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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常青遲疑了一下，這才使勁撐起身子。

在探視簿上籤了名，透過單向透明玻璃朝病床上的袁常青看一眼，李廷軒才朝站在門邊的主治醫生點了點頭。

只是這次，李廷軒沒想過幹掉張晉南，而是打算好好利用這個渾身江湖氣的特工。

李廷軒的眉頭跳了幾下，轉身離開了病房。

李廷軒笑了笑，說道：「只是假設。」

袁常青裝瘋也很正常，劉威在他的手裡逃脫，鬧出那麼多麻煩，真要查下來，他這個項目負責人首當其衝。

「你不是不去嗎？」

叫上正在給主治醫生打招呼的助手，李廷軒沿著安全樓梯去了地下車庫。

典斌氣得吐血。這傢伙腦袋肯定有問題，裏面有美人暖床、還是兩個，卻要出來跟別人搶沙發，簡直就是神經病。

門關上的時候，袁常青趟了下去，再次變成那副活死人的樣子。

「那是什麼？」

「沒想明白就好好想吧，我可要睡覺了。」說完，劉威就躺到了沙發上。

「你說，如果張晉南搞砸了這件事，會有什麼結果？」

掛斷電話，李廷軒長出了口氣。

「那得看怎麼睡。」

「李局，有點小麻煩。」打電話來的正是典斌，他簡單扼要的介紹了情況。

「問題是，劉威已經答應派四個人去。」

「隨便你睡那，地板上空著，反正屋裡也不冷。」

「還沒想明白嗎？與你比起來，我最多算得上半個情報人員，我都想到了，你不會沒有想到吧。」

李廷軒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就安心躺著，等我想到辦法，自ｈｅｔuｂｏoｋ•com•ｃoｍ然會接你出去。」

「好了，我掛電話了。」

李廷軒看了眼手錶，站了起來。

「有多上面？」

袁常青的眼珠子轉了一圈，最終盯住了李廷軒。

點上吸了一口，袁常青就用力咳嗽起來。

看看人家周譽龍，活得多痛快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說，這能放心嗎？」

「是我。」

「你在這裏睡，我睡哪？」

「只要到了安全地方，我就把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典斌臉一紅，被劉威這話說得無地自容。

「你知道張晉南的真實身份，你覺得我合適嗎？」

「明白。」

「你是說……」

「得了，我可不想挨罵。」劉威知道典斌沒有撒謊，也沒有必要撒謊。「既然如此，你什麼時候回去？」

這裏不像醫院，更像監獄，只是工作人員穿的都是白大褂。

「與張晉南有關的資料，特別是他的個人資料，還有他在防安全局的東西，反正與他有關的東西都有用。」

「別裝了，這裏就我一個，監視器也關了。」

「沒有，只是讓你放心。」

另外一端，典斌正在思索該如何跟劉威說。

「他怎麼說？」劉威拿起了茶几上的香煙。

劉威翻了下白眼，懶得理會思想邪惡的典斌。

剛上車，電話就響了起來。

「沒有，老李讓我一道上船。」

「回不去。」

「如果不能出去，告訴你也沒有好處……」

「也是劉威乾的。」

袁常青還活著，就是因為他還不能死。

「準備什麼？」

李廷軒笑和*圖*書著搖了搖頭，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回答。

「這麼快？」典斌不敢相信地看著劉威。

助手很有眼水，主動坐到前排副駕駛的位置上，司機發動轎車的時候，還關上了聯通後車廂的窗戶。

「我也不知道，只覺得他在拉人墊背。」

「我會想辦法，需要時間，所以……」

「那也有幾個。」

李廷軒沉思了一會，說道：「看樣子，張晉南高興過了頭，忘了自己的斤兩。」

袁常青苦笑了一下，說道：「FOS是軍方最高機密的科研項目，能給我下命令的還真沒幾個。」

「上面下的命令，我必須執行。」

「你不想知道他的情況嗎？」

雖然張晉南是防安全局的香港特派員，算得上是最高級地區情報官員，但是李廷軒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醫生開門的時候，李廷軒回頭看了眼跟他來的助手。

「你知道老李在想什麼？」

「張晉南。」

「讓你放心，他親自安排第四個人，很快就到。」

「這就成了，你去告訴劉威，我會安排第四個人，只不過不是你。」

「你沒騙我？」聲音是從袁常青的喉嚨里發出來的。

「我要出去。」袁常青把目光轉向了李廷軒，「我不想躺著等死，你把我弄出去，我就告訴你是誰下令洗腦。」

「與實驗無關，一個次要問題，我是後來想到的。」袁常青長出口氣，說道，「FOS實驗的關鍵條件是我們開發的基因誘導素，沒有這東西，改造就無法進行。基因和*圖*書誘導素既是寫入基因信息的模板，又是良好的電導體。」

「我給老李打了電話了。」典斌沒再開玩笑。雖然劉威殺人如麻，但是人品肯定沒問題。

「讓你上船？」李廷軒愣了一下，隨即說道，「這不可能！張晉南是防安全局的特工，就算不認識你，也會調查你們四個。他們三個好說，防安全局那點本事，還查不到K1頭上。」

「實驗成功了，比我預料的還要完美，只是我忽略了一個問題。」

李廷軒拖動椅子時故意弄出聲響，袁常青的眼珠子動了一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隨即又變成了開始的樣子。

「可以這麼說。」

「什麼問題？」

「他自己？」

「到時候就知道了，就說是我說的，讓他放心。」

「你來了，證明他現在還活著。」

袁常青點了點頭，說道：「實驗結果超出我的預料，嚴格說來，他已經不是人了。」

慢條斯理的抽完一根煙，李廷軒才朝裝著單向透明玻璃的那面牆看去。

典斌一愣，劉威這話也沒錯。他跟著李廷軒也就幾年而已，而劉威在李廷軒身邊生活了十五年，差不多是李廷軒的半個兒子。

病床上，袁常青臉色蒼白、顴骨高高突起、雙目深陷，眼睛沒有一絲神采。

「好吧，我去跟劉威說，只是這第四個人……」

「超人，超越這個時代的人！」袁常青苦笑了一下，說道，「可惜的是，他逃走了。如果把實驗做完，就能把他身上的潛力激發出來。現在看來，能夠發揮出多少潛力，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和_圖_書李廷軒心裏暗笑，坐到了椅子上。

生不如死！

「我在他身邊長大，你說是我了解他，還是你了解他？」

見到他那費力的樣子，李廷軒扶了他一把。

門被敲響三下，表明助理已經搞定主治醫生，關掉了監控設備。

「這麼說來，張晉南先是試探劉威與周譽龍的身手，發現兩人身手不凡之後，再設法籠絡。」

「當然，你也得跟著去，反正又不是只有五個人能夠上島。」

「你認為我在離開這裏之前會告訴你嗎？」

「他？」

「搞砸？不大可能吧，劉威說他有一成的把握。」

「是兩個，送給劉威的，另外一個是李振業送給周譽龍的。」

像張晉南那樣的間諜，李廷軒不知道幹掉過多少。

見此情形，李廷軒知道袁常青還是不放心。如果監視器沒有關掉，那些二十四小時執勤的護士就會立即趕過來。

「看樣子，老李很有想法啊。」

「李局，什麼意思？」

搞定「華盛頓」號，白揀了九套「伊斯坎得爾」與五十枚「布拉莫斯」，讓杜彥寧揚眉吐氣，也讓軍事情報局大大長了一次臉。李廷軒趁機提出探視袁常青，因為軍事情報局參与了FOS研發工作，所以這一要求得到了批准。

「我怎麼知道。」典斌也是一肚子的氣。本來擺脫了關係，結果卻被李廷軒生拉硬拽的留了下來。

沒等他想好，劉威就拉開房門，回到了客廳里。

第四人民醫院，特殊看護病房。

「你要聽什麼？」袁常青丟掉了香煙，因為他確實不抽煙。

「還要多久？」劉威和-圖-書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哄兩個女娃子睡覺要得了多少時間。」

只有一張一合的鼻孔表明他還活著。

「你不是不抽煙嗎？」李廷軒掏出了一根香煙。

「不是你？」

「媽的，這小子想幹嗎？」

「你最好準備一下。」

「我為什麼要騙你？」

「還想騙我嗎？」李廷軒笑了笑，說道，「我可費了不少功夫才進到這裏來，等下我出去了，你可得在這裏躺一輩子。」

「我有什麼辦法？」典斌隨手把手機丟到桌上，「你要不放心，自己打電話問吧。」

「我們不一樣？」

「為什麼要洗腦？」李廷軒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劉威點了點頭，說道：「老李提到派誰來嗎？」

「有新的任務？」

「第五個人是誰？」

李廷軒苦笑了一下，似乎早就料到袁常青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李局……」

「他還活著。」

老傢伙，竟然裝瘋賣傻。

隔壁房間里激戰正酣，廁所里傳來的歌唱聲也十分響亮。劉威不會是個快槍手吧。

「真搞砸了，恐怕他得完蛋。」

「沒這麼簡單。」李廷軒迅速思索一番，隨即笑了起來，因為他想到了一種最不可能的情況。「你開始說，張晉南帶劉威與周譽龍去大州，還送了三個女人給他們。」

「當然不一樣。K1是最高級別的秘密部隊，防安全局那點本事，肯定查不到你們頭上。」

「李局，你可把我害苦了。」袁常青靠著床頭喘了幾口氣，「還有煙嗎？」

等到袁常青咳夠了，李廷軒才架起二郎腿，說道：「夠了吧？說吧，我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