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風雲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再見金鷹
月光皎潔,群星燦爛,清晰的看到南方飛來大批靈鳥,鳥背上有百十位地靈、數百隻靈獸,另有九位羽靈、兩位風靈駕雲。
閃電一出,金鷹奮力長嘯,鳥人深通鳥性,嘯聲尖利恐怖,彷彿來自地獄的魔音,眾鳥獸驚慌失措,恐懼之極,短時間失去了理智,像無頭蒼蠅似的瘋狂鳴叫,整個隊形大亂。
金鷹黯然道:「弟子七百八十三人,靈師二十六人,修為最高的是彩虹師姐,還有一位風靈、三位羽靈、地靈二十人,其中八人靈核破碎,失去了戰鬥力。」遲疑了一下,默然道:「鳳宗主為了掩護大家撤退,力戰而死,天雲女帶隊殺出重圍,最後有數百靈師成攻逃脫,我們負責殿尾。」
立即向雲夢通報,浩然掉轉方向,向他們指引的地點急馳而去。
浩然滿臉驚訝,巨人血脈?他有些不明白金鷹的意思。
獨目宗、鸞宗受創在前,元氣大傷,在扶桑、方丈面前沒有任何機會,滅門是情理之中的事,浩然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此外,這隊人馬比較怪,最高不過是風靈,而且一幅如臨大敵的樣子,浩然擔心是個陷阱,敵人並沒有真正搞清鸞宗基地的具體地點,只是有所懷疑,所以拋出誘餌,試圖引蛇出洞,空靈、飛靈隱在遠處,接警后迅速趕到,一網打盡。
對付區區風靈,浩然無需竭盡全力,依然精神抖擻,金靈劍一馬當先,化著三點劍芒,向左翼刺去。
金鷹臉色劇變,大駭道:「是華山宗,難道發現了我們的靈山?」不安的看看浩然,解釋道:「你看看那些靈鳥,狼頭鷲身,羽毛深青,華山特產青狼鷲,鳥背上肯定是青面犼,戰鬥力極強,堪與地靈相當。」
兩人在空中相遇,喜不自禁,擁抱在一起,久別重逢,倍感親切,心情非常激動。
金鷹苦笑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事急從權,我們不相信老弟相信誰?」又嘆道:「老弟有所不知,十五年之前,幾位兄弟出山打探消息,一不小心被盯上了,雖然自爆身亡,卻暴露了我們的存在,每天都派人大規模搜索。」
金鷹放下浩然,做了個手勢,示意已到靈山,順手發出一枚飛符。
浩然喘了口氣,抹去額頭的汗水,赧然笑道:「老哥哥一針見血,呵呵,其實不是我的獨創,而是借鑒前人的一件法hetubook•com•com寶,稍加改動,剛剛有所小成,慚愧,小弟修為太低,一招就受不了了。」
浩然緊跟其後,傳音道:「老哥哥,他們有巡邏隊?」
浩然啞然失笑,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離奇,人的想象力太豐富了,金鷹是鳥人,自己是智人,怎麼可能同祖同宗呢?
浩然不知如何解釋,強自鎮靜道:「不瞞老哥,小弟一個月前才修成羽靈,當時天雷轟頂,差點魂飛魄散,肯定不是純真之脈,呵呵,也許我是個天才,一不小心創造了奇迹。」
這次的敵人實力太強,聚集了靈界最強大的門派,紫華雖大,卻無一個門派敢於仗義救援,包括崑崙島在內,即便有此心也無能力,只能依靠自身力挽狂瀾,如果木虛、鳳翔天逃出大劫,將來必是兩大助力,這兩宗畢竟根深葉茂,在各洲擁有巨大的潛力。
金鷹苦笑一聲,道:「晚了,百萬里範圍內有三道封鎖線,還有大量靈鳥、靈獸,少數靈師還有希望,但那些弟子肯定走不成,算了,我們當初留下來,也沒打算活著出去。」
看到金光在空中肆意攻擊,同伴們的慘不忍睹,餘下的靈師既憤怒,又恐懼,六位羽靈祭出法寶,不約而同的沖向浩然,份份喝道:「快,快報告,發現敵人,我們遭到敵人的伏擊。」
沒過多久,東面飛來一個小黑點,浩然眼力極佳,那是一個鳥人,兩肋生翅,外貌很像金鷹,當即駕雲而起,迎面飛去。
當年接到浩然的飛符,木虛反應最快,他對浩然的話深信不疑,第一時間做出了明智決定,毫不遲疑的放棄靈山,率領全宗轉移,一直跑回南海炎洲的老巢,召集各地支脈高手,卧薪嘗膽,埋頭養精蓄銳,準備日後殺回萬靈城。
看著迅速接近的敵人,浩然眼珠一轉,偌大的萬靈城,只有天葉嶺、鸞宗兩個目標,扭頭看著金鷹,微笑道:「老哥哥,有沒有膽量賭一把。」
浩然大吃一驚,失聲道:「不好,老哥哥,你們最好轉移,越快越好。」對於扶桑島來說,鸞宗是眼中釘,必須斬草除根,發現了疑點,肯定會不死不休,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浩然是個明白人,隱約猜到了他們的處境,那一戰不僅損失慘重,而且倖存者的矛盾依然存在,否則早www.hetubook•com•com就逃出萬靈城。
金鷹面色一黯,猶豫片刻,小聲道:「說來話長,這兒不是久留之地,我們回山再談。」
輕風拂面,霧氣不經意的微微飄舞,林中響起飛鳥拍翅聲,遠出傳來陣陣獸吼,一切都顯得自然平常,金鷹攬起浩然的腰,一頭躍入湖水,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浩然腦海里飛快的運轉,從實力上來說,全殲沒問題,但是那些傢伙警惕性極高,一旦勢頭不妙就發飛符,很有可能暴露鸞宗的基地。
浩然金脈大成,而且吸納煉化了靈鑽王的全部精華,效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某種程度上來講,肉身與靈鑽王一般的強悍,比巨人的純真之脈還要高出半籌。
泰老實走後,浩然先向雲夢發符,通報了萬靈城目前的形勢。
金鷹微微點頭,略顯緊張:「當年入主飛雲大洞天,開派祖師就開始建立基地,以防萬一,總共建了九處,屬於鸞宗的絕對機密,經過千萬年的經營,不敢說固若金湯,但歷代宗主都在完善幻陣,除了陳平級別的大宗師,普通空靈也束手無策。」
金鷹如夢方醒,大拇指一豎:「好,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弟神技一出,靈界無人可擋,呵呵,用不了千年,天下第一人非你莫屬。」一把抓起浩然的胳膊,繼續向東奔去,又忍不住問道:「老弟,這一招叫什麼名堂?是不是與太陽有關?」
隱於一座山丘之上,浩然向金鷹發符,靜靜的等待他們的到來。
浩然想起來了,當年在青鳥嶺,陳寧與妖魔作戰事,泰老實曾經提過,沒想到與巨人有關,也許與自己一樣,不是真正的煉身為器,而是使用靈鑽煉器為身,由此可以看出,崑崙島與陳宗的關係非同一般。
金鷹沉默了一會,傳音道:「紫華有一傳聞,不是什麼人都能煉身為器者,必須擁有巨人血脈,否則再怎麼煉也是白費心機。」
他在枝葉間穿梭,速度放得很慢,顯得小心翼翼。
不一會兒,華山宗人馬到達頭頂,浩然騰空而起,厲聲道:「殺!」
浩然深以為然,除了巨人之外,初成金脈的寥寥無幾,金鷹的成就足以自豪,浩然最關心他們的現狀,迫不及待的問道:「老哥哥,快說說鸞宗,你們損失如何?尚余多少靈師弟子?鳳宗主怎麼樣?」
說完給雲和-圖-書夢發符,立即向此地趕來,又指向空中的敵人,道:「我先幹掉靈師,你最好後撤十幾里,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打完就走。」
金鷹神情怪異,獃獃的看著空中的戰場,他對浩然的評價一直很高,沒想到還是低估了,這一招聞所未聞,堪稱靈界一絕,倘若五行齊全,絕對天下無敵。
未得金老大允許,浩然不敢透露「煉器為身」,道:「小弟是普通智人,哪裡來的煉身為器?呵呵,老哥哥不要想得太多,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修金雖然難度極大,但不代表不能修,只是不敢修罷了。」
語氣一頓,很沉重的說道:「敵人高手如雲,甚至於動用了兩位空靈,對整個萬靈城進行地毯式搜索,這些年來陸續破去八處,只剩下最後這一座,近幾天,附近經常出現敵蹤,好像看出了一絲端倪。」
浩然飄到他身邊,神識擴展到極限,目光很快就瞥向天空。
環月時份,浩然到達一座大森林,這裏位於紫霧嶺、天葉嶺之間,以前屬於中立區,十里必有一峰,只是山脈低矮,小得可憐,高不過百米。
浩然已到了隊伍的中央,迅速收回金靈劍,全身金光閃閃,以最快的速度增強,夜空中出現一個耀眼的太陽,令人不敢直視。
大部隊非常分散,領頭的是兩位風靈,左右兩翼、尾巴各有三位羽靈,前後連綿十幾里,兩翼寬達三、四十里,顯得浩浩蕩蕩,氣勢洶洶,帶著濃濃的殺氣。
金鷹脫口而出:「不對,你這是煉身為器。」轉頭盯著浩然,目光滿是驚奇:「咦,你莫非是純真之脈?或者有巨人的血脈?」
金鷹哈哈大笑:「煉身為器不是五島的專利,其他人種也有先例,只是難度太大,紫華歷史上不超過百人,陳平上人就是其中之一,也許是唯一活著的前輩,據說經過巨人上上任宗主的指點,老弟無師自通,比陳平更勝一籌。」
浩然卻有另一番感覺,似乎突破了某個屏障,凝神注目,卻見他們已經落入一座山谷,彩虹女在眼前微笑。
金鷹眉頭微揚,滿不在乎的說道:「早就想開了,呵呵,我這輩子碌碌無為,一事無成,甚至於連一個弟子也成不了靈,平生唯一得意的是修成金核,此生已經心滿意足。」
浩然打量著金鷹,這位金脈前輩面色憔悴,容貌蒼老了m.hetubook.com.com許多,眉宇間凝結著化不去的憂色,修為也稍有下降,嘆道:「小弟只是運氣稍好一些,老哥哥不要難受,想開一點。」
浩然大為佩服,鸞宗的老祖宗很有遠見,萬靈城複雜多變,任何宗派都不可能長盛不衰,天葉宗日後可以效仿,他半真半假道:「既然是絕對機密,小弟進山不太好吧。」
金鷹收起雙翅,帶著浩然落到密林中,手指東方道:「盡量不要駕雲,我們從地面走,這兒距靈山不到萬里,很快就到。」
浩然欣喜若狂,萬靈城幅員遼闊,地形複雜,鸞宗立足千萬年,標準的地頭蛇,肯定有不少秘密基地,外人很難找到。
從閃電噴發到全殲敵人,只有短短几秒種時間,金色陽光如潮水般收斂,浩然恢復了真身,緩緩落回原處,體內靈力空空,疲憊不堪。
金鷹笑道:「這隻是傳聞,誰也無法追根究底,靈界有一諺語,天下修金者一家,此話是從巨人嘴裏流傳出來的,他們視其他人種的修金者為兄弟,我也曾經受到巨人的恩惠,所以我認為,大家以訛傳訛,越傳越神,甚至於有人更進一步,覺得修金者都有巨人血脈,哈哈,荒謬,荒謬之極。」
浩然暗自一嘆,鸞宗主力覆沒,現有的實力還不如獨目宗,想東山再起談何容易,說道:「你通知彩虹女,明早準備轉移,先到天葉宗。」擺擺手,示意金鷹不要爭辯,認真道:「基地遲早會被發現,晚撤不如早撤,不要擔心,我有辦法讓你們安全離開萬靈城。」
浩然深知形勢險惡,必須速戰速決,因此全力以赴,不惜使出了十成功力。
不過他曾經提前發出警報,木虛、彩虹女都是老江湖了,應該有應對之策,兩宗均有數十萬弟子,肯定有漏網之魚,空靈、飛靈更有逃脫的可能。
「轟噠!」兩道閃電脫手而出,領頭的兩位風靈應聲而倒。
金鷹立即閃入樹冠,屏住了氣息。
浩然靈力消耗殆盡,體力疲憊不堪,拍拍金鷹的肩膀:「老哥哥,快走吧。」
果然不出所料,幾分鐘后,木虛、金鷹同時回符。
金鷹有些不解,目光緊盯著天空,神經綳得緊緊的,眼中噴出足以殺人的目光。
金鷹見他神色有異,訝道:「老弟,有什麼不妥嗎?」
突然間,浩然心生警覺,傳音道:「老哥哥,後面來了不少人。」
萬hetubook.com•com靈城正逢大亂,小門小派要麼被滅,要麼投向大宗,要麼逃出外地,沿途到處都是廢棄的靈山,幾乎看不到靈門活動的痕迹。
金鷹若有所思,徐徐道:「老弟言之有理,金脈威力太強,很難凝成第二靈核,一般人先修其它靈核,不過,你絕對是煉身為器。」
金鷹一愣,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中冒出懾人的殺機,戰意大盛:「好,你來指揮。」他靈限已過,只能對付一位羽靈,浩然金脈大成,一般飛靈也是輕而易舉。
左翼的三位羽靈措施不力,被金芒齊腰斬首,浩然再接再厲,不等祥雲靠近敵人,右手急揮,金靈劍化著一道金光,從左到右橫衝直撞,見鳥殺鳥,見人殺人,一路灑下漫天的鮮血,僅僅眨眼功夫,上百位鳥獸、十幾名地靈魂飛魄散。
金光無堅不摧,無論是靈師、法寶,還是靈鳥、靈獸,瞬間被射成了馬蜂窩,進一步變成滿天的血肉,化為灰燼,連反抗的機會也沒有。
浩然無奈一笑,只好向前潛行。
浩然想了想,問道:「山中有多少人?」
區區一座靈山,四宗打了十幾年也沒啃下,再失敗的話,他們也無臉再留在萬靈城,肯定會竭盡全力,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惡戰,天葉嶺危在旦夕。
出人意料的是,金鷹、彩虹女還在萬靈城,隱藏在一座靈山之中,距離此地不到十五萬里,吩咐浩然前去見面。
華山眾人儘管全神戒備,但浩然出手太快,根本沒有絲毫防備,個個驚慌失措。
金鷹目露奇光,摟著浩然的肩膀,笑道:「老弟不簡單,短短十幾年由金生水,可喜可賀,哈哈,我修金修成了老地靈,慚愧,慚愧!」
金色陽光燦爛輝煌,無止盡的向四周擴散,彷彿春暖花開,普照萬物,黑夜變成了白晝,不過,這些陽光是摧命符,每一道都是一件威力巨大的靈器,宛如億萬支箭雨噴薄而出,劈頭蓋腦的射向華山眾人。
想了想,又向木虛等人發符,然後朝天葉嶺奔去。
再命令軒宇飛揚,其它靈鳥不要進萬靈城,直接飛向大草原,兩鳥單獨前來匯合,羽靈的飛行速度有限,沒了它們代步,無論是進攻,還是逃跑都很不方便。
說說笑笑間,明月掛在東山,星星開始暗淡,兩人來到一座湖畔,此湖十分普通,面積不超過千畝,水面薄霧繚繞,岸邊樹林稀疏,巨石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