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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學徒

作者:白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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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死囚之城 第二章 交換

卷一 死囚之城

第二章 交換

猶豫了許久,莫亞最終還是咬破中指,以自身鮮血在龍首上畫下十二芒星。
看到表示自己的坐標附近密集的紅點,莫亞費盡所有自制力才沒有怒罵出聲,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走著前方探路的小盜賊絕對已經死了上百次。
使用天生帶有魔法元素的獸皮為原料,經過一道道複雜煩瑣的製作工序后,才能製造出一張擁有特殊能力的活地圖。
「典獄長閣下!!」
找不到以前地穴矮人開鑿通往地面的正確通路,她就無法離開幽暗地域。況且身上攜帶的食物只能支持三天,如果超出這個期限,她和路奇不是餓死就是淪為其他生物的食物。
正因為越獄困難重重,才用三十年的時間等待新法皇的即位特赦,這是也是身為特魯克人的優勢之一——長壽。
剎那間,耀眼的光輝把地穴照得通明,停留在遠處的小矮精無法承受這種灼傷它們夜視眼的光亮,一轟而散地逃走了。
「快跑!我們被包圍了。」
知道莫亞要越獄,不知深淺的小盜賊也跟著進入地下洞穴。
「嘿……」
「回來。」
原以為靠著偷盜的手藝可以衣食無憂,可沒想到第一次入室盜竊就被抓個正著,冠有公爵頭銜的主人把年僅十二的路奇送到格里格監獄。在滿是兇惡死囚的監獄里,若不是遇到莫亞搭救,路奇只怕在入獄之初已到冥界去陪伴過世的父母。
「龍、龍啊!!」
莫亞迅速從懷裡掏出三個魔法捲軸,這是她最後的殺手鐧。
原本應釋放著永不停歇防禦法術的魔法裝置,也停止了它近七百年的運轉。
那也是只有像你這樣的瘋子才會幹的事,普通囚犯哪敢冒犯主掌生殺大權的典獄長,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莫亞在心裏怒罵,虧他還是個賊,難道不知現在這種情況是不能泄露行藏的嗎?
遠處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無數類人形生物,它們的外表有點像地精,卻比地精還要高大壯實,從身高來看倒與矮人近似。
雖然只能停止魔力裝置半天的運轉,但已足夠讓監獄里的普通罪犯逃跑。
不知是哪一個囚犯首先發現禁閉犯人的魔法門失效,他們紛紛從各自的牢籠里竄出,爭先恐後地朝唯一通往外界的通道涌去。
※※※※
書記官驚恐地緊貼在牆壁上,完全不知道發生何事。
典獄長的咒罵穿越了狹長的和_圖_書地下通路,一直傳到了莫亞耳朵里。
隨手丟出一個照明術,讓地龍已經適應黑暗的眼睛暫時失明,藉著這個機會,莫亞成功地躲入事先相中的岩縫裡。呆在這裏的話,就算被發現也還有喘息和準備法術的空檔。
「可惡啊——那群混蛋!!」畢爾菲特從短暫的失神中恢復過來,他憤怒嘶吼著。
眼看剩下的囚犯全都越獄逃跑,書記官連忙焦急的呼喚已經完全陷入獃滯狀的典獄長。
若不是路奇一直吹噓自己盜賊的偵察術有多厲害,討厭麻煩的莫亞才不會帶一個沒有任何用處的小鬼上路,連保護自己都還嫌不夠,哪有精力再照顧一個莽撞的傢伙。
比監獄還要昏暗的環境,崎嶇不平的洞穴里充滿了無數的岔路,一不小心還會闖入地下生物的巢穴或領地。
「轟!!」
側伸出半個腦袋,莫亞看到被路奇地龍一腳踩倒后又它短小的前肢拋到半空中,腥臭的大嘴毫不費力的就將人類的軀體咬成兩半。
※※※※
莫亞所持有的地圖是用真正的龍皮所制,作為養父遺留的三件遺物,一直被她小心珍藏。
作為已經遺失的古代捲軸,它包含的魔法絕對有足夠的力量對付地龍。
在進入監獄之前,魔法學院的導師就曾仔細的講述過幽暗地域的可怕,當時的莫亞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心求安穩度過一生的她,有一天會為了逃亡而闖入可直達深淵魔域的地底洞穴。
已經藏身在大岩石后的路奇突然開口,他很擔心被地龍選做攻擊目標的莫亞,不敢探頭觀望只好出聲詢問。
因而,當看到如此數量之多的小矮精有紀律的聚集在一起,莫亞立刻心生警惕。
智力低下的小矮精是地下生物中最弱小的一個物種,之所以能在弱肉強食的幽暗地域里一直延續種族不滅,除了正驚人的繁殖能力外,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對強者絕對服從的天性。」
帶著崇敬的目光,路奇悄悄瞄了一眼已經陷入沉思的莫亞。
果然如此……
「誒?」
現在,就看她和路奇之間誰比較倒霉——被地龍選為首先攻擊的目標。
就在她胡亂猜測的當口,一個巨大的腦袋由石壁下方的洞穴里突然探出。
足有十米長的軀體佔據了近三分之一洞穴寬度,排列緊密的黑色鱗片上呈螺旋狀突起的粗糙甲刺和*圖*書自脊背一直延伸到尾部,粗壯的長尾能輕易地擊碎精鐵製做的盾牌。在不停冒出渾濁臭氣大嘴裏,鋒利的尖牙即使在黑暗中也反射著陰冷的藍光。
瞅了眼路奇,莫亞第一次發現這小鬼除了拍馬屁,說謊之外也還有些見識。
深知自己作為特級罪犯,必定是追捕的重點對象,莫亞只好選擇最危險的路線逃跑。
路奇驚恐的聲音成功的吸引了地龍的注意,但它在發出一聲說不上是憤怒還是興奮的吼叫后,移動著毫不遲緩的身軀向莫亞直奔而來。
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少得可憐的獄卒根本無力阻擋。
若以他為餌的話,即使突然出現什麼突髮狀況,也會為她贏取少許逃命和思應對策的時間。
地龍由藏身的洞穴中鑽出,龍族特有的龐大軀體就給莫亞增加了不少的壓力。即便亞龍遠不能與它的近親古龍相提並論,可因為操法者(法術的使用者,包括奧術與神術)的近戰防禦卻比同屬遠程的弓箭手還要低,一旦被帶有尖利的古刺的尾巴掃中,絕對會立即斃命。
因為種種緣故,莫亞與路奇的前進速度十分緩慢。
善良的人無法在死囚之城生存,那些不夠心狠手辣的囚犯早了進城外的公共墓地。"生存才是唯一的真理",是每個踩著別人生命往上爬的死囚座右銘。
為了自己的未來著想,路奇沒有徵得莫亞的同意,就厚著臉皮以僕人自居。這樣一來,常欺負弱小的囚犯倒再也沒敢對他下手。
在原地待了一會兒,恢復了一部分因過度使用而透支的魔力后,莫亞才小心翼翼地摸索至地龍身畔,掏出照明用的螢黃石。
看著地圖上不斷逼近的連的紅點,連數量也能輕易數出。莫亞再一次慶幸它在進監獄時沒有被獄卒搜走,在完全陌生的地下洞穴里,這可是極為重要的保命符。只不過……由地圖地顯示來看,敵人的數量明顯已經超過了她所能應付的範圍。
活得長久,有時候並不是件壞事。
輕聲念了句咒語,原本空白的地圖就浮起了點點紅芒。
在自己身上加了一個提速魔法,莫亞已先行朝著地圖上最薄弱的一處沖了過去。
當塔頂的光輝完全消失后,靠魔力維持的地下監獄頓時變成一座作毫不設防禦的石城。
七百年來,連生活在地底深處的邪物們未曾突破過它的防線,就和_圖_書是十階地系級法術「山搖地動」也很難對監獄造成傷害,到底是什力量么能讓穩如磐石的格里格監獄動搖?
整座監獄沒有一個人不知道她的大名,就算是囂張跋扈的獄卒和衛兵,見了她也變得恭恭敬敬,女黑暗牧師完全顛覆小盜賊心中女人等同於弱者的思想。
路奇瀕臨死亡的呼喊聲促使莫亞放開藍色捲軸,她抓起白色捲軸猛地捏碎,乳白色的光芒自手中逐漸亮起,隨著急促的咒語開始發揮神奇的功效。
龍!竟然是一頭龍!不,正確的說應該是一頭成年的亞系地龍!!
締結魔寵契約的血咒迅速滲透,最終隱末在深黑色的鱗甲下。
很少有人知道魔法地圖的存在,法師們從不會輕易在在外人面前展示它的存在。這對於法師來說是保命逃生工具,足可媲美高階魔法捲軸,也是與性命相連的重要道具。
和路奇分開差四卡林的距離后,莫亞才開始繼續行走。
雖然心裏如此想著,小盜賊路奇可不敢將它說出來,要是惹她老大一個不爽,倒時倒霉的還是自己。
手握木棒和石塊的小矮精不斷地縮緊包圍圈,在數量的威脅下,莫亞只得帶著路奇不斷往後方高高的石壁退去。
黃昏時分,白薔薇鎮的居民被突然而來的異變驚呆了。
並不是她喜歡走地底洞穴,白薔薇鎮外整整七萬的鐵甲軍團可不是擺著好看的,連兇惡的獸人族都能擊退,要抓幾個在監獄里呆了久的死囚還不簡單。
省視著地龍躺倒在地的強的軀體,她鬱悶的發現先前乘地龍襲擊路奇時釋放的「寒冰椎刺」和「燃燒熱焰」竟然沒有對它造成任何的傷害,就連皮也未蹭掉一塊。
是小矮精,地底洞穴里最常見的一種生物。
就算再捨不得,等路奇一死,地龍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她,到時侯沒替死的誘餌,就更沒有擊敗地龍的機會了。
這座由要塞改建的地下建築有強大的魔法陣保護,由三十位大地祭司共同締結成的法陣無比堅固。
擔憂的看著上司,書記官不知道他是否因為過於氣憤而忘了自己的職責。
「老大,你沒事吧?」
感應到有人接近自己,路奇睜開雙眼,渾濁的目光惡毒的瞪視著站在他上方的莫亞。
驚覺一直跟在身後的女法師不知何時停止了前行,路奇不解地轉身,卻見她環視四周后竟順著原路退回去。
和*圖*書果然不出莫亞所所料,聽到聲音的地龍在視力恢復后,立刻找到了躲藏在離它不遠的路奇。
就在畢爾菲特因一級重犯全部逃跑的事實而苦惱的同時,從監獄的地下傳出了奇怪的轟鳴,那響聲越來越大,最後竟讓整個監獄也跟著一同顫動起來。
「老大,別丟下我一個人啊——!!」看到莫亞先行開溜,後知後覺的路奇這才反應過來。
「老大……快逃啊……不要管我了……」
在監獄里呆了三十年時間,莫亞已經屏棄常人所具備的道德倫理。
聽到路奇這樣說,莫亞不怒反笑,拋下奄奄一息的盜賊轉向同樣倒地不起的地龍。
當監獄里的大越獄正如火如荼的進行時,莫亞卻為了如何能快速的穿越相互交錯的洞穴而煩惱。
「大人?!」
「我叫你回來,沒聽到嗎?」見路奇還傻傻的站在原地,莫亞有些惱火的低喝;「前面是一個地下沼澤,裏面住滿了食腐蛇,如果你想當它們的晚餐我不會介意。」
其實莫亞的運氣還不算太倒霉,相比其他的物種,類人的小矮精要弱的多。
※※※※
雖然被稱為「格里格之狐」的典獄長即有手腕又有頭腦,可在算計人這方面明還是素有「格里格死囚之王」的老大更勝一酬。
人們驚訝地發現,象徵著格里格監獄完美防禦的方尖塔,在巨大的轟鳴聲中緩緩傾斜。
「碰!」
東大陸的地下生活著許多地面上沒有的黑暗生物,誤闖的人類根本無法活著離開。
暈黃的光線照射下,她終於在一片亂石只找到了路奇。
數千囚犯同時越獄,典獄長即使有再大能耐也不可能同時把他們都抓回來吧?等畢爾菲特發現真正的逃亡計劃時,她早已離開明蘇帝國國境,皇帝決不可能為了抓一個逃跑的死囚發兵穿越國境。
不僅可記憶法師去個的每個地方,也能以複製魔法的方式,將書籍或其他地圖上記載的路線完整的複製下來。
「哇啊!!」
一連釋放了三個「遲緩」詛咒法術和兩個攻擊魔法,地龍仍以極快的速地拉近它與路奇的距離。
小盜賊尖叫著跳出岩石堆,拚命地朝前奔跑,身後的地龍卻逐漸的逼近。
「咦,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魔法地圖?」
開監獄已經足足六郎索,他們卻連通往地面的正確通道都還沒有找到。
見敵人已被清除,路奇這才回到前方繼續擔m.hetubook.com.com任斥候的工作。
只有上半截身體的小盜賊倒在血泊中,下半身不知是掉在附近還是已經進了龍腹。
在魔法地圖所有功能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預警」,它能清楚的告訴持有者附近是否有敵人,憑藉著法師的感知來確定來者的意圖。隨著法師自身魔力越強,地圖的所能感知的範圍也就越廣。
是生活在沼澤附近體形異常巨大的巨毒劍蛛?仰或是在洞穴里建造王國的地穴矮人?再者,是遊盪在黑暗中最高貴的可怕殺手——暗夜精靈?
為了能順利逃脫,莫亞又花費了足足五年的時間去一點一點的破壞方尖塔的魔法裝置。
「通知伊德森,集合所有的鐵甲軍,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把那些該死的死囚給我追回來!!」
路奇的母親是位身體柔弱的女性,在丈夫死後,她獨自承當起兒子的重任。當病魔奪取她的生命后,路奇被親戚趕出家,在街上足足流浪了兩年之久,才被盜賊團伙收養。
粗略的估計了一下自己與地龍之間相隔的距離,莫亞已經打量好了她的藏身之所。
「可惡……你這個……該死的……卑鄙的……渺小人類,竟敢算計……」接下來的聲音因為失血過多含糊不清。
路奇立時縮回已經伸出一半的左腳,他迅速跑回莫亞身邊,還來不及對老大的吹捧就被她手裡的皮紙吸引。
用火球術燒死一隻偷襲的地精,莫亞踹了一腳躲在身後的路奇,要他放開被緊拽在手裡的長袍下擺。
不愧是魔法地圖中最好的一種!
諷刺的是,原本讓她萬分厭惡並因次陷入牢獄之災的特魯克人血統,卻幫助她成功的熬過幾可逼人發瘋的監獄生活。
才剛拿起湛藍色的捲軸,就聽「噗」地一聲悶響,像是某種物體被擠壓捏碎的聲音。
正苦於如何脫身的莫亞腦海中猛地靈光一閃.
「有趣,身為黑暗牧師,我也會被人詛咒?典獄長大人現在一定恩氣憤吧。你不覺得看格里格之狐沒有形象的咒罵是件很愉快的事嗎,路奇?」
又繼續前進了一郎索,累計放倒十個以上襲擊的地下生物,不放心路奇所吹噓的高明探察術,莫亞自懷中掏出一張皮製地圖.
那個笨蛋!!
為了活命,必要的時候犧牲一個崇拜自己的小鬼,她一點也不會感到愧疚。
也正是因為它們的這一特性,位於食物鏈頂端的許多物種都喜以這種生物為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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