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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芸梓搖了搖頭：

就在楊紀等人離去之後不久，一道滾滾的黑煙散發著濤天的憤怒，彷彿一道雷火一般從天而降，劈落在萬墳嶺的中心。

至於地宮，她開始也以為楊紀的目標是地宮。但楊紀參悟經畫中招被發現后，羅芸梓就知道這絕對也不是他的目標。

「羅師姐，你在家族之中真的就沒有聽過任何和儒家有關的東西嗎？」

「骷髏鬼王應該是不會再來了。不過，不能輕舉妄動。都已經等了這麼久了，不防再多等一會兒。——等天黑下來再離開吧。」

「怎麼可能！」

「可以了。」

風聲呼嘯，楊紀和羅芸梓站在萬墳嶺邊緣的一座高崗，看到這一幕暗暗心凜。

楊紀操控著地行舟掠過重重泥土，就像一頭鯨魚一樣，向著大地的最深處沉去。骷髏鬼王的意識極其驚人，只有在大地深處才能削減它的意識強度，降低被它發現的機率。

峰迴路轉，聽到羅芸梓這句話，楊紀心中大喜：

骷髏鬼王看似簡單，實則奸詐、狡猾，城府極深。它即然留意到了地宮被人入侵，就不可能不防範。

羅芸梓搖了搖頭，一臉很遺憾的樣子。

幾乎是同時，地動天搖，萬墳嶺外數十里的地方，一條黑影怒嘯一聲，裹挾著滾滾的黑煙衝天而起。

實力差距如此之大，由不得羅芸梓不心悸。

楊紀皺起眉頭，心中猶豫了一下。不過想想，自己也快把萬墳嶺逛了個遍了，但也沒找到什麼儒家的寶物，說與不說也沒什麼區別了。

轟隆隆，地動天搖，一股狂風席捲大地。

等到它發現兩名武將級的鬼將部下被殺，寶藏被偷，經畫不見的時候，那個時候才是真正憤怒的時候。

幾乎是在同時，異變突起，嗡的一聲，一股強大的意識波動散發著強大的威和-圖-書壓從兩人頭頂上方擴散開來。

「都是我的錯，一不小心，留下把柄，驚動了這頭老怪。」

羅芸梓想了想，點了點頭。小心駛得萬年船，她現在也有些認同楊紀的觀點。

——這裏已經超出了萬墳嶺的範圍！

這股意識龐大無比，其中蘊含著的死亡和黑暗的氣息純粹已極，令人望而生畏。與之相比，羅芸梓感覺自己就如同大海中的一葉孤舟一樣，隨時有被這股氣息掀翻、覆滅的危險。

黑煙滾滾，飄散而出。經畫中傳來骷髏鬼王最後不甘的聲音。

「恐怕，你真的惹動它的怒火了！」

六十里不多不少，在削弱骷髏鬼王意識感知的同時，正好可以勉強維持兩人的呼吸平衡。

地行舟還可以往地下更深的地方沉去，數百里，甚至是數千里都可以。但是周圍稀薄的空氣卻不可能這樣無止境的供應兩人。

「只是可惜了，地宮暫時不能再去了……」

「現在怎麼辦？」

時間就在這種死寂的沉默中緩緩流逝。

大地無聲，淡淡的光暈中，楊紀和羅芸梓站在地行舟上，兩個人一言不發，全身的氣息收斂到了極點。

楊紀估摸著兩個人下淺的深度，大概距離地面六十里左右，楊紀停了下來。

羅芸梓應了一聲，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楊紀的話乍一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但說到底，就是太過謹慎，杞人憂天，自己嚇自己。

羅芸梓一臉難以苟同道。

「再等一等。」

黑暗中靜悄悄的，只有兩人心臟砰砰的跳動聲。

「儒家的東西和上古文聖時代有關，涉及到那些言出法隨，號令天地的文聖，這種強大的道統哪裡是我們一個小小的地方豪門能夠知道。」

那道黑煙墜落之處，萬墳嶺上經年瀰漫不散的和圖書灰霧盪起了萬道邊漪，一圈圈的波墳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在經畫世界，靈魂受限制的情況下和骷髏鬼王戰鬥是一回事，用現實世界中用精神力抹去骷髏鬼王的意識烙印又是另一回事。

「我是來儒家的寶物的。」

羅芸梓扭頭看著楊紀，這次她再不敢貿然有什麼想法了。

「轟隆！」

楊紀或許不怕，但對於其他人來說，骷髏鬼王絕對是屬於高山仰止的存在。

楊紀開口道。

羅芸梓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楊紀也不隱瞞，就把自己從宗派長老那裡聽來的話說了一遍。

羅芸梓按捺不住道。

「那就沒有一些特別的東西呢？」

「難道史師說的是錯的嗎？」

楊紀拉住羅芸梓的皓腕，駕馭著地行舟緩緩的沉向了地底。

「該死的小賊，給我出來，我一定會殺光你們！——」

「羅師姐，你說真的？」

楊紀微笑道。

空氣越來越稀薄……

各種虛虛實實，實實虛虛，很難說骷髏鬼王就是真的離開了，或者還是在地宮。

這讓羅芸梓本能的感覺到一股深深的畏懼。

楊紀想起了當初的那戰鬥，天陰教勾結天外天，走的是陰邪一道的路子，論城府和謀略絕對不輸給他人。

但是這樣的人物都輸給了骷髏鬼王，連敵人鼾睡在卧榻之畔都不知道。骷髏鬼王的心性可想而知。

「現在……真的該走了！」

楊紀心中暗暗道。

「你不知道這頭鬼王的厲害。當初天陰教之戰，朝廷的人，天陰教的人，綠林的人，三方勢力這麼多人，包括天陰教主和那頭巨大的邪靈在內，這麼多人居然沒有發現骷髏鬼王潛伏在內。」

骷髏鬼王的地宮裡搜集的寶藏可是堆積如山，相比之下，她身上的拿的那些東西反倒算不了什麼。

骷髏鬼王想和_圖_書要在毫無目標的情下找到他和羅芸梓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楊紀不敢冒這種險。

羅芸梓怔怔道，鬢角的青絲被狂風吹得亂拂。雖然隔得遠，看不真切，但是僅僅是望一眼，羅芸梓也能感覺到那柱滾滾黑煙中蘊含的瘋狂和憤怒。

楊紀帶著一絲希望道。

似乎是回應著楊紀的心聲，遠遠的，一聲高亢的尖嘯彷彿利箭一般直衝雲霄，聲音中的憤怒聽得人心驚不已：

「哈哈，放心，師兄，那些寶藏跑不了的。」

「什麼？」

「嗖！」

說話的時候，楊紀操控著地行舟遁出了萬墳嶺的範圍。萬墳嶺之外，大地厚重，無邊無際，楊紀特別控制了和萬墳嶺之間的距離。

大地轟隆隆震動，黑煙過處，天空中好像劃過一道雷霆。

「這……，楊師弟，你這恐怕是問錯人了。」

楊紀目光深邃，眼中閃爍著想法：

地底深處的兩人全身緊崩，如臨大敵，將全身氣息收斂到了極點。

「羅師姐。」

而整座大地也嗡嗡顫鳴，有如末日神罰一般，更有滾滾的煙塵衝破霧氣，激起數十丈高。

心中一動，羅芸梓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別太大意！」

「而且，時間最是扭曲東西。很多傳說，其實都是訛傳訛。而且文道沒落，現在的書生根本當不得上古的儒生，說出來的東西未必可信。」

「嗡！」

不知道數個時辰過去，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變化。

兩人同時長長舒了一口氣。

楊紀淡淡道，心中卻忍不住想自己的老巢被人端了，骷髏鬼王想不憤怒也不可能。不過，真正憤怒的時候還沒到來。

耳畔風聲呼嘯，楊紀飛出大廳，一邊沿著地宮起伏的甬道往外飛掠，一邊血氣噴涌，抹去《百鬼夜行圖》中骷髏鬼王的精神烙印。

「和圖書吼！——」

楊紀回過神來：「能統領一方邪教，獲得天外天邪神認同的人絕對不是無能之輩。能從天陰教主這種人手裡奪走邪靈能量，骷髏鬼王的能力可見一斑。任何小瞧它的人必定會付出代價。」

但楊紀似乎一開始就深入進來了，絕不會為了救她而來的。

聲音隆隆，不絕於耳。

骷髏鬼王卻似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龐大的意識從楊紀和羅芸梓上方轉了一圈，清嘯一聲，連隱藏都懶得隱藏，直接厲嘯一聲，裹著滾滾的黑雲，往西而去……

「嗡！」

「雖然我不知道什麼儒家至寶的聲音，不過和儒家有關的東西我確實知道一件。但不知道能不能算。」

「嗯。」

「這件事情上，我覺得你真的可能是想多了。」

羅芸梓看著楊紀的樣子，有些不忍。

「哦。」

「你想的太多了。」

「楊紀實力不錯，可惜就是太過謹小慎微。我們離得這麼遠他還擔心骷髏鬼王，它真有這麼厲害，那就是神了。」

開始的時候剛剛多想，只覺得僥倖，沒去多想。現在越想越覺得奇怪。萬墳嶺深處的危險是公認的，輕易都不會有宗派弟子來。

楊紀道。

羅芸梓瞪大了眼晴看著上方，心中驚呼一聲，整個人噤若寒蟬。

楊紀神色一黯，忍不住長長一嘆。

髓髏鬼王雖然強大，但真身根本不在這裏。僅憑一個烙印就想戰勝楊紀那是不可能的。

楊紀默然，羅芸梓的答覆並不出乎他的預料。只是抱著這麼大的希望來，突然一下子落空，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失落，覺得空蕩蕩的。

楊紀擄著羅芸梓，嘩啦一聲，在重重的巨浪中，穿過地宮外的黃泉河往外射去……

「羅師姐，你在豪門之中出生長大，接觸面和了解的東西都極為廣博。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方面的ｈｔｔｐs://wｗｗ•ｈｅtuｂｏoｋ•cｏm•com消息？」

「走！」

十里，二十里，三十里……

「該死的東西，我一定饒不了你！——」

穿出地下宮殿，楊紀取出地行舟，當空一晃，閃爍的紅光中立即化為一艘沉重的小舟。

羅芸梓扼腕不已。

楊紀搖了搖頭：

如果剛剛她貌然離開，只怕這一會兒已經被骷髏鬼王發現了。眼角的餘光瞥向楊紀，羅芸梓眼中的神色已經完全不同。

「唳！——」

骷髏鬼王絕不是可以輕視的對象，不管楊紀還是羅芸梓都不敢大意。兩人蹲在船上，仰望著上方，一動不動。

「儒家寶物？」

「吁！」

「這……」

這頭老鬼的手段實在是隱秘，楊紀之前參悟經畫根本就沒有發現。不過即然骷髏鬼王已經暴露，對於楊紀來說，也就不再是問題。

羅芸梓愛莫能助道。

她怎麼也沒有料到事實居然被楊紀說中了，骷髏鬼王真的就潛伏在地底默默的盤查，並且盤查到了這麼大的範圍。

楊紀喃喃自語，一臉的迷茫。

「就是可惜，這麼多的寶藏……」

「如果你是指骷髏鬼王的話。」

這樣一想，就忍不住感到奇怪。

「楊紀，你說它不會真的已經走了？幾個時辰的時間，以它的實力應該足夠把這裏搜查了來回了吧？」

想了想，羅芸梓突然道。

小周天級的武者在宗派里或許能稱王稱霸，但在武宗級的強者面前，連螻蟻都不如。甚至一名武宗級的強者就算站在那裡不動，小周天級的武者也無法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

楊紀道。

「對了，楊紀，一直忘了問。萬墳嶺輕易不會有人深入進來，你怎麼會到這裏來？」

「臭小子，你死定了！不要讓我抓住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羅芸梓詫然，一臉的奇怪。

「好強的氣勢！」

「對了！」

楊紀有些不甘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