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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飛機上的人。

下水后，陳頭，劉娟、大曹在前面，陳頭負總責，我們三人在第二排，兩人一左右把我夾在中間，前後距離十米，左右間隔五米。

睡的晚，自然醒的晚。

水裡透視度不高，一群小魚在我們身邊忽之在左，悠之在右。偶爾有在水草，樹根，塑料袋這一類的雜物中展現生命的燦爛。水下不時有突出的大石頭，石頭有許多石縫，裏面偶爾有幾支小蟹小蝦，謹慎的窺視著我們這些不速之客，沒有特別大的水生動物，甚至連大一點的魚都沒有發現。水裡有些冷，在這個時候，外面溫度有30多度，正常情況下水溫也應該有20多度，可是腕帶式潛水電腦表上的溫度顯示的只有12攝氏度左右，初步判斷應該是周圍有泉水類的深層地下水補充。

但我已經無人可解釋了，下去吧，怎麼著我還會兩下狗刨，還上過幾天潛水速成班。

岸邊板橋鎮醫院的停屍房裡，法醫在進行緊張的檢驗。陳頭帶著我和資深的劉美女劉娟在場。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學醫的，但陳頭此時的臉色告訴我，不惹為妙。站在牆角看著ｈｔｔｐs://ｍ•ｈetｕｂｏｏk.coｍ.ｃoｍ法醫運刀如飛，血花四濺，一股腥臭打的人站立不穩，胃裡翻江倒海，但其他人都面不改色，在做紀錄和觀察，自己只好強撐著。想起突然有一天，自己也會象這樣冷冰冰地躺在這裏，遠離家人朋友，毫無感覺的任人宰割，檢驗。

船一靠近，陳頭一個箭步竄了過去，兩隻快艇相距足有四五米，陳頭就象一隻燕子，輕盈飄逸。

下水后，劉娟讓我們大吃一驚，當然這不包括陳頭。她在水中就象魚一樣，輕盈轉折，靈巧自如。水中很混濁，雖然穿著潛水服，帶著氧氣瓶，但是並不重。

和雷聲死亡時間基本相同已經排除了是失事飛機上人員的可能性，也和山城機場提供的機上人員信息不符。這讓人很是意外。

蛙人們則是六人一組，並要求攜帶潛水刀、匕首和魚槍。

陳頭的臉色更凝重了，潛水設備和人蹤影皆無。他們的氧氣瓶是12L重的鋁瓶，一般來說下潛時間不應超過2小時。

罵歸罵，我們迅速行動，向著白雲山腳下駛去。

陳頭下令加大搜救力度。

世界歸於沉靜和-圖-書，靜得只能聽見我的呼吸器發出「嘶嘶」的聲音，下潛到了兩三米的時候開始覺得耳朵有點疼了，我捏著鼻子試著吸了一口氣，舒服多了。又下去，又開始疼，努力回想速成班時教練的要求，深吸一口氣，閉氣把氣體逼向耳朵兩邊，做了約十次耳壓平衡，耳朵開始恢復正常。

「我不會潛水啊？」我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

我衝出房間，在院子里涕淚橫流，狂嘔亂吐。

一夜睡的不踏實，一方面是機械宋的呼嚕聲震耳欲聾，而且夢中一直在憤怒的和人爭吵。我一直奇怪，怎麼不是肌肉宋，那小子睡的香甜，呼吸均勻，綿長。記得家鄉的長輩說過，這樣的人都是有一定的內家根底。

我迅速地跑了出去，碼頭上陳頭幾乎是瘋一般在怒罵著，我悄聲的問一名水庫職工怎麼回事。原來，二號船上失蹤隊員的二名同事，今天凌晨就悄悄的開著快艇自己行動了。

老周講完這個故事，整個人象被抽幹了似的，萎縮在座位上。

初步檢驗的結果，雷聲死亡已經超過12小時，肝膽俱裂而死，糞尿橫流，很可能是嚇死的，而https://m.hetubook.com.com另一具屍體，男，年齡應在25歲至35歲之間，下身斷裂，無法確定斷裂原因，身體部位被魚蟹啃咬過，死亡時間應該是和雷聲基本相同。推測身高在180公分左右。已提取DNA送測。

應該說我還是有一定的潛水天賦的，不到半個小時，我便很熟練的掌握了一些技藝，能順利的跟上他們。陳頭也扭過身，發出了OK的鼓勵。

這麼快就銷毀了，我心裏有點可惜，還應該有很多工作可以做的。

同行三四天了，我們之間還基本沒什麼了解，是淡漠的心態，還是互相心存戒備，我很鬱悶，有點懷念研究所里的日子，雖然掛羊頭，賣狗肉，但人和人之間卻很好相處，不似這樣，每個人都是個迷。

一陣風吹來，我不禁打個冷顫，抬起頭，面前的是陳世安象刀一般的眼光。

「陳隊長說你會，你有PADI開放水域潛水員證書，不會還可以學。」說完劉美女一扭一扭地走了，雖然身材不是很好，但屁股扭起來還是很，呵呵。

考察隊（對外叫公安部政治保衛部九處偵察組，事實除陳頭歸屬於公安系統，我們都不是）開了www.hetubook.com.com一個會，考察隊全體同志，林同志代表當地公安部門，水庫管理局和水庫派出所。

中午時分，第三組發現了第一具屍體，迅速被打撈上來，這是雷聲。屍體已經完全僵硬，潛水服還很完整。打開面罩，一股臭氣撲面而來。陳頭大聲呵斥眾人回到工作崗位上，然後把屍體抬到一條等候的快艇，向岸邊駛去。

看著大家都在忙忙碌碌，我忽然發覺自己成了多餘的人，正在想找個什麼事來乾的時候。姓劉的高個美女大步走到了我面前，以命令式的口氣說：「你和我第一組下。」

中午吃飯的時候，水庫捕撈隊那邊也打撈出具屍體，嚴格應該說是半個，只有上半截，全身赤|裸，但不是我們的人。

第一隊的六個人，陳頭，我，劉娟，三個蛙人，40多歲的大曹，曹建軍，三十多歲的薛達明和京仔。任務，搜索南岸山崖下五號區，面積約一平方公里，從聲納上來看，此地最深處約二十五米左右，岩石秘布。

我什麼時候會潛水了？我心中暗暗納悶，畢業找工作時我的特長上是寫喜歡潛水、登山、探險。可那是為了找工作啊，屬於可以理解的藝術誇張範疇，不能和-圖-書當真的。PADI開放水域潛水員證書，大姐，那是300元錢買的。一共就下了兩次水看海星，結果一個也沒看到。

遠遠看見快艇，上面沒有人。

沒有一個人上來安慰我。

會議的大致意思是，昨天陳頭已經請求上級支援，出現意外事故的原因主要是把事情考慮的有些單純，有些簡單，已經請求處分，為安全起見，暫時停止行動，死因對外保密，統一口徑為是潛水面罩破裂，另一個人是游泳嗆死的，被閘門壓成兩截。當地公安部門和地方政府加強水庫周邊地區的管理，看看有沒有失蹤人口與此人相符，密切關注外地人進入水庫周邊，必要時請求部隊以水上演習為借口，封鎖水庫，屍體立即送交專業單位銷毀。

昨天老周的話，猶在耳邊。雖然哥們是個真正的唯物主義者，是個科學實證派。但萬一有個萬一呢。小雷同志不是就沒按時上來。

我是被外面的嘈雜聲驚嚇醒的，怒罵、哭叫響成一片。

整個搶救隊被整合到一起，陳頭親自下水，林隊長負責指揮調度。一方面下水尋找，另一方面組織捕撈隊往下流附近用網打撈，同時要求地方政府組織人沿水庫周邊進行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