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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一口氣：「其實，楊國英在各方面都比郝淑芬要強太多了，如果我像後來一樣凡事退一步……」他看一眼紫姍：「你也不會沒有母親了。」

郝淑芬抬頭看到那張電話紙忽然激動起來，一把奪過來：「李紫姍，你就見不得我們母女好是不是？人家林律師已經接下了榮琪的電話號碼，你卻非要把它再要回來，你還是想明白，人家林律師現在對榮琪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就算你想破壞……」

紫姍此時才發現她的父親好像一肚子的心事：「你有事要對我說，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什麼事情你就說，除了李榮軒的事情外，其他的事情父女兩個有什麼不好說的？」

李耀旭打斷了他的話：「人家根本沒有帶出門去好不好，在他和我道別的時候就把號碼放到了我面前，這樣也算是全了你們和我的面子，也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你的小心思人家看破了，並且很明確地拒絕了。」

紫姍給父親點了吃的：「好了，不要生氣了，和她生氣有完嗎？這麼多年，你不也這麼過來的。」

紫姍淡淡地道：「我當然會來，我會來看我爸的。還有，你不要誤會了，我打電話叫的可不是救護車而是警車，你一心想要求死的話，我豈能強求你活著呢？」看到郝淑芬的臉鐵青起來，她挽起李耀旭的胳膊來：「走，爸。我那裡有空地，你如果想住幾天我很歡迎。」

紫姍瞪著她半晌后才明白過來，她和郝淑芬根本就講不通道理，因為郝淑芬根本不和她講，郝淑芬完全就是為了吵架而吵架，就是要吵贏，其他的根本不在她腦子裡——站得住理，她當然要大鬧特鬧，占不住理時她就根本不和人講理，完全的胡攪蠻纏。

郝淑芬瞪著紫姍：「你，你看看你寶貝女兒做的事、說的話……」她叫李耀旭出面，怎麼說今天她可是給足了紫姍的面子，她的小心思也只是小心思，李紫和圖書姍憑什麼這麼對她？此事定要讓李耀旭好好地教訓教訓李紫姍，讓她知道什麼叫做尊老愛幼。

李耀旭氣得身子直哆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再胡鬧下去，你就出去另過吧。走，紫姍，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再留下去要被人活活氣死了。」他真的沒有想到郝淑芬會如此撒潑，明明是她做錯了事情，可是她硬就是不認。

紫姍看著他猜不透他是為了什麼，便跟著進去：「爸，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紫姍有些激動起來：「不得已？好，就算你們當初離婚是年青衝動，就算你們最後無法複合是陰差陽錯，就算她離開、這些年來不看我一眼有她的苦衷——這些，我都可以接受，也可以原諒。只是，爸你說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

紫姍拍拍父親的手：「不是我不讓你教訓她，她那人的確是要好好地教訓，但是你不能因此而動真氣，郝淑芬的確是要治一治，你卻要把氣消了，然後就是為了治她而治她，不是為了生氣才治她。到底，你自己的身子重要。」

紫姍看著他雙手不自覺地握了起來：「當年的事情是誰也不想的？嗯，說得好，你們誰也不想傷害我——那麼，她這些年來在做什麼，到底有多忙才會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不聞不問？就真的抽不出一天的時間來瞧瞧我？」

「嗯，我知道了。」李耀旭看著紫姍：「我以為，這麼多年來你是恨透了我。」

「我小的時候需要媽媽的時候她不在，是她不想的，我小的時候不得不看郝淑芬的臉色過日子，相信也是她不想、你也不想的。你們不想都做得這麼絕情，如果你們真想的話，那你們是不是會把我溺死在水裡？」

郝淑芬聽得愣愣的，看著手中的電話號碼：「他、他拒絕了？不可能啊，榮琪還是很漂亮的，男人哪個不好色的？」

紫姍看了看左右，自她和李耀旭吃飯的地方到這裏並hetubook.com.com不遠，短短几十步距離李耀旭就累了？

李耀旭看著女兒暴怒的樣子不知所措起來：「紫姍，你聽我說？」

「太過分了。」李耀旭嘆氣：「實在是太過分了，再讓她胡鬧下去，我這張老臉就無法見親朋故舊了。紫姍，今天還好是你，如果是旁人真不知道這人會丟多麼大，你說，我能不生氣嗎？過日子嘛，我也不想天天吵啊吵的，所以經常地讓她三分，可是……」

「她說什麼了，她沒有一句話說錯，她說得還算客氣，你哪裡是什麼拉皮條的，你簡單就像個老鴇！你不要臉，可是我和紫姍都是要臉的，再有下一次你不要說我不給你留臉面，反正你的臉皮也足夠厚。」李耀旭打斷了她，大聲地教訓起她來。

「爸，我送你回去。」她不想聽李耀旭說話，尤其是現在她真的不想聽人對她說楊國英的好話。

郝淑芬聽到最後一句話真的著急了，在地上爬起來要開口，可是卻看到李耀旭瞪她的怒目，最終沒有敢開口眼睜睜地看著紫姍父女倆離開。

郝淑芬現在也不嚎了，也不哭了，現在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問題——林律師不喜歡她女兒？再看看紫姍平靜的臉，想到她和李榮琪在紫姍在前丟這麼大的人——這個打擊是沉重的，讓她根本無法接受。

李耀旭笑了一下，可是笑容里有種說不出的彆扭：「沒、沒有什麼，嗯，有事兒，也就是一點小事兒。」他咳了兩聲，看了一眼前面的小花園：「我們進去坐下說吧。」他看起來更加的心神不寧了。

不管李耀旭和紫姍說她什麼，她就只有一句話回：「我不活了，沒有法兒活了。」

吃過東西之後紫姍看向父親：「你是和我回去歇一歇，還是讓我送你回家？」

看到郝淑芬哭得越來越大聲，哭到後來直接坐到了地板上，開始數說這些年來跟著李耀旭吃的「苦」，擺出一副李耀旭不認錯她就m.hetubook.com.com要尋死覓活的架勢來。

李耀旭已經坐下：「當年離婚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可是當時年輕啊，太過衝動，想事情就是腦子發熱，楊國英呢也不是壞人，只是我們的性子都太要強了，誰也不肯讓誰一步，不然也不會走到離婚的地步。」

李耀旭看看她，手在衣服上拍了拍：「當年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對你提過，你問過我也沒有細說，就是認為你還小不懂的，現在，我想和你說說當年的事情。」他指了指一處小亭子：「坐一會兒吧，我有點累。」

紫姍避開了父親的目光：「你想得多了，爸。這麼多年來說不怨你是假的，唉，算了，不說這些了，來，吃東西。」她生了一中午的氣沒有吃東西呢，現在真的餓了就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紫姍不想再聽他說：「這麼多年來我真的很想聽你說，也想聽她說，哪怕你們給我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再過牽強的理由，只要你們肯給我一個理由的話，我也不會那麼的難過——我想了很多年，到底是我哪裡不好才讓我的父母都不喜歡我！」

李耀旭沒有想到紫姍會有些生氣：「我、我只是不想你和她再有什麼誤會，到底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不要弄得你恨我怨的。我真的不想你在心裏再有心結，紫姍，當年的事情是誰也不想的，我們誰也沒有想要傷害你……」

早就生了滿滿一肚子的氣，紫姍如果不是為了不讓人家江濤和林浩難看的話，她早就想發作出來，現在，她可不打算再忍下去，從前忍了十幾年又如何？郝淑芬真的當她傻呢，她只是不願意和她一般見識而已，現在，重新活過一次后，她決定要讓郝淑芬知道她的底線在哪裡。

他不想再和郝淑芬糾纏，更何況他下午還有事情，不如和紫姍現在出去多少吃點東西，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李耀旭看著紫姍：「你聽我說，當年她也不是狠心丟棄你，只wｗｗ.ｈeｔｕboｏｋ•cｏｍ.ｃom是為了讓我沒有機會再找人罷了，當初離婚真的只是一時意氣，可是後來各種的陰差陽錯，我們沒有再能走到一起。紫姍，她的離開有她的不得已……」

「不可能，不可能。」她反覆的喃喃說道：「榮琪是漂亮的，怎麼會有男人不喜歡她？李紫姍，你不要騙我，你是看不得榮琪有個好結果，我不相信你的話。」

紫姍卻拉住了李耀旭：「爸，你不要生氣，小心身體，先坐下再說。」她不相信沒有法子治得住郝淑芬，更不想讓郝淑芬養成有事就撒潑的習慣——就在李耀旭氣得拍桌子時候，讓她看到了那張電話紙。

怪不得這些年來，李耀旭和她爭吵總是處在下風，後來乾脆就不吵了，這種人就是一個無知的潑婦，除非你真的把她打個鼻青臉腫她才會收斂，但，法制社會是不允許打人的。

郝淑芬獃獃地看著丈夫沒有再說話，只是滿腦子裡都在滾動著一句話——不可能，林律師對榮琪還是不錯的，年輕人臉皮薄而已。

她想要賺個大律師的女婿，可是人家看不上她的女兒不說，現在她還搭上了自己的丈夫——居然讓紫姍和她父親走得那麼親近，她真是得了失心瘋！有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她坐在餐桌前那個難受，可是再也無人讓她發泄心頭怒火，一時沒有忍住她居然把桌子掀翻了。

「你還要多麼丟人才可以？要不要我現在打個電話給林律師問個清楚，你才會死心。這事兒，和紫姍半點關係也沒有，全是你一個人倒騰出來的，居然還想怪到紫姍的頭上。人家林律師是什麼身份什麼人，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紫姍的聲音有些生硬：「那些過去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了，是好是壞都是你和她的事情，同我根本沒有關係。再說，有媽沒媽我都長這麼大了，自己都做了媽，還有什麼好想的？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用不著你好心。」郝淑芬吼道：「滾，htｔｐs://ｗwｗ.hetubook•ｃoｍ.ｃｏm你給我滾，以後不要再來，我不……」

「你說什麼？」李耀旭差點拿起杯子來砸在她頭上：「男人好色你就把女兒上趕著送人，而不是教女兒如何防備壞人，你還真是個好母親。」他真的無法再和郝淑芬說話：「紫姍，走，我們走。」

聽到動靜的李榮琪出來看到她母親的樣子嚇了一跳：「爸，爸！」她不知道要如何處理，便想找個主心骨，可是此時的李耀旭正和紫姍坐在店裡吃飯，當然聽不到她的呼叫。

李耀旭看看紫姍：「我們走走吧。原本就說好要走走的，生了一肚子的氣更想走走了。」他引著紫姍向一個方向走去，一路上和紫姍說些家常話兒，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如同天氣真好的話。

郝淑芬聽得兩隻眼睛瞪大：「你、你幫著她說話，我做什麼了，啊，我做什麼了？我伺候你們老的，伺候你們小的，現在卻落得裡外不是人。我、我實在沒有活法了，我還怎麼活？」她坐在椅子上就哭起來，根本就不理會紫姍和李耀旭講的道理。

紫姍看著她：「你還要不要尋死啊，如果要尋死的話我也好提前打個電話。」

她示意李耀旭拿起那張電話紙來：「咦，這不是榮琪寫給林律師的電話號碼嗎？人家根本沒有拿走而是放到了爸你的跟前，這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吧？郝淑芬，你就算是不要臉，送上去任人家扇，也要記得榮琪還不大，她真的要臉面。」

李耀旭看了一眼紫姍，目光閃了閃沒有再說話，低下頭也沉默地吃起來東西來，可是東西在他的嘴裏卻是沒滋沒味的。

她喊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忽然看到不遠處的花架那裡有動靜，抹了抹眼中流出來的淚水看過去，看到了一個她這一輩子都不想看到的人影。

李耀旭看著她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你腦子正常點行不行，你自己想想吃飯的時候人家林律師說的話，有哪句是看上榮琪了？不要再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真是丟人。」