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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伯怎麼了，心情不好？」

「在呢，」年輕人朝大門緊閉的院子看了一眼，「怪球了，開始還坐在門口抽煙，朗開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黑娃，看到你祖祖了嗎？」

「得了，來，點上。」

「煮就煮，你急個球啊。」

「劉老……哪個劉老？」

雖然已是十月份，不遠處的河溝里，還有幾個半大的娃兒在戲水。

如果不看外面，恐怕沒人知道，離這座古樸莊園不遠，就是全國聞名的療養勝地。

「對，聽說姓李的老傢伙發了狠話，田局才沒敢下狠手。」

「行，給我寄兩塊，地址有嗎？」

「聽說這傢伙殺了田局手下六個官員全家老小，欠著幾十條人命，落到我們手上，想死都沒有那麼容易。」

「要得，馬上去煮，你催個鬼啊。」

見到老者，年輕人一愣，笑著說道：「張大爺，你怎麼來了，這大老遠的……」

見到兩口子罵架，李廷軒苦笑著搖了搖頭，對年輕人說道：「二子，我們還有事，見過劉大伯就走，不吃晚飯了。」

渝北某地。

「這事不能怪你。」老者放下了精緻得一塌糊塗的湯碗。

老者點了點頭，說道：「你欠著老幺一條性命吧？」

李廷軒知道無法推辭，也就不多說了。

「這怎麼好意思，你們帶了這麼多東西來，連口飯都不吃，茶總得喝兩口吧。」

李廷軒點了點頭，這幾年他沒有搬家。「就這樣，要上好的坐墩肉，再來一條蹄膀，帶皮的。」

脖子被鐵環套著，嘴上還纏了一根鋼絲。

車輛駛近的時候和圖書，一個年輕人走上了機耕路，用草繩擦掉了鞋上的淤泥。

「進切了，剛進切，還把門甩得砰的一聲，嚇死人了。」河邊一個正在穿褲子的半大小子應了一句。

「朗開可能，今年收成好，高興還來不及呢。」年輕人聽了一下，「對了，前兩天來了幾個軍區的人，說是請公公回京養老，還單獨吹了一陣，結果被公公罵得狗血淋頭，大概是看到這車的牌照，躲球了。」

李廷軒點了點頭，讓過老者，把年輕人叫到了一邊。「二子，今年天氣不錯，又是大豐收吧？」

「難道田局會放過他？」

「應該的，應該的。」李廷軒呵呵一笑，又朝堂屋看了一眼。

注意到這個動作，李廷軒趕緊朝庭院外面走去。

「算了，讓他折騰吧，反正跑不了。」

「老幺……」

老者不動生色的朝頭頂上方指了一下。

河道下游，幾個正在漿洗衣物的中年婦女不時笑罵幾句，又忙起了手裡的活計。

「媽的，看他那樣，怎麼沒一槍打死他。」

那模樣，彷彿綁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鋼牙利齒的怪獸。

李廷軒是心急如焚，幾次想開口，又怕打擾老者。

「婆娘，你沒長眼水嗎？趕緊回去煮飯，弄幾個好菜，今晚有貴客。」

大家都顯得很平靜，沒被那些白底紅字的牌照嚇著。

好一派田園風光。

「是老幺的兒子，而且老幺就這麼一個兒子。」

說這話的時候，老者眼眶閃動，似乎回想起了往事。

「狗日的，現在還不老實，老子進來讓ｈetｕｂｏok•coｍ.cｏm你脫一層皮。」說話的是最先開口的那個傢伙。

「我可不騙你，自家吃的，全喂糧食，半顆飼料都不加，那才叫正宗。大城市裡不是興什麼綠色食物嗎？我這裏出的，比綠色還綠色。」

「還早得嘛，哪有這麼早煮飯的？」

「那是當然，我們村裡出去的人少，漢子都在家務農，精耕細作，不豐收才怪。」

老革命，沒辦法，對高科技玩意特別反感。

「我們走過去吧，你把東西帶上。」車內，老者說完就推開了車門。

「應該的，應該的。」李廷軒反而有點手足無措，聽年輕人那話，還不如帶幾個紅包。

一名老者正在一棵臘梅樹下的石桌旁慢條斯理的吃著略顯寒酸的早點，在他對面，李廷軒正襟危坐，一板一眼的講述著發生的事情。

「我把錢算給你。」

「算他小子命大。你從田局那裡搞了包特供，老子可是看到的，別裝蒜。」

「真要如此，他就不會活到現在了。」

打頭的那輛轎停在了年輕人身邊，車窗搖下，露出了一張熟悉的面龐。

「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去搞死他。」

又使勁動了兩下，弄出了一點聲響。

「如果犯了別的事，不用我出面，憑你的本事，肯定能擺平。可是這件事情……」

看出老者的心意，李廷軒咬了咬牙，搶先說道：「張老，他是劉老的孫子。」

……

老者看了李廷軒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李廷軒抬頭看了一眼，只有臘梅樹光禿禿的枝幹，隨即明白了過來。

看清楚打和*圖*書頭那輛轎車的牌照，老者磕了磕煙斗，提著長凳回了院子，還砰的一聲關上了院門。

丟下這句話，老者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狀。

「長得像媽。」

「還是少說為妙，這些事情，我們管不了，也不能管。」後面說話那個傢伙也發軟了。

大概是為了省事，那幫MSS的傢伙竟然用的是一根軟鋼絲。

「你個瓜婆娘，叫你幹嘛就幹嘛，啰嗦個球。」

話語間，一行人來到了院子外面。年輕人打開院門后，李廷軒與老者跟了進去。

「就一根煙，又不是要你命。」

「看樣子，還養了不少豬。」李廷軒指了指偏屋那邊的豬圈，有一茬沒一茬地聊著。

「行，我來幫你。」年輕人一邊說著，一邊從李廷軒手裡搶過土特產。「李叔，你們也太客氣了，大老遠的，帶什麼東西嘛。」

來到院壩里，老者停下了腳步。「你留在外面吧，我單獨進去見你劉大伯。」

動了下手腳，發現枷鎖套得很緊。冰冷的感覺告訴劉威，那是用生鐵打造而成的，很難掙斷。

「為什麼？」李廷軒目瞪口呆地看著老者，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樣子。

竟然是根軟鋼絲！

過了好一陣，老者才開口說道：「除了你劉大伯，我這輩子還沒欠過誰。沒想到，你又欠下劉家老幺天大的人情。我也有幾年沒去四川了，你去打點一下，準備點土特產，去看你劉大伯。」

眼高手低的尿貨，在哪都是一抓一大把。

還在勞作的農夫、嬉戲的孩子與河邊的婦女都停了下來，朝那幾輛轎車https://m.hetubook.com.com看了過去。

「這還算少的了。你要前幾個月來看，那才叫多。趁著豬肉漲價，該賣的都賣了。現在就剩兩頭架子豬，準備過年殺一頭，要是價錢好，把那一頭也賣了。李叔，你們北方人不興吃臘肉，過年給你寄兩塊過去，保證讓你吃得滿嘴流油。」

「放心吧，死的那六個高官都是田局的心腹，就算不受活罪，死罪也逃不了。」

「有，幾年前你留下過地址。」

李廷軒笑了笑，掏出了香煙，回頭的時候順便朝堂屋裡瞧了一眼。

「二子，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沒下種？」李廷軒很是客氣，主動跟年輕人拉起了家常。

「行，我馬上準備。」李廷軒立即掏出了手機，同時鬆了口氣。

「二子，你給我們帶路，我們是專程來看望劉大伯的。」李廷軒趕緊下車，打開了後車廂的門，拿出了準備好的土特產。

「如此說來，劉家的人情，我們這輩子是還不清了。」

夕陽西沉，一座背上傍水的農家大院門口，一名鬚髮半白的老者坐在長凳上，大口抽著旱煙，笑眯眯地看著正在旱地里勞作的幾個後生。

「得了，我們也別呆在這裏，省得心煩。走，出去抽根煙。」

「K1，軍事情報局的秘密部隊？」

醒來后，劉威首先覺察到的不是傷口處的疼痛，而是禁錮著的手腳。

「是兩條，他救過我兩次。」

「還早著呢，公公說今年種蔬菜，拉到城裡去賣，能有個好價錢。李叔，你是來找公公的？」

「瞧你這猴急的樣子，就這出息，還想搞死別人。」

不用https://www.hetubook.com.com吩咐，一名穿著中山裝的年輕人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收走了碗筷。

「看到了又怎麼樣，有本事自己找田局要去。」

機耕路上，揚起一串塵埃，幾輛轎車朝村子駛來。

「媽的，他竟然是K1的人。」最先說話的那個傢伙有點心虛了。

劉威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瞟了一眼，那邊不是一扇門，就是一扇窗戶。

「張老，K1是你親手創建的，難道……」

「對，劉大伯在家嗎？」

「李叔，你還跟我客氣。」

「這事我聽說過，他是K1的人，還是最後一批成員中的佼佼者。」老者用手絹擦了擦嘴，「年初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只是當時沒能幫上忙。」

「死了最好，K1那些傢伙，死光了最好。」

「我知道你的感受，也知道他是你親手帶出來的。只是這件事情牽扯麵太大，MSS肯定得有個交代。」

「……大概情況就這樣。要怪，只怪我糊塗，沒發現身邊的叛徒。」

老者猛的一驚，神色隨即恢復平靜。「看年紀也差不多，是老二的、還是老三的？」

對話到此結束，劉威冷笑了一下。

又是一個聲音，外面至少有兩個人。

此時，河北某地。

「還能是哪個？」

聽到這話，劉威裝著呻|吟了兩聲。

四川漢子，心直口快，只是不知道屋裡那兩個怎麼樣了。

「田局肯定不會放過他，可是他是K1的人。」

聽到兩人走遠，劉威穩住了情緒，用力咬了下套在嘴上的鋼絲。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婆娘，聽到沒得，去煮碗茶，客人有事，不留下來吃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