛地一拽繩子，把那土狗拽的舌苔外翻，生生給拉了回去。

走著走著，邱言心思慢慢飄忽，感受到一股浩大的意志，不由悚然一驚，而後心生明悟，分出一點感知，去和那股意志接觸。

……

「前朝都城，市坊分隔劃分的十分嚴格，住宅區域、商業區域，近似於各自封閉，而大瑞的都城，卻已經沒有這麼嚴格的劃分了，茶肆、酒館、店鋪，幾乎遍布各處，不過，到底是比不得東都的繁華。」

書頁翻看，若有若無的畫卷，呈現在邱言面前。

旁邊的胡起搖搖頭，沉聲道：「公子做事自有主張，咱們就不用操心了，說起來，前幾日我在城中看到了熟悉身影，很可能是那個門派的人。」

「你這莽漢！一時得意……」

只是，敵意目光和低聲議論還是免不了的。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城中還有兩處，正提及邱言之名。

這些舉子里，大部分不明經濟之法和物價變動，在商賈刻意為之，無形中就成了一個個的冤大頭，備受商家青睞，使得城中居民都受到影響，無怪乎會被遷怒。

門外，戴國一臉疑惑的看著邱言緊閉的房門，低聲嘀咕。

「有人與興京同念？想要閱讀城池歷史？莫非又有大儒遊學至此？」

走在興京的街頭，邱言的心神漸漸與之相合，在來往行人的話語聲中，在周邊商販的ｈeｔｕbｏoｋ.com.cｏm叫賣聲中，在沿街招牌上的各色文字、顏色的光影中，漸漸深入，隱隱和整座城市的氣息結合在一起，腦子裡則在轉動著念頭。

不遠處，一顆槐樹下，龐倩茹正與宋倩說著話。

「有趣，有趣，這個書生，很是有趣……」

城中的姑娘小伙也都走出家門，三五成群，在城中遊盪嬉戲，那各個街道上，小販雲集，人來人往，好一派繁華景象。

他們卻不知道，邱言行走間，注意的並不全是風景。

在這一聲的輕咦中，有意念從宮中蔓延出來，隱隱觸及城池氣息，與邱言的意識瞬間接觸，但很快退去。

邱言獨自一人走在街上，步履緩緩，閑庭信步，彷彿在遊覽城中景緻，路上的行人倒也見怪不怪，每次會試，如這般遊覽都城的人都不在少數。

更有青樓諸芳爭艷，有才子在樓中文斗，有武者在樓外豪飲，當真是人間百態。

「……邱言既然有著才學，不會輕易放過這次文會，聽說擔任文會評判的，乃是幾家書院的院主，據說還有宰執蒞臨。」

幾個時辰后，眾人又各自告辭，返回住所。

興京的燈會由來已久，有不少不成文的規定，像這樣一眼就能看出是女扮男裝的人物，一般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

「這事不急，沒想到，我只是離開了這麼一會，就讓那小妮子趁虛而入了。」話落，龐倩茹邁步朝文枝楨走了過去。

「前朝，市分一百和*圖*書二十行、二百二十行，都是按照所賣商品的種類劃分的，參与商業的個體，多是商賈、商販、遊民、手工業者，而大瑞朝，在繼承前朝行業劃分的基礎之上，又增加了娛樂、飲食和旅店，甚至一些隱蔽之地，還有所謂的『下九流』行業，按照前世的劃分，這已經算是第三產業蓬勃發展了。」

但對邱言來說，一切還要等到主考官的身份確定了之後，才能行事。

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上元燈節，邱言一早離了客棧，與羅家雲等人相約茶肆，談天說地。

興京，這座城池，歷經風霜，曾經興盛，曾經破敗，歷史上有許多朝代定都於此，可謂幾朝古都，宛如一本厚重史書，那內外城牆、腳下磚土，都是這本書的一頁。

「唔！唔！」

龐倩茹一邊走，一邊回頭道：「不急，我已吩咐了人手，留意名叫邱言的書生。」

土狗又掙扎了一下，卻是沒能發出聲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行幾物，鬼鬼祟祟的從走廊盡頭的窗后離去。

另一處，卻是間布置考究的雅閣，幾名男子分座各處，坐于上首的，赫然是黑面相公王甫。

儘管心中疑惑，但邱言不會貿然探查，以免招惹禍患，如今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時候，藏書客棧的背後黑手還沒搞清楚，實在沒有精力再去招惹其他敵人。

看著沿途店鋪的招牌，聽著店裡店外人的話語，又見到沿途的小商小販，邱言慢慢把握到了一些細微hｔｔｐs://wｗｗ.heｔubｏｏk•cｏm•ｃom之處。

「嗯？」戴國先是迷惑，隨後一驚，「是那門派的人？那可要小心一點了，那門派雖然根基不在中原腹地，但也不可小覷。」

只是，當它口吐白沫的時候，卻赫然看到，邱言的房門打開了一條縫隙，就見人蔘寶寶騎著難獸，八字古篆纏著香爐，就那麼一點一點的從裏面出來。

時間流轉，轉眼又是一日。

土狗氣急，後面的話，卻是被勒得沒能說全。

「世事無常，興京城看似光亮，其實暗潮洶湧，便不算廟堂之險，單單是商賈聯合之勢，就兇險萬惡，照著歷代科舉的慣例，這次會試很可能會擇一軍國大事問策，只是不知主考何人，還不好揣摩……」

想著想著，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沿途的行人、景象之上，藉助感知和神道氣息，他隱約能透過他人的情緒，去了解其內心。

「邱兄，你來了……」周貫等人圍坐一桌，他的位置對著店門，見到邱言，出聲招呼。

「不錯，我打算……」

「公子這來去匆匆的，是怎麼回事？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其中一處，位於幽暗之地，那藏書客棧的掌柜的，正一臉恭敬的跪在地上，將遇到邱言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不見半點隱瞞。

會試之期，天南地北的舉子們齊聚一堂，正是高談闊論的時候，時常能看到茶館酒館里，書生三五成群的圍成一桌，談笑風生。

「興京為大瑞國都，不可能不被神道注意，但有龍氣hetubook.com.com和諸多因素在此，不只尋常的超凡之力被鎮壓、削弱，神道肯定也會受到影響，如今親身感受，才知道好好一個神道，居然被壓迫的不成體系，散落的到處都是，也不知道這裏的陰司是什麼模樣。」

「你是說，這邱言是馬陽的弟子？舊黨之人？」

「姬姐姐，你在這裏等一會，我去去就來。」

「咦？」

考生應試，除了自身學識之外，還要懂得審時度勢，揣摩主考官的心思是其中的重要一條，考官的學術傾向、官職、所掌部司，更是重中之重，很有可能關係到考卷內容，很多人來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去走親訪友，靠著人脈探究一番。

幾息之後，邱言來到了約定的那家茶肆外面，其人卻是顯得有些精神恍惚，乍一看，有種睡眼惺忪的感覺。

羡慕歸羡慕，倒是沒有人上去煞風景，須知從前的燈會，不知道有多少窮小子得了富家千金、官宦小姐的青睞，翻身把歌唱，倒也都是一時佳話。

就算是羅家雲、周貫和曹漢奇等人，也有著不同想法，是以一到午時，各自回去，分別準備。

而邱言回返客棧，吃了午飯，就回了房間，閉門不出。

胡起與戴國交談起來，他們並未注意到，說話的時候，被拴在門邊的土狗，卻是鬼鬼祟祟的挪動，用牙輕輕咬著拴住自己的繩子，奮力掙扎，但收效甚微。

「那可以說是盛會了。」宋倩點點頭，正要再說，卻被龐倩茹揮手打斷，就見後者臉上露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